正文 157.第二十三章 該死 文 / 芳寒

    「皇兄，你還沒有死啊！」

    夜雪將懷裡的我輕輕遞到墨千形手裡，緩緩起身，一步步向著那高高坐在馬上的北雪夜陽走去，說出口的話有些陰狠的味道。

    墨千形小心翼翼地接過我，一手按在我後背上給我輸送著溫和的內力，一手撬開我痛得緊緊咬在一起的牙關，將一粒血紅色的藥丸塞到了我的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很快我全身上下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感覺，意識也逐漸清晰起來。

    「雪兒你都沒死，皇兄又怎麼捨得去死！」

    北雪夜陽也毫不示弱地看著夜雪，兩個人出口相對的話音中透露出濃濃的敵對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當初他們在宮裡的分開的時候還是親密無間的，尤其是北雪夜陽這個做哥哥的對夜雪這個弟弟可謂是疼到了骨子裡，那些夜雪被關在狹小密室裡的日子，全都是靠著北雪夜陽偷偷給他送吃的才讓他活了下來。

    那日深夜，我讓蘇琺琅把夜雪帶出宮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才讓夜雪出現在宮裡，還讓北雪夜陽流落到菩冥那裡成了暗衛訓練營裡的一員。

    這是長久以來一直困擾著我的一個不解的謎團。

    「你是不是覺著皇兄我沒死讓你很失望！」北雪夜陽表情淡淡地看著夜雪，一點一滴還原出那晚的真相，「那晚你就是讓這個紅衣人將我掠出皇宮，然後又將你送進宮裡去李代桃僵的吧！」

    北雪夜陽遙遙地指著墨千形，臉上有著瞭然。

    原來是墨千形做的嗎？他到底還瞞著我做了多少事情？那時他與我並不相識，還沒有承認我的少主身份，就已經做了這麼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突然覺著墨千形的身份絕不僅僅是『亂世離殤』暗部統領那麼簡單。

    我面上波瀾不驚，心裡卻翻騰起來，對他心生疑慮。

    墨千形看了看懷中的我，看著我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這才抬起頭看著那遙遙指著他的少年，朗聲開口：「不錯，就是在下！」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夜雪給了你什麼好處！」

    「沒有人給我好處。」墨千形的聲音在空曠的雪野裡淡淡地響起，「你的性子太過正直熱血，明辨是非，這是你最大的優點，卻也是你最大的缺點，我需要在宮裡的是一個為了凌裳可以不顧一切，甚至可以雙手不分是非黑白地沾染鮮血的人，夜雪可以做到，夜陽你卻絕對不可能做到。」

    「是！我做不到，因為我恨不得將北雪凌裳撥皮抽骨，五馬分屍，要是當初留在宮裡的是我，北雪凌裳早已被我挫骨揚灰！」

    夜陽的聲音恨意刻骨，他終究是以為我殺死了他的母親，恨不得親手將我挫骨揚灰。

    我慘笑一聲，低頭看了看插在胸口上的長箭，竟覺著我死了還真是活該。

    可是我卻怎麼都死了，死的卻都是那些不該死的人。

    「朕警告你，若再對小姑姑說出一句不敬的言詞，別怪朕不念我們的手足之情！」

    夜雪臉色一沉，深紫色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北雪夜陽，身上的紫衣長袍無風自動。

    「手足之情？呵呵……」北雪夜陽不屑地冷笑兩聲，「你什麼時候有過手足之情！當初你把我換出皇宮的時候，可曾給我留一條活路？你將5歲的我扔到骯髒的乞丐堆裡，你知不知道我過著什麼樣的日子？當你在皇宮裡錦衣玉食的時候，我正在和一群乞丐在垃圾堆裡翻找吃的，僅僅為了一個冷硬如石的饅頭我們就可以打得頭破血流。還好你的皇兄學過兩天功夫，每次都能從其他乞丐那裡搶到吃的，否則又怎麼能挨到菩冥找到我，並且把我帶回去培養我，讓我變成如今這般殺人不眨眼的人！說起來，我還真是要謝謝弟弟你和小姑姑，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有今日！」

    躺在墨千形懷裡的我忍不住閉上眼睛自嘲一笑，以前的我種下的惡果還真是嚴重，不知道賠上我這條命夠不夠還呢！

    「既然如此我們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夜雪面容清淡地說完，下一瞬臉色突變，變得陰沉狠辣起來，深紫色的眸子裡閃爍著陰狠寡絕的神色，「傷害她的人，就連是我自己，我都不能原諒，恨不得凌遲了自己，你卻如此傷她，簡直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