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9回 子時伏擊【爆更1】 文 / 神楓兵少

    今夜子時，月朗星稀，銀輝下的樹林中人口竄動。

    眾人小心翼翼的走著，但由於速度太快，還會時不時的有「沙沙」的聲音從密林傳來。

    就在他們行動的時候，三十里遠外，張士誠所處的主帳中。

    張士誠斜靠在長椅上，雙目微闔，唇齒輕啟道：「你可知，我為什麼罰你，而現在又招你來？」

    他的下方正是早晨那個說錯話男子，看相貌普通，年紀大概三十來歲，滿臉佈滿了坑坑窪窪的小坑。

    他戰戰兢兢的道：「屬，屬下還請將軍明示？」

    張士誠無奈道：「我說你是聰明呢，還是說你笨呢？」

    「恕屬下愚鈍！」他彎著腰，雙腿不由自主的抖著。

    他可不敢在亂說話了，現在他的屁股都還在疼著得。

    經過今天的杖刑之後，他也學乖了，不該說就不說。

    張士誠的眼睛猛地睜開，低聲喝道：「早上不是很聰明嗎？現如今怎麼就成了榆木疙瘩了？」

    撲通，這人轟然跪地，也不管屁股疼不疼。

    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命比屁股還要重要。

    他伏在地上說道：「將軍息怒，息怒。」

    張士誠懶得看他一樣，便閉上眼睛，冷哼道：「哼，我想問你？如果你是呂小布會怎麼做？要如實回答，不然？」

    他不敢怠慢，伏在地上道：「如果我是呂小布的話，肯定不會選擇大人這一邊。」

    「哦，為什麼？」

    「與大人合作沒有好處，肯定會成為朝廷制衡將軍權利的棋子，指不定哪一天就會被將軍碾壓至死。」

    好好好，張士誠連續說了三個好，可見他說的與自己想的一般無二。

    「你以後就到我身邊吧？」

    此話一出，他猶如遭到了晴天霹靂一樣，呆呆的伏在原地。

    張士誠見其沒有了反應，便道：「怎麼，不願意是不是？」

    他打了一個激靈，連忙道：「謝，謝將軍提攜。小人一定會竭盡全力服侍您的？就算上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在所不辭？」

    張士誠點點頭，顯然他的馬屁算是拍對了。

    「將軍，東方有異動？」

    一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他的旁邊，這人厭惡的瞥了他一眼，低頭拱手問張士誠。

    「東方？」張士誠漫不經心的輕吟，隨即便跳了起來，大喝一聲：「什麼，你說清楚點？」

    「將軍，探子來報說紮營在城隍廟附近的百川軍和深淵軍趁著夜色朝荊州城疾奔而去，速度很快？」

    伏在地上的人一驚，不由得一喜，覺得這又是一個討好張士誠的機會。

    他連忙的大聲道：「將軍，不好。想必是那呂小布已經和那個熊梵合作了，趁夜色進入荊州城。這樣的話，對將軍的大計就不妙了？」

    哪知張士誠惡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自己知道，不需你提醒。少多嘴就是了，該用你的時候自會用你？」

    他伏在地上神色一訕，不敢在多說什麼。

    隨後張士誠指著站著那人道：「傳令下去，說荊州城有刁民起義，現已經佔領荊州城。讓人備好馬，隨我準備強攻。」

    「諾！」

    等這人走後，張士誠一臉怨毒的握緊拳頭喃喃道：「好你個呂小布，我誠心誠意相邀。沒想到你竟如此不識抬舉，那就怪我不義了？」

    他這一招無疑給熊梵和呂小布穿小鞋，扣屎盆子。

    元廷對於黎民百姓起義還是很敏感的，敏感到聽到哪裡有起義就會派大量的士兵前去鎮壓。

    雖然張士誠有自己的野心，但是他怎麼可能把他暴露在元廷的眼前。

    他想要的一點一點的蠶食，可見其心機之重。

    張士誠呵斥一聲：「你還跪著幹什麼，站起來！」

    他「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屁股上的傷口「嘩」的一下裂開，疼得他直冒冷汗，卻不敢大聲叫出來。

    張士誠側頭，冷眼看著他道：「跟著點？」

    「諾！」他木訥的點點頭，一隻手覆蓋他的屁股上，齜牙咧嘴的答道。

    張士誠出了營帳徑直騎上一匹駿馬，調轉馬頭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

    但是其臉色並不是怎麼好看，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

    他雖然有所猜測，但是沒想到諸葛挽魂這麼機靈，讓自己吃了一個暗虧。

    如果現在不前去阻止的話，兩人聯手可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夠對抗的。

    荊州城守城戰士十幾萬，在加上熊梵的十幾萬，差不多三十萬。

    人數足足是自己的三倍，而且還不考慮這其中的不確定因數。

    張士誠越想越心驚，熊梵既然能夠以一己之力把平南王挑下馬來。肯定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強將手下無弱兵，其他人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

    心生退卻之意之時又心生一計，張士誠騎在馬上不由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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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便加快了動作，朝著前軍狂奔而去。他已經打定注意撤退了，當然也不可能空手而歸。

    至少得摸清對方的實力和底細，好為下一步做部署。

    城隍廟附近的官道上，集結了大概五千人左右，每人胯下都是一匹匹神俊的馬兒。

    馬腹的左右兩側掛著由牛皮製作的黑色箭壺，裡面裝著滿滿的箭矢。

    因為是弩箭比弓的箭矢還要短些，只適合於百米內的近戰。

    不過他們這些人都是經過刻苦訓練，訓練出來的弩手，雖然還沒有達到百步穿楊，指哪打哪的境界。

    但是比一般軍隊中的弓箭手和弩手強多了，這可是用熊梵的理念訓練出來的士兵。上馬就是騎射手，下馬就是步兵，遠程，近戰兩不誤。

    光利用機動性就可以讓敵人聞風喪膽，這些騎兵沒有穿黝黑的甲冑，只帶了兩樣武器，一把弩機和一把鋒利的長刀。

    噗嗤，騎馬駐立在深淵軍前方的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胯下的馬兒打了一個響鼻，前蹄在地上劃了一道又一道深淺不一的溝壑。

    顯得很煩躁，連馬匹都這樣了，更何況是人呢？

    屈臣後面的和他同樣屹立在眾戰士之前的百戶策馬上前，問道：「大人，子時已經過半，他們會不會來？」

    屈臣看著前面漆黑的夜路上篤定道：「會，而且快來了！」

    前方的道路可以借助月光差不多可以看三十丈遠，也不是很遠，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在好不過了。

    「子域，傳令下去，各百戶給帶領自己所部準備好。中部一開始可以利用機動性把敵人引進口袋中。兩側注意協助攻擊，邊打邊退，一點一點把敵人蠶食，盡量減少傷亡。」

    「諾，明白！」

    這個子域是屈臣新提上來的百戶，精明能幹，是一個不錯的領導班子。

    屈臣等熊梵回來的時候就像他舉薦子域，子域原名歐陽域，飽讀詩書，子域是他的號。

    子域眼睛一亮，瞬間就明白屈臣的想法了，調動馬頭，把屈臣的命令傳給其餘百戶。

    所有百戶領命後紛紛調轉馬頭等待命令，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官道是湧現出數不勝數的火光，地面也隨之顫抖了起來。

    看來他們的先頭部隊的人數至少的一萬人以上，這還是屈臣的保守估計，不過他也沒有害怕。

    他身後的所有人也沒有害怕，反倒是個個的滿臉的期待之色。

    他們見過比怎麼大的陣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一個可以說是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區區一萬多人也不足為慮。

    「準備！」

    屈臣一收韁繩，胯下駿馬抬起前蹄在空中嘶鳴一聲，隨後大喝一聲。

    「唰唰唰！」所有戰士取下背後的弩機，一隻手提著弩機，一隻手拉著韁繩，警惕的看著前方。

    火光飄忽，顯然是他們已經發現屈臣他們了，也加快了速度。

    「轟隆隆！」馬蹄聲猶如奔雷一般響徹雲霄。

    屈臣嘴角淺笑，顯然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等敵人接近時，先給他們來一**禮。」

    「諾！」

    深淵軍的戰士的聲音更是響徹雲霄，士氣高漲。

    「轟隆隆！」響聲越來越混厚，一列黑色騎兵出現在深淵軍戰士眼中。個個身披暗白色甲冑，還有一把黑色長刀。

    「準備，射！」

    屈臣大聲喝下，其身後的深淵軍似乎有默契一般的扣動弩機的扳機，箭矢攜帶著破風聲飛了過去。

    「嗡嗡嗡」箭矢聲劃破空氣的聲音猶如一群蜜蜂一樣，聲音震人心魄，連屈臣這種高手都覺得頭皮發麻，身上不由得起雞皮疙瘩。

    「嘶嘶嘶」，前方官道上馬聲嘶鳴，馬蹄聲混亂。

    「啊啊啊」，頃刻間就有人把射落馬，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深淵軍對於這種叫聲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宛子谷就有一次這樣的經歷。

    這還不算，被射落馬的**多數射中的都不是致命的地方，真正致命的是後面的同伴。

    一匹匹馬在他們身上踏過，瞬間就變成了一攤肉泥，死得不能在死了。

    「不要後退，殺上去，逼他們近戰？」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屈臣怎麼能讓他如意。

    屈臣淺笑道：「深淵軍後退！」

    話罷，深淵軍猶如潮水一般的退去，有的百戶則往兩側退去。

    一個口袋正在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