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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瘋子 文 / 七龍寶

    莫非單小蓮出事了?李青寶來不及跟廖成彰說什麼,趕緊打查號台查到香格里拉的總機電話,再讓總機轉到單家住的總統套房。

    〞是單伯伯嗎?我是廖小姐的保鏢,啊,她在您那裡……〞

    廖成彰、秦嶺聽到都圍了上來,注意的聽著。

    〞什麼?單小姐被綁架了?〞李青寶驚得手機都差點沒握住。

    〞走,去香格里拉。〞廖成彰抓起大衣往身上一披,就往外走。

    香格里拉距離希爾頓並不遠,車一停穩,廖成彰、李青寶、秦嶺就衝向電梯。

    廖菲妃老早就等在電梯外了,等門一開,她就挽著廖成彰的胳膊認錯:〞我聽到小蓮出事了,就想快些趕過來,爸,你別生氣了?〞

    瞧女兒眼睛紅透了,顯然哭過了,往日在電話裡也聽她提到單小蓮的事,單家對她也極友善,這氣一下就全消了。

    〞下回要做什麼,先給我打個電話。〞廖成彰無奈道。

    〞知道了,爸。〞廖菲妃緊緊的摟了下父親,偷眼去瞧低著頭的李青寶。

    他本事那麼大,有他在肯定沒事的。

    總統套房中早就準備好了錄音和定位設備,單父和單母心急如焚的坐在沙發上,盯著茶几上擺著的手機。剛才李青寶那通電話把他倆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綁匪打過來的。

    丁芸正專注的端坐在一旁,指揮著手下,等瞅見李青寶,立時送過去一個白眼。

    遇上這傢伙準沒好事,這段日子的大案都跟他有關,本身又古怪,要不是上回在鷹嘴山上憋撇清關係了,都想直接把他拷回局裡。

    等目光轉到廖成彰身上,她登時一驚,這不是那個京泰集團的董事長嗎?

    再看廖菲妃依偎著他,丁芸一拍腦門,姓廖,長得又像,不是廖成彰的女兒是誰?

    單父單母看著被簇擁進來的廖成彰也驚著了,倒是單父大場面見多了,還能淡定些,上前不卑不亢的跟廖成彰握手,就著廖菲妃跟單小蓮的關係,語氣平靜的說著案子。

    根據丁芸隊裡的偵察員發現,單小蓮是在香格里拉的大堂外被人擄走的,對著大堂外的攝像頭拍得極為清晰。

    一輛金盃客車開到門外,下來兩個蒙面歹徒,上前就用手帕摀住單小蓮的嘴,直接將她拖到車,隨之加大油門,離開了酒店。

    事情發生得極快,酒店警衛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來立刻就報了案,而金盃車早已不知去向。

    單家畢竟比不得廖家,除單父外,單小蓮並沒有專人保護,平常不是搭廖菲妃的便車,就是由單父的司機送去學校,這次回酒店是她一人獨行,等事情發生,單父懊悔沒安排貼身保鏢都晚了。

    丁芸看到廖成彰短暫的震驚後就平靜下來,見他瞧過來,就說:〞一路上的公路攝像頭都調出來了,最後發現金盃車上了三環後就消失了。〞

    三環是環城高速,新修沒多久,僅在一些關鍵的路段安排了攝像監控,大部分的路段連超速探測都沒有,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追查。

    〞下三環的路口僅有四個地方沒有攝像頭,其它的地方沒有發現金盃車,這四處已經安排了人手去排查。〞自然的,面對著這位權勢滔天的人物,丁芸感覺跟上級匯報工作一樣。

    〞綁匪要求兩億贖金,時間是在十個小時後,地點還沒說。〞一位精幹的警官補充道。

    廖成彰滿意的點點頭,隨之安慰單父:〞老弟,事情發生了,你也不用太擔心,等消息就好了。〞

    單父輕歎一聲,苦澀的點了點頭。

    兩億對單家來說絕對不是個小數目,最主要是留給他籌錢的時間太緊,綁匪若是接受轉賬還好,兩億現金,金河的銀行也很難辦到。

    〞丁警花……〞

    李青寶一開口,房間裡的人都看了過來,他才意識到這稱呼不大對勁。

    〞咳,丁隊長,能把是哪四個路口告訴我嗎?〞

    〞你想逞能嗎?〞丁芸沒好氣的翻著白眼,〞我告訴你,這不是上次在鷹嘴山,你幫不了什麼忙……〞

    聽她提到鷹嘴山,廖成彰想起她是秦嶺提到上回廖菲妃出事時的那位丁警官,一下對她有了些好感,但她說李青寶不能幫忙,他倒不同意。

    〞李青寶你說說看,你能幫什麼?〞廖成彰笑問道。

    〞金盃車的車胎痕跡我很熟……〞

    他話沒說完丁芸就頂了回去:〞誰不熟?我手下的警察都熟,但金盃車的車胎有好幾款車都在用,再說那四條路都是柏油路,不是泥路,你能分辨出車痕?〞

    〞差不多吧,我不單能分辨出車痕,我還能分出車上坐了多少人,甚至能分辨出單小姐是不是在車上……〞

    這話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單父激動的說:〞那你能找到小蓮?〞

    〞先要到路口看一看,才能知道做不做得到。〞李青寶說道。

    丁芸不服氣的站起身:〞我帶你去,你要能找到人,我這支隊長就由你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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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但我要一件單小姐貼身穿著的衣服……〞

    單母跟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竄進房內,手忙腳亂的翻出一件小可愛吊帶衣,塞給李青寶:〞求求你,幫幫小蓮。〞

    李青寶抓著滑軟的內衣,心底一蕩,就聽廖菲妃說:〞我也去。〞

    他腦袋頓時大了,大小姐,這事你能不能別摻合?

    〞老大,我瞧這妞水嫩得很,能不能讓我爽爽?〞說話的是綁匪裡外號叫黑七的傢伙,滿臉橫肉,笑起來的時候一嘴黃牙,這時瞅著被捆在角落裡蜷起一團單小蓮,淫心大熾。

    〞啪!玩你媽個批!〞老大雷虎扇了他個嘴巴,恨鐵不成鋼的說,〞老子這回帶你出來是要讓你長長見識,熟悉下怎麼綁人,你他媽成天就想著玩女人,腦子讓精蟲灌滿了?等拿到錢去東莞,你愛怎麼玩怎麼玩!〞

    〞是,是。〞黑七摸著頭訕笑了兩聲,轉頭往單小蓮的胸部盯了一眼,舔舔乾燥的嘴唇,才抱著臂膀在沙發上躺下。

    雷虎擦著桌上的散彈鎗,衝著另兩個綁匪沉聲道:〞你們都小心些,這金河的刑警隊不是吃乾飯的,那個叫丁芸的小姑娘這幾年名聲很大,栽在她手裡的人不在少數,要提起十二萬分精神。等錢到手了,我們這輩子就算值了。〞

    〞是,老大。〞兩名綁匪咧嘴笑道。

    兩億啊,就算是找人洗乾淨,少說也能剩下一億多,到時偷渡出國去加拿大,歐洲下半輩子都夠用了。

    〞老大,你說那姓單的能籌夠錢嗎?〞外號兔子的綁匪問道。

    他負責的是望風、開車這兩個活,在道上名氣也不叫,可跟雷虎比起來,差得天遠了。十年前雷虎都敢拿著ak在香港搶銀行,就是道上的兄弟聽到他的名字都會顫慄發抖。黑吃黑的事,他都幹了不少。

    〞哼,單家在金河財大勢粗,控股的企業都有七八家,家家資產都過億。最大的就是地產集團,一年銷售額都過百億了,要說別人湊不出錢,他肯定做得到。〞雷虎冷然道。

    兔子一臉欽佩地說:〞老大可真有才,這都知道?〞

    〞少拍老子馬屁,〞雷虎笑罵了句才說,〞現在不是十年前了,光靠膽子大,手腕狠,那成不了大事。做什麼事都要靠分析知道嗎?就連電影的盜匪片都高科技的多了,你大哥我還不算什麼,真正能撈大錢有本事的,綁人可不會像咱們這樣。〞

    兔子萬分佩服的點頭,就聽雷虎說:〞綁架啊,現在越來越是個專業性很強的活了。〞

    ……

    李青寶把小可愛舉到鼻子前嗅了好半天,除了洗衣液的芳香外,還有一股異樣的體香,想必是來自單小蓮的體腺上。他掏出個折紙,裹在小可愛裡搓了幾把。

    〞還沒聞夠,我說你是不是屬狗的?〞廖菲妃板著臉說。

    她自然是想救單小蓮的,可瞅著李青寶這樣賣力,她心裡沒來由的有點不爽。

    〞咳,我是想確保萬無一失……〞

    坐在最後的余甲、黃傭冷笑兩聲,他倆是被廖成彰命令跟過來的,目的是保護硬要跟去的廖菲妃的安全。

    下午把臉丟乾淨了,就越發的瞧李青寶不順眼,心底琢磨廖總把這小年輕放在大小姐身旁,也不怕出事?

    有錢人給妻女找保鏢大半都會選擇四十歲以上的,五十歲最好,六七十就免了,又不是養老院。但若是妻子年紀六七十了,找個二十多的也沒問題。

    但年紀相仿的話,特別是二十多歲跟二十多歲處在一起,日久生情那就麻煩大了。在保鏢這行裡,跟僱主偷情的事倒是不時有聽到。

    余甲和黃傭就不理解廖成彰的安排,再加上陳鎧、田蟒被李青寶教訓了,雖說那兩人回京後沒有怨氣,還幫李青寶說話,可他倆還是覺得面子有損。

    〞這是第三個路口……〞丁芸把車靠邊停下。

    剛接到局長的電話,金河市的常務副市長、市委秘書長、市公安局局長都去香格里拉了,局長在電話裡強調,一定要配合李青寶。

    這讓丁芸心頭的不滿越積越厚,對李青寶的那丁點好感都不見了,只想看他出醜。

    〞我看就算你趴下去看都看不出車胎痕跡……〞丁芸跟廖菲妃在車旁喝水,余甲就上來冷不丁的說兩句冷話。

    李青寶就沒明白,大家都是廖家的保鏢,你保護廖成彰,我保護廖菲妃,吃的都是廖家的飯,老子又沒偷你老婆,輪你女兒,你那麼大的怨氣做什麼?

    〞瞧出來了嗎?瞧不出來就去下個路口,要是真沒本事,那就回酒店,出來喝這西北風,想要賣弄本事,也要用在這上面……〞余甲嘲諷道。

    李青寶突然扭頭,冷冷的看著他,眼神可怖至極。

    余甲猛然覺得自己像是被無數的冷箭對著,捲入到了深深的冰逢中似的,隨時都會捐軀。

    〞這是個專業性很強的活……〞李青寶說出了跟雷虎一樣的話,〞做保鏢我或許不如你老道有經驗,但找人嘛,你就遠遠比不上我了。〞

    余甲眼瞳微縮,李青寶剛才那一瞬充斥的殺氣,讓他渾身不自在,現在才緩過來,卻吃他嗆了一句。

    李青寶的法子對修士來說極簡單,天地間的靈氣有濃厚稀薄之分,分到各人自身,

    靈氣又各不相同,便是最虛弱的人身上都有靈氣,並且是獨一無二的。

    他的折紙是一種低端另類的傀儡術,靠的不是氣味,而是單小蓮身上的靈氣來做追蹤。

    由於無法保證能追蹤得到,他就必須趴在地上分析車轍,凡人無法看清地面的車轍,他這築基後期的修士卻能看得清晰無二。

    〞有發現嗎?〞發覺氣氛不對的丁芸走上來問。

    〞沒有,看來只有最後一個路口了。〞李青寶把折紙收到口袋裡,歎氣道。

    丁芸不好說什麼,李青寶的法子她不懂,可李青寶很用心在做事她卻看在眼裡,好感沒了,不見得要惡語傷人。

    〞你說小蓮要是被人……〞車一開動,廖菲妃就胡思亂想起來。

    〞沒事,現在補膜的技術很成熟了。〞李青寶的回答讓車裡瞬間安靜下來。

    廖菲妃的臉蛋燙得能當火爐,心裡暗罵:這傢伙腦子裡裝的什麼啊,要,要真那樣了,心理創傷也能補嗎?

    車緩慢的轉到第四個路口,丁芸注意到路口的四周都種著桔子樹才想起來,這路口通往的是大流江,是金河郊區的一個鄉鎮,靠的是種桔子、甘蔗、羅漢果發家的,最大那戶還是有名的民營企業家,做的羅漢果深加工出口到東南亞去了,身家過億。

    〞是這裡了!〞還沒等余甲冷嘲熱諷兩句,李青寶一蹲下就站起身說。

    〞你確定?〞丁芸握住手機就問。

    〞百分百確定,劫持單小蓮的金盃車就是從這個路口下去的,〞李青寶盯著道路遠處,瞧瞧的將手裡的折紙一放,被折成蜻蜓狀的折紙扇動著翅膀,離著他半米遠的地方停在空中,〞你需要跟局裡匯報嗎?〞

    〞當然!〞丁芸一面撥號一面走到一旁。

    〞要能將小蓮平安無事的救出來,我讓我爸獎勵你一大筆錢。〞知道李青寶是財迷,廖菲妃故意這麼說。

    果然,李青寶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能有多少?〞

    〞瞧瞧你,還沒救到呢,真救到人了,我就去求我爸,〞廖菲妃瞇著眼說,〞也可以讓小蓮以身相許,你覺得哪樣好?〞

    李青寶心跳加速,單小蓮赤條條的躺床上的模樣在腦中浮現,白嫩的手臂揮動著說:快來,爺,我等不及了……

    〞你這個大色狼!〞廖菲妃瞅著李青寶色迷迷的模樣,恨恨道:〞滿腦子的齷齪……〞

    〞咳,大小姐,這都是你引導得好,要不我都不會想。〞李青寶憨笑道。

    他立刻停止腦補,再補下去要吃補藥了。

    〞我就隨便說說你就敢想,要是,要是……〞廖菲妃突地升起個念頭,臉就發燒了。

    好在丁芸匯報完畢走過來,瞧著這倆,一個在傻笑,一個臉紅,就皺眉道:〞局裡特警隊,談判專家馬上就過來,讓我們等著。〞

    〞咱們先過去吧,把方位確定好,也算是為市局做好準備。〞李青寶恢復正常說。

    倒也是,都到這裡了,乾等著也不是辦法,丁芸就說:〞等下要是找到了,你們聽我指揮,不要亂來,那些綁匪很專業,總是差一點時間搜索到他們的方位就把電話掛斷了,出了事我不好交代。〞

    〞行,都聽丁警花的。〞李青寶憨厚的一笑,差點沒把丁芸閃得跌了跤,這傢伙會這麼老實?

    廖菲妃也笑得跟個老實孩子似的,讓丁芸心裡著實沒底。

    紙蜻蜓極小,李青寶才注意得到,他就負責指路,余甲和黃傭在廖菲妃跟前,倒不會跟李青寶對著幹,一路上安然無事,一直開到大流江鄉的政府招待所前,在附近的商店買了些礦泉水和壓縮餅乾,才繼續往裡開。

    穿過村子,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果園,李青寶突然說道:〞停,就在果園裡。〞

    丁芸熄燈下車,疑惑的看著果園:〞這裡能藏得了人?〞

    〞一聽這話丁隊長就是城市里長的大吧?〞李青寶輕笑道,〞果園是都有守夜的屋子,要蓋得大些的,差不多能容納十幾個人住下,現在不是掛果的季節,屋子是空著的,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人來,指不定就在裡面。〞

    丁芸登時恍然,就聽到遠處一聲尖叫,廖菲妃臉色一變:〞是小蓮的聲音。〞

    〞草!這女娃咬人!〞黑七握著血淋淋的手腕怒道。

    〞他媽的老子叫你別碰她,你沒聽明白嗎?〞雷虎一腳把黑七踹翻,〞她這一叫,要引來村裡的人就麻煩大了。兔子、白板,你倆還不快去外頭看著,有什麼不對勁的趕緊打暗號。〞

    〞老大,是她說要喝水,我這遞水給她,我不是想要弄她……〞黑七嘟嚷道。

    〞她說個屁!她嘴裡塞著核桃怎麼說?〞雷虎怒罵了句,就看到地上單小蓮用牆角的稻草灰寫的字了,〞靠,你倒是能耐大啊!〞說著,他回頭看了眼爬起來的黑七,〞給老子把耳朵豎起來,這丫頭一喊,肯定會招來人……〞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屋外兔子低喝道:〞什麼人?〞

    雷虎和黑七立馬抓起槍注意著窗外。

    這屋子是用木頭搭的,一半是用來做守夜用的,一半是用來做倉庫,年歲久了,踩幾下地板都嘎嘎

    作響。本來雷虎瞧上的是這季節果園裡不會有人,現在卻擔心真要有人來了,放翻幾下倒沒事,惹得警察過來,跑出去連個遮擋都沒有。

    〞媽的,是只野貓。〞兔子晦氣的吐了口痰。

    白板注意著樹林深處的黑暗,感覺不太對,就說:〞兔哥,要不咱們分開,一人守東北,一個守西南,分別守兩個方向?〞

    〞小板,你兔哥不是跟你吹,這活兒你兔哥專業,都不是做頭一回了,你別擔心,就算是村裡頭來人了,咱們這身手放倒人往屋後一塞,再轉移也來得及。車就停在後頭的小道上,衝過去要不了幾分鐘。〞兔子很自信的說。

    白板豎起拇指:〞還是兔哥想得周道。〞

    屋內的雷虎微皺下眉,瞧了眼被塞了倆核桃在嘴裡的單小蓮說:〞單大小姐,你家人若是肯為你花這個錢,我雷虎也講道義,你一根毫毛都不會傷。你咋呼亂喊想要引人來救你,那真要是引來警察,說不得把你做個人質,真要傷到你,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單小蓮畏懼的點點頭,這雷虎比黑七好說話,但肯定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啊。

    黑七倒弄不明白大哥跟她廢這些話做什麼,抱著槍走到窗邊去了。

    雷虎的心思他哪懂,這綁架也有講究的,特別是綁大富大貴之家的人,只要不傷著人,大家都留一線,日後人家也不會追究。可有道上的綁了人,不地道還撕票,最後被人請高手追著關起來折磨了大半年才死的事。

    所謂的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倒未必,卻是做事越是謹慎。

    那頭的李青寶靠在車廂上,目光沒敢離開廖菲妃,她焦躁的來回走,按她的想法,以李青寶的本事,那直接衝進去把單小蓮救出來不就行了,還等什麼?

    〞我沒辦法保證能在綁匪不傷到她的時候把人搶過來,〞李青寶聳肩道,〞要死了倒好了,要是弄個半殘,你願意啊,還是我願意啊?〞

    〞說什麼呢!別咒人!〞廖菲妃狠白了他眼,才說,〞你不想要錢了?〞

    〞這樣說吧,那屋裡有五個人,小蓮被捆著扔在角落裡。兩名綁匪守在屋外,各負責兩個方向,屋內一個站在窗口,一個站在桌邊。一把散彈鎗,一把微沖,兩把獵槍,〞李青寶蹲在地上,用樹枝在泥地上畫了個圖,〞要能把屋內的人引開,我就有辦法衝進去把人救了。〞

    丁芸往黑乎乎的樹林深處瞅了眼,一皺眉說:〞你眼睛是屬望遠的?村裡的人說,那屋子少說離這裡也有七八百米……〞

    〞咳,這你不用管,大小姐,錢我想賺,可真要傷到單小蓮,那後悔都來不及了。要不……〞李青寶轉頭陰險的在余甲和黃傭身上轉了幾圈,〞余兄弟和黃兄弟扮成村裡的人,假裝聽到尖叫聲過去把屋裡人的注意力引開。〞

    靠,把咱倆當成什麼了?誘餌嗎?保鏢的責任是擋子彈不錯,可沒迎子彈的說法啊。那綁匪要有個腦子不正常的,指不定就直接開槍把人殺了再說。余甲和黃傭不爽的怒視著李青寶。

    丁芸不贊成,她抬手看表:〞等後援來了再說。〞

    村裡趕來的幾名幹部都相互用眼神交換意見,也不太贊成。真要在這裡鬧出人命,他們可不情願。

    〞我覺得李青寶的想法很好嘛,〞廖菲妃拍著手說,〞余甲、黃傭,你們說呢?〞

    這兩位大保鏢的臉立時就僵硬了,余甲苦笑道:〞大小姐,這活咱們不專業。那伙綁匪提出的時間是十個小時,現在才過了四個小時,等後援來了也來得及……〞

    〞虧你們還是特種兵出身,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廖菲妃鄙夷道,〞喏,還不如李青寶這野路子呢。〞

    李青寶摸摸鼻子,心想,我雖然是野路子,一個打八百個這樣的跟吃炒豆一樣,嘎崩脆。

    余甲老臉一紅,就看黃傭在給自己使眼色,一咬牙就說:〞好,就照李青寶說的辦。〞

    媽的,還能被他瞧不起?

    〞你們別胡來,真要是撕票,這責任你們擔得起?〞丁芸臉一沉,指著李青寶就喝道,〞特別是你,次次都給市局找麻煩,個人英雄主義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丁警花,好歹我也救過你,嘴下積德啊,〞李青寶好笑道,〞局長不是讓你配合我們嗎?又沒說讓你指揮我們。〞

    丁芸愣住了,局長是這樣說的,可他也沒想到真的摸到綁匪的窩點啊。

    〞你保護好廖大小姐,余兄弟、黃兄弟你們換身衣服,要不就你們這造型,還想冒充農民?〞李青寶示意村長帶他們去換裝,黑西裝白襯衫墨鏡,瞎了狗眼才會認為是大流江的人。

    穿上村長家大侄子下地幹活的衣服,才有了七八分模樣。

    〞拿上手電,你們直接往屋子那頭走過去,裝得像一點,別露了馬腳。到那裡看準機會,跟那屋外的兩個綁匪吵起來,能奪槍最好,不能奪就算了,把屋裡的人引出來,方便我救人。〞李青寶再三叮囑。

    〞行了,知道了,囉囉嗦嗦的……〞

    余甲才說到一半,被李青寶一扯衣領整個擰了起來,他臉色霎時一白。

    〞老子跟你說的每個字你都給我聽清楚了,岔子要出到你們身上,別怪你小爺不客氣,〞李青寶冷聲道,〞別以為你是廖總的保鏢我就會給你們面子,面子是自己掙回來的!〞

    他一鬆手,余甲才感到那股籠罩在他身上的強大壓力消失,深呼吸了好幾口,臉色才恢復正常。

    廖菲妃瞧著李青寶的眼睛卻在發光,這傢伙狠起來倒是挺有男子氣概的嘛。

    〞走吧。〞

    李青寶一揮手,余甲、黃傭沉著臉往屋子走去,他則快速的繞到另一側,才直行往前。

    〞什麼人?〞白板喝道。

    老遠他跟兔子就看到手電光了,按白板和黑七的脾性,先把人放倒再說。雷虎說要先摸摸底再說,要能糊弄過去就最好不過了。

    〞咦,你們是誰?這屋子是老李家的,你們……是老李請來的幫工?〞余甲愕然問道。

    白板腦子一轉就大笑道:〞是是,我們是老李家的幫工,今天才剛過來,先住在這裡。〞

    余甲滿臉懷疑的問:〞那先前傳出來的叫聲……〞

    〞哎,是這位兄弟的老婆。別提了,嫂子沒看見踩在一顆釘子上了,這就疼得大叫起來,讓你們看笑話了。〞白板一指兔子,歎了口氣。

    〞噢?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打個破傷風針?我在鄉衛生所上過班,要不我進去瞧一瞧?〞黃傭說著想要往裡走。

    兔子閃身將他擋住,笑道:〞沒見血就不用打針了吧?賺幾個錢不容易啊。夜也深了,兩位兄弟是不是先回去?等天亮再過來?〞

    操,那慘叫都快把天震破了,要是踩釘子上,那腳掌都穿了吧?也虧你們裝得像。余甲心裡暗暗想。

    〞老大,這兩個人……〞黑七靠在窗前低聲問道。

    〞這兩人來路不正,你瞧最先說話的那個脖子上還道傷疤,〞雷虎抓著散彈鎗指著單小蓮的胸口說,〞讓兔子跟白板把兩人放了……〞

    就在這時,余甲跟黃傭突然動了。這兩人就跟兩頭下山猛虎似的,一個側身往前一撞將兔子頂在牆壁上,抓出一把折刀就往他腰眼捅去;一個直接手指微屈伸出兩指,用力的敲在白板的喉結上。

    只聽到一聲悶響跟一聲脆響,兔子跟白板軟倒在地上。

    在暗中瞧著的李青寶也很驚歎余甲跟黃傭的身手,這倆在凡人中絕對算高手了。

    看了個清楚的黑七抬起手裡的微沖對著屋外就是一梭子:〞老大,硬點子,出手就殺人,不是警察,肯定是單家找來的高手!〞

    雷虎一驚,握槍的手一轉,才朝向窗外,一道如奔雷過境般的身影,從黑暗中現出來,抱起單小蓮,直接將牆壁撞出個大洞,朝村內奔去。

    〞聲東擊西?〞雷虎勃然大怒,散彈鎗對著樹林連放幾槍。

    槍聲未消,雷老大只見眼前一亮,一陣螺旋槳轉動的聲響從頭頂傳來。

    〞放下武器,否則老子把你們全斃了。〞一個叼著雪茄神情囂張的年輕男子,握著挺重機槍對雷虎暴喝道。

    遠處聽到聲音的廖菲妃俏臉一抽,那傢伙來了。

    〞全給六爺捆了,這狗日的敢得罪清妹妹的閨蜜,那就是得罪六爺我,得罪六爺我,哼哼,兔崽子們,知道得罪六爺我有什麼下場嗎?〞掛著兩槓三顆星的男子問道。

    從直升機上下來的六名尉官立正道:〞男的扔到黃浦江喂王八,女的送到尼泊爾吹喇叭。〞

    〞都給我看住了,記住,不許虐待俘虜!〞

    等這位上校一轉身,六名尉官面無表情上前抬起腳就往被捆住的雷虎等人身上軟的地方踩下去。一時間,這村子上空被慘叫聲弄得心驚肉跳。

    〞清妹子,你瘦了……〞上校終於走到廖菲妃的身前,一聲憐惜,伸手就往她臉上撫去。

    〞滾開,廖上河,小心我踹死你。〞廖菲妃偏頭躲開,俏臉微煞。

    廖上河嘿嘿的笑了幾聲,把手收回,轉頭看向其它人。

    余甲、黃傭在做緊急包紮,這倆倒霉催的,一個被雷虎用散彈鎗隔著窗戶轟了一身的鐵砂,一個被黑七一槍打中小腿,好在都沒傷到筋骨。看到廖上河來了,就拖著身子回到廖菲妃身邊。

    血倒是流了一路,都硬漢的咬牙用隨身帶的急救包做處理,眼睛也不看廖上河。

    李青寶早替單小蓮把繩子解開了,她正趴在他的肩上哭個不停。李青寶軟香在懷,不敢有任何旖旎的想法,等瞧到廖菲妃走過來,就將單小蓮推給她。

    〞沒事了啊,小蓮。〞廖菲妃抱著單小蓮安慰了句,回想著她可能受到的驚嚇,眼眶也泛紅了,不到一會兒,這兩個女孩擁在一起淚水直流。

    廖上河滿以為廖菲妃見到自己替她把人收拾了,會給自己好臉色,卻沒想這馬屁拍得不響,倒有些沒滋沒味的。眼神在四周瞟了一圈,繞到李青寶臉上,才總算是亮了下。

    〞你就是那個姓李的貼身保鏢?〞

    〞嗯。〞李青寶嗅到一股不大妙的危險氣息。

    砰!

    廖上河突然摸出腰畔的槍,衝著李青寶兩腳間就是一槍。

    丁芸嚇了一大跳,上前就黑著臉喝道:〞你在做什麼?〞

    〞哼,試試他的膽子,膽量倒不錯,

    〞廖上河扭頭沖丁芸冷聲道,〞我開槍你也管不著,要管我那也要由憲兵來管。〞

    丁芸被他氣得臉蛋煞白,看李青寶的神情也不悅,心想,等著吧,我就不信李青寶會被打不還手?

    這時遠處傳來一頓的警笛聲,數輛警車駛進村裡,包括市裡負責大案要案的副局長,特警隊的隊長,還有一輛特警隊的專用防彈裝甲車都來了。

    副局長下車看到廖上河就是一愣,那遠處停在地上的直升機更讓他滿臉錯愕,召手把丁芸叫過來問清狀況,就笑著要上前跟廖上河握手。

    誰料廖上河對他伸出的手視而不見,只沖廖菲妃說了句:〞今天晚了,明天再給你六哥接風吧,收隊!〞

    六名尉官跟著他齊步走上直升機,片刻後直升機就起飛離開了大流江。

    〞廖菲妃的六哥是什麼來歷?〞丁芸扯著李青寶低聲問。

    〞我也想知道,哼。〞李青寶冷哼了聲,上了廖成彰安排跟過來的車。

    隔日的《金河晚報》對綁架案成功破獲一事大書特書,特別提到了丁芸這位刑偵支隊的隊長,把她誇成是巾幗英雄,破案能手,只差給她豎個貞潔牌坊了。誰能猜到她在這件事裡不過是個負責開車的。

    單小蓮還要住院檢查,跟單家有生意來往的都派人過來慰問,花籃從病房內擺到了走廊上,她卻跟廖菲妃一樣,住進來就嚷著要出院。

    〞檢查一下也好,〞秦嶺跟單父說著話,瞥了一眼病房內坐著的李青寶、廖菲妃,〞單老弟,你可得多找幾個保鏢了啊。〞

    單父深有感觸的說:〞這回可真多虧了李青寶,噢,還有那位軍官。那是廖大哥的……〞

    出了這番事後,廖成彰、秦嶺和單父都拉近了關係,稱兄道弟起來。

    〞是廖總的親侄子,你的謝意,我會轉答給廖總的。〞秦嶺拍拍單父的肩膀,微笑道。

    就看李青寶毫無高手風範的走過來問:〞那個廖總答應的報酬……〞

    〞這個好說,〞單父笑道,〞我已經開好一千萬的支票,晚些就會讓秘書送過來。〞

    李青寶又看向秦嶺,秦嶺心知肚明他想問什麼:〞單子上的東西,恰好這段時間都備有一些,剩下的已經從關聯公司那裡弄到了,三天後就能送來金河。對了,廖總讓唐叔新找的別墅已經定了,是在新湖苑,這兩天就搬家。〞

    〞新湖苑?我也在那裡定下了間別墅,看來又要跟廖大哥做鄰居了。〞單父喜道。

    但李青寶聽到新湖苑的時候,臉上微微蒙上了一層黯然之色。

    秦嶺留意到了,剛想問就聽到走廊另一頭一聲長笑:〞老秦,你也在啊。〞

    李青寶一看頭就疼,只見廖上河穿著便服,從走廊上過來。

    秦嶺感覺牙疼,這傢伙可不是好應付的,知道他到了金河,已有心理準備,可看到人卻是另一回事。

    〞清妹子在陪單小姐吧?她反正要替我接風,我就不請自來,先在這裡等著了。〞廖上河一揮手,那跟著他的六名尉官把雙手裡提著的東西就堆進了房間裡。

    本來病房裡堆著的東西就夠多了,只能小心走路,這一堆得側著身子才能走了,廖菲妃立馬臭臉道:〞廖上河,把你的東西扔出去,擋路了沒看到嗎?〞

    〞是,是,兔崽子們,沒聽到清妹子說的話嗎?東西都給我扔了。〞廖上河也不惱,笑吟吟的一聲招呼。那六名尉官立刻雷厲風行的把東西又一提,直接扔到垃圾堆旁去了。

    〞秦先生,這廖上河自稱是小姐的六哥,他……〞李青寶低聲問秦嶺。

    〞哎,這傢伙就是個災星啊……〞看廖上河走開,秦嶺一聲長歎,說道。

    廖上河原來不姓廖,姓田,從他父親那時就改姓了。他爺爺原跟廖成彰的父母在抗戰時是戰友,在一次臥底任務中雙雙被叛徒出賣犧牲掉了,留下廖上河的父親一人。廖老就將他收養在家中,姓也從那時就改了。

    幾十年過去,廖上河的父親也隨著廖家的勢力興旺,本身又有大才,在軍隊系統中排名靠前,廖上河在京裡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角色。

    但由於出身的關係,廖家自來就沒把他當成是接班人來培養,跟廖上河的親哥也還有差距,跟廖菲妃這打小就被廖老寵溺的孫女也沒得比。

    倒是廖上河從小就瘋瘋顛顛的,惹的事不在少數,讓廖家人都很是頭疼。可沒想到他一參軍後變了樣子,玩起槍械來絕對是軍中第一把好手。

    無論是巴雷特還是國產槍系,他從組裝到使用都不做第二人想。指揮能力更是出眾,暗地裡執行了數次絕密任務,無一失手,不單在國內,在國際上,廖上河的名聲都極響。才在短短數年內,剛滿二十七歲的時候就成了上校,是軍中著力培養的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現在廖上河在軍中做什麼,連秦嶺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年初被調到了總參去了。

    〞廖上河在京裡被稱為廖瘋子,我就說一件事吧,〞秦嶺嘴裡吐出個名字,李青寶就愣了,〞那個傢伙家裡的*比不上廖家,可也算是大家族,大家都相安無事。有回他開車在三環上把上河的車給別了,他直接把人打成半殘,出國治了小半年才恢復,差點惹出場大風波。〞

    〞哼,他做的事多了,〞廖菲妃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門外

    外,〞光他玩的女人,都超過一百多人了,還想追本小姐,去死吧。〞

    提到這個秦嶺臉上有點異樣,廖上河的父親一直想要恢復田姓,廖老倒沒意見,倒是廖成彰等人一直反對,而廖上河因為跟廖菲妃沒血緣關係,在京中是最出名的廖菲妃的追求者。

    李青寶微瞇起眼睛,極為不爽的看向遠處的廖上河。

    〞有的事小李你聽了就聽了,心中有數就行,〞秦嶺語氣凝重的說,〞廖家跟廖上河的父親的事情很複雜,你也別多想,保護好小姐就行了。〞

    這種事,李青寶才懶得管,他也根本不把什麼大佬放在眼裡。

    但想要泡廖菲妃,那也得他同意才是。妙修之體,豈是你凡人能消受的?

    〞清妹子你出來了,那是不是現在就給我接風去?我聽說金河的良坊可是有好些上等菜色的,在京城裡都未必能吃得到。〞廖上河走上來說道。

    〞良坊,你能訂到位子?〞廖菲妃哼道。

    〞去了就知道了。〞廖上河眨眨眼說。

    來到良坊才發現,這座金河首席食府,平日裡都是排隊的,今天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大門也都關上了,只在大堂上擺了一桌。

    〞這要上了新聞,小心三伯收拾你。〞廖菲妃不用想就知道廖上河動了特權。

    擺出廖上河父親的名頭或是他拿出總參的證件,都能讓良坊的老闆低頭。

    〞哈哈,我只是想為清妹子和我在金河留下一段美麗的傳說,〞廖上河大笑道,〞就算沒有傳說,我也能創造出傳說。〞

    正笑著就看李青寶拉開椅子要坐下,他一道冷光射過去:〞姓李的,這位子是你能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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