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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輔導 文 / 七龍寶

    「學校有事,我得去一趟。」李青寶起身道。

    「是那個原行惑嗎?」廖菲妃問道。她對那位新來的輔導員沒多大好感,總覺得一位管後勤的來做年級輔導員有那麼些不靠譜。

    「嗯,說是要和保衛處合作做些事。」李青寶跟她解釋了一句,就把陳鎧叫過來,讓他注意保護廖菲妃,就往金河大趕。

    給他打電話的是李科長,電話裡說得含糊,只說是要聯合保衛處做事,是原主任親自安排的,保衛處的丁處長也過來了,事情算是比較緊急。

    趕到金河大的時候,雜物科裡擠滿了人,傅南守在門外,一瞧見李青寶就趕上去說:「李哥,出事了,上回那個內衣小偷又回來了,這回還傷了人……」

    李青寶一驚,在鷹嘴山上收拾那個叫碧璽的蛇妖後,內衣小偷就消失了一段時間,本來想是不是碧璽做的事,現在不單回來了,還變本加厲,除了偷內衣還敢傷人了?

    「李青寶,你來了就好了,一塊兒聽吧。」李科長從裡頭伸出脖子來,叫了聲。

    李青寶趕緊擠到科室裡,就看原行惑皺著眉,丁處長臉色也不好看,擠在這裡的除了雜物科、後勤處別的部門的人,就全是保衛處的人了。

    陸傻子看到他就擠上來,憨笑著擺手算是打招呼。

    「受傷的女同學已經送到了校醫院,從那裡傳來的消息,傷勢得到了控制,但是……」丁處長語氣一厲,「這個偷內衣的傢伙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他還敢放信說晚上還要來,校領導已經發話,今晚就必須抓到他!」

    李青寶從身旁的同事那打聽到,那小偷闖到女生宿舍中偷內衣的時候被個從外面吃晚飯回來的女學生撞破,就跟他打了起來,被他用斷開的一條椅子腿狠狠的捅在大腿上,被人發現的時候流血休克了。

    原來小偷最多不過是直接跟到宿舍裡從女生的身上搶內衣,現在膽子越發的大了。這樣下去人心惶惶,誰還敢在宿舍裡住?好些女生都打算在外面先住一段時間的賓館再說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追悔是沒用的,」原行惑跟丁處長交換個眼色就說,「也報了案,過一會兒就有公安局的同志過來,我們也要協助他們,分成幾隊在宿舍區和學生公寓那頭巡邏,把那個犯罪分子捉拿歸案。」

    接著就是分隊,李青寶跟傅南和陸傻子一隊,負責的是學生公寓的西北片,就是傅南的女朋友小池住的地方,看來他也是用了心的,不然丁處長不可能這樣分。

    金河大的宿舍跟學生公寓不是在一個地方,宿舍區是在校內,學生公寓是在校門外對面的小區內,是前幾年才建的,管理倒跟校內宿舍一樣嚴厲,但要方便一些。

    等了又十多分鐘,公安局才來人,案件性質比較惡劣,丁芸就親自領隊趕過來我的大腦有狐狸精。

    「我跟你去學生公寓。」分析完現場後,丁芸跑到李青寶跟前說。

    瞅了這位大警花一眼,李青寶說:「前幾次都是在女生宿舍,那小偷到學生公寓去的可能性不大……」

    「難說。」丁芸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你這位李大保鏢,人到哪裡事兒就到哪裡,指不定那小偷就跟過去了。

    見她硬要跟,李青寶也沒辦法,只得用力拍了下在偷笑的傅南。

    原行惑瞧見丁芸眼睛就跟打了蠟似的,一聽她跟丁處長還是親戚,熱情得不得了,握住手差點就不想放了:「多謝丁隊長趕來指導工作,這保衛處還是比不了公安局的嘛,要是能抓住那小偷,也是給學校吃了一顆定心丸啊,學生才能安心學習嘛。」

    這種場面話丁芸早就駕輕就熟了,敷衍了下就帶著李青寶他們往學生公寓趕。

    原行惑恰好也負責那一片,也就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後面。

    即使是在金河大的對面,學生公寓也背靠一座虎嘯山,說白了,金河市四面環山,市內處處都有石山穿插其中,要是走個一百米沒看到山,那估計就出市區了。

    那虎嘯山比鷹嘴山更是學生情侶願意去的地方,傳聞那有一個虎跳崖,凡是站在那崖上許願請誓的情侶,分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所以那地方也被金河大的學生稱為鎖情崖。

    現在已是夜晚點了,站在學生公寓裡眺看虎嘯山還能看到一些些的光亮,那都是用手機或是手電照出來的。

    這虎嘯山原本是沒什麼平坦的上山道的,除了舊時上去砍柴的樵夫走的小徑,幾十年下來,已被金河大、新湖大的學生硬生生踩出了幾條道。

    當初金河大在這裡修學生公寓,新湖大的學生還拉著條幅過來抗議,說是把這虎嘯山給獨佔了。

    傅南一進學生公寓,小池就跑下樓來了,跟他偎在一起同路而行,說著些情話,聽得陸傻子呵呵直笑。

    「李哥,那小偷真那麼厲害嗎?」小池轉頭問。

    「算是普通的厲害吧,」李青寶微微一笑,就他那偷個內衣還要把人捅傷的本事,李青寶可不屑得很,「不過他傷人了,總是要抓住才是。」

    「嗯,」小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拉著傅南說,「南哥,最近有些人跑到飯店裡吃白食不給錢,只知道打白條,老闆說要是沒辦法讓他們結賬的話,那就要辭人了。」

    「是鎮上的?我去跟他們說去。」傅南急道。

    金河

    大這邊的鎮政府有的人霸道得很,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不是,好像是『花花酒吧』的保安,都長得好凶,還有紋身,可能是……」

    黑道?李青寶才在想著就聽到前頭一聲尖叫,立刻像風一陣的衝上去。

    是在四號公寓的二樓,走廊上飛快的奔跑著一道黑影,早就聽傅南提過,這傢伙速度超快,並不是沒有機會抓住他,而是每一次都讓他跑沒影兒了。

    「警察!停下來,不然我開槍了!」丁芸握著槍大聲喊。

    黑影根本就不理會,直接從二樓上跳下來,在地上一滾,就衝著虎嘯山跑去。

    該死,丁芸暗罵了句,看到李青寶的速度比那黑影更快,就略愣了下,趕緊跟上去。

    在另一頭的原行惑也趕了過來,看到傅南沒追,在護著小池,就破口大罵:「傅南你在搞什麼?就知道護你女人,要讓那小偷跑了,你等著被開除吧天下無雙:王妃太囂張!」

    「我又不歸你管,你開除個屁,別以為新官上任,就要給你面子,你還管不到保衛處吧。」傅南吃他一罵,毫不客氣的還了回去。

    原行惑心底罵娘,但傅南說的是實話,他只得往虎嘯山方向跑,只是這一會兒的工夫,人影都看不到了。

    黑影的速度快跟奔馬差不多了,李青寶比他還要快一些,陸傻子只能勉強跟著,丁芸就跟勉強了,她本來就不擅長這個。

    一到山道上,那黑影繞來繞去的跑,顯然是很熟悉這一帶。

    李青寶一下被他拉大了距離,還好黑影依然是在他視線內,而陸傻子卻只能站在山腳下傻眼了,自打碧璽那事後,他就對山都有了恐懼感。

    丁芸見他不追,跺跺腳直接沖山上奔去。

    雖說有踩出來的山道,可完全跟平地是沒辦法比的,特別是四周還都有些野荊棘,上頭都是長刺,一個不好就被刺傷。

    七拐八繞的已到了虎嘯山人很少來的一帶,山道也不見了。好不容易總算是看到了李青寶的背影,丁芸卻感到奇怪,他為什麼站在那裡不動。

    幾個縱跳來到李青寶的跟前,往前一看,丁芸也呆住了。

    眼前是處大約七八百平的山坳,裡頭長著二三米高的桂花樹,還有幾個火堆在樹叢中,照得四周通亮,樹上掛著五顏六色的小褲褲和胸罩,滿滿的把山坳都差不多填滿了。

    那個小偷倚在一顆樹下大口的喘著粗氣,這通跑把他也累壞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丁芸滿臉錯愕的問。

    「這算是戰利品陳列室吧。」

    話一說丁警花就明白了,就跟她辦過的一起案子類似。那是樁惡性連環殺人案,兇手每殺一人就將人的舌頭割掉,在最後案件偵破的時候,在兇手的住處裡發現了泡福爾馬林的罐子,裡頭全是受害人的舌頭,足足十好幾個。

    案件最後調查明白,兇手小的時候被燙傷過舌頭,對舌頭有著異樣的情結。那這個偷內衣褲的傢伙,莫非也是類似這樣?

    丁芸想不明白還有這種情結的?要是偷洗乾淨的她倒能理解一二,那穿在身上的,可是有分析說,一條小褲褲穿過一天的,上面的細菌都能把人弄死好幾次了。

    不管怎麼說,那傢伙就在二三十米外,丁芸立刻把槍舉起來:「蹲下!」

    樹下站著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就著火堆看,面目倒是清秀,渾不像有這種嗜好的。他這大喘氣了好一會兒,聽到這一喝,馬上轉身躲到樹後,接著就往黑暗中跑。

    李青寶馬上跳下山坳,再次追過去。

    「該死的!」丁芸喘得比那少年還要厲害。

    平常的追蹤總是有車可坐,便是嫌疑人想逃那也是在城市裡,不像這回老往山路裡繞,她是大感吃不消了。

    「小子,你想跑到什麼時候?我可一點都沒累。」李青寶慢悠悠的跟在後頭,想追上去一時還做不到,可要盯著他,那也一點問題都沒有。

    少年終於開口了:「你**的是人還是怪物?這都追了半小時了,我看你制服也就是金河大的校工,你費這麼大勁幹什麼?抓了我也沒你什麼好!最多一個表揚,你何必這麼賣力!」

    「你也是金河大的學生?」李青寶問道。

    少年翻過幾塊大岩石,回頭狠狠的瞪了眼:「我不是。」

    「你不是怎麼認得出我是金河大的校工,還認識我的制服?」李青寶笑了,若不是這少年捅傷了人,他倒想給他次機會,光憑這腿力,去國家田徑隊練個長跑那不是挺好。

    「哼!」少年無話可說,冷哼了聲,身手矯捷的跳過處山澗,在那滑溜溜的長著青苔的地方,也踩得極穩。

    「你這腿力挺不錯的,我看你這愛好也沒什麼,只是你怎麼還捅傷人了?還敢說晚上再來,這不是挑戰整個金河大嘛。」

    少年被問得心頭火大,一下停住腳,轉頭就說:「我是不小心才傷到她的,什麼挑戰金河大,這只是一個遊戲……」

    他萬萬想不到就這一停,本來速度不緊不慢的李青寶,突然如一道金雷一下衝到他身前。

    少年被嚇了一跳,轉身就想再跑,可這幾米的距

    離,李青寶根本不會給他機會。

    少年只感到背上被什麼東西一撞,整個人往前一仰就摔倒在了地上。

    「還想跑嗎?」李青寶輕笑道,「你腿力是不錯,但跟我比起來還差得遠了。那些無意傷到人的話,你去跟警察說吧。光憑你偷這些東西,就夠讓你在牢裡住一陣的了。」

    「偷幾件內衣褲值幾個錢……」少年雙手撐著地,一邊回話,一邊還想再跑,卻被李青寶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頓時覺得如一顆巨石壓在胸前似的。

    他又沒胸口碎大石的本事,只能喘息如牛,反抗卻是無力了。

    「虧你還有這愛好,你沒看到好幾件都是維秘的嗎?加起來錢可不少,你又傷了人,不管你有意無意,你也沒把人家送去醫院啊,也沒自首的表現,就光這幾條,加起來就夠你在牢裡住個三五年了,」李青寶惋惜道,「可惜啊,你有這跑步的特長,就算去國外參加跑酷比賽,那也是個致富的路子啊。」

    少年用陰沉的眼神盯著李青寶,沒有反駁的力氣。

    好半晌,丁芸才趕到,看到少年被李青寶抓住,喜得臉上堆笑,上來拿起手銬把人銬住就喜滋滋的對他說:「我就知道跟著你就能抓到人。」

    光這小半年丁芸立的功就夠她升一級的了,只是受的驚嚇也不小,那巨型野豬還在動物園裡被人研究呢,

    「我算是丁隊長的福星嗎?那是不是能給些福利?」李青寶笑吟吟的說,「我看那樹林裡有好些馬甲似的漁網似的,要不丁隊長換上給我飽飽眼福?」

    「敢調戲警察,是不是要我把你也銬上?」丁芸繃著臉說大天王。

    她心底倒是七八頭小鹿在打架,但也清楚這姓李的嘴上是沒積德的,佔這種口頭便宜是他的本能。

    「咳,咳,我對s那個m那套不咋有興趣,但丁隊長要是願意的話,我也,那個,不介意的。」李青寶半尷尬的說。

    丁芸板著臉好一會兒,才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小心我真把你銬走。」

    「嘿嘿,真有那一天,我絕不反抗。」李青寶壞笑道。

    少年看著這倆人,木然道:「先把我銬走再說吧……」

    「老實點!」丁芸厲聲道,「萬幸那女孩救回來了,不然等待你的將是法律的嚴懲,說清楚些,就是死刑!」

    在虎嘯山下等著的原行惑,陸傻子,傅南和小池,還有收到消息趕來的警察,丁處長,都目瞪口呆的瞧著被丁芸押下來的少年。在半途上,丁芸就問出他的來歷了。

    少年確實不是金河大的學生,他就住在這虎嘯山後的村子裡,是在附近的農家子弟,高中畢業在城裡打了一年工,後來就回家裡種地了。

    左近的人自然是認得出李青寶的校工制服,這倒不出奇。

    丁芸給隊裡的警官下指示,讓他們把那山坳裡樹林掛著的證據都收集起來。

    聽她說那裡滿樹林都掛著內衣褲,把警官們都驚著了,瞧著少年的目光也很異樣,這完全是把他當成變態處理了。

    「不是學校裡的學生就好,」丁處長大鬆了口氣,原行惑也如釋重負的說,「以後學校還是要抓緊管理校外人員的出入,這讓不法分子跑到學校裡,事情可就麻煩了。」

    丁處長聽他話裡的意思是保衛處的錯,就哼道:「這小子跑起來跟兔子似的,翻個牆算什麼大事?經費有限總不能處處都裝監控,聽原主任的意思,凡是出了事就跟保衛處有關?保衛處是有責任,可也不到原主任來追究。」

    原行惑臉上一訕,他是才上任的,保衛處跟後勤處平級,他也得罪不起丁處長。

    「好了,除了值班的,都回家吧。」丁處長擺擺手喊道,再不看他一眼。

    李青寶被丁芸叫住去做筆錄,原行惑也跟著過去了,不需要去市局,就在學生公寓借了一間屋子,拿出隨身帶著的紙筆,由丁隊長親自記錄。

    「嗯,我一路跟著他,從虎嘯山下跟到山上,到那山坳那裡,跟了差不多半小時吧……」

    李青寶才說了一句,原行惑就皺眉了:「小李,做人要誠實,聽保衛處的同志說那少年跑得極快,又是上山的道,你怎麼能追上半小時呢?可不要為了立功故意誇大。」

    「要是沒追上,人為什麼是我抓住的?」李青寶冷笑道,「按原主任的話,你追不上,那別人就追不上了?」

    原行惑被他一說,老臉僵硬,心裡怒火不住的噴,看丁芸握著筆俏臉帶著嘲諷看向自己,臉更是掛不住,看著他就喝道:「我這是在進行合理的分析,你立功了學校會記住,會表揚,我只要求你實事就是,你這也要頂撞,還把沒把我這個領導放在眼裡?還有沒有把學校放在眼裡?」

    李青寶目光一寒就要發飆,丁芸用筆敲了下桌子,淡淡的說:「原主任,事情經過我也是當事人,是真是假,我自然會判斷,你也不用拿身份和學校來壓人。若是李青寶同志說了假話,對案件的後續處理有影響,我會指出來,其餘的嘛,作為旁聽者,你還是別插嘴的好霸道王爺俏王妃最新章節。」

    原行惑瞅著丁芸的臉,慢慢起身道:「學校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丁隊長辦案了。」

    等他一走,丁芸就說:「喂,李青寶,看來你跟這位頂頭上司關係不好啊。」

    「他一

    來就想拿我立威,」李青寶把手枕在腦後,笑道,「我又不是柿子,就算是柿子,我也不是軟的啊,他想揉搓就揉搓那成什麼了?」

    「是,你有兩位大小姐撐腰,硬得很呢。」丁芸笑著說。

    這時,一位警官剛進來,聽倆位在討論軟硬,就想是不是要出去,丁芸忙叫住他:「有事?」

    「嗯,根據嫌疑人的供述,我懷疑他是得了一種強迫症,」那位警官說,「我在省廳進修的時候學過一些犯罪心理學和大眾心理學的課程,強迫症是一種心理疾病。例如有的人特別愛潔癖,一看到擺設亂了,東西沒放好,就硬要擺回原狀,這就是一種強迫症。」

    「強迫症在審理上……」丁芸皺眉問。

    若是心理疾病的話,那可能會讓那少年逃脫法律的制裁。

    「不用擔心,國內還沒有把強迫症當成精神疾病的事,」警官笑道,「心理疾病也並非都是精神疾病,丁隊,這裡頭有區別的。」

    丁芸展顏一笑,就跟李青寶說:「先把筆錄記好,到時可能還會讓你上庭。」

    掃視著辦公室裡置換一新的陳設,原行惑絲毫沒有剛來金河大時的意氣風發,昨夜的事讓他狠得牙癢癢,李青寶猶如一根刺,惡狠狠的橫在他的心間,不拔除這總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荀長權電話打過來讓他去商學院時,他才把思緒整理清楚,找到幾個不算法子的法子來修理李青寶,起身趕往商學院。

    每年的六月初的第一個週末,商學院大二的學生都會由教授和輔導員帶隊去金河的大企業裡參觀,近距離的感受工作氛圍。

    許多知名企業都跟商學院有合作,甚至很多大企業的老闆本身就是商學院mba、emba班的畢業生,是金河大的校友。

    原行惑是年級輔導員,責無旁貸要負責帶隊。

    「今年要去的企業是落戶金河不久的京泰集團……」

    荀長權一說,下頭的學生都是欣喜失聲。在國內只要長了耳朵的都聽過京泰的大名,地產業僅是京泰的一部分,甚至可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京泰最令人稱道的是在電子業的鑽營,液晶面板、電腦代工、自主品牌的手機都是赫赫有名的,常年排在受人尊重的企業前幾位。

    單小蓮捅捅廖菲妃的小蠻腰:「要去你家了。」

    「噓,小聲點。」廖大小姐伸出手指豎在嘴唇上。

    她可不想被人撞破身份,她還很享受這種平常人的生活呢。

    「明天就由我跟原老師帶隊,」荀長權說,「參觀時間為一小時,分成四批,早上下午各兩批,中午和晚上就在食堂裡吃他們的工作餐,我跟秦總已經打過招呼了。」

    原行惑接過話說:「大家都做些準備,把所見所聞都記錄起來,看看一流的企業是怎麼辦公的,不過不能錄像,這也是美中不足了。」

    聽到要去京泰他也心情激動,聽說前些年有位助教就是在帶隊參觀常河集團的時候被挖走的,年薪可是在金河大的十幾倍。雖說現在常河集團沒落了,但那份際遇,想想都讓原行惑興奮。

    安排妥當,原行惑就回後勤處去了。才進門李科長就來敲門了,他一直都等在樓下。

    「原主任,那個,科裡訂的一些材料,您給取消了?」

    雜物科就是修修補補的事,要消耗的主要是些像松香、鐵釘一類的東西,原來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上周跟相熟的店面訂了,東西本來今天就要送過來。

    等到中午還沒到,李科長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問,這要再不送來,明後天需要用的話,那就抓瞎了,誰知那店面接到電話就語氣不善,說是後勤處的人把單給取消了,讓他們那裡準備的東西也沒辦法處理,還要找李科長質問是什麼回事。

    「雜物科需要那麼多的材料嗎?」原行惑邊整理桌上的件邊說,「光鐵釘都有七八箱,你們打算幹什麼?拿出去賣嗎?李科長,你也是老科長了,這種拿學校的東西謀私利的事,最好別幹!」

    李科長都想哭了:「原主任,這鐵釘看著多,可各種型號的都才兩三盒,一年也就買再回,中間還有水泥釘、型號不同的螺絲。每年學校光修修補補都用得上,我哪裡會拿這些東西去賣啊!」

    原行惑哼道:「哼,你賣不賣我不清楚,但節約也是學校的大方針,我們後勤處也要執行。還有,上個月李青寶明明請假十多天,為什麼全勤獎金還要報上來?你當學校的錢是白來的嗎?規章是白訂的嗎?」

    李科長心裡罵娘,你針對李青寶就針對他一個人好了,這下倒好,整個雜物科都要陪綁了。

    「原主任,科裡的材料都快用光了,這扣下來……」

    「先扣著,我派人核對過後再看情況來辦,以後這些事要上報到處裡,」原行惑嚴厲的說,「一針一線都要核對,學校經費不能浪費。」

    李科長頹然走出辦公室,心想這原行惑這回是真要動手了。

    「他是個小肚雞腸的,李大哥,要不你回頭去跟他道個歉?」科裡一同事得到消息,就跟李青寶說,「別怕面子上過不去,他是當官的,咱們平頭老百姓鬥不過他,服個軟也沒啥。」

    「話不能這樣說,我就不信他真敢來玩到底,」另個同事替李青寶打抱不平,「老李,你也不要覺得有

    有負擔,他是要借這件事對你施壓,真要沒了材料,耽擱了事,那捅到校領導那,他也沒好果子吃。」

    「對,一個才調過來的,沒啥根底,也沒聽說哪位校領導跟他有關係,上來就拿我們科動刀,真把雜物科當成是雜魚科了?事弄大了,他也要小心屁股底下的椅子穩不穩

    科裡的同事你一句我一句的,唯獨李青寶老神在在,根本沒放在心上。

    李科長拿他也沒法子,最多說幾句,唯今只有等著看那原行惑的膽子有多大了。

    陪著兩位大小姐回到新湖苑,就看到秦嶺的那輛寶馬車停在別墅外。

    「學校裡說要去公司參觀是秦叔叔答應的?」單小蓮端正的坐在沙發上問。

    遇到長輩她一般都表現得很嫻靜,秦嶺雖是幫廖家打工的,但相處二十多年,也算是家人了,連廖菲妃都叫他聲秦叔,單丹青還叫他秦哥。

    「嗯,荀長權跟京泰有些合作,他年初發表的《論國內的民營公司跨國發展》,就是由京泰下屬的一家經濟研究院提供的資料,」秦嶺抿了口茶說,「這次要帶學生見識一下,我自然沒理由拒絕。」

    「荀教授還不錯,就是帶隊的那個姓原的,看著真礙眼。」單小蓮嘟嚷道。

    廖菲妃眼珠子轉了幾下說:「秦叔,能不能跟學校提一下,別讓原行惑帶隊。」

    「小姐,這個恐怕很難辦,」秦嶺笑說,「要跟金河大提這個要求的話,怕是學校會認為我們歧視人家,看不起後勤處啊。」

    「啊,你也知道原行惑是後勤處主任?」廖菲妃瞪大了眼。

    秦嶺笑而不語,就算有李青寶在金河大貼身保護,陳凱田蟒坐鎮校外,學校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老李,明天你也陪我去吧。」廖菲妃把目光轉到李青寶身上。

    「咳,這個身份不好安排,」李青寶咳嗽一聲,就看單小蓮也看過來,「呃,我想想辦法。」

    廖菲妃這才滿意的拿起茶几上的蘋果,用力的咬了口。

    「李青寶,你要的材料最後那份有了些線索,但不敢確定,送消息的人說線索很不清晰,還在往下追,說得沒把握了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秦嶺臨行前跟李青寶說。

    「我清楚的,秦先生。要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話,也就……」李青寶輕歎一聲,沒說下去。

    秦嶺深深看了他眼,廖成彰送話過來,說是廖老下令,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將李青寶的要求滿足,他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早上金河大外停著四輛豪華大巴,都是由京泰提供的,除荀長權和原行惑外,還有兩位學校的高級講師,分別負責一輛大巴,學生集中後登上大巴就往市中心的京韻大廈開去。

    隨著京泰落地金河的項目增多,京泰買下了這間十五層的高樓,花了半個月裝飾一新,改了個名稱,將辦公室整體搬進了樓中。

    除去正在開發的五大地產項目,跟單家分食胡風集團得到的三個地產項目,芯片設計中心也開在了金河,據說還有軟件開發項目,這樣看來廖成前派秦嶺來金河是早就有大算盤的,如今不過是步步落子而已。

    秦嶺親自在樓下等著荀長權,一見面就親切的握手問好。

    好些學生看到秦嶺這位在經濟類刊物上常見的權勢人物,都有些眼暈。

    原行惑更是上前握著手就大拍馬屁:「秦總百忙之中抽空接待我們,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積德啊。」

    靠,連祖上積德都出來了?扮成保潔員在一旁的李青寶聽得快吐出來了,這傢伙把祖宗都賣了。

    「哈,說笑了,荀院長、兩位講師、原主任,請吧神級覺醒全閱讀。」秦嶺笑著側過身說。

    參觀的是大廈裡的第十層,京泰的地產公司。

    學生太多,只能分乘幾次電梯上,原行惑跟在廖菲妃身後,目光自然的下垂,瞧著她圓鼓鼓的臀部,口裡像是被火燒了似的,乾涸得想大口吞水。

    這小妮子的身材也太好了,模樣也比那附中的幾個小不點要強得多,要能弄到手的話……想著,原行惑的眼睛像是在冒火。

    叮,電梯門再度打開,他才回過神,招呼學生進電梯,而他想要擠到廖菲妃身後貼著,被單小蓮瞪了回去。

    李青寶等電梯一開,就拿著掃帚跑樓梯,比電梯還快,一下就到了第十層。

    陳鎧、田蟒帶著人早就裝成保安散在四周了,跟荀長權說是加強保護,荀院長也不在意,想是有些商業機密,怕學生亂碰。

    秦嶺等人到齊了,就開始介紹,京泰的業務範圍,各層級的管理人員每日要工作範疇。來的學生都是學經濟的,就算不是管理專業,也有用得到的地方。

    李青寶靠著一塊玻璃牆,瞧著原行惑的眼神老跟著廖菲妃,等廖菲妃轉身要去衛生間,呵,這不要臉的直接跟了過去,鐵定動了壞心。

    京韻裡的衛生間不像別的地方,是同一個入口再分男女,男生衛間跟女衛生間的所在的地方本來就不同,在門口都寫得清清楚楚,原行惑眼沒瞎的話,跟進去做什麼?

    李青寶沒料到這姓原的色膽包天到這地步,光天化日就要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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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快速的挪到衛生間口,就聽到原行惑啊的一聲,掉頭跑出來:「哎呀,這是女的啊?好險,好險。」

    靠,裝吧你!

    整早上就出了這個小插曲,原行惑硬闖女衛生間的事,倒是傳得整個第十層都知道了,那些員工給他可沒好臉色瞧。

    好不容易才熬到第二批來了,荀長權就讓他先帶人去食堂,等帶這批人參觀過後,再一起吃京泰的工作餐。

    李青寶自然的走到廖菲妃和單小蓮的桌旁坐下,頓時受到兩對白眼。

    「你看到那姓原的跟著我進衛生間,你也不攔著?」

    「我是看到了,我還跟到了門外,陳鎧也靠過去了,但你沒呼救我就不想多事,」李青寶低聲說,「真要鬧起來,你廖家大小姐的身份肯定要破。」

    廖菲妃扁扁嘴還是覺得不爽,然後推了把單小蓮:「你瞧見那姓原的看我的眼神了沒有?那都跟老虎看小白兔一樣了,被他多看一眼都不舒服。」

    「我看跟李大保鏢看你的眼神差不多嘛。」單大小姐壞壞的一笑。

    「喂,我這眼神是保護性的,那是完全為了保護廖菲妃,你怎麼能拿我跟那原行惑比,再說了,」李青寶一整衣領,「這模樣都比他帥十倍不是?」

    兩位大小姐笑得前仰後合:「是,最帥的保潔員就是你了。」

    穿著橙黃色的保潔服,李青寶的這造型確實是磕磣點,他倒不在意的一笑:「你不能用衣著來判斷一個人嘛,什麼叫瑕不掩瑜,什麼叫海水不可斗量,就說的我這種了,你們要是慧眼識珠,主動追我的話,嗯,那我說不定能便宜你倆。」

    她倆笑得更歡了,李青寶的不要臉簡直能說話是那原行惑的祖宗了。

    「喂,李大保鏢,要是本小姐真要追你的話,你能便宜本小姐?」單小蓮笑呵呵的問。「你說怎麼便宜吧?要不你先摸摸我……」李青寶擠著眼,往下面使眼色。

    「你這個臭流氓,老色狼!」廖菲妃滿臉臊紅,拉著單小蓮說,「別理他,你越是招惹他,他就越來勁,說不定他還真就拿你的手去摸他那地方。」

    「我還怕他?他要敢拿我的下去,我就掐破他的蛋蛋。」單大小姐瞇著眼笑。

    李青寶大感吃不消,便是開玩笑似的嘴頭上的便宜,他都怕這位單家的真敢來個破蛋見黃。她可比廖菲妃膽大潑辣得多了,臉都不見紅一下。

    陪這倆位聊了會兒天,秦嶺帶著荀長權、原行惑下來了,他就起身走到一旁假裝掃地。

    「為了員工的營養著想,食堂裡的菜色都極豐富,東南西北的菜都有,西餐、素食也都有,畢竟京泰還是有外籍員工的嘛。」秦嶺笑道。

    京泰的待遇硬的一面無話可說,就是軟的一面,也是細緻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例如在關鍵職位的員工甚至能讓食堂單獨給他做菜,這些都是不另外收費的,算是福利一類。

    光是轉這一趟,商學院的學生有好些都打定主意要來京泰了。

    廖菲妃、單小蓮要了麻婆豆腐、青椒炒肉、芙蓉蛋、炒白菜,就回到桌上,還沒開吃,原行惑就托著盤子,臉上帶笑的擠了過來,坐在對面。今天這一趟收穫很大吧?我看你們倆都沒做筆記,這可不好啊。京泰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大集團,企業化上可圈可點的地方很多,你們還需要多學習啊。」

    廖菲妃低著頭沒說話,單小蓮差點就直接說人家廖菲妃是京泰老闆的女兒,想學什麼時候不能學?

    「這樣吧,晚上我單獨給你們輔導,」原行惑的話一出口,對面倆人都抬起頭了,他笑道,「算是開小灶吧,你們別看我管著後勤處,我之前就說過我也是商學院畢業的,外面還開了間公司,經營管理經驗也很豐富,跟秦總是比不了,給你們講解一下到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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