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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骨氣高 文 / 七龍寶

    廖菲妃雖是受了刺激體質還好,跑在下公路,跟著李青寶一點問題都沒有。

    談悅就不行了,她本就身材短小,李青寶走一步,她要走三步,這高速路下就是個斜坡,往下就是山地樹林,她根本就跟不上。

    李青寶只得將她打橫抱起,這倒惹來廖菲妃一通白眼。

    「你手再往上移一些。」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吵?」

    李青寶一個頭兩大,再往上移就摸到談悅的胸了。

    「哼!」

    咻!

    那奧迪車的火箭彈又射出來了。

    李青寶停下腳怒道:「小爺不發威,你當爺是凡人了?」

    他手一揮,化金訣的金芒衝著火箭彈就過去,硬生生在空*它熔成金水。

    乾脆把那奧迪車也毀了得了?

    李青寶剛起這個念頭,突然聽到一聲冷哼,汗毛倒豎,轉頭就看到肖戟、金狼跟青袍老人站在十米外的土坡上。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本想趁他們去看那倆金丹對決,帶著廖菲妃和談悅跑路的。

    誰知還是撞上了,這回真就要了小命了。

    「上河的安排還是很妥當的,不過你小子跑起路來腿腳倒不慢。」肖戟嘲笑道。

    廖菲妃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廖家跟肖家的仇怨到這地步,她要落到肖戟手中,已無幸理。談悅的小臉也成了慘白色,她都能想像到被肖戟抓住摧殘的後果了。

    李青寶將她放下,緩慢的從納戒中抽出金劍:「單挑吧?」

    肖戟笑了:「行,你跟二師父單挑吧。」

    ……今時不同往日,再跟金丹打,李青寶一丁點把握都沒有。

    「肖戟!」廖菲妃突然喊,「你不想約我嗎?我答應你!」

    肖戟神色立時一動,眼冒桃花,剛想開口就被青袍老人拉住:「約個屁!你把她綁了,想怎樣玩就怎麼玩!」

    廖菲妃頓時驚得臉無人色,她往談悅那一瞟,就抓著談護士想要擋在身前。

    李青寶瞪她一眼:「留點人品好不好?」

    「你還說我!我要不是要來看你,我會被他們堵住嗎?」這一說,廖菲妃就再忍不住大哭起來。

    李青寶登時無言以對。

    應該是你想跑出來玩吧?

    談悅掙她的手,挺起腰板說:「姓肖的,有本事就自己上來跟李青寶打,靠師父算什麼?你是小孩嗎?打架還拉大人!」

    肖戟白臉一紅,就聽金狼說:「小談護士,你還是快走吧,你跟我們沒有仇,這回就放你一馬。」

    廖菲妃的哭聲頓時一止:「那我呢?」

    「你?嘿嘿。」金狼陰聲一笑。

    便在這時,李青寶手中的金劍金芒爆漲,地上的青草也同時往上一探,直接綁住肖戟。

    「金、木二行你都會?」

    金狼稍稍色變,就突然感到四周空氣一熱,一團火光從天而降,如流星墜地般的砸向自己。

    「火行?」青袍老人悚然動容。

    看這金、火、木三行,這李青寶不過中下能為,但能同修三行,已不是尋常人的天賦了。這更讓他起了殺心,這小子留他不得。

    不然以後必然成為心腹大患。

    金狼手往空中一抬,一塊石頭從他的衣袖中飛去,直接將火球撞飛,他轉手一拉肖戟身上的青草籐條。青草籐條碎成數截落在地上,肖戟拿出把長達四尺白光流轉不息的長劍,衝著李青寶一舞。

    從劍身中衝出滔天般的巨浪,這傢伙是修水行的。

    李青寶金劍往地上一劃,就看一座巨大的籐牌擋在身前,巨浪一撞,水花四濺,那籐牌卻巍然不動。

    這斜坡下到處都是荊棘籐條青草,倒能讓無由生木訣發揮作用。

    可李青寶也知,自己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肖戟那方三人,一金丹一築基後期一快至化形期,加上慕容青和白媚或許有脫身的機會,光憑他一個,勝算極為渺茫。

    「好!」看李青寶反應超快,金狼也出聲叫好。

    肖戟暴喝一聲,白劍在空中往前連揮三下,巨浪一化為三,重重疊疊的撞過去。

    四周的泥沙被紛紛帶起,裹脅向前,籐牌被撞得用力搖晃,不住後退。

    光憑無由生木訣可擋不住肖戟,李青寶心下焦急,他不是不能快速將肖戟擊退,卻是需要留住靈氣脫身。

    偏偏就在此時,李青寶猛地發現那青袍老人不見了,頓感不妙,就聽廖菲妃一聲尖叫,轉頭一看,魂都快沒了。

    青袍老人一揮手,一團青芒直接將廖菲妃撞上。

    就算改過體質,廖菲妃也被撞得如一癱爛泥似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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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二師父!」肖戟也看了個清楚,心裡一痛,大喊道。

    談悅蹲在地上扶著廖菲妃的脖子,伸手想要探她氣息,一股大力撞過來,她被撞得高高飛起,狠摔在地上,卻還沒多大事,爬起來一臉倉惶喊道:「廖菲妃她沒氣了……」

    李青寶大吼一聲,金劍脫手帶著二十米直徑的金芒撞向青袍老人,他含憤一擊,就是那青袍老人都不敢小瞧。青氣登時佈滿全身,倒提一把青光駭人的寶劍,深吸氣衝著金劍斬去。

    青氣金芒在空中狠力一撞,金芒雖強卻完全不是青氣對手,被撞得瞬間支解,如電光游絲般往四處散去,但不到片刻,又重聚在一起,化成了一片火紅。

    「金中藏火,好厲害的招。」金狼駭然色變。

    這李青寶能殺掉老三,倒真是有真本事。

    青袍老人冷哼一聲:「彫蟲小技!」

    他手腕一震,青氣再度膨脹,硬將那片火紅給壓制得不成形,連那金劍都在空中搖搖欲墜。

    連接兩招,週遭飛沙走石,一時間都看不清煙塵中的李青寶。

    眼見火紅被壓得越來越小,只聽啪的一聲,金劍整個斷為兩截,落在地上。這件法寶算是毀了。

    肖戟躍入煙塵中,尋了一陣,卻發現李青寶三人已不見了。

    「不可能遁走。」青袍老人搖頭。

    金狼也一臉不解狀,這小子怎麼跑的?

    數百米外的紙鶴搖搖晃晃的落在地上,李青寶靈氣耗盡,摸出補靈丹吞了顆,臉上才慢慢有了血色,身旁的廖菲妃嘴唇青白緊閉,談悅托著她卻無能為力。

    她真的死了?

    李青寶腦中一片空白,想到初次相遇時,廖菲妃那傲嬌的模樣,又想起從鼠妖碧璽口中得知她妙修之體的事,種種經歷,如浮光掠影般躍出。

    若說對她半分感情都沒有,那倒不是。

    瞧著漸漸僵硬的屍體,李青寶嘴角苦澀得跟嚼了數顆黃連一般。

    人已死,魂已消,就有回天之術也無能為力了。

    心頭悵然若失,看談悅也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無力的坐在地上。

    「真沒法子了?那個拍賣會上的丹藥也沒有能救她的?」談悅扭頭瞧著他。

    腦中電光一射,李青寶跳起來摸出手機,想給左禁打個電話問問。

    起死回生的事在修真界並不少見,但那些丹藥各派都視為禁臠,黑市上不會看得到。卻不能說左禁這種手腕通天的商人弄不到。

    可摸出手機才看到屏幕碎了,談悅的手機早就不見了。

    這下可難辦了。

    帶廖菲妃回承德?

    念頭一起就被李青寶否決,肖戟那伙不說,廖上河都可能還有後手,防備自己再去黑市。

    先找個地方打個電話問問左禁再說。

    李青寶抱起廖菲妃,拎起談悅,大步往樹林深處走。

    這周邊不是深山老林,只要找到村莊,就能找到電話。

    「對不起!」走了一百多米,談悅突然說。

    「嗯?」李青寶瞥了她眼。

    「我跟她要不吵的話,你是不是就還會留在承德,是不是她就不會死了?」談悅小聲說。

    「在承德也一樣,那些人不會放過我們。」李青寶擠出笑說,「跟你無關。」

    「嗯。」談悅心底還是有點不安,卻不再多說。

    終於在走了一公里後,能看到炊煙,算算時間,也是吃午飯的時候。

    走到村頭就聽到狗吠聲,數條土狗擠在村頭的雜貨店外趴著,看到李青寶就跳了起來,被他一瞪,全都聳著腦袋散開了。

    村莊不算偏僻,雜貨店裡就有公用電話。

    找到左禁的號碼撥過去,就聽他沉吟了一陣說:「起死回生的丹藥是有,但最近都禁賣了,煉製成功率不高,幾位本事高明的煉丹師父也都放棄了,很遺憾,我手中沒有貨。」

    剛湧起的希望破滅,李青寶彷彿感到天塌了似的。

    「不過……」

    左禁一說,李青寶趕緊問:「不過什麼,左先生請說。」

    「你買下的雲泥枝混合洛神草……」

    李青寶心頭一亮:「回神丹?」

    「是,」左禁說,「成功率僅在百分之一,但你沒辦法的話,找到洛神草也能賭一把。」

    洛神草是有,就在納戒之中,還是從譚核那奪來的。

    這兩種材料本就是煉製金丹最重要的,不敢放在別墅的藥房中,一直都隨身帶著。

    但且不說成功率,要是用在廖菲妃的身上,那金丹就……

    轉頭瞧了眼平躺在地上的廖菲妃,李青寶苦笑一聲,跟左禁道了謝,抱起她就往村後的山中走。

    「你讓他拿雲泥枝煉回神

    神丹?」嚴門主斜眼看左禁,「糟蹋了。」

    「你若捨得拿你修劍門的生生不息丸出來,我也不用這樣說了,」左禁沒好氣道,「看來他身旁有人死了,朱玄武不是跟上去了,怎麼還會這樣?」

    嚴門主微微皺眉,沒答他的話。

    朱玄武終是遲了一步,卻截上了還想追下去的青袍老人。

    「李門主呢?」

    「我也想找到他。」

    朱玄武厲聲道:「李門主跟我修劍一脈淵源非淺,你們做的事到此為止了。」

    青袍老人一驚,李青寶怎麼跟修劍門扯上關係了?

    金狼抿嘴低頭不語,一臉沉思狀,肖戟急道:「他殺了我三師父,我就不能報仇?」

    「哼!一金丹一築基一練氣前妖,對付一個築基後期的小子,你們也真有氣度。」朱玄武冷笑道。

    青袍老人老臉一頭,金狼的頭更低了一分,肖戟卻是怒道:「我們的事你憑什麼插手!」

    朱玄武冷掃他一眼,看向青袍老人:「管好你的弟子。」

    說完,他轉身往樹林中走去。

    李青寶來到山腰處,找了個山洞,從納戒裡掏出個銅爐,放在地上。

    「你要做什麼?」談悅愕然道。

    「廖菲妃還有救……」

    談悅眼珠子瞪了出來,廖菲妃屍體都快僵硬了,還能有救?

    李青寶讓她待在山洞中,出去轉了一圈,捧回一大堆的枯木,墊在銅爐下,又在銅爐四周放下一堆的符貼。

    談悅瞧得理解不能,卻不敢打擾他,抱著腿就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

    砰的一聲,柴燒起來,火將銅爐整個罩住,爐邊的符貼閃出青紅金三色光芒。

    雲火訣、無由生木訣、化金訣……

    李青寶的手指如在控制著扯線木偶般在空中不停的彈動著,眼睛半瞇,感應著銅爐中的狀況,臉上的神色無比凝重。

    若有煉丹師看到這副場景怕會驚得說不出話。

    一般煉丹師五行最多用上其二,就已可稱得上大師級的了。

    李青寶上來就木、火、金三行齊上,而看他的模樣,已是純熟無比,遠非那些半吊子的煉丹師能比。

    煉丹最重要的就是控火,燭門有天生的優勢,本就修的火行,雲火訣講究御火如行雲流水,既重手法,也重意境。

    木行更能助長火勢,金行是煉丹之後穩丹固氣所用。

    按左禁說回神丹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到李青寶這兒,少說也有百分之二十了。

    旁邊擺設的符貼,設立的是坎金之陣,是煉丹必備的五種大陣之一。習練化金訣後,李青寶對金行的領悟也越來越深,坎金之陣也用得越是順手。

    如魔法般的場景,讓談悅張大了嘴,看得目眩神迷。

    半小時過去,李青寶脖頸生汗,卻到了中途關鍵之處,他深吸口氣,將洛神草擲入爐中。

    就看青氣騰空躍起三米高,他嘴裡急念:「爐沉清玄,草伏靈湖……」

    青氣被壓得慢慢的縮回銅爐之中,李青寶噓出口氣,剛想將雲泥枝取出,突然從爐中傳出一絲焦味,他駭然失色,立時催動三訣穩爐東拐子日記。

    談悅彷彿也知道到了緊張的時刻,小手用力握著,細汗都濕了掌心。

    終於那焦味消失,李青寶取出雲泥枝擲入爐中。

    這時,在洞口出現了個人影,臉上帶著詫異的神情瞧著洞裡。

    李青寶全副心神都在銅爐上,談悅也毫無察覺。

    那站著的人就是追上來的朱玄武,他見李青寶運五行中其三的法訣來煉丹,頓感無言。

    有這本事的煉丹師,可是各門各派的搶手貨色。

    難怪掌門師兄想讓燭門併入修劍門了。

    就看李青寶這會兒臉上的汗已如滑落窗面的雨水蜿蜒而下,全身更被汗浸透了,可說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濕的。

    可這卻是最關鍵中的關鍵一刻,兩味藥能不能混合就看這一下。

    擦汗這種事,還是別幹了。

    爐中的青氣跟白氣纏繞在一起,就跟纏綿的情侶一般,在爐中打著滾,越抱越緊。

    要縮成一團,壓製成形了,突然間從洞裡跑出一隻老鼠,就衝著銅爐爬過去。

    李青寶心神一分,靈氣頓弱,眼看那回神丹就要毀了,一顆石子擊中老鼠將它打得暈在地上。

    知道有人相助,他心神一定,加快手腳。

    談悅往後一看,瞧見朱玄武微笑的臉孔,也衝他點點頭。

    終於,一道金光從銅爐中衝出,氤氳的氣團中,一顆金色的靈丹跳入李青寶手中。

    「你是要救這女孩?」朱玄武走上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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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是。」李青寶苦笑了聲。

    為她可是操碎心了,金丹都不要了,算是對得住她了。

    將廖菲妃的嘴掰開,把回神丹擠進她的嘴裡,捏著喉頭用靈氣將回神丹送到腹中,直接催動藥效。

    「你何不找我?」朱玄武皺眉道,「雲泥枝取得不易,你又要突破至金丹期,用來煉製金丹服用不是更好。煉這回神丹,成功率低,還要用洛神草。我修劍門有生生不息丸,能起死回生。」

    李青寶的身子一下僵住了。

    「要別人要我估計門主不會答應,李門主要開口,倒是能酌情。」

    李青寶抬頭看向朱玄武,就見他臉頰上默默地落下了兩行清淚。

    我的金丹……他都想哭死了。

    有你這樣放馬後炮的嗎?

    你來得也不早啊,那洛神草不好弄,比雲泥枝好弄多了,你那時叫住我不好嗎?留下雲泥枝,我再找洛神草就好了啊。

    「金丹我門中還有幾顆……」朱玄武看透了他的心思,也是真心想要挖他到門中,就撫鬚說,「若李門主能到我修劍門下,那金丹自是要給的。」

    談悅眨著眼說:「白鬍子,你這是在要挾他了?」

    朱玄武輕笑道:「要挾談不上,此事在會上也聊過,燭門要肯歸入我修劍門,那自是件兩全齊美的事。李門主天賦強絕,我門中靈書閣裡各種劍修妙法應有盡有,到時李門主的實力還可大大提升。」

    談悅嗤笑道:「你這又要利誘他嗎?」

    「這豈能叫利誘?我門中的靈書閣可是普通弟子都無法去的,只有被掌門師兄收為弟子才有機會一閱,我這是大著膽子答應下來了,就看李門主的意思了。」

    朱玄武成竹在胸,沒了雲泥枝,沒了洛神草,煉不成金丹,要自行突破,那雖只差一線,可那些只差一線到死都沒到金丹期的人可多得很,有捷徑不走的人可不多,那種人一般被稱作榆木腦袋。

    可偏偏李青寶就要做這榆木腦袋了。

    「我不打算再找個師父。」李青寶平靜的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朱玄武愣住了,這天上掉金元寶的事,他只要伸出手就能接著,他還硬就是推開了?這李青寶的腦袋怎麼長的?

    「有骨氣!」談悅伸出雙手大拇指比出來。

    「骨氣是有骨氣,」朱玄武喃喃道,「那你這金丹……」

    「要不你賣一顆給我?」李青寶歪嘴說,「我救這位可是京城廖家的大小姐,十億八億的拿出來眼都不眨一下,你開個價吧。」

    朱玄武呆了下,才失聲笑道:「金丹是用錢能買的?李門主開什麼玩笑?」

    說完,他盯著李青寶瞧了一眼,搖搖頭轉身出了山洞。

    說李青寶真有骨氣倒也不是,可燭門畢竟傳了千年以上,毀在手中那真沒臉到地下去見慕容停了,他瞧朱玄武走了,還有點後悔。

    好在此時,廖菲妃的臉色轉紅,再過半分鐘,慢慢地呻吟一聲,睜開了眼。

    總算將你救回來了,回頭可得找廖成彰好好算這筆賬。

    「你醒了……」廖成彰瞧著躺在床上,睜開眼簾的女兒,握住她的手掌,輕聲說。

    廖菲妃在山洞中醒來後沒幾秒就又暈了過去,李青寶抱著她在村裡找了輛拖拉機,開到鎮上才又弄了輛車,一路載著她跟談悅回京城。

    把人交給廖成彰後,李青寶就返身又跑到了裕龍賓館,還有拍賣的事,他想瞧瞧還有沒有雲泥枝。雖朱玄武和左禁都說雲泥枝就那一根,可他還想要撞撞運氣。

    廖菲妃這再醒轉都是兩天後的事了,李青寶還在承德,在廖家的別墅中,廖上河和肖戟的人都不會直接沖這裡亂來。

    「爸……」廖菲妃感到前所未有的疲乏,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被拆開了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支著身子想要爬起來,卻是一歪就倒了下去,廖成彰趕緊扶住她。

    廖菲妃的母親聽到動靜也趕到了房間裡,一瞧見她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本來就是極柔弱的女子,女兒又死裡逃生,心裡就跟被什麼堵了似的,一看她醒來,那一時洩了氣,什麼都按捺不住了。

    瞧母親哭得慘烈,廖菲妃忙說:「媽,我沒什麼的……」

    「你好好休息吧,」廖成彰給妻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安慰了她幾句,就走出房間,「范醫生的意思是清兒還要休息幾天,我也要處理外面的事,你就在家裡陪她。」

    廖菲妃的母親自是清楚廖成彰要做什麼。

    肖家做得太過頭,就算是修士,那也得有些分寸才是,廖家又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要再沒什麼回應,可真就把廖成彰當成傻子了。

    點點頭,看著廖成彰走遠,又忙跑回到房間裡。

    還有許多話要問廖菲妃,范醫生給廖菲妃做身體檢查時,發現她雖說那時還在昏迷中,但身體的體質出乎意料的好,而且還有些莫明的東西在體內。

    李青寶雖救回了她,可為了救她做了什麼,李青寶也沒說明白,那可是讓她心裡很不放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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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拋開廖家這頭的動作不談,李青寶正瞅著肖戟在跟廖上河交談著,兩人還不時用冷洌的眼神瞧過來。

    事做到這一步,這兩人倒膽子大得敢明目張膽的混在一起了。

    李青寶瞧那他們的目光比他們瞧他的目光更要冷百倍,連金狼都在一旁皺眉。

    「將這姓李的得罪慘了,他要做什麼事,我們倒要小心些……」

    青袍老人冷哼一聲:「怕他何來,要不是朱玄武插手,早就將他殺了……」

    肖戟也是一副傲慢的臉孔:「二師父說的是,咱們門裡要是害怕這小小的燭門門主傳出去的話,怕是都會笑掉別人大牙的……」

    修真界的事廖上河管不了,見他們輕蔑李青寶,卻不得不提醒一句:「這姓李的能耐大得很,我幾次讓人埋伏,都讓他逃走了,他還帶著廖菲妃,連廖菲妃都沒抓到。」

    覬覦廖菲妃的美色,要真能生米做成熟飯,那廖上河跟廖成彰成了翁婿,脫離不脫離廖家都無所謂了。

    肖戟冷瞥了他眼,這個隱藏版的情敵,現在暫時需要合作,等將廖成彰解決掉,下一個就輪到他。

    肖道成也打著這樣的算盤,倒是廖上河像是全無機心,一昧要跟著肖戟混在一起的模樣。

    「下午還有一場拍賣會,這些日子倒是弄到了不少好東西。」金狼把話題岔開,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那眼神能殺人的李青寶要真是無所顧忌要的暴走。、

    修劍門又向著他,在這裕龍賓館打起來,可沒什麼好處,這裡到處都是穿黑衣的金丹期修士,佔不了便宜,反倒給修劍門借口,把他們收拾了,那計劃中的事就成泡影了。

    李青寶在心頭盤算,吃了虧就忍著,那是烏龜,戴綠帽的綠毛龜,他萬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暫時拼不過肖戟那些人,要是有機會,倒要將廖上河收拾了。

    手腳做得乾淨些,廖成彰那頭也是能交代的。

    何況,廖菲妃屢次三番出事,廖成前只怕也是大動肝火了吧?

    在心內琢磨著,就看到廖上河往洗手間走,眉毛一跳,快步跟了上去。

    守在二樓的黑衣人感覺不對,想要跟上去,被朱玄武一拉說:「不要管。」

    那黑衣人瞟了眼站在朱玄武身後的藍袍人,心下一凜,往別處走去。

    「掌門,你放任李青寶的話,他可是個狠人,廖上河指不定就要……」

    「我修劍門管理的只是會場,洗手間可是會場外……」藍袍人淡淡地說。

    朱玄武微微一笑,掌門既然要幫李青寶,那就看著好了,這燭門小派的門主能有什麼本事,殺了廖上河那他父親又會做什麼反應,倒是有趣得緊。

    說洗手間不是會場,只怕真要辯論起來倒也是那麼回事,再說這來的人誰敢不聽修劍門的解釋?

    廖上河來到洗手間,解開拉鏈,剛想把那玩意兒掏出來,突然背後一道勁風吹起,他整個身子往前一撞,直接靠著小便池抵在牆上。

    心頭一驚,反手用力想要撞開那股壓力,卻被壓得死死的,像是被一塊巨岩給壓在背上似的,頓時想要大聲呼救。

    誰知,一股力量直接掐在他的喉頭上。

    「六爺,你不是挺能折磨嗎?我看你這回誰救你。」

    是李青寶的聲音,廖上河心頭一寒,想要求饒,卻是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喉頭一動就被那力量捏著,有種要再用力的話,那喉頭就會被捏破的恐懼感。

    李青寶冷笑一聲:「你就叫吧,你能叫得出來才是。」

    廖上河背脊發涼,全身冒汗,他甚至能感到死神離他就是一步之遙了。

    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數次讓人埋伏,還讓李青寶和廖菲妃都受了重傷,廖菲妃甚至差一點就掛了,雖說做得乾淨,可這些事都是讓軍隊裡的人做的,蛛絲馬跡還是能查得出來。

    但自詡是京裡排得上號的世家子,父親又位高權重,就算撇開廖家,那也不是任何人能輕易惹得起的。

    李青寶雖是修士,可也是一介白丁,廖菲妃的貼身保鏢而已,那算得什麼,要細說起來,那不過就是一條惡犬。

    若不是有廖成彰罩著,廖上河要拿捏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這點他深信不疑。

    這時被李青寶給抵在小便池上,才突然發現,這傢伙才是真正的亡命徒,一點都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自己的家世,那紅得透頂的血脈,在人家眼裡都是不起眼的東西。

    人家想要讓你死,根本就不須考慮那些。

    突然,李青寶往下一按,廖上河整張臉刮著小便池直接抵到排水孔處。

    那上頭雖說每天都沖洗,可那濃濃的尿臊味,還是讓他感到莫大的屈辱。

    「你要殺我就殺,別折磨你六爺……」

    廖上河咬牙道,他這一說才知道李青寶捏著他喉頭的手已經鬆開,剛想要大聲叫救命,就聽到卡的一聲,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從他的喉頭處閃起。

    頓時什麼聲音再也發不出來,李青寶直接用劍芒將他的喉管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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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速度極快,那喉頭一時還沒出血,可這也讓廖上河驚懼到了極點。

    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廖上河根本無從猜測,只知道自己不用被他捏著喉頭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啞啞地想要喊,喉頭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愈發的驚駭,威脅也無從威脅起,求饒也求不了,眼睜睜的瞧著李青寶冷到極點的臉龐,活了二十多年,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充滿了他的全身。

    「殺你髒了我的手,五分鐘後再出來吧。」李青寶抓起他的頭在小便池上一撞,看他滿眼懼意的捂著鮮血直流的頭縮在地上,冷喝了聲,就轉身出了洗手間。

    肖戟沒怎麼留意廖上河和李青寶,等了十多分鐘,才覺得有些怪,瞧見李青寶也從洗手間的方向走過來,臉色一變,馬上小跑過去。

    李青寶冷眼往金狼和青袍老人那頭看了下,就找到張空下來的椅子坐下。

    「來人!快來人!有人死在洗手間了……」肖戟的聲音喊起。

    廳裡一時嘩然,紛紛躁動起來。

    修劍門的黑衣人立刻跑過去兩個,朱玄武看向藍袍人說:「他倒真敢下手……」

    藍袍人皺著眉說:「不應該,李青寶還是很沉穩的,要動手也要到外面才動手,就算動了手,那屍體也會好生處置才是。」

    朱玄武微微一撇嘴,不以為然的搖晃著手中的紅酒。

    李青寶也是一怔,他走的時候那廖上河還是好端端的,殺他是不必,要殺也要外頭殺,不會給賣了大面子給他的修劍門難看才是。

    除了喉管被切斷,廖上河什麼事都沒有。

    難道是別人下的手?

    心懷疑惑,就往洗手間走去,就看肖戟抱著血流滿地的廖上河,一臉兔死孤悲的表情。

    李青寶心頭一曬,肖戟就指著他:「就是他殺的人,快把他抓起來。」

    靠,你還要裝受害者?

    李青寶臉一沉,兩個黑衣人就靠上來,沉聲道:「請李先生跟我們走一趟。」

    身為會場的次序管理者,他們就跟持法者一樣,李青寶哼了聲,跟他們走後,肖戟才臉上露出獰笑,想著這回修劍門要怎樣看所有修士們交代。

    李青寶被帶到個獨立的套房中,黑衣人站在房間角落裡,朱玄武大約五分鐘後就走了進來,揮手先將黑衣人喊出去才說:「李門主,你跟那些人有仇,卻也不需要在會場裡下手,這樣我們很難辦。」

    不說修劍門對李青寶的好感,幾次要他加入修劍門,就光是這樣的事,也得給同道一個交代才是,否則明明是管理次序的人,做不到一視同仁,那誰還肯信服。

    下一回要再開這黑市大會的話,修劍門的威望就會大打折扣。

    「需要驗屍,我只將那廖上河的喉管切斷,拿他的頭撞了下便池,都不是傷到要害處,我離開時他還好好的,前後不過三分鐘,再過去血就流了滿地,其中定有蹊蹺。」

    朱玄武瞧著他的眼睛凝視了半晌才說:「我相信李門主的話,但要不是你做的,那廖上河只是個凡人,這會場中的修士一般也不會沖凡人出手,那誰會要他的命?」

    李青寶沉默片刻才說:「肖戟,他想要利用廖上河的死嫁禍給我,借修劍門的手除掉我……」

    朱玄武搖頭:「廖上河是跟肖戟來的,我們也查過,這兩人私交甚好,情同手足,肖戟應該不會將廖上河殺掉……」

    「哼,情同手足我看未必,相互利用卻是真的,那肖戟是個心思陰險的人,對他來說,廖上河只有利用的地方,要能借他的死,將我除掉,那他可不惜將廖上河殺了……」

    背後可能還有要讓廖家內亂的因素在,李青寶不敢確定,但這事也不方便跟朱玄武提神級覺醒。

    朱玄武皺著眉,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李門主先等等,我去讓人查一查。」

    李青寶的懷疑也有一定理由,要想讓這黑市會場裕龍賓館上下的修士都心服口服,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何況,來的時候藍袍人就說過些話,他也不能獨自做主。

    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瞧著走到賓館外說話的金狼和青袍老人,兩人似乎在爭論著什麼,金狼的眼神有些冷,話也說得有些急,那青袍老人卻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

    瞧了一陣,金狼拂袖而去,青袍老人面帶不悅回了賓館。

    李青寶抿著嘴,想了一陣,聽到開門聲才回頭,就看到左禁搖頭歎息的走進來。

    「你這小子,做事也不做乾淨,難道還要修劍門幫你擦屁股?」

    「要我做的事,當然要承擔,但別的人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我還往屎盆子底下鑽,那我是傻蛋?還是蠢貨?」李青寶歪歪嘴說。

    左禁失笑道:「你倒滿嘴都是理,現在朱玄武帶人在驗屍,你就不擔心?要真是驗出來,是你失手將廖上河打死的,這修士打死凡人,本就是不佔理的事,還在這裕龍賓館裡,你是真不想回去了?」

    李青寶嗤笑道:「要驗出是我殺的廖上河,那就說明修劍門驗屍的本領太低。」

    左禁沒好氣地說:「就你高明,你

    一個小小燭門的門主,還說修劍門的本領低?」

    「燭門門楣是小,可骨氣高,這修劍門也就是劍修上有些出采的地方,打造法寶也是一絕,別的嘛,嘿嘿。」李青寶笑著搖搖頭。

    「你嘿嘿個球!」左禁笑罵道,「你本事高,還在築基期裡打轉?你那燭門都好些年沒出金丹了吧?你瞧瞧人家修劍門,開個黑市大會都能派出幾十個金丹來鎮場子。說你坐井觀天呢,還是說你不知高低的好?」

    被刺到痛處,李青寶哼哼一聲,就不答嘴了。

    心頭卻在想著廖菲妃,自己辛苦這幾年,買的雲泥枝倒便宜了這位大小姐,也活該是她命中有福氣吧,自己就是個做苦力的命。

    「不說話了?不說話好,我看你就好好的認錯,我跟他們掌門也有些交情,給你求情說兩句話,那就算是帶過了,讓你以後不能參加黑市大會就好,不必要廢了你的修為……」

    「我草,還要廢我修為?這修劍門真以為是武林盟主了?」李青寶跳起來嚷道,「我活二十多年,修到現在容易嗎?這修為是我義父傳的,跟他修劍門有屁關係,他想廢我修為,我先廢了他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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