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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不怕別人說閒話 文 / 七龍寶

    「唉,你先坐吧。」拉開椅子,讓李青寶坐下,譚風水就說,「你既沒答應他,那就等於是得罪了整個修劍門了,那口箱子是他們勢在必得之物……」

    「咱們有沒有可能讓a隊龍組跟他們火拚,我們從中得利?」李青寶突然問道。

    這想法也是猛然從腦中浮現的,既然在九尾妖族的事上坑了陳玄武一手,不在意再多坑一把。

    「這倒是個妙招,但你怎樣才能讓他們認為箱子是在陳玄武的手中?」譚風水說道。

    「山人自有妙計。」李青寶學著諸葛亮的模樣,陰陰地說。

    慕容七將一口箱推給李青寶就問:「小煜,你上回回村裡,也是幾個月前的事了,你最近搞毛球呢?也不來看看你叔,就知道用到你叔的時候才回來。」

    慕容七是村裡最強的木匠,號稱能將古時的羅漢床,用兩天工夫就打造出來,純手工的,連雕紋什麼的都一模一樣。

    讓譚風水給箱子拍了照,就讓慕容七造著做了口。

    「給人做保鏢呢,我這也就是混飯吃。」李青寶盯著箱子邊看邊說。

    這箱子做得跟真的一樣,要把兩口箱子放在一起,估計就是譚風水都認不出來。

    「草!就你這桔桿身也能做保鏢?那你叔不是能做保鏢頭子了?」慕容七笑罵道。

    「做保鏢主要靠腦子,光有身子有個屁用!村裡那憨傻,那都兩米的個頭,身材跟頭黑熊一樣,他能做保鏢嗎?子彈來了,光會擋,連閃都不會吧?」李青寶笑說道。

    提到憨傻慕容七就抓頭,那小子跟他是一輩的,都四十二三了,連媳婦都沒找到,天天就蹲在村口,哪家做的飯多了就給他一口。靠近給都不敢,二十年沒洗澡了,那味道,光靠熏都能把野豬給熏死。

    個頭是大呢,蹲著都跟條大狼狗似的,可他要去做保鏢,那不是保護人,那是害人來著。

    「你拿誰比不好,拿憨傻比?好,你叔說不過你,那叔問你,你這箱子是準備拿來做啥呢?」慕容七問道。

    「我這朋友家裡準備做幾口箱子來放東西,有兩口準備做成一樣的,那樣對稱,不是我做的,我做來搞球球啊?」李青寶歪眼道。

    譚風水笑呵呵地說:「叔,我就是裝些線裝書,那能防蟲蛀。」

    「這倒是,上好的金絲楠啊,要不是木頭你給我送來的,我都捨不得用來打這種箱子,」慕容七感歎道,「轉回頭那箱子要是不要了,給我送過來,我打幾個首飾盒賣村裡的毛寡婦去。」

    「靠,你還惦著毛寡婦呢?我倒是好久沒見她了,還水靈呢嗎?」這名字一說出來,李青寶就想起了往事。

    那會兒還是小學呢,被一幫村裡的發小攛掇去偷看毛寡婦洗澡,那毛寡婦比他們也就大十二三歲,標緻得不輸吳葆葆。

    「別提了,身材有些走型了,倒也還好,你也知道你叔還沒成親,就想著哪天去試試看……」

    「你是試試看,還是試一試?」李青寶邪魅一笑,就起身說,「得了,這是三千塊錢,叔,你收下,幫我做活也是要給錢的,別跟我客氣……」

    「給你客氣個球,你是賺大錢的,這錢我收了。」慕容七搶過錢就說。

    「那成,我先走了,回頭我再回村來看你們。」李青寶笑道。

    譚風水出村就把箱子扔到了藏風戒裡,李青寶跟他分道而行。

    譚風水藏那口箱子的地方自是不能讓李青寶知道的,李青寶倒也識趣。

    分別後,他就開車回市裡,直奔市二中而去。

    今天要幫鈴鐺補課,吳葆葆又央著他去家裡吃飯,他也想去查查那鞦韆四周看看有什麼先前沒留意的東西,就答應下來。

    二中門外東一堆西一截的坐著些染黃毛紅髮的少年,都穿著稀奇古怪的服飾,說朋克嘛也不朋克,非主流也不非主流,看著彆扭得很。

    寶馬車一插到門外停下,好些少年都看過來。

    他們也就等著放學接人去玩,在門外搞事也不敢,好些年前金河的校門外一到放學時間會停有一輛警車,每校一輛,特別是小學和初高中。

    大學倒是不見,這也是為了保護中小學生。

    等到下課鈴響,不多時就看到鈴鐺跟幾個相貌跟她差天遠的同學走出來,她一看到李青寶的手就跟那些學生分開,跑過來。

    「你就跟那些妖魔怪獸玩在一起?」李青寶好笑問。

    「是啊,要不怎麼襯托我?」鈴鐺壞壞的眨眨眼就擠上了車。

    這時,有個靠得近的紅毛少年走過來說:「大叔,你這是要犯法啊?」

    「我犯哪條法了?給老子滾開!」李青寶罵道。

    那紅毛少年一下炸毛了:「你說誰滾開呢?你算個球,你敢罵老子,兄弟們過來!」

    他一喊,他那些兄弟沒過來,警察先過來了,張嘴就罵:「幹什麼?想打架?」

    紅毛少年氣道:「他罵我!」

    「我罵你怎麼了?老子還要打你,這位警官,我這是要接我學生去跟丁隊吃飯,這的

    的小子想攔車,老子今天非揍死他不可。」李青寶罵著就要捲袖子。

    那警察原來也對他不滿,一聽丁隊,就立正道:「是刑警隊的丁隊長嗎?」

    「不是丁芸那小毛丫頭是誰?」李青寶說了句,就沖那傻傻地站在當場的紅毛說,「你不是想叫你那些狐朋狗友一起上嗎?來,一起來,你叔今天就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怎麼做人!」

    「我,我……」紅毛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我哪知道你連刑警隊長都認識,我要知道的話,我就打死也不上來了。

    「我個頭,還不快給我滾開!」李青寶沒好氣的罵道。

    紅毛死裡逃生似的連滾帶爬的跑開了,那警官就笑著想要上來遞煙,李青寶擺手道,「我不抽煙,我還要敢去跟丁隊吃飯。」

    「是,是,那我不打攪您了。」警察賠笑著讓開。

    鈴鐺一直在車裡瞧著,等李青寶關上車門,她就笑說:「你嚇唬他們幹什麼呢?好大的威風呀。」

    「那些臭小子就要嚇,也讓他們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李青寶笑說。

    鈴鐺甜甜一笑,就說:「我媽今天可是下工夫買菜了,光菜錢都買了兩百,你可得把菜都吃光。」

    「兩百?乖乖啊,那是在家裡做飯呢,那得做多少菜,你看我也不是大肚皮,我能吃得下嗎?到時你可得幫著吃。」李青寶咋舌道。

    「我會幫你,可是你也不能剩下太多呢,我媽會傷心的。」鈴鐺笑嘻嘻地說。

    想到吳葆葆,李青寶還是有點頭疼。

    車緩緩駛進鋼廠老社區,看守的老大爺,照例肅然起敬的看著車裡的鈴鐺和李青寶,就差跟那些高檔社區一樣的舉手行禮了。

    把車停在樓下,李青寶就讓鈴鐺先上樓,他要在鞦韆那瞧一瞧。

    「李老師,你可別跑了,我先上去。」鈴鐺走前還特意說了句。

    李青寶擺擺手就蹲在鞦韆前觀察起來。

    這不是那天夜裡,現在是下午,進出的人都多,有些人就瞧著他指指點點。

    心想這人看來一表人才,可是不是傻子有毛病,蹲在鞦韆那沙堆前瞧半天做什麼?

    李青寶心裡卻在想,那埋下九尾的人是誰?要是他埋下來是為了以後取回來,那這都過去一段時間了,沒有取到九尾,他會怎麼做?

    陳玄武說是個極厲害的角色,會厲害到什麼程度?連他聽到那大姐都有些害怕的樣子,難道會比修劍門的四護法都還要強?

    猜想不到,這四護法在修真界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任何一個都是跺跺腳都能讓界裡搖幾搖的人,那軒轅門主自不用多說,更是強得沒法想像的人。

    修劍門這般勢力,都能九尾妖族很忌憚,那個厲害人物,連整個九尾妖族都不怕?

    李青寶將沙裡刨開,那原來放著九尾的地方,全被挖開,卻再也找不到別的東西了。

    是原來就有東西,上次沒來得挖出來,還是原來就沒有別的地方?

    想法很多,分析起來毫無頭緒,將沙地填上,李青寶就坐在鞦韆上想。

    陳玄武拿九尾給那大姐,也用的是禍水東引之計,自己讓譚風水拿箱子,也是禍水東引。

    結果要好的話,就是那九尾大姐跟那厲害人物打起來,陳玄武對抗異事科、a隊和龍組,自己和譚風水坐壁上觀,坐收漁翁之利。

    這是最理想的結果,可往往這種結果一般是出現不了的。

    想著,就瞧見一個男孩子在鞦韆前的沙坑裡玩立定跳遠,想會不會東西是在沙坑裡。

    將男娃給趕開,李青寶就把沙坑裡的沙全都挖開,卻是什麼都沒有。

    那守門的大爺,一直盯著這頭,看到這裡,就搖頭一歎:「鈴鐺那女娃是好的,這傢伙也有錢,沒想到是個有錢的傻子,可真是可惜她了。」

    李青寶一狠心將整個健身區找了個遍,也注意到哪裡有鬆動的跡象就動手多挖深一些,可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終於還是心一橫,不打算再找下去了。

    跑回到鈴鐺家門口,敲了幾下門,就聽到吳葆葆在喊:「鈴鐺快開門,我試試這菜……」

    鈴鐺應了聲,就將門拉開,李青寶笑笑,剛要換鞋進去,就聽到裡頭噹啷一聲,愕然瞧過去,只見吳葆葆倒在灶台下,全身抽搐著,那煤氣灶還在燒著。

    「媽,媽,你怎麼了?」鈴鐺快速跑過去,將吳葆葆扶起。

    「我瞧瞧看……」李青寶也著急起來,這吳葆葆難道又在菜裡放了迷藥?不該啊!自己都跟他說透了的,她還放?她腦子是壞了還是咋的?

    可她在懷裡現在還不停的抽搐著,看上去像是抽風了……

    「我抱她下車送去醫院,你把煤氣爐關了!」李青寶當即立斷道。

    看樣子,吳葆葆這是犯病了,跟那迷藥什麼的沒關係。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讓李青寶很不舒服,坐在急診室外,鈴鐺來回不安的走動著,他安慰過幾句,都沒什麼事。這倆母女相依為命,這幾年過年又

    特別苦,眼看就要柳暗花明了,誰知吳葆葆又中風了。

    這就像是當頭一棒敲要鈴鐺的頭上,她怎麼都無法鎮定下來。

    「渴了嗎?我去買些喝的。」李青寶起身問了句,不等她回答就往醫院外走。

    慕容青剛在院門外停好車,正往這頭走,兩人一撞見,他就說:「情況怎樣?」

    「還在搶救,」李青寶苦笑一聲,「走,陪我去買幾瓶綠茶。」

    「這怎麼搞的?那吳葆葆也就三十出頭,怎麼說中風就中風?」慕容青愕然道。

    這事哪能看年紀,那十幾歲二十歲中風的也不是沒有,估莫著吳葆葆是聽到敲門聲,以為晚上有戲了,那心情一激動就中風了。

    想來還要怪李青寶,他心裡就有些不好受。

    「要五瓶綠茶,統一的。」李青寶把錢遞給門口的雜貨鋪老闆說了句,就回頭道,「不管怎麼都要將她救回來。」

    「我知道。」慕容青點頭說。

    且不說鈴鐺,就吳葆葆本身也是個可憐人,遇上了還有這份情誼在,說什麼也不能束手旁觀。

    回到急診室外,看到鈴鐺木然的看著醫師,李青寶把綠茶往慕容青身上一塞就跑過去:「醫師,情況怎樣?」

    「你也是家屬?」醫師皺眉道。

    「他是我後爸……」鈴鐺說。

    ……李青寶也不想跟她爭這個了:「醫師,吳葆葆的情況……」

    「她不單是中風,腦中還有個動脈瘤,壓迫到了腦神經,情況極其危險,三天內就要動手術,」醫師嚴肅地說,「但那被壓迫的地方,神經很密集,我們這裡做不了這種大手術,必須要送到上海,京城的大醫院,要不然就要送到國外去,我想想看能不能幫你們聯繫到醫生。」

    李青寶呆住了,情況這麼嚴重?那吳葆葆看樣子可不像是有什麼瘤子的人啊,自己跟她打交道,都覺得她有些活潑過分了。

    「這住院費……」鈴鐺問道。

    「住院費你不用擔心,慕容,你去辦住院手續,這手術嘛,」李青寶想了想說,「我認識一位京城神經腦外科的專家,我給他打個電話,看能不能送到京城去,或者,這位醫師,醫院的設備能不能做這種手術?」

    「設備不是問題,主要是手術風險很大,」醫師坦然道,「出了事,我們也無法承擔,你最好幫病人轉院。」

    「我先給那位專家打個電話再說吧。」李青寶說道。

    醫師見他固執,也聳聳肩不再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走。

    反正真要讓病人辦出院手續,這幾個人也不能不辦。

    撥通的號碼是談劍鋒的,李青寶認識的在神經腦外科的專家就他一人,但要請他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從京城回來的時候,就跟他談崩了。

    可想想吳葆葆也是太可憐了,只能硬著頭麻給他打電話。

    「喂?我是談劍鋒。」低沉的男中音,接電話的正是他本人。

    「我是李青寶……」

    「嘟!嘟!嘟!」

    李青寶一臉烏黑的拿起手機看了眼,繼續撥。

    「談醫生不在,他把手機放在了護士站,說是有個姓李的找他,就說他死了。」護士嬌滴滴的聲音卻沒有帶來一點好消息。

    「他不接你就打給談悅,讓她勸勸她老爸。」慕容青插嘴道。

    哪壺不開你提哪壺?談悅那會兒也談得不哪樣,雖留下了個香吻,可想想那也是分手之吻一類的吧?

    「晚些再打……」李青寶說著,就看到遠處一個人低著頭坐在長椅上的鈴鐺,哎,心裡又是一軟。

    「喂?」談悅清越的聲音響起。

    「是我……」

    「李大流氓!」談悅一聽聲音就嚷道,「你捨得給我打電話啦?我都吻了你了,你還那麼絕情,也虧我一直都憋著呢,就是不給你打電話,你瞧,你終於忍不住了吧?」

    聽著她辟里啪啦的話,李青寶想起她那矮小卻是比例極好的身材,那總是笑嘻嘻的臉,還有那肆無忌憚的跟自己開玩笑的模樣,心頭曖洋洋的。「我有個朋友的母親出了事,想請談專家來一趟!」李青寶說。

    「哼,我還以為你是專程給我打電話呢,談專家最近的檔期排滿了,他來不了了!」談悅不爽道。

    「我那朋友的母親情況很嚴重,要是三天內不做手術的話,可能就熬不過這一關了,悅悅,你是不是跟談專家求個情,我跟他的事就算了,我認錯還不行嗎?可這救人的事可不能耽誤啊……」

    談悅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說:「我跟老談說一說,可他來不來,我可沒把握。」

    「你幫我說話就行,我知道你不忍看著人家母親掛掉!」李青寶笑說。

    「哼,少給我戴高帽,告訴我,想不想我?」

    李青寶微微一怔,才柔聲說:「想,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大壞蛋,臭流氓!」談悅心砰砰亂跳的掛斷電話,就吹著口哨去找在

    外面抽煙的談劍鋒。

    ……

    主治醫師聽到是國內赫赫有名的談劍鋒談教授要來金河,當即通知院長,由院長拍板,手術可以在院內進行,不用再轉院了。

    這就是人的名,樹的影,談劍鋒這種大專家可是請都請不來的。

    到時做成教學案例,讓幾位神經外科的醫師進去觀摩,那也是對院方大有好處的。

    沒想到那個醫保卡還有幾百塊錢的婦人,來頭這麼大,能請來談劍鋒。

    院方對她也是立時刮目相看,把她安排到了特級病房裡,鈴鐺也請了假,陪著吳葆葆。

    慕容青把胡海鵬叫到醫院,讓他日夜都守在門外,怕是有什麼意外。

    李青寶跟他都有事,不可能天天都在醫院守著。

    談劍鋒就談悅一個女兒,她的勸說還是很管用的,在電話裡罵了李青寶幾句,聽著李青寶的道歉,隔天就坐飛機趕了過來。

    「我老談就悅悅這個女兒,我不管你怎麼打算的,你給我好好對她,別讓她傷心。」

    接機的時候,談劍鋒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通說,李青寶連忙點頭哈腰下保證。

    談悅也跟過來了,一看到他,就笑嘻嘻的抱著他的胳膊,小臉兒往胳膊上蹭。

    「哼,女大不中留,這我也是知道的,」談劍鋒斜瞥著他說,「你嘛,也是個有本事的,你那配方,我送到藥劑師那配了幾副出來,沒你原配的那麼厲害,但也比那什麼雲南白藥厲害得多了。這也是我欠你的人情,但人情歸人情,有的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李青寶一路上都只聽不說,要是問話,他都滿嘴答應下來。

    反正這時候是得罪不起談劍鋒的,這從機場到賓館,談劍鋒的氣也消了大半了,看著女兒那幸福的臉蛋,他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片子呢?」談劍鋒來到希爾頓的總統套房伸手就問。

    「帶著……」

    「那在車裡為什麼不拿出來?知道時間很寶貴嗎?」談劍鋒又板起了臉。

    「爸,你講點道理吧,你一路都在訓他,他敢拿出來嗎?」談悅幫李青寶說道。

    「哼!女大不中留,遲早是別人的。」談劍鋒接過x光片說。

    「廢話!要不然老談你想做鬼父?」談悅反嘴說。

    談劍鋒瞪了女兒一眼,就專注在那x光片上,看了一會兒,就說:「病情是很嚴重,但說三天不做手術就有危險,有些過了,我還是去醫院看看病人再說。」

    談悅拉著李青寶的胳膊小聲說:「你這個大修士,老流氓,你說那個病人是不是有個女兒?」

    李青寶訕然道:「是有個女兒,可我跟她女兒沒什麼……」

    談劍鋒耳尖,立時厲聲道:「你要敢做對不起我女兒的事,你可知道,我是玩手術刀的!」

    ……李青寶一寒,忙說:「我老實得很。」

    「那就好,還不走?」

    金河醫院早就拉起了橫幅,上書「歡迎京城神經外科專家談劍鋒教授蒞臨指導」,院長、副院長,神經外科的主任都帶著人站在門外。

    寶馬x5一開過來停下,談劍鋒一露臉,院長就大笑著上來跟他握手:「談專家,咱們也是老朋友了,我請你都請不來,這回卻是總算是能相見了。」

    「我認識你嗎?」談劍鋒跟他淺淺一握就冷聲說。

    院長的笑容一滯,乾笑道:「我在一個研討會上聽過談專家的課。」

    「噢,」談劍鋒脾氣很臭,這時也只是勉強一笑,接著跟副院長握手,跟神經外科主任握手,跟吳葆葆的主治醫師握手,然後就說,「走,去看看病人。」

    胡海鵬站在病房外,看著這麼大的陣仗把他嚇了一跳,以為吳葆葆出什麼大事了。

    推門進去,鈴鐺趴在床邊休息,也是一驚。

    談悅瞧她比不漂亮那麼一些,她就鬆了口氣,甜笑著說:「看來沒什麼呢。」

    「本來就沒什麼,她原來是在慕容那裡做按摩師,我這肩膀酸,就找她按摩,後來知道她欠了高利貸,惹了黑道,家裡特別苦,成績也差了不少,我就幫她補課,一來二去,才跟她家裡熟起來的。」李青寶說著就看談悅的臉色變了。

    「按摩師?」談悅瞇眼笑說,「按哪裡呢?」

    中風外加動脈瘤,吳葆葆卻還能說話,神智還算清醒,談劍鋒細心的詢問病情。要說他對病人,那真是沒得說的,真是能做到跟對爹媽一樣的侍候著。對同事的那種擺臭臉,自是對醫術的傲慢了。

    李青寶拉著談悅走到院外,這院外到處都種著桂花樹,八月桂花香,這金河到十月桂花還有一陣,正是金桂花開時節,滿地都是桂花。

    倒有些人拿這些桂花用掃把掃起來,再用簍子,一點點的將邋遢東西給抖掉,剩下的拿去洗乾淨,曬乾了賣錢。

    那些喜歡買桂花干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是從這裡出來的。這些桂花就是賣給販子也能賣個十五塊錢一斤。對那些生活很苦的人來說,倒也是筆不小的財富了。

    站在桂花香中,李青寶才回答談悅的問題。

    「她就幫我按按肩膀手臂,別的地方可沒幫我按過,要不你幫我按按?」

    談悅抽抽鼻子說:「美的你呢,你看過我身子還不算,還要我看你的?」

    「這才算公平嘛,再說你不也看過了?」李青寶笑道。

    談悅回想李青寶住院時幫他擦身體的情景,就好笑說:「那時你是病人,那不能作數的,要等你什麼時候不是病人了,還要我看的時候,才算是……」

    「才算是什麼?」李青寶笑問。

    「你才算是我的男人。」談悅很正經的停住腳說。

    李青寶笑容一止,心頭亂跳。

    「喂,我說你,你怎麼到處都能認識漂亮女孩呢?」

    鈴鐺比談悅要差一丁點,可也是嬌滴滴的女孩,這放在哪裡,都是惹人憐愛的。

    「運氣吧,我也遇到過跟怪獸一樣的,你想看嗎?」李青寶想起了黃晴。

    她自不會到慘無人睹的地步,可在見慣廖菲妃、單小蓮,甚至談悅這等絕色的時候,那黃晴就快跟恐龍差不多了。

    「不想看,怪獸,我怕她吃了我,」談悅扮了個鬼臉說,「你就不怕審美疲勞嗎?」

    「那倒不會。」李青寶笑說,「美女總是讓人賞心悅目的。」

    談悅笑笑牽起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漫步在桂花林中。

    談劍鋒從醫院出來,瞧見這一幕,老懷大慰,心想這李青寶也總算是定下心來了吧。

    把談劍鋒引見給鈴鐺和院方,李青寶就要回雜物科,談悅也想見見李青寶的工作環境,她還想去見見廖菲妃。

    傅南站在門口掰著手指數數:「一,二,三,四,五……這都幾個了啊?李哥,你不能太逆天了,還讓不讓兄弟們活了?」

    董科長也很是頭疼地說:「小李,你這又是給誰補課呢?不會給小學生補課吧?」

    「你才是小學生?我早就醫護大學畢業了!」對這種以身高來待人的傢伙,談悅總不會給他好臉瞧。

    董科長瞪大了眼,看著連一米五都沒有談小護士,乾咳了幾聲才說:「這真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你還想存心笑話我?」談悅怒視著他說。

    董科長被她弄得直抓頭,直到李青寶幫他打圓場他才落荒而逃,心想李青寶的這些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可真是惹不起啊。

    「我這還有幾個單要處理,你也要跟我去?你不說要去見廖菲妃嗎?」李青寶舉起手裡的工作單說。

    「去看看嘛,也不打緊。」談悅撒嬌道。

    她一撒嬌,那模樣都能讓柳下惠動心了,李青寶那心跳快得跟剛跑完一千米似的,沒辦法只能帶著她滿學校的跑。

    這還偏偏有一單是修理排球場的攔網。

    帶著身高不足一米五的談悅來到排球上,正值校隊訓練,男隊先訓練完了在一旁休息,正是女隊訓練的時候,黃晴就眼睛直直的看著李青寶帶著談悅進來。

    「李大校工,不追咱們黃大小姐,追上小蘿蔔頭了?」一個性格大咧咧的隊員就說。

    上回李青寶關起門來打黃晴屁股的事,越傳越玄乎,有的說是脫下褲子來打的,有的乾脆說那不是用柳枝抽的,而是直接啪啪啪,不然怎麼事後沒看到柳枝?

    他總不能把柳枝吞了吧?

    黃晴解釋了幾句,卻是越描越黑,弄到後來,誰都認為她跟李青寶有什麼古怪的關係了。

    李青寶是懶得解釋的,這隊員也就是喜歡開玩笑,而且她家世也很強悍,根本不怵黃晴。

    這一說談悅的眼睛就瞇起來了,好嘛,按摩師就算了,連排球隊的都勾搭上了,是不是嫌我太矮了呢?

    這可是她的心病,提都不能提的。

    「你胡扯什麼?」黃晴紅著臉說,「你再胡說,我不撕爛你那張嘴。」

    那隊員笑笑走到一旁去顛球去了。

    「你跟我家李青寶是什麼關係?」談悅笑瞇瞇地問。

    「有什麼關係?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愛跟他在一起,那是你的事!」黃晴板著臉說。

    「那你臉紅什麼?」談悅質問道,「你不心虛臉紅什麼?你臉就是心虛了,心虛就是有事了,你肯定暗戀他對不對?」

    李青寶在那取工具呢,那攔網是中間斷了,要用鐵絲給擰起來,還要把鐵絲藏在那繩子的裡面,以免讓隊員在碰到網的時候,把手啊胳膊的弄傷了。

    聽這倆在吵,背都麻了。

    「我暗戀他個屁,他哪點值得我暗戀?就他那五粗身材,我穿平底鞋,他穿高跟鞋都差一截!走出去般配嗎?」黃晴急了起來,口不擇言的說。

    談悅的臉冷極了,這可是太傷人了。

    她跟黃晴比可矮了三十多公分,她就是跟李青寶比都矮了二十多公分,那兩人站在一起般配嗎?

    「你以為你長得高就好,長得高跟個電線柱子似的,穿這衣服就像是在柱子上晾衣服,醜死了,你還沒胸,你看你那胸,說是飛機場那都是對機場不尊敬,你就跟個平板電腦一樣……」

    談悅罵起人來可不輸那些成天在巷口織毛衣的大媽,怎麼說也是在京城長大的。

    黃晴氣了,平板電腦都出來了,你才平板電腦,你全家都平板電腦。

    可一看談悅的身材,人家矮是矮,可那裡不平,這想要反唇相譏也找不到對象。

    「你還看我?你就是再看我,你這一輩子也別想追上我!除非你去韓國整容,回來把臉和胸一塊都整了,把腳也給削短,不然你就去泰國,做成男人。看你這模樣,做男的也沒女人喜歡……」

    太損了!黃晴終於大怒,上來就一巴掌要扇談悅。

    談悅躲得極快,兩人有身高差,黃晴要打她,得矮著些身子,這就讓她一下就閃過去了,直接躲到了李青寶身後。

    「幹什麼?說不過就想打人,你就這本事?」談悅吐舌頭道,「你就是個平板電腦,還是盜版的!」

    李青寶剛想笑,一個排球突然從遠處打過來,他一伸手將排球抓住。

    球只離談悅的臉十多公分,嚇得她花容失色,可瞬間就恢復原樣,盯著那擊球過來的隊員就罵:「我說她關你什麼事?你爸生你這麼大,就光長個頭了,沒長智商啊!」

    這一來整個排球隊都怒了,這裡最矮也有一米八零,個個都站起來,想要群毆。

    欄網已經修好了,李青寶拉著談悅就一通小跑出了體育館。

    「我說你好端端的,怎麼就發神經了呢,我跟她真沒什麼,」李青寶知道她在吃醋,乾脆把事情說出來,「有天她跟我打賭,賭輸了,我就拿柳枝抽了她的屁股幾下,別的都沒了……」

    「彈性很好?」談悅咬牙問。

    「還不錯,不過沒你的好。」李青寶笑道。

    談悅俏臉一紅,啐道:「你又抽過我的了?」

    「要不要抽抽看?」李青寶邪笑著,伸手在她臀上掐了把。

    談悅驚叫一聲,就舉起粉拳去捶他。

    兩人打打鬧鬧的回到雜物科,就看到廖菲妃和單小蓮坐在課裡。

    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單小蓮還好,有時還說說話,廖菲妃就整個不搭理人了。

    「聽說你來了,就過來見你。」廖菲妃淡淡地說。

    談悅嗯了聲,就走上去,跟她並排坐著小聲說話。

    李青寶頭疼的瞧著她倆,把工具箱一放,就問單小蓮:「你們怎麼知道談悅來了?」

    「她昨天夜裡用微信跟廖菲妃說了,」單小蓮按著膝蓋說,「沒想到她挺漂亮的,嬌小玲瓏啊。」

    李青寶笑說:「漂亮是漂亮,就是性格怪了些。」

    「你還想個個漂亮的都跟廖菲妃的性格一樣好?」單小蓮小聲說,「你就得了吧,好好做保鏢,別再癡心妄想了。」

    李青寶曬然一笑,只是還沒到金丹期,不然有的是法子讓廖大小姐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鈴鐺的母親……」單小蓮問道。

    「手術要談悅他爸來做,有幾成把握也沒問,他爸是腦神經外科的權威,國內找不到第二人比他強的了,」李青寶苦笑道,「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很多時候做事都只能這樣,單小蓮也無奈的一聲輕歎。

    「你爸還催你相親嗎?」李青寶突然問道。

    「他忙著呢,哪裡能管我的事,」單小蓮說著,就指著李青寶的褲袋說,「你開到振動了?」

    李青寶一怔,感到手機在振動,就拿起來,聽到的是鈴鐺的聲音:「談伯伯說有八成把握,明天就能做手術……」

    八成啊?院長聽到這消息,快暈過去了。神經外科的主任說他親自上陣的話,也不超過四成把握,這權威就是權威,人家的本事就是大,不服不行啊。

    往往手術超過五成把握就能做了,讓家屬簽上協議,八成把握,不出意外就能成功。

    這是針對大手術而言的,像是除闌尾、治疝氣那種小手術,成功率一般都在九成九以上。

    李青寶和談悅趕到醫院,鈴鐺就將協議簽上,她把筆放下,心情還有些緊張。胡海鵬就不停的讓她放寬心,兩人在良家就很熟識了。

    「我爸說有八成把握的手術,沒有失敗的例子。」談悅自豪地說。

    瞧來談劍鋒還是不願把話說滿而已,探頭瞧了眼病房裡面容憔悴的吳葆葆,她也算是要過一道生死關了。

    動這種手術要不要剃頭不知道,吳葆葆也是留了一頭的秀髮,要是剃掉倒是蠻可惜的。

    跟鈴鐺說了會兒話,李青寶就送談悅回希爾頓。

    談劍鋒還在醫院跟人討論手術細節,他的本事太高明,有的時候說的那些人都瞪起眼。

    那些作法不是他們不懂,而是難度太大,光是對手的穩定性就有極高的要求,有一點差池那就要出

    大事的。

    這些人雖是外科醫生,可煙酒不忌,久而久之,那手就控制不住的自然顫抖。

    談劍鋒煙抽得少,酒基本不喝,他一年估計都抽不了一包煙,手的定性極強,不是那些醫生能比得了的。

    就在希爾頓樓的餐廳請談劍鋒和談悅吃了頓西餐,沒上回離京時的那麼糾結,桌上有說有笑的。

    第二天一大早李青寶就接他們到醫院,鈴鐺一夜都沒睡,眼眶紅彤彤的,心情格外緊張。

    「整個手術要十多個小時,你還是睡一覺吧,」談劍鋒聽李青寶說了鈴鐺的身世,也覺得她很可憐,就說,「你身子要是壞了,你媽以後怎麼辦?」

    他的勸說還是管用的,送吳葆葆進手術室後,鈴鐺就躺在沙發上睡了一下。

    吳葆葆進手術室前,把李青寶叫到床邊說:「我要挺不過去了,你就娶了鈴鐺……」

    ……不是你對我有意思嗎?李青寶心想這也太亂了,就安慰了她幾句,沒敢答應。

    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這種病房除了鈴鐺睡的長沙發,還有兩張單人沙發,李青寶和談悅一人佔了一張,胡海鵬只能坐在地上。

    他倒是沒什麼在意的,本來要不是李青寶救他,他就是個小混混。

    那晚上喝多了直接睡在十字路口都幹過,垃圾填埋場也睡過,地上雖涼,可他身體在修煉後也慢慢強起來,也不用擔心著涼。

    談悅跟李青寶說了會兒話,就乾脆的坐在了他腿上,雙手抱著他的脖子。

    「你是不重,可你也不怕別人說閒話?」李青寶指指鈴鐺說。

    「你不怕我也不怕,你難道還想打她主意?」談悅疑惑道。

    「當然沒有。」李青寶掐了下她的小腰。

    談悅也就六十來斤重,做火車便當最是方便,可這念頭也就是偶爾在腦中劃過,他根本就不敢多想。

    把持不住就要倒大霉,他可不想跟弄得修為盡失。

    但這樣抱著個小美人兒,還壓在他那龍首上,總是覺得很難受。

    胡海鵬睜開一條縫,瞧著這倆人,心想師父倒真是厲害,自己呢,家裡那位都快操持不住了,修煉後不能人道,光只能靠手,那女人有幾個是願意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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