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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這是一件靈異案件 文 / 廣寒宮裡燉玉兔

    天葬崗是我們這鄉下的一處亂墳崗,附近的十里八村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地方,這地方很邪性,大夏天的,即使在正午的太陽底下,這裡也是陰涼陰涼的。

    聽村裡最老最老的老人講,這裡埋了不知道多少人,不過沒有附近鄉村的,都是早年間那些兵荒馬亂、饑荒瘟疫、橫死冤死的人。好像都幾百年的歷史了。小時候老人正趕上戰亂,親眼看過村裡人把那些死人埋進天葬崗。據說有時挖一個坑,都能挖出好幾具屍骨,別看現在天葬崗好像一個墳丘挨著一個墳丘,但天知道每個墳丘下層層疊疊的埋了多少人的屍體,又飄蕩著多少冤魂。

    從小到大,附近的每個人都不知道聽過多少關於天葬崗的恐怖傳說。

    這地方可以說是一個禁地,大白天的也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地方我聽說過,但從沒來過,我知道自己的本事,雖然懂得一點陰陽術法,但我既不是佛門的高僧,也不是道家得道的高人,我沒法把天下所有的冤魂都超度出苦海,我只能順其自然的做我的小小陰陽術士。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幫助一些人或者鬼!

    這回來天葬崗是因為有人報案——有人慘死在天葬崗。

    報案人是死者的家屬,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和一個十六七的男孩。女人和孩子不在現場,她們被嚇壞了。現場主要是刑警隊的警察和相關工作人員。當然,遠遠地還有附近村落的幾個膽大的村民。

    望了一眼那幾位伸長脖子村民,我不禁一歎:難道看熱鬧真的就是人的一種本性?

    死者的死狀很慘烈。

    那名名叫胡老三的漢子自腋下全部埋在土裡,裸露在地面的部分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左臂伸直,右臂彎曲,食指在自己的臉上做摳東西狀。眼球明顯凸出了框外,看起來很瘆人。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還在嘶聲慘叫。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有明顯乾涸的血跡,現場地面上除了死者腦後,到處是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著人的大腦神經。

    我對調查取證什麼的一竅不通,只是在旁邊看著工作人員忙忙碌碌,我悄悄地開了陰眼,胡老三的魂魄不在此處,四處很平靜。當然這麼多人在場我也不可能用出陰陽術士的手段。再說這地方大白天的陰氣都這麼重,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鬼物。

    調查,取證,儀器檢測,一切做好後,工作人員把胡老三的屍體裝入了屍袋。

    見沒了熱鬧可看,那些村民一哄而散,比兔子跑的還快。

    回到刑警隊我一時沒有事可幹,就在辦公室裡跟同事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聊天打屁。直到有警員把裝有案發現場的各種資料報告的檔案袋送來。

    我翻了一會,就把檔案袋往腋下一夾,去了局長辦公室。

    老局長依然是筆挺的一身警服,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材料,見我進來他放下手中的材料,微笑道:「怎麼樣?結果出來了?」

    我說:「是!」

    我把檔案袋放在他辦公桌上然後從裡面抽出幾張我事先放好的照片。

    「看這裡——」我先拿出一張指著一個位置。照片上是一個極其血腥恐怖的畫面:一具怪異的男屍直挺挺的躺在那裡,一隻手伸直,一手彎曲都好像在自己手指摳這自己的面皮,指甲幾乎都剝離了,胸部以上的肌膚呈黑紫色,兩眼突出框外,雖然皮膚黑紫,但仍然可以看到七竅一下的大量乾涸的血痕,另外屍體的下肢看起來顯得十分的怪異,慘白的雙腿長長的伸出了褲管,與上身比例極不對稱,看著十分的詭異。

    之後我又抽出一張照片,是從當事人家中要來的一張生活照,照片裡的胡老三背著手,笑的很開心。

    「您看,案發現場死者的下肢明顯被抻長了。怪異之處還有這——」我又拿出一張照片,是死者的屍檢照片,指著死者的腳踝處:「您看這裡——」

    雖然見過無數的血腥場面,但是看到我指的地方,老局長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照片上死者的兩腳踝處明顯的各有一處人的手印,從手印的位置方向可以推斷出,應該是有一雙手曾用力地向下拖拽死者的雙腳。

    我再抽出一張黑色的x光透視照,膠片上的下肢關節脫離,骨骼多處斷裂,全面解釋了第一張照片為什麼死者的下肢那麼怪異。

    我把手中剩下的照片都遞給了老局長:「這些是案發現場的照片,你看一下。」

    照片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案發現場:死者面色猙獰,兩眼凸出框外,手指深深的抓在泥土之中,四下到處都是抓痕,除了腦後,到處是大量血跡,最遠的距離竟然有三米左右,從畫面上可以想像當時會有多麼的血腥慘烈。

    「案發現場是當地人忌諱的凶地,只有附近村裡幾個膽大的村民才敢到現場看熱鬧,不過就是這幾個人也都是離得遠遠的。所以現場沒有被破壞,離死者最近的人為痕跡也離他七八米遠,也就是他家屬的痕跡。埋人的土層經技術鑒定濕度、密度和其他位置並無差別。離奇的是,埋當事人的土坑裡沒有任何鬆散的土,這情形不像是人掉進了土坑,而像是死者本身就埋在土裡很多年一般。」

    望了望老局長若有所思的臉,我很肯定的說:「綜上所訴,我個人以為,這絕對是一起超自然的靈異案件!」

    老局長點了下頭「看樣子又該你們小組出馬了,怎麼樣?有方向嗎?」

    我想了一下,道:「下午我先到死者的家去看看,另外,今晚要獨自去趟天

    天葬崗。」

    ******

    胡老三的家在一個叫「楊大胖子」的村子,據說是以解放前的一個地主外號命名的,這個村子在這裡很出名,倒不是因為富有,而是因為這個村子是有名的賊村。

    附近的十里八村,以及城市裡都是他們生活的來源。他們什麼都偷,小到內衣內褲,大到冰箱彩電,沒有不偷的,甚至別的村晾到外面的蒜辮子,干辣椒也在他們的「業務範圍」之內。

    現在的人法律意識不是很強,這些人這麼偷,實際報案的卻很少,一則是有些人對警方不信任,二則有人怕被打擊報復。我以一個警察的眼光來看,就是這種心理行為,才導致現在社會上明目張膽的犯罪分子越來越猖獗的。

    胡老三在整個村子裡也是有一號的的人物,好勇鬥狠,很少有人敢惹,在當地警局都是一個出了名的刺頭。

    他的家很簡單,沒什麼像樣的傢俱,唯一能讓人看得上眼的也就是一台三十吋的電視機。

    我望著眼前的的母子二人,眉頭不禁皺成了川字。

    這母子二人面色蒼白,神情萎頓,雖然此時距事發時已過了一段時間,但提起當時所見還能看到她因為過度的驚懼而微微顫抖。

    只是我在她的眼底見到的卻沒有多少哀傷。

    「這是報應啊!」母親咬了咬嘴唇:「葉警官你知道這村子名聲不好,是這裡有名的賊村,幾乎全村的人都是靠偷東西這類不正當的職業過活,昨天晚上老三回來情緒就十分不好,一直念叨『今天倒霉透了』。我也不敢吱聲,老三的脾氣大,要惹了他,他打人都是敢下死手的。不信你看——」女人擼起了自己的一個袖子,露出了裡面一大片淤青「這就是前幾天因為我說了他兩句,他給打的。」

    見我點了點頭,一副瞭解的樣子。接著說:「昨天晚上他要我給他炒個花生米,說他要喝點酒去去霉氣,我弄好了也不想招惹他,就去看電視了。他一邊喝酒一邊罵,我也沒管他,以前他也總是這樣,我都習慣了。」

    「都罵的什麼?」我插口問道。

    「還能是什麼,昨天打他的那個失主和警察唄,他這人就這樣,誰惹了他,他要是想起來能罵他一年,對了,還罵咬了他的那條白狗。」

    「白狗?」這個詞讓我精神一震,關於昨天胡老三偷東西失手被打,又扭進派出所的情況我已經從當地派出所瞭解過了,但他回來以後的事卻是我最想知道的。「知道是誰家的狗嗎?」

    「是野狗!」女人很肯定的說,「我沒這裡沒人會養白狗,都說白狗通人氣,會成精的。」

    「哦——」我點頭以示瞭解:「那你再說說之後的事。」

    女人的臉彷彿又白了幾分:「當時我看電視也沒太注意他,喝了一會就看他歪歪倒倒的往外走,我猜他這是要上廁所,然後我就去扶他,可是他一下就把我撥拉一邊去了,我一來氣,就接著看電視。可是他出去好長時間都沒回來,我就叫上孩子到院裡找他,我怕他倒在外面,你不知道他的脾氣,如果酒醒了發現我沒管他,他還會打我的。可是我倆還沒有走出屋門,就看到他拿個棍子往外跑,我怕他惹事,就和我兒子追他,他跑的很快,我倆根本就跟不上。我喊他,他也不理我,就是自顧自的往前跑……」

    「你喊他,他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沒回應?」我插嘴。

    「我不知道。」女人想一下回答

    「當時你喊他之後他什麼反應,沒什麼停頓和回頭的動作嗎?」

    「我沒注意。」女人搖頭。

    「我爸沒停過,就是一直跑。」這時女人的兒子插口,很肯定的說。

    「另外你們追時看到當事人是單純地跑,還是追什麼東西的樣子?」

    「應該是追什麼東西。」沒等女人說話她的兒子接著說:「我看到他跑一會就回稍微換一個方向,這個過程中重複了好幾次這樣的動作。」停頓一下補充道「和我以前在學校和同學玩捉人的動作一樣。」

    我點頭:「再說說以後的事。」

    女人接著說道:「我跑得慢,我兒子還得拉著我,結果我們離他越來越遠,最後就看不到他了,只能順著大致的方向去追,追了好一陣子,就聽到了他的罵人聲……」

    「聽到罵誰了嗎?」

    「不像是罵活人,倒像是罵鬼,因為聽到他說什麼你死了也不安生,還有什麼你要轉世投胎什麼的」

    「在然後呢?」

    「我就看到他了。喊他,可是他還是沒聽到一樣,再然後,他就奔著『天葬崗』去了,然後就聽到他的慘叫,等我倆跑過去就發現——發現——」女人渾身顫抖,臉白得像一張紙,好像又回到當時可怖的場景之中:「我當時嚇壞了,當時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女人捂著臉,全身劇烈地抖動著發出了嗚咽聲。

    見母親說不出話來,女人的兒子拍了拍母親的後背,接著把看到的說了出來,很明顯,從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的恐懼絕對不次於母親:「當我們看到我爸爸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土坑裡了,藉著手電光,我感覺那個土坑好像是活的,一直在蠕動,我爸就好像被沒牙的老太婆吃到嘴裡,被乾癟嘴咀嚼,緊接著我就看到我爸爸露在外面的部分,一下就脹紫了,眼珠子都鼓得像是要掉下來。之後他的七竅一下子就噴出了好多血,那時候我媽一下就暈

    了,然後我爸就不動了。」

    以後我沒再問什麼,只是安慰了他們娘倆幾句,然後在他們院子裡轉了一圈,就走出了胡家大門。

    我回到車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試靈符,見符紙上只是顯出淡淡的黑氣,心中便有所瞭解:這裡確實曾經出現過鬼物,但絕對不是很厲害的那種。看來天葬崗還真得探一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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