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又是天葬崗 文 / 廣寒宮裡燉玉兔
「我和孫哥是中午接到命令讓我們去天葬崗去尋找證據的,我們也知道那裡邪性,所以一直都很小心,那裡面非常荒涼,也不知道多少年都沒人去過,荒草都有半人多高,而且時不時會聞到一股死屍的腐臭味,那地方出命案時我倆都出過現場,知道大夏天的就是外圍也是涼颯颯,本來以為越往裡越冷,可沒想到越往中間反而是沒那麼冷了,我和孫哥都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裡面聽不到任何飛鳥昆蟲的鳴叫,好像除了植物就是一片死域,唯一能看到活動的就是不時地刮起的一股股小旋風,本來我倆就有些害怕,能走這麼遠也是靠相互仗膽,發現這情況,我倆實在是不敢走下去了,再說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我倆就絕定回去,可是往回沒走幾米就出現怪事了,來的時候我倆都查看過,以我倆多年的偵查經驗,不可能會遺漏什麼的,可是我倆卻發現在回去的路上竟然出現了一座用紅磚砌成的大約半米高的小廟,小廟很殘破,長滿了青苔,我就跟孫哥說這地方太怪,咱倆快走吧,看得出來,孫哥也很害怕,但他說,有些事情你要是不弄明白,你就永遠擺脫不了恐懼的陰影,他就上前去查看了,可是他彎腰往小廟裡面只看了一眼,就「啊」的一聲坐到了地上,然後就兩腳蹬地快速地往後退,我從來沒看到過他能被嚇成這副樣子,我就趕緊迎著他去攙扶他,可手一碰到他,他就全身一顫,然後就昏過去了,我當時嚇壞了,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勁,我把孫哥扶起來背到身上就往外跑,我一邊跑一邊就感覺有涼風吹著我的後腦勺,而且還能聽到有人在吃吃的笑,那笑聲好像就跟在我耳邊,我也不敢回頭,恐怕一回頭就看見一個臉色煞白,氣孔流血的臉,我就是一個勁跑,結果還沒跑出天葬崗,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話的警員姓馬,和旁邊病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孫警員一樣,都曾出過李家窪子的現場,那麼血腥的現場也沒有讓他們堅韌的神經崩潰,那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我看著床上的兩個人,腦子裡飛速的運轉,看來兩個人遇到的應該不是那「鬼將」,如果是鬼將的話,肯定這兩人就不能活著離開天葬崗了,莫非天葬崗還有其他的秘密?
兩個人鬱結心竅的陰氣已經被我打散了,孫警官因為體內陰氣比較濃郁,所以沒有馬警官甦醒的早。我等了一會,就見孫警官眼皮一陣顫動,知道這是要甦醒的的前兆,忙將陽氣運於指尖,在他眉心印堂一點,他「啊」的一聲睜開眼來。
孫警官看到我鬆了口氣,張口就說:「我靠,嚇死我了!」
旁邊馬警官問他:「孫哥,你看到啥了?這把你嚇的!」
孫警官瞳孔一張,全身一個哆嗦:「當時我睜大眼睛往那個小廟裡一看,我靠,裡頭竟然也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
「啥?」我和馬警官被他給的這個回答弄得一愣,齊齊驚呼出聲。
「什麼樣的眼睛?是神像一類的嗎?」馬警官問道。
「要是那樣的我至於怕成這樣嗎?」孫警官不滿地瞥了馬警官一眼,似乎感到有點冷,伸手拉了一下蓋在身上的毯子:「我看到的那雙眼睛是活的!它看到我時,好像也吃了一驚,然後就瞇起來,他媽的像是在對我笑!要是這樣我也能接受,可是那眼睛接著就流出血來,我好像都聞道那股腥臭的血腥味了。」
「就一雙眼睛?」我問。
「反正我就看到一雙眼睛,或許也有別的部分,但當時我太驚怕了,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那眼睛什麼顏色的?是人類的嗎?」我又問。
孫警官回憶了一下:「從外觀上倒是有些像人類,不過——」他用雙手比劃了一個碗口大小的形狀:「一隻眼睛就這麼大個,你說是人類的,誰信啊?」
馬警官看到他比劃,激靈打個冷戰:「靠,幸虧我沒敢去看,要是我突然看到這麼一對眼睛,不得嚇死啊!」
我笑了:「沒事,其實你們碰到的都是幻覺,並不算事撞鬼了。」
「啥?」兩人一愣。
「你們就是被那裡的陰氣侵入了心竅,又沒有保護你們的東西,所以到了一定程度就出現幻覺的,你們想想大白天的,哪有那麼容易撞鬼的!」我看著他倆懷疑的眼光,撇撇嘴,若無其事的說道。
看我這副樣子,兩人似乎都放下了心事,不約而同的長長出了口氣,身子也放鬆下來。
我掏出兩張護身符一人給了他們一張:「這張附身符你們帶著,對你們鎮靜安神有好處,而且還不怕碰到那些東西。」
兩人忙接過疊好放入身上的口袋裡。
我說:「反正你們沒事了,我還得回去繼續琢磨怎麼寫檢討書去。對了,這些日子你們別去天葬崗那,你們剛被陰氣侵染抵抗力弱。」
孫警官眉毛一揚:「還去!把我開除了我也不去那鬼地方了,太他媽嚇人了!」
我嘿嘿一笑,跟他倆揮了揮手,步履輕鬆的走出了病房。在我關上病房門的一霎那,我的臉色再也繃不住陰沉了下來。
孫馬兩位警官遇到的當然不會是我說的那麼簡單,我對他們那麼說只是不想讓他們心裡留下陰影而已,若我猜測的不錯的話,真實的情況說出來絕對會讓他們寢食不安的。
出了醫院我給王海東打電話:「王哥,這些日子最好別讓人去天葬崗,那地方好像越來越邪性了,要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一定讓那個同事把護身符帶好,千萬別給那個代局長知道。」
王海東沉默了一會,苦笑:「現在局裡怕是沒人會去那個地方了,
下班的時候代局長發了好大的火,說我們這些人無組織無紀律。還說我們不服從他管理,他會借調下級人員把這是查清。」
「他對那兩個在天葬崗昏倒的警員是怎麼說的?」
「他說那是因為恐懼產生的幻覺,還說我們這些人心理素質不夠。」
對於代局長的堅持我無可奈何。
其實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從正常的角度來說不能說他錯,不是誰都能碰到靈異的事情的,更何況我們現在的大案幾乎件件都和靈異有關係,估計換誰坐這個位置也得和他一樣的態度,但是這種對唯物論的執著,卻給現在的我們帶來了太多的困擾和更多未知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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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睜開眼,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細密的雨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了刷刷的輕響,我起身趴在窗前,望著窗外黑沉沉的烏雲,回想著這些天的詭異,心裡想:莫非,你也在哭嗎?
上午八點半左右,米東會打來電話,電話裡的聲音有一種難言的苦澀:「老大,天葬崗又死一個!」
「這回誰去執行任務啊?」
「我,王哥,陳哥,還有兩個不認識的,據說是代局長從別的分局抽調上來的。」
「啥?」我嚇一跳:「這任務現在你們也敢接?」
「什麼叫我們也敢接啊?這是直接指派,代局長說了,既然我們小組專門管這樣案子的,這種地方出了事就得責無旁貸。」
我聽到米東會這句話當時一股無名火就衝上了頂梁,我忍了半天,才把罵人的話壓了下去,不過心裡頭已經把那個代局長母親問候了幾十遍。
「那你還墨跡什麼趕緊來車接我,那鬼地方哪個出租車司機敢在這天氣往那跑!」
「那行,老大,就等你這句話呢!」那邊米東會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擔,語氣一下輕快起來。
「靠,你小子害怕我撇下兄弟們怎的?」我無奈的說。
「嘿嘿,老大你等著,我們馬上就到哈。」說罷,米東會就撂下了電話。
米東會來的很快,我鑽進他開的車發現後座上有兩個陌生人,一個四十多歲的樣子,一個三十歲左右。米東會給我們介紹,如我所料,正是米東會說的那兩個從分局抽調上來的那兩個,他倆顯然也是知道我這號人的存在,表面上顯得很客氣,但我從他二人的眼神中,依稀可以看到一絲的不以為然。
我笑了一下,伸手掏出兩張護身符遞過去:「今天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有點邪,二位還是帶著點這個比較好。」
看我拿出兩道符遞過來顯然很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不過那個年長的警員尷尬的笑了一下,盯著我手中的符紙,搖手說道:「不好意思,葉警官,我們不太信這個,你的好意我們領了,你先收回去吧。」
我一笑,又把護身符放回口袋。
那邊米東會有些不願意了,有點陰陽怪氣的說:「我們老大給的東西你們不收,到時可別後悔啊!」
「你——」那個年輕的顯然被米東會的語氣給氣著了,剛要說什麼,就被那個年長的拉了回去,又在他耳邊低語說了什麼,那年輕警員把頭一歪,就直直的望著車窗外,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