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瀚海闌干海百丈冰 文 / 瓏茜
「田田姐!田田姐!」
荷田田正在幫晟半仙調製吳國公主的最後一劑藥,就被這爽朗的叫聲打斷了。
「哎,這個人啊,就是變化快,誰能想到啞巴公主不僅不啞巴,還是個大嗓門兒呢!」晟半仙扇著他的羽毛扇翻著白眼。
荷田田皺皺眉:「是啊,誰能想到堂堂晟半仙暈血,看到霽月的傷口不但不會治還暈倒了。」
晟半仙蹭一下蹦起來,就要辯解:「我那是……」
就見吳國公主靜嫻撲向荷田田,賴在她懷裡蹭了蹭,興奮地仰起頭說道:「奶娘說我的皮膚已經都好了,已經可以泡澡了呢!我好開心啊,謝謝你,田田姐姐!」
「可是我寫的藥房哎喂……」晟半仙怒道。
荷田田望著這個比自己低半頭的小妹妹,無奈地又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今天的太陽可曬了?」
靜嫻完全不理會他,繼續埋在荷田田胸前聞著好聞地荷花香,悶悶道「還沒有,姐姐你都不陪我,我自己好生無趣。」
荷田田看著她嘟囔地小嘴,安慰道:「那等姐姐給大哥哥換了藥,等會兒就去陪你曬太陽好不好?你先去洗個澡。」
靜嫻眼睛轉了轉:「大哥哥,是那晚偷聽我們說話的白衣大哥哥?」
荷田田望了望霽月地方向,微笑地點了點頭。
「我回去了。」靜嫻突然扭頭,然後又扭回來「我就在院子裡,說好了噢。」見荷田田點點頭,開心地飛奔出去。
「恭喜你喜當媽哎。」晟半仙嘲笑道,突然羽毛扇燒了起來,嚇得他趕緊扔在了地上。
荷田田收起指頭,「如果你叫我一聲我會更開心。」
這些時日霽月總是時而清醒時而沉睡,本來想皇宮龍氣充裕,沒想到皇帝的龍氣還不如靜嫻的,而且冤死那麼多人,靈氣稀少,怨靈頗多,想來也不利於霽月自行修復。
所以荷田田總是半夜飛出皇宮在後山尋找珍惜草藥,倒也止了霽月的血,並且和後山的花靈草靈也成了朋友,用來放哨警惕天上來人倒也管用。
今天狗尾巴草從宮外捎來消息,說半山坡來了一位仙人,不過兜兜轉轉又走了。
荷田田想想,應該是天宮定期視察人間皇帝的,他倒也不認真,否則仙氣沖天的霽月是想掩飾也掩飾不了的。
霽月還在睡,修長的睫毛安靜地躺在大理石雕琢的臉上,光潔神聖,躺在紅紅綠綠地被子裡,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荷田田卻極為觸動,這一刻的他,就像熟睡脆弱的人類,需要人呵護關心和照顧。
荷田田羨慕極了人類,早在錢塘大街上,胖婦人吆喝自己男人回家吃飯,那男人立刻收攤生意也不做了,抱歉地對荷田田說:「對不住啊姑娘,我家那死老婆子晚一點就不讓我吃飯了,這耳環啊,您明天再來吧,啊。」說著嘴裡念叨著死老婆子,東西卻收拾地無比飛快,恨不得立刻回家似得。
胖婦人扭著男人的耳朵,吼道:「說誰死老婆子!」……直到叫嚷聲消失在熙熙攘攘地街頭。
「真恩愛啊……」荷田田感歎道。
霽月挑挑眉頭,笑了一聲。
「呵」
荷田田便盯了他耳朵一路,心裡幻想著,什麼時候也能摸摸霽月的耳朵。
卻忘了霽月的讀心,只看見他的耳朵越來越紅,最後尷尬地要求去客棧吃飯了。
現在他熟睡著,荷田田輕輕換了傷口的藥,不在流血,但是也沒有癒合。
荷田田想,這麼睡著那白玉頭冠卻還戴著一定不舒服,便輕輕幫霽月解下來。
她不知那白玉簪是暗器,一下子劃破了手指,一滴殷虹的血滴在了霽月肩頭。
「嘶……」居然騰起了水汽!
荷田田瞪大了雙眼,傷口被鮮血滴上的那一小片區域正在飛速癒合。
青蓮能解百毒,能克三位真火。
荷田田的眼頓時亮了起來,用白玉簪在手腕割了極深的傷口把鮮血滴在霽月肩頭。
他的肩頭頓時像沸騰一般,騰起層層水霧,但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可是荷田田卻沒有,鮮血還在汩汩流著,直到她也敷了草藥,包紮了傷口。
看著被鮮血弄得髒兮兮的霽月,荷田田犯了難,他還沒醒這樣肯定睡不好。
便伸手扒了霽月褻衣,開始沒什麼,直到不小心觸碰到了霽月光滑地肌膚,騰地紅了臉。
男人精壯地上身呈現在荷田田面前。
平坦地服部肌肉紋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淡粉色地蓓蕾遇到冷空氣挺立起來,寬闊的肩膀上星星點點的血跡襯著潔白的皮膚,愈發地誘人。
荷田田紅了臉,輕輕擦拭著霽月的上身,指尖每次不小心碰觸到他,都會引起一陣戰慄,她和霽月。
匆匆罷了手,她胡亂把霽月穿戴好,紅著臉來赴靜嫻的約。
誰知剛走到庭院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剛洗完澡的靜嫻頭髮還沒有干,不像平時一般亂糟糟地擋臉,而且濕漉漉地披在腦後,她似乎等的不耐煩,又似充滿期待微笑著,新長出來的皮膚白嫩
,彷彿透著光。
好似感覺到什麼似得,扭頭望向荷田田這邊,一瞬間死水一般的眼睛發出奪人的神采。
「田田姐姐!這邊!」她一下子蹦起來,朝荷田田揮著手,胳膊上的龍鱗泛著幽蘭色的光。
這是人界少有的美人。
荷田田為她高興,來到人界的第一個妹妹居然這麼美,讓她想起了紅蓮,有些想念。
「姐姐幫你梳頭好不好。」
靜嫻彷彿受寵若驚,張了張嘴,半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滿眼含淚堅定地點了點頭。
空氣中寂靜無聲,只有陽光的味道和梳子摩擦頭髮的沙沙聲。
靜嫻一直哼著什麼,荷田田依稀聽出來是遇見她那天唱的那首歌,荷田田也跟著哼起來,小院子裡迴盪著輕微的調子,微醺。
梳罷,荷田田給靜嫻輸了和自己一樣的把頭,帶著歉意道:「我其實不會梳頭,以前都是紅蓮給我梳的你不要嫌棄。」
誰知靜嫻沒有說話,小心握住荷田田剛包紮完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腿上,目光閃了閃,說道:「姐姐又是為大哥哥受傷?」頓了頓「我知道的,姐姐每晚都去給大哥哥採草藥。」
荷田田驚訝道:「你知道?」
「我只是有天起夜看到了……」靜嫻聲音越來越低。
「靜嫻你不要擔心,既然你看到了就該知道,我……也有能力,沒有什麼能傷害我的。」荷田田又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了把頭摸著不太順手了。
「我會保護你的!」
荷田田一嬉「機靈鬼。」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任何人……」
包括那個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