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唇亡齒寒 文 / 南涯果果
李昊平今天看到李婉茹的大丫鬟抱著貓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說實話心裡還是有些驚訝的。不是訝異大夫人的計謀，而是奇怪李婉茹居然會選擇讓他來幫著破局。要知道他們平時基本沒有接觸過，就算給祖母請安的時候碰見，這個二妹妹也一直看起來乖巧天真的模樣。不曾對他有多親近的意思，當然他平時也不屑於這些妹妹有什麼交集。
他本來沒有打算幫忙，剛開口要拒絕。墨玉能在一群丫鬟中被挑選為大丫鬟一定是用過人之處的。單就看主子眼色這一點她就不知道要比別的小丫鬟強了多少，她看出李昊平有推拒之意。想到李婉茹交代的話，她很快穩定了心神。
雖有些急切卻又不失沉穩的說道，「大少爺，二小姐說她有一事不太明瞭，讓奴婢代請教大少爺解惑。」
「哦，你家主子倒還是個好學之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讓你來做這事。」面上雖有些諷刺之意，心裡又不禁被吊起了興趣，他倒是想聽聽這個平日裡乖巧的丫頭有什麼疑問需要他來解答。
「剛剛清風苑有些慌亂，大小姐，只是讓奴婢向大少爺請教唇亡齒寒，這個成語有何寓意。」
如果說剛剛還沒有把李婉茹的事情放在心上的話，那麼他現在卻不得不考慮是不是要重新考量這個二妹妹了。
「只此一句嗎，你們二小姐可還有說別的。」
「回大少爺，二小姐只此一句，只說，如果您願意為她解惑不勝感激。」
靜默持續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墨玉雙腿都有些站麻了，才聽到那如清泉般潤人心脾的聲音傳來，「如此，我就親自到清風苑給二妹妹解答一番吧。」
說完又轉身對身邊的丫鬟吩咐，「如果祖母醒了，要尋我，就說大妹妹的貓跑到了咱們怡心苑，我怕她找的著急給她送到清風苑去。」
這句話乍一聽起來沒有什麼，但是熟悉老夫人秉性的人，都知道老夫人平時雖然說不上討厭貓啊狗的，但是絕對談不上喜歡，在就是大少爺最後一句話很是讓人琢磨了，就算大少爺要給大小姐把貓送回去也不應該是清風苑而是芙蓉苑啊。
墨玉聽到大少爺願意去清風苑，還如此說詞，心裡一鬆，看來二小姐的那幾個字起效了。
今天她也在賭，雖然在分配到清風苑之前周嬤嬤說了一些很容易明白的話，她心裡卻是不願意的，但是她也不是一個愚忠之人，如果這個二小姐是一個蠢笨的，她雖然不會加害卻絕不會為她得罪大夫人。
看來她賭對了，能用幾個字就請動了養在老夫人身多年邊的大少爺，並且成功化險為夷，還讓大夫人不得不處罰並發賣了妙茵，這已經足夠讓她動容。
二小姐現在才三歲就可以將事情看得這般通透，做到反客為主。以後的前途定不了限量。墨玉也是個果決的。既然下定了決心，就再沒有後悔之說。
李昊平此時可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讓這個丫鬟下定了決心忠於李婉茹。
現在看著眼前的李婉茹，他突然覺得自己為了她得罪了大夫人好像是不值當的。但是又有些不甘心，遂說道，「你今天為什麼要你的丫鬟帶那四個字給我？」
冷不丁聽到李昊平低沉的能滴出水的聲音，她嚇了一跳，以為李昊平想好怎麼懲治她了，身體沒出息的顫抖了一下。心裡不禁暗罵自己不爭氣，一個小孩子都可以鎮住她。不過話說回來這古代小孩真是早熟啊，這才幾歲啊，李宛晴和李宛雲這陰謀論就弄得這麼駕輕就熟啦。
李婉茹本來還想著要怎麼補救一下現在的情況，這同盟還不夠堅固的時候，自己好死不死的將李昊平給噴了一身。她想大少爺心裡現在也一定是跑過了無數只草泥馬了，還好古人還不知道有這種品種，否則就可以看到他心裡那萬馬奔騰的景象了，想到這她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昊平一直沒聽到李婉茹回答，心裡已經有些不耐煩，一看到李婉茹居然還傻呵呵的看著他笑出聲來，不禁有些氣惱，「不知道二妹妹在笑什麼，可不可說出來給大哥聽一下呢？」聲音中的冰冷已經猶如實質般。
冰冷的聲音終於使李婉茹回過神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忙低下頭掩飾了自己嘴邊的笑意後在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哪還有一絲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珍重。
「大哥，不要著腦，妹妹剛才是想到大哥剛才幾句話就讓大夫人狼狽的鳴金收兵，心裡著實佩服，想到大夫人賠了夫人又折兵還得強裝鎮定的模樣感到好笑罷了。」
聽了李婉茹的回答，李昊平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雖然明知道她是在拍馬屁，但是想到她能這麼透徹的看清楚這件事情，還用了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樣的字眼，心裡忍不住一動，看來他這個妹妹可不像平時表面上那樣懵懂無知啊。
「那你現在可以解釋一下，你讓丫鬟問我的那句唇亡齒寒的寓意了吧？」雖然語氣比剛才隨意了不少，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李婉茹，沒有放過她的一絲表情。
終於要到正題了，李婉茹面上一正，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身卻到了椅子上，將茶被捧在手心，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李昊平看著眼前的小人有條不紊的在他的視線裡拿起了那杯茶，下意識的把身子側開一些，畢竟剛才的記憶太多深刻。
好像沒有看到李昊平的小動作，她放下杯子，卻拿起糕點盤裡最上面的一個糕點捏碎，然後又要拿起下面的一塊做同樣的動作。
李昊平還正在奇怪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很喜歡吃糕點嗎？剛要開口的時候，就聽到了雖然稚嫩但是卻堅定的聲音。
「就是這個意思，大哥可明白。」說完將手裡的糕點扔在了地上，抬頭用清澈如泉水的眼睛看著對面的李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