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對峙 文 / 南涯果果
李臨此刻心裡不禁打起了李婉茹的注意，以往他最注重的自然是嫡女李宛晴和長子李昊平，對其他幾個庶出子女卻是沒有過多關注。
是什麼時候起，他這個二女兒居然有了絲毫不遜色大女兒的模樣？更為難得是李婉茹這份通透的心思，如此看來，日後李府的前程看來還少不得二丫頭這份助力！
想到這裡，李臨打量了一眼一直規矩的垂首立在老夫人身後的二女兒，眼神中滿是熱切。
這一屋子的人，雖然面上一樣的凝重，心思卻是各不相同。
老夫人和李臨在心底對李婉茹自然是又贊又歎，可大夫人和李宛晴，尤其是李宛雲則是在心中大罵李婉茹是個掃把星，只要事情和她沾邊就一定沒有好事。
大夫人心中更是暗恨，自從這個掃把星出聲後，李府就沒有平靜過，更是害的她的女兒，堂堂李府的嫡長女，居然一次次在她手中吃了暗虧。
真是一條臭魚，腥了一鍋湯。大夫人這時候早已經忘了，一直以來都是李宛晴和李宛雲在找李婉茹的麻煩，而李婉茹如果不反擊的話，那麼現在怕是早已經香消玉殞了！
老爺李臨剛才打量李婉茹的眼神，別人沒有看見，可同樣站在老夫人身後的李宛晴卻是看的明白。那一刻，李宛晴的心就是一個咯登，沒想到她百般算計，非但沒有讓李婉茹在也抬不起頭來，反倒是為她人做了嫁衣。
剛才父親看李婉茹的目光中那殷切的期盼和讚賞，往日裡那可是她的專屬，父親怎麼可以將這個賤種與她相提並論？
這一屋子的人可謂是可有心思，就連跪在地上的李宛雲心中也滿是慶幸。
李宛雲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早晨剛起來，怡心苑的兩個粗使婆子就來到了她的屋子，說是父親找他過去問話。
李宛雲聽出兩個婆子口氣可是沒有好事，她怎會輕易跟從，自然是百般嘲弄，沒成想，這兩個婆子竟然絲毫不買賬，而是不顧她的威脅，將她硬是從紫薇閣架著帶到了怡心苑。
李宛雲提心吊膽了一路，她知道這兩個促使婆子敢這麼對待他，定是聽父親的吩咐。這才讓更加驚慌，難道是暖閣中的事情敗露了？如果是這樣，為何只有她一人，而不見大姐李宛晴？
惶恐不安的被帶到了怡心苑，進了內室，她一抬頭就看到出了父親和祖母之外，李婉茹居然也在。
正要開口詢問為何讓人帶她過來，可還沒等她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就聽到父親李臨滿是怒氣的聲音傳來：「你是怎麼學的規矩，見到長輩都不知道請安嗎？」
李宛雲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規矩的請安。
「宛雲，給祖母，父親請安。」說著做了一個標準的福禮。
室內滿是沁人心脾的檀香，卻沒來由的讓李宛雲的心更加慌亂，等了半響，也沒聽到祖母和父親讓她起來的聲音，心中更是不安，惶恐的抬起頭來探尋。
李臨看到李宛雲在那小家子氣探頭探腦模樣，更是氣悶，出聲呵斥道：「你那是什麼樣子，平日裡是怎麼的學的規矩？」
李宛雲平日裡最怕的其實就是父親李臨，現在更是被李臨這般劈頭蓋臉的呵斥嚇得沒有了往日的跋扈。只能小聲的認錯。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讓你過來？」
李宛雲也是好奇的緊，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女兒不知，請父親明示。」
「哼，你做了這等好事還居然在我面前裝無辜？地上跪著的這個丫鬟你不要告訴我你也不認識。」
李宛雲剛一進來就被李臨一頓呵斥，根本不敢在四處打量，自然就沒有發現地上竟然還跪著一個小丫鬟。聽到李臨的話，李宛雲趕快抬頭打量，待看清地上的丫鬟，李宛雲就覺得腦中一黑，怎麼會是這個丫鬟？
地上跪著的丫鬟不正是她院子裡的扇兒？她怎麼會在老夫人的院子？難道是下毒的事情敗露了？
不對，她可是還沒有吩咐秋菊動手呢？怎麼可能被人發現。
想到這裡，李宛雲心裡一直默念著要鎮靜，不能自亂陣腳。深吸了一口氣，李宛雲連忙開口說道：「回父親的話，宛雲認得這個丫鬟，這是女兒院子裡的小丫鬟扇兒。」
「你認得就好，那麼讓她去殺人滅口的事情也是你吩咐的了？」
李宛雲剛剛鎮靜下來的心又是一陣慌亂，真的是這件事情，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這個扇兒沒有聽她的吩咐，私自行動了？
不過不論怎樣，她現在是不能承認這個罪名的，李宛雲彷彿茫然無知的看著李臨，焦急的辯解道：「這怎麼可能呢？這個丫鬟雖然是我院子裡，可卻只是個三等丫鬟，平日裡根本就沒在我身邊伺候，就算有什麼事情，女兒也不會交代她去做啊。女兒著實冤枉，求祖母，父親為宛雲做主啊。」
說完這些，李宛雲又狠狠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扇兒，滿是痛心的責問：「扇兒，你這是聽了何人的吩咐，竟然敢污蔑於我，難道你是記恨這幾日我對你的責罰？」李宛雲邊大聲呵斥扇兒，眼睛卻是一直掃向李婉茹的方向。
聽到李宛雲說的信誓旦旦，李臨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抬頭看向坐在太師椅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這時候也有些迷糊。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想了想就開口問道：「扇兒，你家小姐說的可是事實？你可是要知道污蔑主子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發賣出去都是最輕的。」
接收到老夫人凌厲的眼神，扇兒雖然有些害怕，
卻沒有絲毫退卻，抬起頭來，滿臉堅定的說道：「回老夫人的話，奴婢說的句句屬實，並無半句虛言，確實秋菊拿了毒藥說是四小姐吩咐奴婢去了結春梅他們三人的性命。」
聽到扇兒竟然絲毫不怕自己的威脅，李宛雲有些氣急敗壞，那還有之前的理智，恨聲說道：「好你個小賤蹄子，竟然敢污蔑我，說，到底是誰指使的你，究竟是何居心。」
「四小姐，奴婢不敢冤枉主子，只是奴婢也不敢去做那殺人的勾當。」
「哼，真以為我不知道是誰指使你誣陷我的嗎？難道你為了討好二小姐，就不顧往日的主僕的情誼，這般陷害嗎？」
看著老夫人和老爺動搖的眼神，李婉茹知道這時候可不是沉默的時候了。
「四妹妹，你為何口口聲聲說是我指使這個小丫鬟陷害你？」
「哼，那我倒是想要問問二姐姐，可認識一個叫綠兒的丫鬟？」
「綠兒是我院子裡的小丫鬟，這件事與她有什麼關聯？」
「既然二姐姐想要裝糊塗，妹妹倒是不介意幫著姐姐在祖母和父親的面前將此事說明白。」
看著父親和祖母沒有打斷她的話，李宛雲知道，他們現在也對李婉茹有所懷疑了，這麼一來，李宛雲自然就有了底氣，「祖母，父親，這個叫扇兒的丫鬟，平日裡在我院子最是能偷奸耍滑的，為了給她一點教訓，我就多指派給了他一些活計，我也是有心想要教訓她，所以那些個活計沒有幾日是完不成的，可是偏偏這個丫鬟總是能按時完成，我聽了下邊人的回稟自然是奇怪的緊，就讓下面的小丫鬟盯著是怎麼回事。」
頓了頓李宛雲又接著說道：「果然，這一查就發現，這其中有問題。竟然有一個其他院子裡的小丫鬟天天過來幫忙。我讓人一查就發現這個丫鬟正是二姐姐院子裡的綠兒。」
老夫人轉過頭來看向身邊的李婉茹：「二丫頭，四丫頭說的可是事實？」
「回祖母的話，卻有此事。可是事情的經過怕是與死妹妹說的有些出入，不如讓扇兒自己說吧。」
扇兒最擔心的就是將綠兒牽扯進來，聽到四小姐居然如此扭曲事實早急的不行，先下聽到二小姐這麼說，連忙將事情的因由說了分明，更是強調因為完成不了四小姐完成的活計被扔到柴房，幾日裡沒有進過水米，綠兒聽了信這才連忙過來幫忙。
老夫人見扇兒的言辭懇切，心裡就信了八分，老夫人自認看人還是很準的，這個小丫鬟應該說的是實情。
李婉茹這時候確實適時的說了一句：「恐怕，也正是因為四妹妹得知扇兒綠兒交好，才會如此對待扇兒，逼著綠兒出手相幫吧，那麼我想問一問四妹妹，如此作為所為何事？」
老夫人和李臨一聽李婉茹這麼說，心中自然也有了計較，原來這件事還另有隱情了。如果二丫頭說的是真的，那麼四丫頭這麼做是存了什麼心思，就不言而喻了。
「四妹妹，這件事情其實要查清楚也不難，只要將春梅他們幾人都帶過來，一詢問，怕是什麼事情都會水落石出的。」
李宛雲本來還想強硬著不承認，卻沒想到李婉茹居然這般咄咄逼人，難道李婉茹知道了什麼？否則為何偏偏提出要祖母和父親重新審問春梅幾人？
李宛雲惡狠狠的瞪了李婉茹一眼，正待要說什麼，卻聽到外間小丫鬟進來通稟，大夫人和大小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