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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You jump!I jum 文 / 旋舞天涯

    半小時後,我不僅被迫承認我是這個世上最有心計的壞閨蜜,我還站在了護城河邊的圍欄上。

    因為格格說,如果我真的想表明貞潔,只能從護欄邊一躍而下。

    一陣陣風吹過來,裙角飛揚,忽略被逼爬上護欄這一細節,意境倒是挺唯美的,看起來和張藝謀導演的《英雄》的某些畫面也差不離了。

    事實上,三更半夜爬上護城河的欄杆上臨風而立,我的確也夠英雄的了。

    看了看腳下,恐高症和懼水症立刻同時發作,我只好抬頭看向黑乎乎的天空。我說:「格格,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吧?」

    丫說:「你能為杭跡跳,怎麼就不能為我跳?你不是說友情彌堅麼?」

    「啊?」我絲毫不記得我什麼時候為杭跡跳過河。

    格格不答話,鼻子裡卻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月黑風高,腳下的河水安靜地透露著詭異的氛圍,我說:「格格,非得這麼整麼?咱可是近二十年的閨蜜了……要不,我給你發個毒誓。」

    丫沒心沒肺的把玩著腳邊的玻璃瓶子,眼皮都不抬一下:「好啊,你別跳了。」

    我說:「這就對了。」

    滿心歡喜地還沒爬下來。丫又說:「從今往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我只好兩手攀著柱子又重新爬了回去,氣喘吁吁地坐在石欄上,我說:「格格,你那句話說錯了,應該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你丫對不起我,憑什麼我還得走那憋屈的獨木橋,把陽關道留給你走?你當我是聖母瑪利亞啊!」

    話說到這份上了,丫一定是恨毒了我。看來今天這護城河之浴我是免不了了。

    我說:「你知道的,我不會水。咱可得先說好了,我一會下去了,你也一定得下來。你不救我,我就死定了!」

    丫終於抬了下眼皮,「放心,youjump!ijump!」

    我嘴上說著:「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順便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裡卻在盤算著怎樣扭轉乾坤。

    就在我絞盡腦汁的時候,一道黑影猛地衝了過來,耳邊頓時像響了個炸雷一般:「姑娘,別輕生!」

    然後一道力撞到了我的腰上,我不由自主就下了護城河。

    娘的!我是被推下河的……如果我死了,一定是最讓人唏噓的冤案。明明不想死,卻被見義勇為的英雄推下河溺亡。

    很快,又是撲通一聲。我想,格格還是對得住格格這個稱號的——說話算數,總算兌現了「youjump!ijump!」的承諾。

    河水迅速漫過我的身體,從鼻子,耳朵,甚至眼睛裡一起漫進來,簡直無孔不入。我在水裡起起伏伏,生死瀕臨時最後想到的居然是一個絕好的比喻,人生就像一場恐慌的溺水,起起伏伏,駕馭得了,則生,駕馭不了,則亡。

    我一定是幻覺了,為什麼河水跌蕩中,看見的不是格格,而是羅定那張傲慢討厭的面孔呢?

    我沒能糾結多久,因為河水很快成功灌入了我的嘴巴。

    可是,這個幻覺持續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我再次睜眼的時候,看見的依然還是羅定。

    羅定赤/裸著上半身,拿著一條大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活色生香的場景幾乎可以秒殺一切影視劇中男主賣弄姿色的片段。

    要死,春夢!

    這個春夢太不符合邏輯了。長期飽受韓劇,泰劇,台劇等一系列愛情劇的荼毒,我的春夢裡的確經常會有美男濕身半/裸的畫面。可是出鏡率最高的要數泰國的當紅小生pong,其次就是小鮮肉系列代表柯震東。怎麼著也排不上羅定啊!

    我閉了閉眼,睜開,羅定已經抱著一堆衣服離開了。

    視線所及處,發現那疊衣物裡竟然有女人的衣物。粉色bra,原來丫好這一口。

    不對!我想起點什麼,摸了摸身上——光滑,彈性!可是為什麼是光著的呢?

    我不是在做春夢,也不是幻象。我光著身子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而羅定就在我的面前,並且半/裸身體……

    我說:「站住!」

    他很自然地轉過身來看著我,手裡依然抱著那堆衣物。

    我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指著他懷裡的衣物,問:「你脫的?」

    他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說:「你看到這裡還有別人麼?」

    「……」我頓時說不出話來,手指卻抖個不停。

    他看著我,眉頭一直沒有展開,突然放下手上的衣服走了過來,越走越近,直到床邊,然後抬手……

    直到羅定拉過我光光的胳膊塞進被子裡,碰到我腰間的皮膚,我才像只小貓似的怪叫起來:「幹嗎?」

    「給你蓋被子,你生病了!」

    生病?開什麼玩笑!

    以前一到季節交替的時候,格格就一邊不停地擦鼻子,一邊不住地問我:「桑小羽,你丫是鋼筋混凝土結構來的吧!」

    我說:「滾。」

    丫極為認真的糾纏著我:「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我怎麼就從來沒見過你生病呢?」我說:「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嬌氣啊?」

    其實,格格並不是嬌氣,只是她和大部分女孩一樣,有父母,甚至有更多的人照顧。事實上,照顧的人太多,反而更加容易生病。

    而我,只有吳姐。雖然我偶爾也想那樣嬌氣一回,可是我嬌氣不起。一旦我嬌氣,吳姐就必須放下餛飩鋪子來照顧我,我的一場病的代價,就是我們會一連幾天沒有收入。

    因為病不起,所以杭跡那個圈子,才更適合我生存。

    三伏天,人熱得像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我還能和杭跡來回騎車兩個小時去郊區掰最新鮮的玉米,挖還沒長熟的紅薯;三九四九冷得手指拿不住筆的時候,就和杭跡一起去雪地裡瘋跑。一張嘴,就是一團白霧從嘴裡噴發出來。

    鋼筋混領土結構的我生病,簡直比看見外星人還不可思議。

    我重新從被子裡抽出一隻手,指著羅定,說:「你……」

    沒你出來,我就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再度開口,卻重新卡在了「你」字上,因為我又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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