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09章 凡心夢，暴虐心 文 / 播清風
轟！
閃電一拳，毫無徵兆的轟在商元背心，然而，王凡卻是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似乎他轟中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塊堅不可摧的萬載寒冰.
關鍵時刻，商元心中湧現濃郁的危機感，旋即他急忙催動冰之力，化為冰甲護身，那赫然也是五十級大圓滿的冰之力。
五十倍強度的增幅，所以王凡那種程度的一拳，起不到作用。
轟！
商元眼神陰鷲，雖然毫髮無損，但身體塗過大地，模樣總歸有些狼狽，這讓高傲如他，感覺很是難堪，旋即他一腳朝身後，鞭甩而出。
強大異常的靈力，同時氤氳著大圓滿的風、冰源力，那等威勢，比之前強上了不止一倍。
靈力上縈繞著多種源力，卻沒有發生排斥反應，也唯有衝擊極境的大高手，方才能夠辦到，因為他們的生命之力足夠強大，能夠承受這等程度的反噬。
唰！
感受到那種可怕的威力，王凡也是絲毫不敢大意，大逍遙術全力運轉，速度瞬間提升到極致，幾度暴閃，他甚至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秒鐘的時間。
攻勢屢屢落空，商元心中感覺很不是滋味，靈源境三系，在他手裡，應當是摧枯拉朽才對，強大如他，豈能接受如此狼狽的境地。
「血魔罩！」
商元低沉喝道，一掌徒然按下，旋即血氣呼嘯，化為血龍盤踞而下，頃刻間，一道血色魔罩，將王凡的身影籠罩。
王凡眼神凝重的望著那血魔罩，其表面浮現出一道道血龍之紋，縱橫交錯，彼此相接，那些血龍，皆是睜開著猙獰的龍目，氣焰跋扈，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凸顯得固若金剛，即便是大高手，一時半會也無法攻破。
「我看你還能避到什麼時候！」
陰森而尖銳的嘯聲，從商元齒痕中濺射而出，他望著血魔罩中，那猶如是困獸一般的少年，修長的五根手指，齊齊振動，旋即五道光柱，分別從他的五指中射出，彷彿能夠洞穿一切的長矛，狠狠的射向了王凡。
咚！咚！咚！咚！咚！
五道顏色各異的光柱，攜帶著讓人發楚的波動，似乎能夠穿破空間，在下一霎那，就要落到王凡身上，將其毫不留情的轟殺。
王凡臉色繃緊，他從那五道光柱中，感受到了致命的氣息，忽而，他的心中波動了一下。
自從龍女沉睡，他再也沒有動用心力，施展過冰火連心甲，當然，天心眼也是屬於心技，不過只是輔助，他如今的心力，已經強大到無法估量的程度，所以，他也是鑽研了許久，想要將這一優勢，發揚光大。
而現在，他準備嘗試一下，由他自創的心技，究竟效果如何。
心力是一種極為奇奧的力量，與他的心同在，並不需要依賴於逍遙幻身，試想一下，他以本尊的太虛之體外出，他可以用心技，改變這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卻無法傷害他，甚至都無法感知他的存在。
這與實力無關，誰又能將攻勢，作用在虛無上，除非遇到神靈，否則他便是絕對的無敵！
當然，要實現這一步，首要前提是，他的心力，起碼要達到有形有實的境界。
「凡心夢！」
至於取這個名字，那是為了紀念，曾經在他心中，佔據了很大位置的女孩，夢凡。
浩瀚的心力，鋪天蓋地的席捲而出，瞬間便籠罩了整座天宇宮，驟然間，商元的視線模糊，他搖了搖頭，抬頭一眼，附近竟然不是天宇宮，而是一處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處村莊，空中飄蕩著濃郁的鄉土氣息，頭戴草帽的大漢，正熱火朝天的在田間勞作，遠處幾頭黃牛，在悠閒的吃草，不是發出幾聲長鳴。
「元兒，今年的收成不好，午飯只能喝稀粥了。」一位布袍男子遞過來一個瓷碗，邊上缺了一個口，說是稀粥，其實碗中只有五粒米，再加一碗清湯。
商元看著那個熟悉的男子，隨口喊道：「爹……」
忽而，商元驀然驚醒，他身份顯赫，實力高絕，名動天下，怎麼可能是農夫的兒子，他如何能夠接受，他急急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駭然發現，體內無靈脈，無靈海。
他變成了凡人，一個農夫的兒子。
而他原以為的事實，只是一場夢幻。
「啊……」
商元仰天咆哮，卻瞬間摔倒在地，他的身體太瘦弱，哪裡能夠仰天咆哮，又有幾個農夫的兒子，能夠仰天咆哮的。
習慣了平凡，習慣了被欺凌，他們哪敢如此，仰天咆哮，那不是弱者該有的掙扎。
天驕，凡人，這兩個詞語在商元腦中，不停的折騰，使他精疲力盡，讓他崩潰。
「我不做凡人……我不要做凡人……我不是凡人……我是天驕……我是天地的寵兒……我受天地的垂愛……」商元抱頭翻滾，心中還在堅持。
「元兒，你別嚇爹，今年收成不好，如果你再生病，我沒錢請大夫……」男子驚慌失措。
商元望著身邊唯一的親人，心生不忍，只得從地上爬起來，道：「爹，我沒事，碗給我，我喝。」
「好孩子！」男子心慰道。
貧窮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商元想盡了辦法，想要修煉
煉，出人頭地，成為一方高手，但他的萬般努力，都因為無法開闢靈海而告終。
一年之後，商元絕望了，他躺在父親的墳頭，眼中沒有絲毫活力，滂沱大雨降下，他也沒有起身。
死了，被淹死了！
許久之後，商元眼皮一抖，猛然驚醒，當他睜開眼簾，發現附近是天宇宮的中央大殿，但他此時已經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夢幻，而哪個才是真。
「我到底是凡人，還是天驕？」商元雙手抱頭，高聲問道，那對深棕色的眸子中，瀰漫著痛苦。
「你當然是天驕。」王凡輕輕道，雖然商元的天賦被廢，但他已經憑借天賦，達到了常人所不及的高度，自然不能稱為凡人。
「那為什麼在我的記憶中，我只是農夫的兒子，都無法修煉？」商元臉色慘白，急忙問道。
「你做了一個凡人夢！」王凡瞟了一眼臉龐憔悴的商元，不急不緩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商元抱著欲裂開的頭，厲聲質問。
「送你一世凡人夢而已！」
王凡面無表情道：「沒想到你這麼的脆弱，只是變成了凡人，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你……你，你知不知道，在那一年，我受到了何種折磨，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商元歇斯底里的吼道，胸膛劇烈起伏，上氣不接下氣。
商元咬了咬牙，眼中怒焰騰起百丈道，一身肌肉盡數蠕動，可怕的煞氣，在他身周瘋狂的湧動，旋即他怒喝道：「你罪該萬死！」
狂暴無匹的靈力，在商元體內瘋狂的湧動，旋即盡數的呼嘯出來，他雙拳緊握，條條青筋暴起，空氣發出哀嗚聲，最是可怕。
唰！
風、冰、火、雷、水五種源力，在商元身周劇烈的跳動，而其身影，已然是急不可待的朝王凡暴沖而出，撞碎了空氣。
地上的古石板，在那種可怖力量的作用下，盡數的崩裂，大殿中已然是一片狼藉。
望著那暴沖而來的商元，王凡身形不動，漆黑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旋即輕輕道：「你還想做一世凡人……」
「你……」
商元的身影，直接是戛然而止，他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他一天也不過，說是夢，但比現實還真實。
「如你這般天驕，最是看不起凡人，讓你成為凡人，那比殺了你，還要難以忍受，如此簡單的經歷，你就受不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強大……」王凡鄙夷道，冰冷的話語，彷彿一支利劍，直接刺在商元心中最脆弱的位置。
商元身體顫抖著，他不相信自己有那麼脆弱，但他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那一世凡人的經歷，雖然只有一年，都每一天，他都飽受摧殘，在他心中記憶猶新，如刻骨銘心，萬難遺忘。
那是最真實的夢，是確確實實的一年時間，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度日如年，十分漫長，遙遙無期，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哼，強大如你，卻畏懼一場夢幻……」
王凡鄙夷道，字字珠璣，直透商元心中的最痛處，他目光銳利，朝商元逼近，後者臉皮抽搐著，腳掌不由自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後退，直到碰到了堅硬而冰冷的牆壁，無法再退。
「當日西侯府之殤，是誰下的命令？」王凡眸光灼灼，如同兩輪烈日，發出熾烈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瞪著商元。
商元眼神閃爍，他哪裡料到，這個在他眼中，不堪一擊的可憐蟲，居然有這麼多的詭異手段，讓他無法抵禦，險些直接崩潰，但高傲如他，豈能如此低頭。
「還不說？那我下一次問你，是在一百年之後，我讓你做夠一百年的凡人，讓你求解脫也不能！」
王凡居高臨下的看著商元，緩緩道：「不知一百年的凡人之後，你是否還能堅持，或者說，你還是正常人，不是瘋了，亦不是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