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9 知秋恨意 文 / 桃筱倪
蘇拂在茯苓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倔強與堅強,也許她比男子會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縱然能猜到她的答案,仍然忍不住試探,道:「既然宮外沒有親人,宮裡和宮外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想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茯苓眼神堅定,她也相信若是有誰能幫她,一定只有眼前之人。曾經是因為司馬御那從未有過的榮寵,如今便是因為他明動京城的身份。
「好,既然如此,便證明給我看。首先蘭貴妃的壽宴前所未有,然後我希望看到蘭貴妃驚艷登場空前絕後。若是能滿足這兩個條件的話,我想我的厚德樓也會很需要你。」無論茯苓能不能完成,蘇拂都會幫她出宮,唯一不同的是蘇拂想要知道,她能做到何種地步。
「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茯苓的眼神裡浮現一抹光彩,這個光彩叫做希望。
「好了,你趕緊去歇息吧,我要去拜見一下蘭貴妃。」蘇拂說這話的時候,茉莉正領著十公主與碧兒進來。
十公主一下子躥到蘇拂面前,「你是蘇拂對不對?我就」
十公主本來還十分篤定的語氣,在目光落在她滾動的喉結上的時候,尷尬的縮回了自己的手。喃喃自語,道:「還真像」
碧兒在後面不動聲色仔細的打量著她,竟然真的是男的。她剛剛聽到了什麼?她要去蘭貴妃哪裡?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讓他一個大男人隨意進出。
剛想要喝止,碧兒突然眼睛一轉,覺得或許不去阻止反而更好。若是他能頻繁出入暮雪閣,不管她能不能幫靜妃找到證據,只要謠言一起皇帝相信是真的就足夠了。
想到這裡不禁一陣歡喜,蘭貴妃還沒踏出暮雪閣,恐怕很快就要獲罪了呢?靜妃一定會重重的賞自己的。
碧兒的神情蘇拂看的是一清二楚,只是故意沒瞧見一般,故作不解的看向一旁的茉莉。
「這位是十公主。」茉莉也趕緊介紹道。
「參見十公主,只是草民還有些事要辦,恐怕沒辦法招待您了。」蘇拂行了一禮,便大步離去。
司馬朵還想要說什麼,卻被碧兒拽了拽衣袖。低聲勸道:「男女授受不清,靜妃若是知道了,一定又要生氣了。」
角落裡一抹倩影閃過,遙遙身姿若水中柳。只是一雙水眸閃過一抹擔憂,疾步朝著暮雪閣走去。
蘇拂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司馬滄瀾的書房,一路更是暢通無阻。司馬滄瀾似乎早就料到了她回來一般,在來的路上就阻擋了尾隨而來的其他暗位。
蘇拂剛進入蘇拂,便被司馬滄瀾一下子緊緊擁入懷中,「丫頭。」
蘇拂也不掙扎,頭倚在他結實溫熱的胸膛,眷戀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然而往常清淡的松香,此時竟然變得如此濃郁。不禁疑惑的看向他,最終什麼也沒有問。「滄瀾,蘭貴妃的壽宴就banzai暮雪閣的玫瑰園,可好?」
他自然是同意,如此她便有更多的機會與接口來暮雪閣了。「只怕司馬御未必會同意。」
「但你若是和皇上開口的話,我想皇上若是同意了,他也沒有什麼理由會反對。」蘇拂早就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盤。
「丫頭,我知道你的聰明不輸給男子,但我不希望你也捲進這場爭鬥。」他是真怕她的聰明父皇容不下,一時語氣滿滿的擔憂。
門外的身影聽到屋裡的彈簧,無力的一晃。儘管不知道蘇拂如何易容,但她絕對確信那就是蘇拂,至少她身上的味道騙不了人。
鳴知秋不知道蘇拂與司馬滄瀾的關係,自然以為如今的蘇拂成了明動京城的拂蘇公子,自然是九殿下的授意,於是唯恐對大殿下不利,尤其是聽到蘇拂當著十公主的面說要去見蘭貴妃,如今一個男子的身份竟然去面見皇上後宮嬪妃,更是確定了司馬御是要對大殿下動手了。
可誰曾想,蘇拂面見的不是蘭貴妃,而是司馬滄瀾。聽著二人的語氣,更是早已熟識。
她怎麼會猜不到殿下的手段,她也早就清楚她不會他唯一的女人了。只是這樣被欺騙的感覺,一下下鈍鈍的抽痛著。
「我不怕,若是我認定一個人,無論是刀山火海,我都願意與你並肩前進。」蘇拂認真望進他波光瀲灩的目光中。
司馬滄瀾眸子裡的陽光瞬間破碎,心中一顫。這樣的情話不是沒有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但當她說認定自己一刻,她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清澈繾綣,心中的喜悅竟然美妙的難以言喻。
她知道說這話有多麼破壞此時的氣氛,但她就是這樣自此,儘管決定與他一同面對以後的風風雨雨,但是依然要讓他記得自己的底線。「但若你的身邊不再只是我一個人的時候,請放我離開。」
司馬滄瀾聞言心先是一顫,幾乎以為她看出了什麼一般。低垂的睫毛再次遮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他每次見她之前,都有沐浴衣服重新熏香,不會有任何破綻。「你願意嫁給我了嗎?」
「你曾經如何我不在乎,但從今天開始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就算容忍下那些名存實亡的女人,但這也是她的底線。
司馬滄瀾聞言心裡鬆了一口氣,這一次莫名的力不從心,只等夏染染有了身孕,他便抽身而出,「好。」
門外的身影渾身顫抖,只覺得渾身冰涼一片。
曾經這個男人對自己百般溫柔呵護,難道都是假的嗎?只因為這個才認識一年的蘇拂就將他們所有的感情都推翻了嗎?
「滄瀾,你的心裡就一
一點都沒有我嗎?」鳴知秋渾身忍不住的顫抖,極力的克制自己想要衝進去的衝動。不停地告訴自己,他這是在利用蘇拂。
只是她一直都拿蘇拂當妹妹一般的看待,她怎麼肯以對自己這麼狠心?
鳴知秋在蘇拂離開暮雪閣後,才強扯著一絲笑意進了蘇拂。明明都聽到了,依然忍不住試探,道:「滄瀾,蘇拂反正已經不寒雨軒了,讓我回來吧。」
「知秋,我現在已經有把柄握在了九皇弟手中,我知道委屈你了。」司馬滄瀾的笑容裡露出了一絲疲憊。
鳴知秋一陣苦笑,他不想蘇拂捲入這場爭鬥中,難道就捨得自己捲進來嗎?「滄瀾,拂蘇公子被司馬御邀請進進宮了。」
「無妨,有一個人你幫我留一下,必要的時候幫她一把。」若是可以真希望她的身子快一點有了音信,而以後為了避嫌就由知秋幫忙遞送消息。
「誰?」知秋多麼希望司馬滄瀾告訴自己,那個人就是蘇拂,蘇拂也不過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夏染染。」最近莫名的有些不安,成敗就快近了,希望別處什麼差錯才好。
只要母妃的壽宴一過,清理乾淨掉司馬御手中的把柄,他就向父皇求賜婚。
她真傻,竟然會以為他會都告訴她,如曾經那般,但現在什麼都變了。鳴知秋不知道他還吩咐了什麼,又是如何離開,只是恍恍惚惚覺得心裡一片蒼涼。
突然地沉沉的烏雲,終於焦躁的翻滾,幾聲悶雷後,一場細密的大雨毫無預兆的砸在她的身上。鳴知秋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裡,疲憊的靠在假山上,無聲的哭泣著。
鳴知秋失神的望向天空,渾身濕透。連雨何時停的也不知道,連夜幕降臨也沒有覺察。她的世界早已坍塌,漆黑冰冷一片。
這時,卻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染染,拂蘇公子還在九弟的寢殿,若是被他察覺了,對你的名聲不好。」
鳴知秋一陣冷笑,難怪她今天一進屋子就問道屋子裡濃郁的松香,想來是怕蘇拂發現他身上的異味吧?如今又說的這般冠冕堂皇,分明是怕被蘇拂發現。
「不會的,司馬哥哥都將人留在了自己的寢房中,恐怕拂公子可沒有心思管我。」不就是長得與藥煙凌有幾分相似嗎?難道她一個女人都比不上一個男人嗎?
難道藥煙凌比她夏染染好嗎?司馬御那麼就不要怪她無情了!
「司馬滄瀾竟然你讓我幫夏染染,那麼我就幫她將蘇拂從你身邊趕走!我就幫她成全司馬御和蘇拂的好事!」鳴知秋雙全緊握,曾經清澈如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恨意。
夜色遮住了司馬滄瀾的一絲怒氣,恐怕司馬御就是故意做給他看的,「他還真絲毫不避諱!」
「好了,**一刻。我們不要在想這些不相干的人。」夏染染嬌笑著軟在滄瀾的懷中,纖細的小手鑽進了他的衣衫。
鳴知秋聽著再熟悉不過的急促的呼吸聲,再傻也知道假山的那邊發生了什麼。
司馬滄瀾撫摸上她的小腹,這個女人明明心裡還是在意司馬御的,但竟然也能像男人一般左右逢源,不禁不屑的在心裡冷笑。「你說這裡是否已經有生命在開始孕育了呢?」
鳴知秋終於明白了,滄瀾這是要落實了夏染染與司馬御的婚事,難道又是為了蘇拂?若是這一切都變成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