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突破高級 文 / 摩西杖
漫長的冬季漸漸遠去，北國的大地冰消雪融，山林中各色的野花競相開放蒼茫大地上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變得色彩斑斕，唯有高聳的雪峰頂上還積雪皚皚，與山麓間的繽紛色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屈指算來，墨聰已經在北方呆了兩年多的時間，此間少年每日勤學苦練，風再大、雪再狂，從未間斷過。憑藉著驚人的毅力，過人的天賦，以及豐富的練功經驗，加上師父的精心指點,少年內力與日俱增。
「呼——」
墨聰盤膝坐在水潭中的石頭上長出了一口，一雙撩人的大眼睛望著不遠處的山林，朝陽穿透繁密的枝條，照著少年紅潤的臉頰，雖然林間還有一絲殘餘的冰雪，樹枝幹枯。然而在墨聰眼裡，樹林似乎變了摸樣，變得如盛夏一般枝繁葉茂，少年的鼻子裡彷彿已經嗅到了叢林中的香甜氣息。
感受著身體裡精純跳躍的內力，墨聰興奮異常，如此感覺少年從未體驗過，不過他清楚的知道，這意味著他已經突破了體修的高級階段。
高級階段，墨聰做夢也沒想到，他還能在去武神殿比武之前進入到高級階段。自從遇到皇甫雲松，一種悲觀思想總是在少年腦中盤踞不散。
「哼，我猜你現在應該是中級階段吧！去武神殿還有兩年半的時間，好好想想吧，大眼睛，可別風大閃了舌頭」
皇甫雲松桀驁不馴的身形轉眼消失，墨聰低頭沉默，兩年半的時間，一旦進入體修的中段，每提升一層功力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如果化作時間，那至少要三個月。屈指算來墨聰滿臉惆悵，憑那種速度想要在武神殿的比武中打敗早已進入高級階段的皇甫公子那簡直就是做夢。墨聰對師父的話也產生懷疑。
「呵，皇甫雲松，你太小看我了。」
回憶起當年初見雲松時的情形，墨聰搖頭笑了笑。
「師妹，我已經達到高級階段了」少年的腦子裡回味著幾年前的夜晚，月光朗照，楚門主英俊的臉上帶著無法抑制的笑容，遠遠地看著自己。楚瓷就站在自己身邊，少女欣喜若狂，顯得比墨聰還要高興，「墨聰哥，你真了不起！我墨聰哥，是最強的人」少女朝著山林吶喊。一想起楚瓷的甜美笑容，墨聰臉上忘乎所以的憨笑著那是墨聰突破初級時的情形，可如今他已經達到了體修的高級階段，他的身邊沒有人給他喝彩。
一聲淒厲的猿啼將少年驚醒，墨聰回過神，發現幾隻長著紅屁股的小猴子正翹著長尾巴，肆無忌憚，腳步輕盈，一步一步接近他脫在岸邊的衣服。
「噫！」墨聰一齜牙朝那些猴子做了個鬼臉。
幾隻小猴猛然一怔，隨後全都撒歡一般鑽進了樹林，探頭探腦地向墨聰張望。水中少年的厲害猴子們早已領教過，它們可不想在屁股上挨一石頭。
「嘿嘿嘿嘿！」墨聰狡猾地笑著，站起身一步步走出水潭，當少年的雙腳站在岸邊時，身上的水汽早已凝結成潔白色的霜霰，散落到地上。起初墨聰覺得此法很難，但經過師父的指點，墨聰反覆練習，天長日久練得熟了，反而覺得挺簡單。
一路哼唱著每句都不在調上的小曲兒，少年邁進了家門。
草舍裡瑩寶和師父好像在商量這什麼事情，看到墨聰進門，兩人立刻閉口不言，似乎連屋子裡的空氣都瞬間凝固了一般。如此情形墨聰見到不是一兩次，因此也沒在意。
吃過了飯，望著窗外剛剛吐出一絲嫩芽的柳條，墨聰眨著一雙尚且稚嫩的大眼睛，臉上帶著一份驚喜和好奇，笑嘻嘻道：「原來這裡也有春天呀！」
「廢話，這裡是北方又不是北極，怎麼能沒有春天呢！」春天的來臨讓瑩寶的心情也格外好。溫和地斥了墨聰一句，緩緩走到窗前摟著墨聰，道：「天氣真不錯！小孩兒，姐姐帶你去山上打獵吧！」
「打獵！好啊！」
「瑩兒，我也想去山上打獵，帶我一起去吧！」穿著一身女兒裝的「黃袍老者」面帶著笑容，看那神情倒像是不滿十歲的小女孩兒。
「你？」瑩寶回頭看了看她，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現在山路不好走，帶你去麻煩事就多了，到時候我們是打獵呢還是照顧你呢！」
「你這丫頭，不帶我去就拉倒唄！說那麼沒用的幹嘛？」
看著師父可憐兮兮的摸樣，墨聰心裡有些不忍，望著瑩寶，道：「寶姐姐，就帶師父一起去吧，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多沒意思呀！」
瑩寶長出了一口氣，無奈地笑了笑，「墨聰，你不知道，你師父身子嬌貴，讓她去打架可以，打獵她可不行」
不等瑩寶說完，墨聰搶先道：「師父行，在異獸谷我親眼看見師父打死兩隻怪獸。」
「那是情非得已，不信你問問她，萬一在山上踩到了狗屎該怎麼辦？」
聞言，師父咧著嘴，臉上浮現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彷彿她已經真的踩到了一攤滑膩膩的狗屎，連忙潤了幾口茶水。
「算了！算了！別提這個了，要去你們去吧，噁心死了！」說完，師父柔聲問道：「墨聰，這幾天你武功練得怎麼樣啊？」
「師父」墨聰眼前一亮，「我已經達到高級了」墨聰說著，原本閃亮的目光突然變得暗淡了幾分，臉上現出愁容，「師父，春天到了，冰雪都融化了，以後我可怎麼練功啊！」
看著墨聰認真痛苦的表情，師父倒是不以為然，臉上綻出笑容，看著墨聰，道：「這個你不必擔心，師父早就幫你想好了，以後你也不用跑那麼遠去水潭裡練功了，咱們就在家裡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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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在家裡練？」
「對呀！」
「我知道了，」墨聰猛然想到了在異獸谷中師父現身時的情景，夏日裡瑞雪飄飛的奇異景象讓少年記憶尤深，「師父，你是要用功力幫我凍冰？」
「嗯！」師父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正色道：「墨聰，**的前四十句你已經練完了！那麼接下來的修煉會很艱苦。剩下的那些**會越來越難，練功時千萬小心，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能分神，否則將會前功盡棄，懂嗎？」
「弟子明白！」墨聰點了點頭。
看著自己的徒弟進步如此之快，黃袍老者心中十分滿意。師父眨著一雙足以攝人心魂的美麗雙眸，出神地看著墨聰，隨即臉上又現出一抹神秘笑容。這樣的詭異神情讓墨聰有些心慌。
「墨聰，你過來，師父告訴你點小秘密！」
聞言，墨聰心花怒放，一直以來他都想知道有關師父的一些秘密，於是趕緊湊到師父身旁，好奇問道：「什麼秘密呀！」
「你想知道楚瓷現在怎麼樣了嗎？」
「師妹！」一聽到楚瓷的名字，那位身穿水月藍衫的可愛女孩兒便立即浮現在墨聰眼前。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墨聰每天都沒有停止對師妹的想念，雖然練功異常辛苦，可每次想到自己的小師妹，少年心中便充滿了力量。撫事著往昔的情形，少年嘴角上露出一彎甜美的笑容。無論何時，楚瓷都是他最強大的精神支柱，這一點身為墨聰的師父，她早已看在眼裡。
「師父，你，你的意思是你見到楚瓷了？」墨聰良久才從回憶中走出來，閃爍的目光中帶著驚訝。
「是的，我見到她了，她現在很好，只是」師父輕聲低語著，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副畫面，那個溫柔可愛的小女孩兒讓她心中感到惋傷
「墨聰哥真的和你在一起嗎？」柔美的月色中，楚瓷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當她得知墨聰的消息時，小臉上顯得無比激動，「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說的是實話，請你轉告墨聰哥，讓他好好練功，不用為我擔心，讓他多注意身體，讓他吃飯時別總那麼急，讓他」淚水已經沿著少女的臉頰滴落到地上，少女嬌弱的身體無法克制地抽動，讓她說不出話來。
「師父，師妹怎麼了？」墨聰滿眼焦急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她很惦記你！」師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師父之所以去看她，就是要讓你們都能安心練功。好了，不跟你說了，和你寶姐姐打獵去吧！師父想一個人靜一靜。」
「哦！」墨聰還從未看到過師父如此傷感，在墨聰心目中，師父就是一個鋼鐵般的男子漢，而且有著比馬小花還要狡猾的頭腦，可如今他才意識到，師父也有脆弱的一面。
「還打什麼獵呀！磨人的傢伙又來了！」瑩寶呆呆地看著窗外，臉上顯得有些無奈。
在瑩寶的目光中，柔情美眸流盼，蓮步生姿，手裡捧著一盒上好的茶葉，已然到了門口兒。不等進門，站在門外便喊：「寶姐姐，我來了，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我去把她攔住！」
瑩寶搖頭苦歎，目光徵求著「黃袍老者」的意見，穩坐在床榻上的「黃袍老者」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讓她進來吧，我有話要問她。」
柔情進了門，臉上猶如春風拂面，笑嘻嘻地剛想開口，卻見床榻之上陡然多了一位俏麗佳人。柔情先是一愣，偷眼觀瞧，端坐在床榻上的女子，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要遠在瑩寶之上。再看看掛在牆壁上的斗笠和黃袍，柔情心裡頓時明白了一二，只是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臉上只帶著傻傻的笑容。
「我說你不在府裡好好看著你的小少爺，三天兩頭總往這跑什麼呀？」瑩寶戲謔地笑道。
「我不是惦記姐姐和墨聰嗎！」柔情低頭說著，一雙纖長的丹鳳眼卻在總是不自覺地偷偷瞧著榻上的女子。
屋子的空間本來就小，柔情的一舉一動都在「黃袍老者」的視線之內，看著她賊頭賊腦，小心翼翼，無比好奇的樣子。「老者」心中暗笑，「瑩兒，客人來了還不快去沏茶！」又對墨聰，道：「墨聰，你去找毒龍志玩吧！」
既然師父有話，墨聰不敢違命，他也巴不得去毒龍府轉轉，因此和柔情打了招呼，蹦跳著出了門。
「是！」瑩寶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轉身去廚房了裡取了一把錚亮的長嘴銅壺，又給柔情擺好了茶具，在瑩寶的手中，銅壺裡的水如同山間飛瀑，又如涓涓甘泉，穿雲過霧一般傾瀉於茶碗之內，水花翻騰，茶葉紛飛，煞是美麗
不過此時，柔情沒心思看瑩寶賣弄茶藝，心中暗想：「寶姐姐那麼厲害都對她畢恭畢敬，這人肯定非同尋常」心裡面暗暗合計著，柔情壯起膽子，朝著榻上的佳人笑道：「不知道這位姐姐」
「你給我住口，姐姐也是你叫的，你叫姑姑吧，這樣輩分就不亂了。」不等柔情說完，瑩寶打斷她道。
「姑姑！」柔情微微蹙著眉，心裡不太情願，因為她覺得榻上的女子雖然看起來威嚴穩重，眉宇間恍惚有著幾分帝王之氣，看年齡肯定是在瑩寶之上，不過，那雪白的肌膚彷彿就是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稚嫩。
看著柔情猶豫不決，瑩寶早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實話告訴你吧柔情，她是墨聰的師父，我是她的跟班兒，而且你想見的老爺爺就是她，讓你叫聲姑姑也不屈吧！」
「是這樣啊！」柔情臉色一紅，連忙站起躬身施禮，輕聲道：「請姑姑恕罪，我實在
在是」
「算了，哪那麼多說道，坐吧！」
「多，多謝姑姑！」柔情萬沒想到，她極其想見到的「老爺爺」態度居然如此和氣，不由得有些激動。憑她在毒龍府裡多年養成的眼力，她知道榻上之人絕非尋常之輩，由此她也對墨聰有了幾分敬意。
「柔情，我聽說你們府裡有『武林志』能不能拿來讓我看看！」
「黃袍老者」的聲音柔美溫和，臉上帶著可掬的笑容。見狀，柔情對這位世外高人更加佩服，心裡面暗暗點了點頭，輕聲答道：「是有，不過，不知道姑姑想看那一卷？」
「很多嗎？」
「嗯，一大箱子呢！」
「是這樣啊！」「黃袍老者」沉吟了片刻，微微笑道：「那，你就把十二年前關於公孫家的那一卷，還有關於你們族人的那一卷也拿來讓我看看吧！」
「這，姑姑，您，您都知道了！」柔情看著榻上的佳人，又看了看瑩寶
「柔情，你的事是一件大事，我不能不對她講，你可千萬別怪我。」
「那墨聰知道嗎？」柔情小心問道。
「放心，墨聰不會知道的，否則我就不會把他支走了，小孩子嘴快，萬一走漏了風聲，可是關乎到人命的大事，不得不小心點。」榻上的「黃袍老者」解釋道。
「那我就放心了，姑姑要的東西我回去就給您找，找到了我會親自送過來的，」說完，柔情眼波流動，咬著嘴唇，口裡面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敢輕易開口，猶豫了好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姑姑，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您」
「什麼事？」
「既然您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我想您見多識廣，您看，我，我還能恢復嗎？」
「這個」「黃袍老者」微微張著口卻欲言又止，略微沉吟了片刻道：「這個不太好說，不過你想通過修煉武功來喚起你沉睡的力量恐怕不行」
「那，那要怎麼樣才行呢！」柔情焦急問道。
「你先別急，據我所知，你們亞魔利人身體裡的能力應該屬於魔力的範疇，或許通過練習魔法還有一線希望。」
「這樣啊！」柔情微微地看著「黃袍老者」，她知道，類似床榻上的這種人物，向來都是金口玉言，從不捕風捉影，因此柔情眼中便流出憂傷之色，「魔法王國是武林的大陸的敵人，到哪裡去找魔法師呢，唉」長長歎了一口氣，這苦命女孩兒的復仇之夢再一次化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