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柳雲醉酒 文 / 摩西杖
山林茂密、雲靄翻騰，山下奔湧的江水顯得溫和寧靜，夕陽將其變成一條錦緞。大大小小的青堂瓦捨、飛簷翹角簇擁著一座金光閃耀的雄偉殿堂站在武神山的頂峰便可覘視武神殿的全貌。
「墨聰哥，你不用為莫奇雨感到內疚，反正你又不是故意的。」晚風吹動著楚瓷的長髮，少女捋著飄動的髮絲遙望著天邊的雲霞出了一會神，轉過頭來調皮地對墨聰微微一笑。說完，她又努了努嘴，似乎還想說什麼，猶豫了片刻終於沒有開口。
「師妹，」墨聰看著楚瓷的雙眸，輕歎道：「唉，我原本只是想滅滅莫奇雨的銳氣，我討厭他那種驕傲，盛氣凌人的樣子，可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師父還在的話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難過，畢竟我們同門師兄弟。」
「墨聰哥，你說得有道理，可是，你想過嗎？如果父親還活著的話，事情也不可能像今天這樣讓人揪心。」
「嗯！」墨聰點了點頭，可是他仍然覺得內疚，輕聲道：「現在，莫奇雨一定會很痛苦，我真想去給他道個歉。」墨聰隨手把一塊石頭投下山崖，少年閉上眼睛盡量把頭向後仰起，此刻，墨聰心裡清楚，莫奇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他的道歉。
「莫奇雨不可能接受你的道歉，墨聰哥，你別想那麼多了。」
「可我心裡真的很難受。」
墨聰把頭埋得很深幾乎觸到了楚瓷的肩頭，楚瓷卻毫不避諱地伸手摟住墨聰的腦袋,輕聲道：
「一切都會過去的。」
在楚瓷的肩頭上，墨聰嗅到了少女身上誘人的體香，與小時候相比，那味道多了些許成熟，但依然清純淡。
「道歉？墨聰，你居然想去給莫奇雨道歉？」
「柳雲？」
聞言，兩人猛然回頭，瞧見柳雲從山巖後面閃了出來。女孩兒陰沉的俏臉微微泛紅，詭異的眸子裡帶著些許怒色。
竟管墨聰和楚瓷都紅著臉，可是對於兩人剛剛的親密行為，柳雲卻是視而不見一般，怒沖沖走到墨聰近前，冷笑道：「呵，墨聰，從小到現在，你唯一的弱點就是太仁慈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那段時間，莫奇雨是怎麼欺負楚瓷的？」
「柳雲，你別說了。」楚瓷抬眼看著柳雲道，少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目光像是在乞求。
「不，我要說，」柳雲垂下眼簾思索片刻，突然抬眼道：「墨聰，莫奇雨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他和他那個哥哥都是一路貨色，其實莫奇雨對楚瓷根本就沒興趣，他之所以討好楚瓷，一來他是嫉妒你，二來他是想利用楚瓷，得到師父傳你的**。其實他能從芷蘭小姐那裡得到上層**，那完全是他們哥倆設下的詭計，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了。」說著，柳雲冷冷一笑，又道：「自從莫奇雨在芷蘭小姐那裡騙得**之後，他就覺得楚瓷沒有半點利用的價值了，有一回」柳雲皺了一下眉，白了楚瓷一眼，終於還是把不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他甚至鼓動別人給楚瓷的飯菜裡下了那種藥，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楚瓷恐怕就不會是在眾人面前出醜那麼簡單了或許連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都要失去了。」
「你說什麼？莫奇雨居然會做出這種事？」聞言，墨聰劍眉倒豎，憤憤說道：「這種人真讓人噁心。」
對於柳雲的話，墨聰絲毫也不懷疑，因為他在楚瓷臉上已經找到了答案。
「噁心的事還有呢」
「柳雲，」楚瓷雙頰緋紅，滿眼焦急道：「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提他幹嘛呀！」
「如果我不提，墨聰會知道嗎？」柳雲的情緒顯然是有些激動，瞪大了眼睛瞧著楚瓷，道：「楚瓷，我也應該說你幾句了，是，我承認，你漂亮、你溫柔，可是你太寬容了，正是因為你太寬容，所以莫奇雨才敢那樣欺負你，你懂嗎？哼，這要是換做我的話，我當時就把這些事全都寫信告訴芷蘭小姐，要他們好看！」
「可是，如果那樣做的話，水月派就徹底毀了。」
「毀就毀了唄，當初你就應該聽雲掌門的話，把水月派劃歸到雲中派門下有什麼不好。」
「可是，父親臨終前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決不能讓水月派倒下去，父親說」楚瓷怯怯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墨聰，旋又笑道：「墨聰哥一定能撐起水月派的。」
「是，師父說得沒錯，這一點我也認同，可是，楚瓷，你犧牲得太多了。」
「你不覺得我的犧牲很值得嗎？」楚瓷很有成就感地看了看身邊的墨聰，笑道：「不管怎麼說，墨聰哥已經變得強大了，只要有他在我什麼都不怕！」
「是呀，我很佩服你，也很羨慕你。」柳雲抽了抽鼻子看著墨聰和楚瓷兩人，少女的眼神裡分明有著某種不可名狀的東西，「今天我的話說得太多了，你們聊吧，我走了。」
「柳雲，謝謝你，謝謝你照顧楚瓷。」墨聰頗為鄭重地望著柳雲道。
「你謝我？」柳雲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墨聰良久，嘴邊掠過一抹淒苦的笑意，醉熏熏道：「嘿嘿，你不必謝我。」說完，女孩兒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緩緩而去。
「她今天是怎麼了？說了這麼多話！」柳雲臉上的笑容讓墨聰覺得很奇怪，而且他也早就聞到了柳雲身上的酒氣，辛辣的酒氣和少女身上的香味結合到一起，味道變得有些怪異。
「好像，喝酒了吧。」楚瓷緊著鼻子，躲避著殘留在空氣中的那股怪異的氣息。
瞧著柳雲遠去的背影，兩人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在擂台上，柳雲伸
手敏捷，出手如電，在墨聰的印象中，柳雲從來都是剛毅果斷，神秘難測的人物，墨聰甚至沒把她當成一個女孩子。
「墨聰哥，咱們也回去吧！」
「嗯！」
夕陽漸漸墜落，只剩下最後的一抹餘暉，雖然溫和卻又無比淒涼。
一路上，楚瓷走得很慢，滿懷心事，竟管墨聰就在她身邊，可是她心裡面卻總是有種不太踏實的感覺，但這感覺並不是突如其來的，很早楚瓷就已經覺察出柳雲和墨聰的關係很微妙，可究竟是什麼關係，她又說不出來。楚瓷突然覺得，墨聰就像一個被不斷吹大的泡泡，色彩斑斕，可是，只要她伸手去抓，就會立即化作一片泡影。
「墨聰哥，我怕！」楚瓷突然抱住墨聰的胳膊，愁眉不展道。
「師妹你怎麼了？」墨聰忙伸手在楚瓷額頭上探了一下，「不舒服嗎？」
楚瓷拚命地搖頭，臉上掛著兩行眼淚，可憐兮兮道：「墨聰哥，你別離開我行嗎？」
看著楚瓷可憐巴巴的摸樣，墨聰一下子愣住了。
「師妹，你怎麼了？別胡思亂想，從今以後咱們再也不會分開了，等比完了武咱們就回水月派，把那些人都趕走，只有咱們兩個繼續修煉，到時候去找回月影槍」
「嗯！」楚瓷乖巧地點點頭，瞧著墨聰，道：「墨聰哥，我聽你的。」
「師妹，開心點嗎，等咱們的武功練好了，咱們還有那麼多的朋友，毒龍志、小花姐姐、芷蘭、山鬼大哥他們一定會幫咱們找回月影槍的，到那時候咱們重振水月派，師父看到了一定會誇咱們幹得好。」
「嗯，墨聰哥，你真的沒忘記咱們的約定。」楚瓷緊咬著紅唇，目光之中有著一抹寬慰的笑意。
「怎麼會忘記呢，到時候如果寶姐姐和師父能回來的話那就更好了」一想起「黃袍老者」和瑩寶，墨聰又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如果她們還活著的話。」
「墨聰哥，你別擔心，我已經問過芷蘭姐姐了，她也覺得那事很蹊蹺，不過聽芷蘭姐姐的師父說」
「冷師父怎麼說？」墨聰忙問道。
「冷師父說，憑小公主的魔力不可能傷到你師父和寶姐姐，那應該是她們用的障眼法，估計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肯告訴你吧！」
「嗯，蘭夫人也這麼說，可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那誰知道，等她們回來了自然也就清楚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山路上迎面走來幾個人。為首是一條中年壯漢，那大漢穿著玄色短褂，腰間束著寬腰帶，膀闊腰圓、虎目濃須、滿臉橫肉，手中搖著一把紙扇。大漢身後跟著四名不倫不類的跟班兒，走路搖搖晃晃，狐假虎威。
一行人耀武揚威、殺氣騰騰，直奔墨聰和楚瓷而來。見狀，墨聰伸手將楚瓷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