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芷蘭戰雲松 文 / 摩西杖

    玉簟熏香、暮色含煙。

    大戰在即，芷蘭小姐的閨房之中全無半點緊張之意，輕妝淡抹之後，芷蘭臉上亦如往常一樣平靜如水。鳳舞紫衣的裝點，讓女孩兒顯得身形窈窕、端莊大氣。

    倒是楚瓷面上帶著幾許愁容，用手輕輕托著茶盞，地喝了一小口，滿懷心事地問道：

    「姐姐，昨天你話說了一半，雲叔叔為什麼不喜歡墨聰哥呀？」

    芷蘭美眸中閃著睿智的光芒，一眼便看穿了楚瓷的心事，淺淺一笑，吩咐剛剛把早點送進房裡的兩個貼身丫頭，道：「你們先下去吧！」

    兩個丫頭深知小姐脾氣，沒敢多言轉身出去了。

    「你個小色妹，就知道不能跟你說太多關於墨聰的事，一說你就要問到底，」芷蘭垂下眼簾，心裡面後悔不該對楚瓷說那些話，可事到如今她也不便隱瞞，沉思了片刻，抬眼道：「這事關係重大，你可千萬別亂說去。」

    「姐姐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楚瓷睜著一雙誘人的丹鳳眼，緊緊瞧著芷蘭道。

    「好吧，看你這麼著急，那就跟你說了吧，」芷蘭謹慎地向門口掃了一眼，回過頭，壓低了聲音道：「知道十幾年前公孫家族的血案嗎？」

    「知道！」

    「其實公孫家族沒有被滅滿門，他們唯一的一根苗裔在水月山裡呆了十幾年。」

    「姐姐說的是，墨聰哥？」

    「你小點聲，嚷什麼？」芷蘭輕斥道，又回頭向窗外看了看。

    「唔！」楚瓷下意識地用手摀住嘴，可是她又滿心狐疑，問道：「可是，這和雲叔叔有什麼關係呢？」

    「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芷蘭挑起一雙彎眉，想了想道：「聽師父說，當時武神殿正在進行一場比武大會，那次比武場面空前，要知道那可全都是修煉到了靈級的人物。為了爭奪武林至尊的稱號，江湖中各路高手全都到了。雖然都是來比武的，不過各大名門聚集在一處少不了相互之間要去走動走動，有一回公孫世家的掌門人邀請各路英豪去公孫家館驛小聚，前去聚會的人中有三個人都挺著大肚子，一個是我娘，一個是公孫夫人也就是毒龍府蘭夫人的妹妹」

    「姐姐你說什麼？照你那麼說，蘭夫人是墨聰哥的親姨娘？」楚瓷簡直是不敢相信，蘭夫人居然是墨聰的親姨娘。

    「怪不得呢，我說蘭夫人怎麼會對墨聰哥那麼好，上次墨聰哥跟綠蘿比武的時候，險些被綠蘿打敗，我看蘭夫人臉色都變了，毒龍志比武的時候蘭夫人都沒那麼著急過。」楚瓷喃喃自語道。

    「還有讓你更吃驚的呢，你先別打岔，我剛剛說到哪了？」

    姐妹倆都瞪著大眼睛，皺起彎眉。

    「對了，是公孫家的聚會，」芷蘭潤了口茶水，繼續說道：「不是說有三個人都大肚子嗎，有我娘，有公孫夫人，另外一個是南宮夫人。酒席間有人開玩笑，說他已經用真氣探知出三位夫人腹中嬰兒是男是女，然後他就開玩笑說，讓公孫掌門在我娘和南宮夫人所懷的嬰兒之間指腹為婚選出一個兒媳婦。」

    「兒媳婦？」楚瓷一下子怔住了，一臉錯愕地看著芷蘭。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行嗎！人家公孫掌門選的人不是我，當時雲中派剛剛壯大，前景未卜，而南宮世家可是傳承了數百年的名門，公孫掌門藉著酒興選擇了南宮家的千金。」

    「那後來呢？」

    「後來當然就那麼定了！」芷蘭不屑地笑道：「你不知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父親真是無地自容。所以呢父親心裡面一直都對這件事有所顧忌。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出人意料，所以父親生怕暴露墨聰的身世所以不敢太張揚，其實他還是很關心墨聰的。」

    對於芷蘭剛剛所說的一番話，楚瓷完全沒留意，遲愣了片刻問道：「姐姐，我是說，南宮夫人後來真的生了一個女兒嗎？」

    聞言，芷蘭也愣住了，楚瓷所關心的問題好像很是出乎她的意料，緊緊盯了楚瓷片刻，芷蘭笑道：「那當然，你還是小心點吧！當心她跑出來把你的墨聰哥給搶跑了。」

    「姐姐，」楚瓷低著頭道：「那指腹為婚能算數嗎？」

    「怎麼不算數！傻丫頭，實話告訴你吧，向我們這種大戶人家的兒女根本就沒有什麼自由，父母說讓我們嫁誰我們就得照辦，沒有半點反抗的權力。不過墨聰還好，人家現在孑然一身，所以呢，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他還有良心就不會跑的。」

    「嗯，我相信墨聰哥，他不會扔下我的。」

    「是呀，你也是一個人，所以我好羨慕你們啊！」說著，芷蘭好像突然想到很重要的問題，皺起眉頭道：「可是，按理說南宮家的那位小姐也該跟咱們差不多的年紀，怎麼沒見到她上台比武呢？南宮家的人已經來了呀！」說完，芷蘭疑惑地搖了搖頭。

    「那就不知道了。」楚瓷兩眼迷茫，她想像著那位南宮家的小姐生得面如挑花，柔情似水，墨聰拉著南宮小姐的手在林中漫步，突然兩個人都回過頭來對她笑，那笑容既陌生又熟悉，讓她感到心慌意亂。

    「楚瓷！楚瓷！」

    芷蘭一連叫了兩遍，楚瓷才從夢境中回到現實，她愣愣地看了芷蘭一眼，一想到自己剛剛的窘相，臉上立即飛起一片紅雲。

    「又在白日做夢，」芷蘭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傻丫頭，你沒救了，咱們走吧，時間快到了！」

    「哎呀！姐姐你今天要跟皇甫

    雲松打呢！」楚瓷一臉焦急道，她好像剛剛才想起這件事。

    「急什麼？皇甫雲松又能怎樣？」芷蘭不屑道，看芷蘭輕鬆的臉色，對於戰勝皇甫雲松有著十足的把握。

    看看天色已經將近中午，兩名少女坐上馬車，前呼後擁著奔向比武場。

    比武場上早已人山人海，擁擠不堪，人們都爭相向擂台前面擁擠，很多人都想要近距離地一睹芷蘭的芳容。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心裡清楚，如果芷蘭輸掉這場比武，那在三年之內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看上一眼那位江湖中的傳奇女孩兒了。甚至連一些畫師根據自己的記憶連夜趕出來的芷蘭的畫像，賣的極為走俏。

    「來了，來了！」

    眼睜睜地瞧著芷蘭登上擂台，台下呼聲四起。

    對於台下的情形，芷蘭視而不見，瞧著對面的皇甫雲松道：

    「雲松公子，咱們終於見面了。」芷蘭依然是一身清新優的「鳳舞紫衣」飄揚的衣衫讓女孩兒顯得更加端莊大氣。

    「是呀，久仰芷蘭小姐的芳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你也一樣，咱們彼此彼此。」芷蘭淺笑道。

    皇甫雲松雖然一副傲慢不屑的神情，可是，他也是第一次和芷蘭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眼前女孩兒的美貌讓他難以相信，「真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完美的女孩兒，」看著女孩兒臉上溫純的笑容，皇甫公子心跳加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那麼完美。」皇甫公子還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在比武場上。

    「皇甫公子，出招吧，不必因為我是女孩子就讓著我。」芷蘭側目瞧著皇甫雲松道。

    「不會的。」皇甫雲松皺了一下眉，挺了挺胸，眼中呈現出昔日的凶芒，可是緊握的雙拳卻在不自覺地顫抖。為了不被芷蘭察覺，皇甫公子將手背在身後，故意冷笑道：「你先出招吧，既然你是女孩子，我讓你三式。」

    「你在侮辱我嗎？」

    芷蘭陰鷙的眼神讓皇甫公子心頭猛然一顫，頭腦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率先發出一招。如此草率的出手或許能騙過別人，可是對於芷蘭來說，皇甫雲松的這次進攻不僅速度緩慢更是漏洞百出。芷蘭也不想趁人之危，只是輕輕出了一拳，想要給皇甫公子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能夠進入比武的狀態。

    芷蘭抬起右手，手掌中帶著一團氣旋猛然退了出去，憑著女孩兒的經驗，這一招是不可能給皇甫雲松造成任何傷害的。卻不想，皇甫公子的心亂了，行動也完全亂了，原本在那一瞬之間他可以精準的閃過，可是他沒有躲閃，而是騰空躍起，這一跳卻是躲過了芷蘭的一掌，皇甫公子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回到了現實中。可是當他左右觀瞧的時候，自己卻穩穩地落到了擂台下面。周圍是一雙雙驚訝的眼睛。抬眼看看擂台上的芷蘭小姐，女孩兒的那種莫名其妙的表情讓他終生難忘。

    「嗤！這什麼比武哇！」

    「都不如那些不入流的小門派打得精彩！」

    「早知道就不來看了！」

    擂台之下一片嘩然，原本精彩的一次對決又一次離奇結束了，像這種出人意料的比武他們已經看了三場，擂台下面唾罵聲不絕於耳。

    見此情形毒龍志倒是滿心歡喜，興奮地搖著墨聰的肩頭道：「哈哈！芷蘭贏了，墨聰咱們的賭注全都不算數了。」

    墨聰原本還在那裡抱怨比武沒有趣味，經過毒龍少爺的提醒，心裡面恍然大悟，笑道：「是呀，這樣咱們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小哥兒倆正為了能夠保住一條腿歡喜，不想毒龍志那位皇帝親點的未婚妻騰身站起，陰沉著俏臉道：「你們認為很有趣嗎？」

    皇甫小姐臉色緋紅，哥哥的失利讓她覺得在蘭夫人和毒龍祝面前顏面盡失。然而此時她又不能撒嬌任性，只好強忍著緩緩地坐下了，臉上陰雲不散。

    瞧著皇甫雲朵滿臉怒色，墨聰立即斂起笑容，下意識地瞧了一眼空空的擂台，芷蘭的身形頓時在他頭腦之中閃過，一想起芷蘭，墨聰就會想起過去，儘管如今的芷蘭已經不再像小時候一樣刁蠻任性，可在墨聰眼裡芷蘭永遠都是摸不得的母老虎。一想到三日之後自己將要跟芷蘭比武，而且還是在那座最大的擂台上，心中不禁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