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面壁思過 文 / 摩西杖
雪域是一個奇異的世界,整個雪域有一半的地方終年瑞雪飄飛,巍峨的雪峰連綿起伏,巨大的冰川覆蓋在海面。獨特的氣候也衍生了獨特的植被,奇花異卉在冰天雪地裡悠然的綻放,晶瑩剔透,久不凋零。冰雪和嚴寒淨化了這片聖潔的土地。
雪域聖祖的宮殿氣勢磅礡,無比輝煌,這座古老的王宮裡的每一座建築都匠心獨運,甚至精細到窗欞上的每一個花紋。
一座圓形的寢宮裡掛著幾幅巨大的水晶簾,將內室和外室隔開,高高的穹頂上畫著仙女在草叢中採花的圖畫,畫中仙女個個栩栩如生,身著各色飄逸的裙子,有手持花籃附身嗅著花香,有頭戴花環望空靜想不過仔細端詳,十幾個絕美的女子中,至少有**個和楚瓷神似。
不過此時的楚瓷可沒有畫中之人悠閒自在。寢宮的一間小室裡,楚瓷正默默地面對著一面畫著巨大雪峰的牆壁站立,一頭如火焰一般的秀髮灰溜溜地垂落到地上,竟管有秀髮遮擋,女孩兒豐滿的翹臀卻依然活靈活現的凸顯了出來。水月藍衫也無法遮擋女孩兒修直的後背和優的線條。
「姨娘,我錯了!」楚瓷面向牆壁,低頭喃喃說道,女孩兒的聲音依然甜美誘人,鮮潤的紅唇如丹丸般潤澤。
「你沒有錯,你哪能錯呢,」雪域聖祖端坐在楚瓷身後的一張寬大的紅木座椅上,語氣中略帶幾分嘲諷,「你跟你娘一個德行,皇宮裡有什麼不好,我看都是你那個爹把你慣壞了,你不是要自由嗎?你現在可以自由了,隨便你去哪都行,我不攔你。」
楚瓷依然面對著牆壁,小臉委屈著道:「姨娘,我哪都不去了,你就讓我看墨聰哥一眼吧!」
「看什麼看!」雪域聖祖冷冷說道,隨手端起桌上的茶盞,快速喝了一口,又放下茶盞,氣憤憤道:「那也不是個好東西,等他傷養好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楚瓷聞言,忍不住回頭看著聖祖,臉色焦急的道:「姨娘,您可千萬別收拾墨聰哥,你收拾我就行了,禍都是我闖的。」
「你轉過去,你別看我,我也不想看你!」雪域聖祖狠瞪了楚瓷一眼,不過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無奈,自言自語道:「墨聰哥,墨聰哥,狗屁墨聰哥。」
「唔!」楚瓷乖乖地把頭轉了過去,心裡面也知道這一回可是把姨娘氣得夠嗆,因此面向牆壁再不敢做聲。
看著楚瓷可憐兮兮的摸樣,坐在聖祖另一側的琴公主紅唇上帶著一抹微笑,望著雪域聖祖,道:「聖祖,您就別在為難他們了,讓楚瓷去看看墨聰吧。」
「是呀姨娘,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見見墨聰哥吧,就看一眼行嗎?」楚瓷沒敢回頭,卻不失時機地說道。
「不行!」雪域聖祖輕斥了楚瓷一句,轉過臉看著琴公主,好像已經全然無視了楚瓷的存在,笑道:「孩子好嗎?怎麼沒帶來讓我看看?」
琴無奈歎道:「我接到您的信著急著就來了。」
「那」雪域聖祖猶豫著道:「你父王知道了嗎?」
「哪敢讓他知道啊,就連墨聰出走的事我都沒一直瞞著他,我說你這裡有事,墨聰一時脫不開身。」琴說著,苦笑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墨聰其實就是一個大孩子,還沒長大呢,聖祖,您也不要對他要求過高,順其自然好了。聖祖,您也別太生氣了。」說完,琴看了看楚瓷,目光如姐姐一般的溫柔。
「呵!你倒想得開。」雪域聖祖笑著道。她的笑容多少也有些無奈。
「想不開又能怎麼樣呢?」琴又是搖頭苦笑,道:「誰讓我已經選擇了呢,當初就覺得世界上沒有一個墨聰我就活不下去了,可是等我有了孩子才明白,那時的我真是太幼稚了。」說完,琴婉兒一笑,旋又低頭沉默,眼眸中帶著些許的幽怨。
「你後悔了?」雪域聖祖皺著眉頭道。雪域聖祖一眼便看穿了琴的心事,堂堂一國公主,當然不願意與人分享她的愛情。
「我沒後悔,我」琴唇邊掠過一抹笑容,她覺得實在不能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停頓了片刻道:「其實我覺得他們倆做得沒有錯,那個大皇帝那麼多兒子,殺一個兩個的也無所謂,反正咱們早晚都要和他正面宣戰的。」
「呵!其實我倒是不擔心跟他打仗,我就是覺得現在時機還不太成熟,」話說了一半,雪域聖祖臉色漸漸地沉了下去,沉吟了半晌,突然笑道:「你知道他提出了個什麼條件嗎?」
「這」琴搖了搖頭,不過看聖祖剛剛沉悶的表情,她猜想那肯定是個很棘手的條件,畢竟人家損失了一個兒子。胡亂猜道:「他,要閃美特的執政權?」
「哈哈!」聖祖笑著搖頭,那一口潔白的牙齒和臉上的一雙誘人的酒窩,簡直和楚瓷一摸一樣。
「那是什麼條件?」琴睜大了一雙杏眼,彎彎上翹的睫毛連閃了兩下,憑她的聰明睿智竟也猜想不到。
兩人目光對視了一會兒,雪域聖祖歎息著道:「唉!我也不避諱你們了,他說要我去說服皇后,幫他生個女兒,事情就算了結了。」
「哈,哈哈!」琴無奈地搖頭,她實在是搞不懂那個皇帝的古怪頭腦,抿了抿紅唇問道:「其實我一直都弄不懂一個問題,大皇帝好像很討厭他的那些兒子,那些妃嬪死的死殺的殺,可是,」琴下意識地看了看楚瓷,笑道:「他好像對皇后娘娘情有獨鍾。」
「這很簡單,因為兒子會跟他爭權,至於他為什麼單單喜歡皇后,」雪域聖祖聳了聳肩,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顯然聖祖是不想說,琴也不好意思多問,也覺得自己累了,笑道:「聖祖,我先告辭了,
,您也別為難楚瓷了,她也挺不容易的。」
聞言,雪域聖祖微微一笑,撫摸著琴的手,細細在她面上端詳了片刻,微笑道:「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用擔心,我不會為難她的,你們之間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去好了。」
「嗯!」琴笑著點了點頭,緩緩走到楚瓷身邊,柔聲道:「楚瓷,你不用擔心,墨聰已經沒事了,調養一些時日就會好的。」琴臉色憔悴,看起來沒有一點精神。
「琴姐姐,」楚瓷看著琴的臉色,眼中噙著淚道:「你不會怪我吧!」
「傻丫頭,我哪能怪你呢,」琴撫摸著楚瓷的頭髮,柔聲道:「姐姐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琴說完便覺得有些頭暈眼花,身體微微地搖晃了兩下。楚瓷連忙把她扶住,焦急問道:
「琴姐姐,您沒事吧?」
「沒事!」琴無力地擺了擺手,又對雪域聖祖微微點了點頭,被兩名侍女攙扶著回了自己的住處。
目送著琴走出寢宮的大門,聖祖對楚瓷怒道:「你給我過來。」
楚瓷知道是在叫她,乖乖走了過去。
「你坐下!」
楚瓷對著牆壁站了一天,兩腿酸軟無力,巴不得坐下來,可是一想到琴公主為墨聰療傷耗費了那麼多精力還跑過來看她,在姨娘面前她又不敢坐,心裡只後悔自己當初不該一時衝動,離開了精靈地。
聖祖像發了狂的男人一樣,一把將楚瓷按在座椅上,兩眼凶狠狠地盯著她,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楚瓷心目中的姨娘一向都是溫柔體貼,端莊大氣,從沒見過這般凶狠的摸樣,嚇得小臉慘白,一雙纖長的眼眸一眨一眨,怯生生地看著姨娘的臉色,可憐巴巴地叫了一聲:「姨娘。」
「你別叫我姨娘,」雪域聖祖向寢宮外面看了看,外面空無一人,回過頭壓低了聲音道:「你知不知道,墨聰已經死了。」
「啊!」楚瓷尖叫了一聲,眼瞳顛倒,眼中只剩下眼白,險些沒咽過氣去,急喘了幾口大氣,哇!地哭了出來。
雪域聖祖立即堵住她嘴,怒道:「哭什麼哭,你還有臉哭,都是你幹的好事,他又活了。」
楚瓷怔住了,弱弱地問道:「姨娘,倒地是死了還是活了。」
「死了我一掌劈死你!」雪域聖祖揚起胳膊,狠瞪了楚瓷一眼,抬起的手又緩緩放下,說道:「幸虧琴趕來的及時,否則他就真死了,可你知不知道,精靈讓人復活以後要消耗很大的精力,琴現在剛做完月子,你差點害死兩條人命。」
楚瓷嚇得瑟瑟發抖,哽咽著道:「姨娘,我錯了,我再也不做那種蠢事了。」
楚瓷哭得像一個淚人。雪域聖祖看了她半晌,歎道:「唉!楚瓷,姨娘不想說你,知道你很苦,可你知道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自由,每個人都帶著使命,你要學會做一個智者,不能做一個勇夫。」
「姨娘,我知道了,我,可以去看看墨聰哥了嗎?」楚瓷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鼻子,低頭翻看著姨娘,聲音低弱蠅蚊。
雪域聖祖看了她一會兒,氣得樂了,無奈道:「去吧!」
「謝謝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