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雪 怪 文 / 摩西杖
大廳裡滿室幽香,地面上的紅色玉石光可鑒人,只可惜門口豎著一面巨大的屏風,屏風上畫著一位潔白衣衫的女子,身姿綽約,長髮飄揚,一條手臂指向空中,袖口下落露出潔白的藕臂,一手自然垂在腰間,手指彎彎翹起,指若柔荑。地上是皚皚白雪,空中瑞雪飄飛。可那畫中女子卻是衣衫單薄。看那柔軟的身姿想來這女子年齡不大,而且顯然是位絕色美女,只可惜那畫只畫了她的背影。
透過屏風周圍的空隙,墨聰和楚瓷兩人只能稍微望見裡面紅漆的柱子和彩繪的懸樑。
「晚輩墨聰拜見老前輩!」
「晚輩楚瓷拜見老前輩!」
剛剛墨聰在塔內走得暈頭轉向,說了句氣話,此刻想起師父的囑托,「塔中的幾位高人皆是百年的修行,造詣頗深,不可對其不敬。」因此墨聰料想,這第一層塔內的高人必定是位白髮老嫗,剛剛說話的或者是她的貼身侍女。因此不敢向前邁進,畢恭畢敬地躬身施了一禮。楚瓷也跟著施了一禮。
「老前輩?呵呵!有趣兒,」塔中之人咯咯笑道:「我很老嗎?」
「老不老的誰知道啊,我又看沒看見你。」墨聰心中暗道,不過聽那聲音卻是位十七八歲的少女,嬌滴滴清脆悅耳。聽著還是先前的那個聲音,墨聰皺了皺眉,直起腰身,有些惱怒道:「敢問你是老前輩的侍女還是孫女?請不要和我開玩笑,我和師妹是來這裡挑戰前輩的。」
一層大廳內懸樑高聳,異常寬闊,墨聰話語帶著回音,聲音落了很久,塔內沉寂了片刻。那女子又些怨氣的道:「我這裡既沒有侍女,也沒有孫女,只有我一個人。」
聽那聲音比楚瓷還要稚嫩,墨聰和楚瓷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扇屏風,眼目交流道:「莫非她是服用了丹藥,青春永駐不成?」
不過既然知道人家不是開玩笑,那這塔中女子非同等閒,墨聰不敢輕視,不得人家允准更不敢向前,恭敬的道:「前輩,師父讓我們前來跟您切磋武功。」
「切磋?」那女子又是一聲嬌笑,戲謔道:「小聰子,不是我小瞧你,若不是你那未婚先孕的南宮媳婦把元丹贈送於你,你現在恐怕充其量也就是個『戰魂』的最高階段而已,就憑你也配跟我切磋?」
那女子每說一句,聲音便在大廳中發出迴響,一句一句刺在墨聰的心頭,由其是提到柳雲未婚先孕的事,更是面色赧然,辯解道:「都,都補過婚禮的。」
「那我不管,」那女子調侃道:「反正沒結婚你就給人搞大肚子了。」
當著楚瓷的面被人一句一句的揭穿老底,墨聰臉色更紅,把頭低到了腰間,無言以對。
「小聰子,還從來沒人給墨聰哥起這個外號,這人隨口拈來,倒也有點意思。」對於柳雲的事楚瓷倒是沒多想,只覺得那女子給墨聰取的外號有意思,心裡覺得好笑,可見墨聰耷拉著一顆大腦袋,又不敢笑。
「楚瓷,你笑什麼?」那女子問道。
「我,我媚笑啊!」楚瓷囁嚅著道,心中納悶,「她怎麼知道我笑了呢?」
「你誠然是笑了,哼!」那女子頗為得意地冷哼了哼道:「在我這裡他也只配叫這個名字,至於你嗎,我一時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吧!」
楚瓷一連打了兩個冷顫,怯生生的道:「還是不要了吧!」
「那可不成,我都有綽號,來我這裡學藝的人沒有綽號怎麼行?你們進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摸樣。」
「墨聰哥,讓咱們進去呢!」
墨聰正站在那裡鬱悶,楚瓷一臉捅了他兩下他才回過神。
「唔!」
兩人繞過那扇屏風,走進大廳,大廳中寬敞明亮,不過那亮光卻不是外面的光線,而是懸在樑上的無數顆明珠。美一根朱紅柱子下面都擺著一口蓮盆,盆中水清如鏡,水面浮著碧綠的蓮葉,鬱鬱蔥蔥,十分茂盛,潔白的雪蓮花開得正濃,大廳中清新淡的香氣便來自於盆中之花。
兩人環視整個大廳,桌案擺設一應俱全,只是空無一人。剛剛聽那女子聲音的方位應該就在大廳裡,大廳那麼大,又沒有藏身之處,任憑她身形再快也應該能看到她的身影。
「人呢?」
墨聰和楚瓷正狐疑間,大廳裡突然傳出那女子的笑聲:「呵!長相不錯,聖祖還真是有眼光,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吧!一刻鐘的時間,如果你們能看到我,我就認輸。」
「一刻鐘的時間?」墨聰和楚瓷又是滿頭霧水,大眼瞪著小眼。可那大廳裡就有那一扇門,剛剛兩人進來時也沒見人影閃出去,再者身為前輩也沒必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而且聽那聲音明明就在那大廳裡。
「前輩要跟我們玩捉迷藏嗎?」墨聰笑嘻嘻道。
「誰跟你捉迷藏!」那女子不悅道:「還過家家呢!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現在已經開始了,看到那個沙漏了嗎?沙子漏完,你們看不到我,那就從哪來的回哪去吧!」
兩人抬眼看去,大廳右手邊楠木桌上的那個裝滿白色細沙的玻璃瓶詭異地倒了過來,白色的細沙正飛快地向下面的瓶子裡流動。
「這!」墨聰和楚瓷心頭陡然一驚,那聲音明明就在屋子裡,但憑著兩個靈級的感應能力卻定不准她的方位,甚至就連她什麼時候倒轉的那個沙漏都渾然不覺。兩人在大廳裡前前後後找了半晌,依然看不到半個人影,眼看那沙漏在飛速流動,已經落去了大半。
「為了來這個破地方在路上就廢了好大的力氣
,總不能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就回去了吧!」想到此,墨聰額上滲出細細的汗珠,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四下觀看,依舊毫無所獲。心中暗想:「難道會魔法嗎?隱到牆裡去了?不會藏到某個水缸裡了吧!」可是,楚瓷已經率先跑到那些蓮花池旁,逐一查看,結果回頭看著墨聰無奈地搖頭。
「別亂猜了,我就在你們身邊。」女子聲音再次響起,而且清清楚楚就在身旁。可回頭看時卻空空蕩蕩。
墨聰和楚瓷頓覺頭皮麻木,全身不自覺地顫抖,兩人同時想到了「鬼」既然她修行百年想是早就死掉了,現在以靈體的方式存在著。
兩人正合計著,卻聽那女子說道:「你們倆的想像可真叫絕,我不是鬼,我和你們一樣,有血有肉,不過我很遺憾時間到了,你們可以走了。」
「她居然能知道我們的想法,不是鬼又是什麼?」墨聰一臉驚慌地看著楚瓷道。
楚瓷一臉茫然地看著墨聰,無奈道:「算了墨聰哥,是咱們修為不夠,走吧!」
「小楚這話我愛聽,人就要實事求是,別疑神疑鬼,本事不行就得敢於承認,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在塔的北面有一條小路,穿過兩座冰川就能看到『雪怪』你們去殺一隻『雪怪』把它的精氣給我帶回來,我就跟你們切磋切磋。」那女子聲音在又一次出現在大廳裡,可是依然不見她的身影。
墨聰憤憤的道:「我可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師妹,咱們走吧!」
「墨聰哥,你別衝動。」楚瓷勸道。
「小楚,你別管他,生氣,沒本事的人才生氣呢!」那女子的聲音總是很合時宜的出現,卻又看不到人影。
墨聰低頭想了半晌,強辯道:「我,我才沒生氣呢!我看你是不敢出來跟我打,所以才躲起來。」
「呵呵!」那女子噗嗤地笑了。
「墨聰哥,」楚瓷目光柔和地看著墨聰,道:「咱們連人家的影子都摸不著,你不能這麼說話。」
「好吧!」看著楚瓷的眼神,墨聰很不情願的道:「前輩,我們就去殺一隻『雪怪』來。」
「那雪怪可不是一般的怪物,那可是修行了幾百年的異獸,很厲害的,你們可要小心!」
「多謝前輩,那我們這就去了。」墨聰臉上依然有點不服氣,心中暗想,「等我把那『雪怪』活捉了一隻來,看你到時候還怎麼說。」
墨聰心裡賭氣地合計著,卻聽那女子的聲音很冷靜地說道:「小楚,我看你還是好好勸勸小聰子吧!他這麼氣呼呼的去了,完全就是去送死,想是我剛剛說的話,他都當耳旁風了。」
楚瓷覺得這個外號叫得特彆扭,不過想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無奈道:「謝謝前輩關心,我會勸他的。」
「那就好,記住打不過別硬拚,你們可以去找人好好研究研究,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們,去吧!」
女子話音剛落,墨聰和楚瓷便覺得有著一種強大的力量迫使著他們退出門外,大門轟地一聲關上了,眼前是一堵堅硬的牆壁。
「嗨!」墨聰灰溜溜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說道:「白忙了一場,連個人影都見到。」
「我倒覺得那確實是個高人。」楚瓷努了努紅唇,翻了翻白眼,道:「不過,我不喜歡她給你咱們起外號。」
「都起了那有什麼辦法,走吧!小楚!」墨聰站起身,拍了拍楚瓷的肩頭笑道。
楚瓷閉了一會兒眼睛,臉色漸漸暗淡,突然抬眼道:「小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