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火域礦場(七) 文 / 摩西杖
火域的天空中陰雲密佈,都城的西郊一片空地上搭起了一座丈許高的木台,一陣陰森森的冷風吹動著木台上的旗幟,呼啦啦作響.儘管還不到午時,木台下面已經聚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圍觀的群眾被頂盔摜甲的士兵擋在外圍,議論紛紛。
「哎呀,這田大人的家族那麼風光,怎麼說滅就給滅了呢?」
「嗨!你們還不知道吧,」一位托著長白鬍鬚的老者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田大人的弟弟這次得罪了天王地的駙馬爺,據說他騙走了駙馬爺幾十萬兩的黃金啊」
「幾十萬兩黃金!」老者身邊的人都圍攏上前,聽老者道出那黃金的數目,都瞪大了眼睛,相互觀瞧,眼眸閃閃發亮,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這可真是天大的數字啊!」
「哼!」那老者捋著白鬚,得意的道:「想來這位田大人也真是膽大包天,竟把太子羈押起來,挾天子以令諸侯,可謂是權高蓋主,隻手遮天,」老者將雙手一攤,不屑地笑道:「這下怎麼樣?玩完了吧!人哪,就不能太貪心。」
「說得有道理呀。」
竟管人生嘈雜,老者的聲音不高,但他說的那些話依然傳到了站崗士兵的耳朵裡,那些軍士們依舊保持著嚴肅和威嚴,對於老者說的話全當是耳旁風,充耳不聞,陰冷的風吹著他們鐵一樣堅硬的面容。遠處銅鑼敲響,聽見銅鑼聲,場面頓時肅靜下來,人們都屏住呼吸,把目光轉向通往都城的一條官道。
銅鑼聲漸漸接近,一排拉著木籠的馬車轟隆隆地駛來。第一輛木籠子裡關押的便是名噪一時,如今淪為死囚徒的田大人。田大人面容清瘦,髮髻散亂,身上穿著灰色的粗布長褂,胸前和背後都寫著一個大大的囚字。田大人蒼老的眼中黯淡無光,灰濛濛的臉色也失去了往日的榮光。他原本身材就小,如今畏縮在木籠裡猶如一隻即將被宰殺的公雞。
「你看他這摸樣,連一隻公雞都不如。」
「哼!公雞還能叫兩聲呢,他連叫都不會叫,亂臣賊子,你也有今天。」
人群裡幾名被田大人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官員橫眉立目地看著他,氣憤憤的道。
緊接田大人之後是他的那些黨羽,都被打入了囚車,一排囚車到了近前,人群就如海浪一般向前擁擠,幾欲衝倒了站崗的士兵。有人趁亂朝囚車扔出臭雞蛋,爛菜葉腐臭的氣息在那些老爺們的囚車裡擴散,他們似乎聞不到,沒有半點反應。一枚臭雞蛋從囚車的縫隙正打中了田大人的額頭,渾濁腥臭的液體從他臉上留下來。田大人垂著頭,也不去理會,一臉喪氣。
「打死你個狗官!你們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田三,你個狗娘養的,你害死了我閨女,你是罪有應得呀!」
人群中有**聲叫罵,把那些老爺們見不得人的事情一一抖落出來如此一來,惹得群情激奮,蔬菜、雞蛋像雨點一般砸向那些關押在囚車裡的幾十名官員。
囚車後面壓著眾多大人的家眷,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上千口人,都用繩子捆著,兩側跟著押解他們的士兵。那些人知道自己這是在奔赴死地,臉上表情凝重,就連小孩子和女眷也只是悄悄地流淚。
墨聰和那名戰斧黑袍人站在另一座高台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行刑的整個過程。對於囚車裡的那些官員,墨聰倒不覺得他們可憐,但看到後面的人群,由其老人婦女和孩子,心裡便隱隱有些不悅,望了一眼身邊的戰斧黑袍人,道:「這也太殘忍了點吧,連老人和孩子也不放過嗎?」
黑袍人冷冷地望著緩緩行進的囚犯,面無表情的道:「這是皇上的旨意,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好吧!」墨聰無奈地搖了搖頭,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墨聰總算是對黑袍人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那些人,就像狗忠實於主人一樣效忠他們的皇帝,他們就像一部機器,不完成皇帝的命令絕不回頭;而且也不知道都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個個厲害得出奇。就是此刻墨聰也已經感受到,身邊戰斧的攻擊力要高出自己許多。墨聰知道,眼下就憑自己一人之力無法拯救那些人受牽連之人的性命,只好默默忍受了。
囚車已經到了刑場,囚車上的人犯都被五花大綁押上了木台。那些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官老爺們都跪了一排,有的渾身顫抖早就尿了褲子。田三面色慘白,褲襠裡面散發出惡臭,前面也濕了一大片。
「時辰已到,犯人都已驗明正身,行刑!」
木台上的監斬官高聲命令,兩側兩名儈子手手持明晃晃的大刀,搖晃著魁梧的身材,凶神惡煞般走到分別位於兩端的官員近前。儈子手臉上塗了顏料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他們精光閃閃的眼眸中卻露出死亡的氣息。
儈子手高舉大刀,「噗嗤!」一聲,一位大人的頭被砍掉,他的身體還保持著直立,過了片刻,脖子上才噴出鮮血,像噴泉一樣射向天空,擴散成為紅艷艷的血珠落下。
右邊也是噗嗤一聲,一顆人頭滾落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幾十位官員都人頭落地,田三的人頭從木台上滾落,被一群野狗分食。人群中歡呼四起,響起一片喝彩聲。
「行刑完畢,請大人檢刑!」
兩名儈子手砍完人頭,就像從戰場上退下的將軍,昂首挺胸,高聲喊道。台上的監斬官朝他們揚起手臂,略微點了點頭。
墨聰站在高台上感到好奇,問身邊的戰斧,道:「那些人怎麼辦?好幾千人得砍到什麼時候去?」
戰斧臉上現出一絲鮮有的笑意,望了望墨聰,道:「駙馬爺,皇上說了,惜時,明珠公主在皇宮裡看了
了一場好戲,今日讓你也開開眼界。」
「什麼?」墨聰突然明白了,那高台後面圍上一圈木柵欄,那些受牽連的人都被趕到了木柵欄裡,想來是要用怪獸把他們給吞了,腦子裡閃出楚瓷所描繪的驚人情景,墨聰心裡便覺得一陣陣的噁心,心情也不太好受。
「駙馬爺,您不用慌,對付那些人也就盞茶的功夫,比殺死那些當官的還快!」
「盞茶的功夫?」墨聰更加愕然,他自始至終沒有見到黑袍人帶著那些怪獸,不知道那些獸是從哪裡弄來的。
墨聰正合計著,身邊的戰斧道:「駙馬爺,請看!」
墨聰心裡沒有任何準備,聞言便抬眼向那木板臨時搭建的柵欄裡面望去。木板裡面的人還不知道禍從天降,此時沒有士兵看守,有人坐下休息,幾個婦女還在奶懷裡的孩子。就在他們毫無防備之時,猛然從地下鑽出一隻半人半蟻的怪獸。那獸兩腿像人,卻長著螞蟻的腦袋和身子,身上六隻手臂,兩隻巨鉗。而這一次,那蟻獸身上都披戴這精鋼鎧甲,渾身閃爍幽藍色的光芒,看起來更為恐怖。
人群裡一陣大亂,嚎哭聲不絕於耳。那獸卻不慌不忙,騰地挑起,撲倒一那名正在奶孩子的婦女,尖尖的長嘴插入了婦女的胸膛,一隻巨鉗夾著她懷中的孩子,那不滿三個月大的小孩兒身體已經被夾斷。片刻間他的母親便成為了一張皮囊。
正當人們驚魂未定時,地下突然又鑽出了幾百隻同樣的蟻獸。人們四處躲避,但無濟於事,果然像黑袍人所說的那樣,不到盞茶的功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早已化為一張張的干皮。而那些異獸吃飽喝足,又重新鑽入地下,不見了蹤跡。
「原來這些傢伙,居然會打洞」墨聰愣了半晌,剛剛縱然他想出手去救那些人,也沒有那個機會。
「駙馬爺,屬下的使命已經完成,至於太子登基之事,就請駙馬爺去處理吧,告辭!」
黑袍人恭敬的朝墨聰拱了拱手,旋即一團黑霧騰起,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