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2 是敵是友 文 / 燧羽

    燕朗的魔脈立刻罩住了全身，原本四道八輪變成了五道九輪——就在白色魔脈的外輪竟然多出了一道黑紅相間的九相魔焰！

    然而，來人並沒有突襲的意思；只是懸空站在十步之外，認真的打量著自己。

    燕朗這時才注意到：對方身高丈許，身穿寬大的麻袍，一頭銀髮；面容如古玉雕成；神情不喜不怒——一副高深莫測的虛玄之態。

    燕朗心念一動，脫口說道：「你就是虛崑崙的無極神君？！」

    來人反問：「你怎知我名號？」

    燕朗平靜的說道：「你發出的『時之鏡』居然能困住最霸道的九相魔焰，而且根本不受三重媧皇道法的影響——如此可見：你的修為是元真子等人難望項背的；所以我想你一定是他們的師尊無極神君。」

    原來燕朗已經看出：剛才並非是「盡破之法」消除了來人發出的「時之鏡」，而是對方自己收回的。

    來人微微頷首道：「我正是虛九州的三大長老、虛崑崙的開宗掌門——虛無極。你就是九州人皇燕朗？」

    燕朗點點頭，然後擲地有聲的說道；「我不管你是誰——試圖毀滅九州者，我必先讓他毀滅！我已經殺了你的弟子古純陽，阻止了你和夜玄子破壞九州三靈極的陰謀——現在你我正好一決雌雄！」

    虛無極卻出人意料的說道：「剛才我親眼目睹了你誅殺夜玄子的過程——想不到你竟然可以利用夜玄子煉化的魔焰童子來攻擊夜玄子本身。平心而論：就連我在激烈的對戰之時，也未必能想出、並做到這一點。」

    原來，虛無極已經看出：燕朗剛才阻止九相魔焰雨降落的先天符咒不止是定住了魔焰雨，而且還混淆了魔焰童子的判斷力；繼而成功的將魔焰童子的攻擊引向夜玄子。

    ——這就是先天符咒中「無相咒」之功！

    虛無極繼續說道：「通過剛才一戰，我已經明白：你才是九州當之無愧的最強者。我不會與你對戰，恰恰相反——我希望和你結盟。」

    燕朗一怔，心裡卻明白對方並非緩兵之計——否則對方完全可以突襲自己；根本不需大費周章。

    燕朗略一思忖，開口說道：「如果你認為本王和夜玄子是同一類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本王首責就是維護九州，為此本王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虛無極呵呵一笑：「你誤會了——我對九州並無興趣，我和夜玄子結盟也並非是我自己的本意。如果你同意我的想法，我自然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你。」

    燕朗不動聲色的說道：「如果你對九州並無惡意，我們自然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不過我現在還要繼續剷除魔門餘黨，免得它死灰復燃。」

    虛無極說道：「這個簡單——夜玄子曾經告訴我最高級別的魔門召喚術。我現在就召喚他們過來，就當是送給你的見面禮。」

    說罷虛無極默念幾句魔咒，片刻之後，兩個陌生人出現在虛無極面前。

    這二人一見虛無極便恭敬的問道：「請問無極神君召我二人來有何吩咐？」

    虛無極並不說話，而是指了指二人的身後。這二人剛一轉身，只覺一陣強大的罡氣襲來——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抗，魔脈已經被死死封住。

    虛無極灑脫的說道：「這二人交給你了——三日後姑射山忘川竹樓再見。」

    話音剛落，虛無極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半空中還迴盪著「滋滋啦啦」電光閃動的聲音。

    第二天，燕朗和龍甲帶著魔門四人返回了花溪谷。至此，魔門除了首腦夜玄子被滅之外，其餘人等盡數被生擒後聚在花溪谷。

    與夜玄子其他的弟子不同——魔門首座弟子楚梟的神識中藏著很多重要的信息，看來他才是夜玄子最為倚重和信任的弟子。同時，楚梟也是魔門九子中唯一得到夜玄子九相魔焰真傳的弟子。包括燕朗得知夜玄子會「噬魔決」也是從楚梟的神識中得到的——正是這些重要的消息使得燕朗最終險中求勝、消滅了最可怕的敵人夜玄子！

    不知為何，燕朗看過楚梟完成的記憶之後，反而對他生出了惻隱之心。楚梟一萬多年前元極國第一修靈世家的長子，因為天生魔脈幼年時便被逐出家門；後遇夜玄子成為其首徒。從此楚梟從心裡視夜玄子為真正的父親，夜玄子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和全部信仰。

    當燕朗和駱花、太宰、鄉紳共同完成了對魔門三人的換魂洗魄之後，正當太宰拿著紫玉葫蘆要對楚梟攝魂時；燕朗忽然阻止道：「且慢！我有一個想法，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駱花說道：「靈王請講。」

    燕朗告訴三人，他打算保留楚梟神識中的記憶。因為楚梟除了執行夜玄子的命令之外，並沒有主動做過一件不義之事。他只是一個跟錯主子的愚忠之人，而算不上是十惡不赦之徒。

    太宰疑惑的問道：「既然他是一個愚忠之人，如果保留他的記憶，就不怕他為夜玄子報仇嗎？」

    燕朗說道：「通過對楚梟神識的探查，我發現他並非不懂大義之人——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經常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多年來對夜玄子無條件服從的愚忠束縛住他的思想，如果他知道夜玄子已死一開始固然會想著為師父報仇。不過等他冷靜下來，也許就會慶幸自己終於擺脫了沉重的精神枷鎖。」

    駱花點點頭說道：「這楚梟的修為比其他魔門弟子強出一大截——如果能讓他甘心歸順，也是為我紅石國增添一員大將。」

    正在這時，胡布衣因有事找靈王商議而走了過

    來。他聽明白燕朗四人討論的話題後，也對燕朗的想法表示贊同。

    不久之後，被解封魔脈和耳目的楚梟從昏睡中甦醒過來。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正是靈王燕朗。楚梟馬上意識到：是對方解開了自己的魔脈。

    楚梟並沒有試圖逃跑，因為他很明白：對方既然解封了他的魔脈，就不擔心他會逃跑。可是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為了體驗貓捉老鼠似的快感？

    燕朗見楚梟睜開了眼，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是夜玄子的首徒楚梟。你可知道我是誰？」

    楚梟面無表情的說道：「在黑漠黑石堡，我通過幻象見到過你——你就是號稱九州人皇的靈王燕朗。」

    燕朗心裡暗想：沒想到他造出的幻象還有傳遞圖像的功能——看來魔門的黑魔道的確有許多獨到之處。

    燕朗緊盯著楚梟的雙眼，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師父夜玄子在無憂城已經被我誅滅——魔門和虛崑崙的盟約已經瓦解。你現在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殺了我為夜玄子報仇；二是歸順我紅石靈國為九州謀太平。」

    楚梟聽了這番話，臉色陰晴不定，看得出心中已是翻江倒海。過了片刻，他咬牙說道：「雖然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可是殺師之仇，不得不報！」

    說罷，楚梟一張手——九相魔焰已經向燕朗光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