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9 鏡中乾坤 文 / 燧羽

    燕朗一進入氣旋內，便立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雲霞之上。

    不遠處悠然漂浮的雲朵，被陽光鑲上來一道金邊。一隻儀態高貴的鸞鳳帶著一隊閃爍著金光的靈鳥從天邊飛過，在空中留下一道絢麗的波光。

    燕朗向下一看：一座座從未見過的、造型奇異的山峰組成一個環形的山群——這些山峰或玲瓏有致、或嶙峋險峻；山上奇花異果爭妍鬥艷，飛瀑懸河如星河倒掛；山下湖泊如鏡，碧水如練。霞光之中樓台亭榭點綴在山水之間；每座山峰之間，都有虹橋相連。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所有這一切全都是懸浮在空中——這鏡中的世界完全是一個世外仙境！

    燕朗暗自驚歎：本以為銅鏡之中最多是一個空曠的虛空界，沒想到這裡竟然是這樣一個神仙之地；難怪金若土的元神要藏在這裡——此處恐怕比天界更要逍遙自在。

    這時，忽然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莫道鏡花水月——鏡中自有乾坤！」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廣袖青雲袍，頭戴白雲玉冠的男子出現在燕朗面前。燕朗不必多看，便知來者正是金若土。

    此時的金若土一臉祥瑞之氣，週身隱隱散發著類似松柏的清香——想必昔日的首座神使左輔就是金若土現在的樣子。

    金若土左手結了一個「神靜決」手印，對燕朗緩緩的點了三下；含笑說道：「靈王見禮了——這是天界的禮節，表示本尊對靈王的敬重之意。」

    燕朗平靜的問道：「你現在的身份是金若土還是左輔？」

    金若土帶著春風拂面的笑意說道：「左輔也好，金若土也罷——這些只是表面的名號而已，我真正的身份是昊天之後的第二位天帝。不過為了方便起見，靈王還是稱呼我『左輔』好了。」

    燕朗笑道：「既然如此，昊天應該把你捧上天才是——又怎麼會捨得把你打入輪迴，並且禁錮在龍漠之中不得擅離？」

    左輔並沒有回答燕朗的問題，卻反問道：「靈王可聽說過魔九變這個名字？」

    燕朗想了想說道：「我曾經和雪卓顏的元神交流時聽到過這個名字——他自稱是未來大魔靈的使者；在你答應效忠於未來大魔靈之後，他還幫你打開了鬼冥寒冰棺；從而導致了雪卓顏母女被昊天發現。」

    左輔點點頭說：「靈王說的不錯——魔九變之事是我告訴雪卓顏的。當時魔九變在我身上留下了一個魔印之後，又對我許諾：只要我真心效忠未來大魔靈，他們可以助我登上天帝的寶座！當時我答應魔九變的條件只是權宜之計，對他的許諾更是沒有放在心上；後來發生的事情才讓我的看法發生了顛覆性的改變。」

    燕朗見左輔滔滔不絕的說出這麼多自己的歷史——既沒有逃跑的意思，也沒有伺機進攻的樣子——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既然自己已經進入這鏡中天地，就不怕他耍花招——且聽他都說些什麼，然後再見機行事。

    左輔見燕朗顯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索性從下面的神山中搬移來一座小亭，請燕朗坐下來慢慢敘談；燕朗並沒有拒絕。二人坐定之後，一個面容嬌艷、身材完美的少女，全身只披著一條窄窄的絲帶飄然而至。她為二人各斟了一杯清香撲鼻的香茶，然後笑意盈盈的飛去。

    左輔請茶之後，笑著說道：「靈王不要誤會——這並不是羽族女子，而是我造出的仙姬——可遠觀不可褻玩。呵呵。」

    見燕朗漠不關心的樣子，左輔連忙說道：「靈王少年得志，但忙於一統九州，一定還沒有時間享受人間的美好——風花雪夜之事我們以後再談，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左輔私藏雪卓顏之事被昊天察覺之後，大魔靈將雪卓顏和魔九變一起封在鬼冥寒冰棺內；昊天憤然帶著左輔回到了天界。因為左輔身為首座神使，是昊天的絕對心腹。昊天當時還需要左輔為他效力，所以並沒有嚴加懲罰他。到諸神滅魔時，左輔還因滅魔有功而受到了昊天的獎賞。」

    昊天借助諸神滅魔一戰，成功獨攬神權——成為天上地下第一尊神，號稱天帝！左輔也被天帝賜予銀、銅兩面神鏡，並加升一級神爵；職位由首座神使變為負責輔助北方大神靈的副帥。那時四方大神靈均已失勢，左輔其實是被派去接管北方大神靈之位。

    左輔再次成為天界炙手可熱的天神之後，不免志得意滿，很快露出了貪色的本性。昔日在魔九變打開魔棺後，左輔曾經見過少女雪瓔珞一面——他發現雪瓔珞的容顏似乎比雪卓顏更勝一籌。於是得勢之後的左輔又開始盤算：一定要把雪瓔珞弄到手。

    諸神滅魔進入尾聲的時候，昊天命令剿滅除紅魔族之外所有殘餘魔族；而且只要具有魔族血統就不可放過。當時雪瓔珞已經被神族捕獲，也面臨著被誅滅的命運。左輔及時向昊天進諫，他以雪瓔珞身上有神族血脈為理由，打消了昊天誅殺雪瓔珞的念頭；命她到東野為神族放牧。

    雪瓔珞流放到東野之後，左輔又將昊天賜予他的銀鏡轉賜給了雪瓔珞。他的目的是想利用兩面神鏡之間的傳送通道，可以隨時來到雪瓔珞的身邊臨幸她。不久之後，雪瓔珞就被左輔控制，甘願做了他的性~奴。

    好景不長——左輔利用神鏡控制和玩弄雪瓔珞之事被一位天神發現，並將此醜聞告到昊天那裡。昊天聞聽大怒——雪瓔珞雖有魔族血統，畢竟也是他的女兒。左輔得知東窗事發之後，立即將另一面神鏡也交給雪瓔珞保管；以便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左輔所犯之罪按照天規應當被打入無間獄中，永世不得放出。然而，昊天最終還是對左輔網開一面——只下令將左輔打入輪迴、貶到下界，但是還保留了他的大部分記憶和一部分神術：就連那兩面天鏡都沒有收回。

    左輔被押到

    到無間之域後才得知：原來在昊天面前彈劾他的，正是無間之域的主管天神、九州人族的巫族之祖、同時也是人族修靈的開山鼻祖——巫烈。

    巫烈面對氣焰囂張的左輔，雖然不能違抗天帝的命令廢去他的神術和記憶；但還是根據天規用封禁神術施加在左輔的元神之上，讓他無法離開輪迴之地——龍漠。

    左輔輪迴到龍漠國之後，一度心灰意冷，以為自己將永世在大漠中苟活下去。直到庚戌年三月初三這天，左輔驚奇的發現：加在自己身上的封禁神術竟然失效了。

    左輔仔細回想之後很快明白：原來正是昔日魔九變在自己元神上留下的那個魔印，造成了巫烈的神術出現了一個漏洞；而魔九變留下魔印的那天恰好就是庚戌年三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