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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 妥協 文 / 玉涵紫

    「你們兩個,還是跟我回去吧。」也許是因為師傅的原因,又或是因為花邪給了自己和穆寒洛,一年的自由時間,所以在看到花邪的時候,蘇瑾心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這些微的不忍。

    「咳咳……小美人兒……你怎麼又變回這幅模樣了……」望著變回蘇瑾模樣的錦繡,花邪一邊輕咳,一邊揚起嘴角,戲謔道。只是那笑容卻完全不復之前的妖媚,反而有些苦澀:「清兒她……應該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吧……」

    「……沒錯。」聽出花邪話語中的苦澀,錦繡略一沉吟,還是點頭道。

    「咳……那就好……」聽到蘇瑾的話,花邪溫柔的笑了起來:「小美人兒,你攔不住,也不會攔住我們的。別忘了,如果我死了,你的洛哥哥也不會好過的。」

    聽到花邪的話,蘇瑾握著長劍的手,徒然一僵,神色頓時變得猶豫起來。

    在決定追趕花邪的時候,蘇瑾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能任由抓走「藥老」的花邪,如此輕易的離去。卻忘了穆寒洛的生命,與花邪是連在一起的。

    雖說任由花邪離去,實在有違正道公理,也對不起一心想要將師傅救出來的冉香。但是如果真的帶花邪回去,那正道之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這麼一來,穆寒洛就……

    在蘇瑾暗自猶豫的時候,花邪已經在罌粟的攙扶下,緩慢的自蘇瑾身旁走過。路過蘇瑾身旁時,花邪刻意停住了腳步,望著一臉遲疑的蘇瑾,笑著說道:「而且,那個叫冉香的小丫頭,居然在眾目睽睽下,使用了靈眠。你以為,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會不起貪心嗎……

    咳咳……回去告訴那個小丫頭,易石那個老傢伙的命,暫時我還不會收走。另外,不要想著用靈眠來解除『重生』。『重生』不是毒物,就算有靈眠,也是無法解除的。」說完,也不管身旁還在天人交戰的蘇瑾,對著罌粟略一示意,兩人的身影便同時在原地消失了。

    放縱的任由花邪離開,花邪的最後一句話,在蘇瑾原本就紛亂的心情中,又驚起了一陣水花:第一次看到冉香使用靈眠之後,錦繡曾經偷偷的拜託過冉香,希望她可以試著幫穆寒洛解除心蠱。不過最終的結果的確如花邪所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當蘇瑾失魂落魄的返回杜祖山巔的時候,山頂的打鬥,也差不多接近尾聲了。原本好好的比武場地,此時簡直都成了阿鼻地獄。濃重的血腥味,自很遠的地方就可以聞到。正邪兩道的屍體,雜亂的堆積在一起,汩汩的鮮血,仍不斷的自那些斷裂的屍體中,向外湧出。

    不過當看到山頂的那一抹青衣時,蘇瑾緊張的心情,頓時便放了下來。努力平復好紛亂的心情後,蘇瑾邁步朝著那抹青影走去:「洛哥哥,香兒妹妹怎麼樣了?」

    「她沒事,正在替無物大師解毒。」看到蘇瑾回來,穆寒洛的心裡,自然也是鬆了一口氣:「那兩個人呢?」

    「……逃走了……」略一停頓,蘇瑾移開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儘管察覺到蘇瑾的異樣,可是穆寒洛卻只是溫和的笑了笑,並未多加追問。

    避開穆寒洛的目光,錦繡朝著冉香所在的比武場上走去。不過在錦繡向前走去的時候,卻發現周圍剩餘的正道人士,也有不少在蠢蠢欲動的朝著冉香的方向聚攏。察覺到這一點,錦繡的心中立刻提防了起來。

    「香兒妹妹,無物大師的傷勢怎麼樣了?」加快了腳步走到冉香身邊,錦繡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擔心的問道。

    「呼……」小心的收起靈眠,冉香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疲憊的笑了笑:「沒事了,毒已吸出,只是還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康復。」

    儘管冉香面帶笑容,可是看到冉香此刻虛弱的模樣,錦繡也能猜到,花邪血液的毒性絕非尋常。別說這一個半月的時間,冉香早已習慣了使用靈眠,就連第一次在玉羅門的時候,冉香都沒有露出這般虛弱的狀態。

    「阿繡……」正當蘇瑾替冉香擔心的時候,穆寒洛的聲音,卻忽然自不遠處響起。下一刻,穆寒洛飛身落到蘇瑾身旁,望著四周圍攏的人群,臉上一片肅殺。

    「嗯,我知道。」與穆寒洛背對而立,蘇瑾的神色也是一片凝重:花邪說的沒錯,貪心一起,正邪的界限,真的會模糊不在。不過那漸漸圍攏的人群,似乎也察覺到了彼此的目的,所以一時間,眾人臉上都是一片警惕之色,倒是沒有人急著發起攻勢。

    「阿彌陀佛,女施主,多謝了……」重重的排出一口濁氣後,無物費力地站起身來。察覺到周圍異樣的氣氛後,無物歎息著搖了搖頭,而後雙手合十,對著冉香三人道:「今日的救命之恩,無物無以為報,不若請三位隨無物去少林的禪房,也好稍事休息。」

    「既然大師相邀,我等三人也就不推辭了。」伸手扶起冉香,錦繡淡淡的瞥了一眼四周,便與穆寒洛一起,跟在無物身後,朝著少林的禪房走去。而在錦繡等四人身後,原本蠢蠢欲動的人群,明顯因為無物的這番話,有些遲疑的止住了腳步。只是顧盼之中,卻依舊帶著垂涎的神色。

    「主持?!你這是怎麼了?」看到無物返回禪房,留在禪院中練功的小和尚們,立刻擔心的跑了過來。因為先前無物的命令,所以今天的武林大會,隨著無物一同前來杜祖山的其他和尚們,並沒有前去,只是留在山中的禪院中,打坐練功。

    看著眾人擔心的眼神,無物勉強的笑道:「無礙,你們繼續練功吧,為師還有事,要與這幾位施主商談。」

    得到無物的命令,和尚們也沒有堅持,恭敬的道了聲「是」後,便各自打坐練功去了。

    「大師,剛才真是多謝了。」隨著無物回到禪房,蘇瑾略

    微鬆了口氣,對著無物感激的說道。

    「阿彌陀佛,施主此話嚴重了。若非這位女施主搭救,老衲此刻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只是女施主手中的寶物,恐怕已經引起不少人的貪婪之心。三位施主若是不介意,今日不妨先在此歇息吧,也能安全一些。」

    聽到無物的話,蘇瑾心中默默的點了點頭,無物的話的確沒錯,留在少林的禪院,絕對比回到三人的住處安全。雖然蘇瑾並不認為自己會敗給那些利慾熏心的卑鄙小人,可是蘇瑾實在不像再徒增無謂的殺戮。只是雖然蘇瑾心中認同無物的主意,可是冉香的神色卻有些猶豫。

    稍一猜度,蘇瑾便明白了冉香的顧慮,於是也不發表意見,而是望著冉香溫和的問道:「香兒妹妹,你有什麼打算?」

    「我……」略一遲疑,冉香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師傅現在下落不明,可惜剛查到的一點線索,卻在這裡斷了。而且這次,我雖然用靈眠,傷了那個蠱門門主,但是他的實力的確很強。我只能傷他,卻根本沒辦法抓住他。為了下次見面的時候,不再讓他逃走,我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我想立刻趕回京城,去找我的師父。」

    「師父?易前輩不是在花邪手上嗎?」聽到冉香的好,蘇瑾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啦,藥老是教我醫藥的師父。可我還有另外一位師傅,是教我武功的師父。只是我的兩位師父,還從來沒有見過面就是了。」提起自己的師傅,冉香的話語中,明顯充滿了眷戀。

    「……」看著冉香眷戀的神色,蘇瑾為自己放走花邪而愧疚之餘,也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歐陽逸。穆寒洛傷了歐陽逸之後,自己便留書一封,不辭而別。現在想來,心中難免有些愧疚:「香兒妹妹,不知歐陽將軍的狀況怎麼樣了?」

    「我離開京城去找古前輩之前,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不過他的傷的確很重。本來我還想把師父找來,為他醫治,不過沒想到師父卻突然發生了意外。我不得已只能離開他的身邊,雖然離開之前,我已經為他調好了藥,不過現在情形如何,我也不太清楚。」提起歐陽逸,冉香的神色,又黯淡了幾分。

    提到歐陽逸的傷勢,蘇瑾才忽然發覺到,歐陽逸似乎並未將受傷的原因,告訴冉香。因為現在的冉香,對穆寒洛並無半點敵意。

    雖然不知道歐陽逸是如何解釋自己的傷勢的,但是當時在場的人數不少,這樣的情況下,冉香卻沒能聽到半點風聲,足見歐陽逸為了掩護穆寒洛,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想到這兒,蘇瑾心底的內疚,更深幾分。

    「既然這樣,我就陪香兒妹妹一起,回一趟京城吧。畢竟我與歐陽逸將軍也算有幾分交情,不去探望一番,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說到這兒,蘇瑾有些心虛的看了眼穆寒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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