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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他是你的父親 文 / 李雨霞

    「醫生,他怎麼樣了?」張淑琴最先問出口。

    「經過搶救,霍先生已經過了危險期,你們不用太擔心。」醫生向著張淑琴客氣的一笑。

    霍聞聲好幾次這樣死裡逃生,全靠這主任醫生救治得力。

    「王醫生,謝謝你了。」張淑琴連聲感激。

    「只是霍先生目前還要在重症監護室中觀察一夜,以等病情穩定。」醫生交待著情況。

    聽聞霍聞聲度過了危險期,門外的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門,但見霍聞聲躺在病床上,身上是貼滿了各種管子,床頭的各種儀器,不停的閃爍著信號。

    真令人難以置信,這就是以往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霍聞聲。

    果真人老了,不管多厲害的人物,都是敵不過病魔。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反正爸爸今晚還在呆在這重症監護室,等他明天醒了,我們再來看他。」霍景楓提議著。

    霍景桐贊同,大家各自說了一些閒話,分頭散去。

    霍景緯看了一眼仍舊站在玻璃門邊的張淑琴,看情景,她今晚是打算留在這兒,守到天明。

    霍景緯沒說話,跟重症監護室的人員交待了兩句,才離開急診大樓。

    在醫院的露天車場中開了他的車,他繞過花園,準備先行回家。

    在花園轉彎處,長椅上的一個身影,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夜色中,那身影極為熟悉,霍景緯停了車。

    她套著寬鬆的運動裝,看上去體型有些臃腫,可瞧在霍景緯的眼裡,她卻是纖細單薄,令人憐惜的。

    他長腿一邁,幾步走了過去:「蕊蕊,你怎麼在這兒?」

    黃蕊蕊睜開眼,瞧清了面前的俊顏,她一把就拉住霍景緯:「你爸爸怎麼樣了?」

    「度過了危險期,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晚上。」霍景緯說了結果。

    黃蕊蕊拍了拍胸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可真怕霍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

    「你在這兒做什麼?」霍景緯再度問她,怕她有何別的事情。

    「我……我想你父親平安……我想去看看……可又怕你們的家人怪我……所以……我守在這兒……我也只能守在這兒……」黃蕊蕊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她的心緒,一直在起起伏伏,既氣惱自己的父親,又擔憂霍景緯的父親,甚至,又擔憂霍景緯。

    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他讓律師將害霍老先生進醫院的罪魁禍首保釋出來,他的家人會如何看待他?而且還是在霍老先生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保釋出來。

    霍景緯拉起她,在這夜裡,她的身體,都帶了微微的濕意,那是露水的浸潤,顯然,她在這兒已經坐了好久。

    「真傻。」他輕輕的責怪了一句:「要是我沒經過這兒,你不會在這兒呆一晚上吧?」

    將外面的西裝脫下,給她鄭重的披上,他才緊摟了她,將她抱上車。

    黃蕊蕊記起了兩人初次見面時的情景。當時的他,也是脫了西裝外套,給自己披在身上。

    「還冷嗎?」在車中,他開足了暖氣,拉過她的手,捂了又捂。

    她的指尖,冰浸著。現在已經臨近深秋的季節,這樣的秋夜,仍是寒冷的。

    黃蕊蕊緩緩的搖頭:「不冷。」

    她的心,熱哄哄的,有著莫名的溫暖在心間蕩漾。

    他帶著她,很快趕回了龍山大道的別墅。

    「你先上樓,洗個熱水澡,我幫你熬點紅糖薑湯。」進屋後,霍景緯直接給她下了命令,雖然口氣強硬,可滿滿的,全是關懷之情。

    黃蕊蕊沒有拒絕,她真的需要一個洗水浴,緩解那浸入肌膚的寒意。

    霍景緯徑直去了廚房,黃蕊蕊才上樓,去了她住的那間客房。

    在豪華衝浪浴缸中,放滿熱水,黃蕊蕊再往裡面放了一些玫瑰精油,才將自己泡在了浴缸之中。

    水溫適人,隨著底部的水流緩緩衝擊,玫瑰精油的芬芳,充斥著四周。

    黃蕊蕊放鬆了自己,閉上眼,享受著這一切。

    「好了嗎?」門外傳來霍景緯的敲門聲。

    「馬上就好。」黃蕊蕊從浴缸中起身,慌亂的拿毛巾擦著水漬。

    她有些奇怪,霍景緯不是說要幫她熬紅糖薑湯嗎?這麼快?

    果真霍景緯已經將紅糖薑湯熬好,給她端了上來。

    「趁熱喝了,省得著涼。」他指著薑湯命令她。

    薑湯很燙,可必須得趁熱喝,她拿著勺,小口小口的喝著。

    辛辣甘甜的紅湯薑湯入口,從喉間到胃部,都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氣流,充斥著她的四肢百骸,她前所未有的溫暖。

    她知道,溫暖她的,不僅僅是這一碗紅糖薑湯。

    小時被黃從貴丟在河中,幾近溺死,那之後,她就有些多病,一碰上受了寒,就容易感冒。

    家境貧困,

    奶奶沒法每一次都帶她去醫院,只能用一些老土方替她治療,比如,撥火罐,比如,刮痧,再比如,給她熬紅糖薑湯。

    至奶奶之後,這是另一個人替她熬紅糖薑湯,還是這麼一個身世顯赫的男子替她熬紅糖薑湯。

    「喝完,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霍景緯在身後提醒她。

    她抬起頭來,輕問了他一句:「你不恨我?」

    「為什麼要恨你?」霍景緯的眼神有些疑惑。

    「因為我的父親,害得你的父親進了醫院……」她再度說。

    雖然她沒見過霍景緯的父親,但想必,他們父子關係是極為好的,否則怎麼一回國,就替他辦了那麼隆重的酒會,並將集團交給他一手打理。

    「都說了,不管你的事。你爸爸做的事,不可能怪到你的頭上。」霍景緯解釋。

    「那你怎麼還要律師去保他出來?」黃蕊蕊問。

    霍景緯看著她,俊顏有著幾份嚴肅:「當時的監控錄像,我已經調看,起因經過結果,我都看得清楚明白。說實話,我很生氣。我知道他是來找我,才鬧出這麼一些事。」

    他頓了頓,繼續道:「他是你的父親,便算我的長輩,就算是他要過問我們兩人交往的情況,大家約個時間,見見面,一起吃個飯,我都會應允。畢竟我們的關係,沒什麼見不得人。可是……他這麼冒失的闖上公司,還滿地打滾耍潑……別說我的父親當場被氣暈,估計我在場……我會……我會……」說到這兒,他沒再往下說。

    以他的性子,只怕黃從貴真的惹到他頭上,黃從貴沒有好日子過。

    「那你還要保他出來?」

    以為黃從貴只是跑到公司去吵鬧,哪料得,還滿地打滾耍潑……黃蕊蕊羞愧得無地自容。

    「他是你的父親。」霍景緯緊抿了唇,給了一個極為簡單而又有力的原因。

    這話,戳在了黃蕊蕊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的心防,霍然倒塌,熱淚潸然而下,滴進了碗中。

    黃從貴從小對她不好,不是打就是罵,從不曾盡過一絲絲父親的責任,小時候的她,沒有自衛能力,在每一次被打罵後,只能縮在角落中,心中詛咒著,他怎麼不去死。

    大了,她能自衛了,也能掙錢養活自己了,她也想過不認他,不管他。

    可是,做不到,天下無不是之父母,這關係,是天定的,他再混帳再無賴,可最關鍵的時候,她仍得管他。

    只因為——他是她的父親。

    這一刻,黃蕊蕊知道,霍景緯是理解她的,從沒有任何人,能在這個問題上,如此清晰而深刻的理解她。

    她無聲的哭,淚水模糊了視線,順著腮流下,滴進了碗中。

    霍景緯從身後抱住了她:「蕊蕊別哭。」

    他將她的身子,板了過來,捧著她的臉,這張臉,此時是梨花帶雨般的楚楚可憐,這是黃蕊蕊從不曾露過的表情。

    他吻了吻她的淚眼,再度低聲道:「蕊蕊,別哭,堅強點。」他的語聲,幾近呢喃:「只因他們是我們至親的人,也就成了傷我們最深的人,可誰又能真的做到,以直報怨。」

    這話,似乎在開解著黃蕊蕊,似乎又是他在吐露著心聲。

    黃蕊蕊號啕大哭了起來。

    是的,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只是理想境界,哪一個,又真的能對著自己的親人,做出以直報怨的事。

    哪怕她的父親,曾經要將她丟在河中淹死,她也不可能,將這仇恨悉數的報回去。

    她在他的懷中大哭,將她自幼所受的苦所受的不公,一樁樁一件件,悉數講給霍景緯聽。

    她講得雜亂無章,東一下西一下,常常講上兩句,又在哭。

    她並沒需要他能聽懂她究竟在講些什麼事,她只需要有這麼一個人,能安靜的聽著她將心中的積怨給傾吐出來。

    最後,她哭累了,也講累了,終於在霍景緯的懷中,沉沉睡去。

    霍景緯抱著她,卻是了無睡意。

    他在寬解著黃蕊蕊的時候,何嘗不是在寬慰著自己。

    往往自己至親的人,是傷自己最深的人,可卻又沒辦法以直報怨,所以,只能茅盾的糾纏著,一方面,心中仇恨著他們,可另一方面,又不得又勉強自己,得去照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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