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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7、超脫圍城(1) 文 / 林聲148

    胡惠和的梁老婆紅梅是一個能幹的人,辦事風風火火的,凡事喜歡大包大攬。嫁給胡惠和以後,就經常主動幫助他治理賓館,大到胡惠和人際關係的處理,賓館裡的基礎設施建設、人事安排、環境的佈置,小到員工穿什麼衣服,選擇什麼樣的款式、顏色,配什麼領帶、胸飾,穿什麼鞋襪,她都要親自過問,恰當安排。管事管出習慣了,分不清哪些事是賓館的事,哪些事是家裡的事了,經常攪到一起,就是沒事情都管。有時,胡惠和說她管事管得太多了,紅梅就辯解說:「我根本就沒有管呢,主要是監督批評。」

    胡惠和就說:「不是說你不該管,而是有人說你管得太多太細了。」

    「那還是嫌我管多了嘛。」

    「是說你身體不好,怕你累著呢。」

    「可我一點都不覺得累啊。」

    「那是你,你忘記了自己。」

    紅梅出其不意地問:「你說的『有人』是誰啊,葉佳儀還是王楠輝?」

    胡惠和緊張了:「你,你這麼說到她們呢。」

    「只有她們的話你才當話啊。」

    「賓館裡確實有人這麼說了。」

    「我知道,如果不是她們兩個,肯定是莫雪儀。」

    「也不是她,你別東猜西猜了好不好!」

    當然,胡惠和就軟了飆,不會說紅梅權利**太強了。紅梅也不是思想偏執的人,當然也知道胡惠和是為了她好,為她的健康著想,也從不反省自己的尺度和判斷,認為自己介入賓館事務拿捏適度,並不過分。

    都說在事業上,生活中,紅梅與胡惠和是天生一對,配合默契,胡惠和的事業成功至少有她一半功勞。因為她聰明能幹,善良寬厚,加上家庭背景,對家庭和事業的貢獻很大,胡惠和也對她敬重有加,言聽計從。像對待其他員工一樣,胡惠和同紅梅在一起也是那麼和善,呵護。戀愛時,紅梅隨父親在大陸創業,她愛穿碎花連衣裙,風姿綽約,活潑開朗,惹人注目,胡惠和同她一起共事,沒有多長時間,就喜歡上了這個陽光女孩,常常情意綿綿地在她耳邊低語:「你的身影和聲音,一直是我心中溫柔的夢。」

    紅梅也喜歡胡惠和的聰明、勤勞、幽默,柔情似水:「跟你在一起,我也精神舒暢。」

    「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精神舒暢過一生,好嗎?」胡惠和趁機表明了心跡。

    「那你就好好表現吧,讓爸爸欣賞你。」

    「好的,你等著,我努力做出成績給他看!」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胡惠和終於等到了梁老爺子的青睞,梁老爺子也暗示不反對他們戀愛。一天,胡惠和對紅梅說:「老爺子的態度你都看到了,該給我機會了吧?」

    「好啊,那咱們就一起精心呵護愛情吧。」

    「希望咱們的愛情永遠年輕!」

    「那就認真努力付出吧。」

    「我一定,希望就在眼前。」

    在胡惠和灼人的目光下,紅梅沒有羞澀,而是幸福地回應:「我答應嫁給你,因為無法拒絕你的纏綿,也不想歸罪於環境的催化,那就順從自己的感覺吧。」

    胡惠和誠懇地說:「希望這種感覺沒有欺騙你和我。」

    「但願如此!我也在默默祈禱。」這個虔誠的基督徒說。

    胡惠和說:「選擇你做老婆,就是喜歡你的純淨,你的善良溫柔。」

    在一般人看來,胡惠和同紅梅肯定會演繹一個琴瑟和鳴的完美故事。可是,後來一晃幾年過去了,他們有了一個女兒詩燕。激情慢慢退卻,婚姻生活日趨平淡乏味。人們都知道婚姻有「七年之癢」的說法,對一般人來說,結婚七年了,心也怠惰了,審美也疲勞了,婚姻都會面臨一道坎。一些人在談到婚姻「七年之癢」的時候,大都會搬出「激情」二字來大擺陣譜,說是隨著婚齡的增長,夫妻之間的激情消磨殆盡,於是危機出現了。似乎,這時顛撲不破的規律,人們無法迴避,只能面對。

    關於激情不再,最形象、流傳最廣、認同度最高的,莫過於將夫妻關係比喻為「左手摸右手」,這個比喻,強調了夫妻之間沒有了新鮮感覺。這種論調流傳開來後,讓無數圍城中的男女受害不淺,即便是恩愛夫妻,到婚姻的第七個年頭都誠惶誠恐起來,草木皆兵,莫名驚恐,就像抱著一個定時炸彈一樣彼此放心不下。也許這個時代的人們都比較匆忙,也比較緊張,還比較脆弱,用來思考婚姻關係的時間不太多,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加上社會環境也不夠純良,誨淫誨盜者十分猖獗,人們往往容易人云亦云、隨波逐流,於是吵架冷戰直至離婚的人就像追求時尚一樣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多,給人們以圍城硝煙瀰漫的感覺。可是對紅梅而言,這種論調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因為,她同胡惠和的婚姻,已經不會「癢」了,連零零散散的牽絆都不會再有了。

    在紅梅看來,胡惠和所有的出軌都是可以原諒的,這樣做不是寬容男人,不是寬容不貞,而是寬容自己。寬容是一種生活態度,更是一種心態,是給自己的思想和心靈騰出空間。因此,就算胡惠和真的公開跟別的女人在一塊,她認為也沒有必要去在乎,不論是他的心靈出軌還是身體出軌,都不能再讓她感覺到背叛的傷害,因為她明白自己,也理解男人。

    有人說,結了婚的女人,有丈夫,有子女,有愛,好像什麼都不缺,可紅梅缺少的卻是維繫夫妻關係最重要的一環:腎炎住院後,她再也不能有正常的性生活了。她想,既然我不能滿足胡惠和,就不要責怪他沾花惹草,他應該滿足正常的生理需要。當然,寂寞和內疚糾合在一起的痛苦是無法形容的,紅梅感到自己變成了婚姻的邊沿人,正被丈夫忽略、擱置,甚至被他人非議或者同情,這對她,是一種更加凌厲的傷害。可是,反過來,要對胡惠和的出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要對他笑臉相迎,這又是怎樣的人生!齷齪或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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