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1、捕鳥治病（1） 文 / 林聲148

    從此，嘉偉有事沒事總要到陳爹家去坐一坐，幫他們做一些雜事，有時就在他們家吃飯.陳爹總是說起小牛和嘉偉找對象的事，勸他們早作準備，擔心小牛打單身，嘉偉說：「是要準備，可首先得有錢啊，不然，哪個人家的閨女願意嫁到這山旮旯裡來呢。」

    陳奶奶說：「是啊，偉伢子說得對，沒有錢什麼都不要說，說也白說。可是，開門就是山，咱們到哪裡去弄錢呢。」

    小牛說：「確實，白雲村只有山，山上只有樹和石頭，沒地方弄錢。」

    嘉偉說：「其實，樹木和石頭都是資源，要是能開發出來就是錢啊。」

    陳爹說：「理是這個理，可是，我們沒有資金也沒有技術，開發不了，誰來開發啊。」

    嘉偉想到自己還欠著賭債，歎了一口氣：「是啊，沒有錢，什麼事情都辦不成。」

    大家都沉默了，屋子裡只有歎息。

    陳奶奶問：「偉伢子，你娘身體還好吧？」

    嘉偉說：「好呢，就是那頭痛的病要麼發作，治不好。」

    陳爹說：「聽老中醫說，貓頭鷹蒸天麻效果很好。」

    陳奶奶說：「是啊，大家都這麼說呢，我一個舅舅吃這個吃好了。」

    小牛說：「要不，咱們也想辦法去捉一隻來試試？」

    陳爹說：「只是，貓頭鷹屬於國家保護動物，是益鳥……」

    陳奶奶打斷他的話說：「管那麼多做什麼，為了他嬸的病，顧不了許多！」

    小牛說：「娘說得對，白雲村天高皇帝遠，我們去捉了，別人也沒人管呢。」

    嘉偉說：「好吧，只是要麻煩你們了。」

    回家的日子一長，從前的好友三木、二叼子等人又聚了過來。嘉偉感謝他們幫忙趕走了前來尋釁滋事的債主，就請大家吃喝。吃喝完了，大家一起閒聊，說起男人的責任，說起在一起總要做點什麼，賺幾個錢貼補家用。小牛提議，去打野豬，捕鳥玩玩，賣個好價錢，留一些自己改善改善生活。嘉偉想起娘頭暈的毛病，提出請大家幫忙捉貓頭鷹，大家都響應。嘉偉便開了工資，組織他們半夜三更到飛鷹嶺去捉。

    說幹就幹，大家就開始行動。貓頭鷹很厲害，是俏手貨，白天根本不可能逮到它，大家決定晚上行動。抓捕貓頭鷹是一個繁複的工程，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否則失敗了，耽誤的時間不說，還會在白雲村留下笑柄，這個是大家最忌諱的。陳爹明白大家的心思，建議說，你們手腳笨，要確保萬無一失，用漁網吧，保證不會失手。大家同意，嘉偉決定選在晴天的晚上，用網兜捕捉，親身感受一次獵人成功的喜悅。

    白雲村沒有漁網，嘉偉就請人到清水鎮特製了一個。

    冬天，萬物在漸漸加重的北風中低徊，全都沉寂下來。小雪漫過高高低低的山陵，鋪滿原野。給夜獵生活籠上了傳奇的色彩。冷天裡，覓食不便，野生動物全都撤向深山，在高聳樹木的遮掩下艱難地生活，這給捕獵增加了難度。

    夕陽西下，夜色正濃，點點繁星悄然出現在天空中，高山的樹林裡四處響起了「喳喳」的低鳴，夜行動物開始活躍了。捕獵小組早早聚集在嘉偉家裡，酒足飯飽，都摩拳擦掌，準備行動。陳爹灌了一大瓶茶水，取來塑料薄膜，包了幾個饅頭做乾糧。走到柴房裡，取出網具和套繩，拍了拍灰塵，全部塞進一個藍色的編制袋，基本準備就緒了。看著頭頂的星辰偏移，夜鳥的啼鳴嘀嘀咕咕，嘉偉知道捕鳥行動可以開始了，就和夥伴們將漁網再一次進行了加固，查看還有什麼設計缺陷，確認沒有問題，才裝進旅行包裡。

    陳奶奶從房間探出頭來，不無擔憂地說：「小心點啊，別摔著，讓蛇咬著。」

    「嗯。」小牛淡淡地應了一句。

    陳爹說：「我不去，就提醒你們一句，不要急躁。」

    晚風裹著潮濕和涼意，從村頭徐徐吹來，讓人神清氣爽。

    飛鷹嶺緊挨著自然保護區，連接著殘存的一小片原始森林，路程有點遠，道路崎嶇難行，但去那裡捕鳥是最好的選擇。小牛以前去過那裡幾次的，比較熟悉那裡的情況。貓頭鷹比其他地方多多。

    晚上九點，嘉偉同小牛、石頭、三木、二叼子一起出發了。就著手電筒的光柱，沐浴著拂面清風，大家都很興奮，腳步輕快，很快二里路走完了，來到飛鷹嶺附近。往上爬了一段山路，逕直往樹林深處鑽去。到了樹林之中，因為很少見到陽光，空氣有些潮濕，濃郁的草木腥味撲鼻而來，嘉偉忍不住捏著鼻子，用嘴呼吸。扭頭朝四周看了看，四面都是青山環繞，山上樹木蒼生，山谷中雜草叢生，像是到了原始蠻荒之地。大傢伙蹲下來休息了一會，吃了一點兒乾糧，喝了一點水，待體力恢復了，繼續向主峰進發。

    進入山口的時候，一陣強勁的山風迎面吹來，冷颼颼的，吹得大家都閉上了雙眼。強風過後，嘉偉皺眉一怔，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煞氣。大家都有點膽怯，只是都不肯說出來。

    嘉偉一馬當先走在前面，由於太興奮，走得太快了，沒有看清楚路面，結果一隻腳踩進了巖縫裡，弄了半天才拔出來。幾個人用力拔，石頭稜角將鞋子都劃破了，襪子都弄濕了，凍得直磕牙齒，只好用一根籐條紮起來才能走路，弄得很狼狽，也很不舒服。

    順著彎曲不平的山道拐進主峰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面斷壁石巖，長滿了青苔，手電筒一照，黑黝黝的，上面是白花花的積雪。斷壁石巖下方的那一段道路比較寬敞，是一段石渣路，路面上雪比較薄，浸透著清澈的溪水，悠悠然漫過。顯然，這裡很少有人走

    走。

    經過斷壁石巖，再往裡走，裡面的山道愈來愈窄小了，兩山像是擠到了一起似的。前方是一個小山坡，那兒又是個拐彎，一眼望不到底，不知道走到山谷中究竟還有多遠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