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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9章 準備侍寢 文 / 若兒菲菲

    「秀珠,你把本宮宮裡的被褥棉衣拿些過來。」竇漣漪回頭吩咐一聲,又轉過來道:「這樣吧,本宮悄悄地問一問太醫,看吃什麼藥,回頭叫人送來。」

    老宮女大喜過望,便要跪下去,被她虛抬手制止了,老宮女口裡不住地謝恩:「謝娘娘,謝娘娘。」

    「阿喜,別為難這位娘娘了,我是不祥之人,別拖累了旁人。」廢太妃好不容易止了咳,病中之人,兩眼毫無生氣,叫人看著心酸。

    竇漣漪能忙安慰道:「不會的,本宮先告辭,你們便等我的信。」在那名老宮女千恩萬謝中,隻身出了小院,叫上秀珠往回走。

    走了一段,才發現不遠處便是花園深處的那座小院,原來方才心神不定,竟是走岔了路,想起他給她的處罰,便徑直走了過去,不久,悠揚的笛聲飄蕩在這萬物復甦的時節裡……

    是夜,清冷的月輝灑下大地,也照耀在「冷蕪宮」三個大字上,初春的夜寒氣還是很重,內殿中,熱騰騰的霧氣從大木桶裡升騰,瀰漫在空間裡,是以內殿倒是暖融融的。

    竇漣漪在宮女的侍候下,褪去衣衫,抬起纖足邁入桶中,水面上飄浮著朵朵玫瑰花瓣,與隱約可現的玉體交相輝映,水波蕩漾,她的身體深處驀然生出一種渴望,渴望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指撫摸,玩弄。

    唉呀,在想什麼哪,她突然醒悟,羞愧地將臉埋入雙掌中。

    不想這一夜,竟是做了一晚上的夢,早上起晚了,草草梳洗一番,竇漣漪趕去慈恩殿請安時,嬪妃們來過已經離開了,太后正在院子裡修剪一盆冬青,見她來了,招手讓她過去。

    「早就聽說太后喜歡花草,又工於培養,果然不假。」竇漣漪請完安,一邊欣賞一邊讚歎,發現旁邊一盆花樹已有凋零之態,不覺「咦」了一聲。

    太后頗有深意地說:「此為連翹,有清熱解毒之用,前兒個小宮女不小心剪斷一枝,沒想到今天另一枝也活不了了。其實人如花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可不是,所以爹爹常說全家都指著太后呢。」竇漣漪笑著附和道。

    太后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問道:「聽說皇上還沒去過你那,漪兒呀,要加把力,宮中的女人如果得不到皇上的寵幸,即便貴為皇后也什麼都不是,明白嗎?」

    「是,漪兒明白。」竇漣漪的臉一下子紅了,想起昨夜沐浴時的隱秘渴望,愈加地不好意思,應答的一聲小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太后擺擺手:「別急,哀家自會想辦法幫你,可是你自己也要努力,與其做些沒用的,不如討皇上喜歡,你只有討得皇上的喜歡了,才能幫哀家看住皇上。」說到這略頓了頓,道:「罷了,哀家今天說的話有些多了,你下去好好想想吧。」

    「是,太后。」

    竇漣漪出來,不免苦笑,這種事要她怎麼努力,皇上不來,難不成她去拖了他來呀。

    唉,她歎了一口氣,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難受,回到宮裡,小環端了早點來,這才記起剛才趕著給太后請安,早膳都還沒用,可是吃了兩口,便沒味口了,人懶懶的不想動,便靠在貴妃榻上養神,腦子裡像一團麻理也理不清,心裡一會喜一會兒憂,也不知是怎麼了。

    傍晚傳了晚膳,也是勉強用了兩口,便命人收了,「冷蕪宮」早早地關了門準備歇息了,反正這裡形同冷宮,白天都少有人來,晚上更不會有人來了。

    「敬事房掌事太監劉啟來了。」宮女春兒忽然興沖沖地跑進來稟報。

    敬事房?那不是專門負責皇帝侍寢事宜的處所嗎?這麼晚了過來,難不成……

    竇漣漪不敢往下想,只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大,又怕萬一他真的來了,自己不知該怎樣與他面對,一時間慌了神,手心冒汗,心咚咚地亂跳。

    「恭喜皇后娘娘,今晚皇上點的是娘娘的名字,皇上現在怡心殿批奏折,批完了便會過來。」劉全的宣讀,以及含著巴結的口氣,讓人終於相信,冷蕪宮真正的春天來了。

    劉啟前腳剛走,慈恩殿掌事宮女凝若後腳便到了,手裡捧著一個托盤,托盤裡置著一方雪白的絲帕,「恭喜娘娘迎承恩露,這是德安太后吩咐奴婢送來的,太后希望皇帝與皇后鸞鳳合鳴,早生貴子。」

    「謝太后成全。」竇漣漪這才明白,冷蕪宮的春天是怎麼來的了,唇邊不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凝若姑姑走了後,屋子裡開始忙碌起來,沐浴,更衣,梳妝……

    竇漣漪審視著鏡子中的自己,一襲累珠疊紗粉霞煙蘿衣,雲鬢高聳,頭戴鳳凰展翅六面鑲玉七寶明金步搖,柳眉如畫,雙腮似錦,唇瓣嬌艷欲滴,實在是太嬌艷了。

    「換了。」

    她一面吩咐一邊親自動手摘下步搖,在宮女們的侍候下脫了蘿衣,秀珠早已被小姐的傾城之姿給迷住了,見她一聲換了便將忙活半天的艷麗形象給破壞了,又是惋惜又是不解道:「娘娘,您這是為何?」

    「太艷了,不適合我。」

    她重新換上一套水藍色煙紗撒花裙,雲鬢散開,只在頭頂用一隻銀釵綰了低髻,致中透了俏皮,卻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味口,便遣了眾人,獨自坐在床沿上,等待他的到來。

    床中央,象徵潔白無暇的雪白絲帕已經鋪就,只等著新婦落紅的那一刻,她羞窘地移開目光,臉上火燒火燎地只覺得熱,盼著他來,又害怕他來,體味著從未有過的矛盾。

    「娘娘,要不要派人去請。」直到二更已經敲過了,人還是

    沒有來,秀珠不免著急起來。

    「不用。」她的心直往下沉,還沒沉到谷底,吊在半空中,沒著沒落的更難受。

    紅燭燃盡一根,又換上一根,三更敲過,她終於熬不過,身子歪向床上瞇著了,卻在這時,紅燭一閃,坐在主子腳邊打盹的秀珠一下子警醒,正要喝問一聲「誰「,見那人以手示意不許出聲,便慌忙閉了嘴。

    雖然從沒見過皇上,但秀珠已經斷定這看上去氣度不凡的男子便是,見他擺手示意自己出去,竟連問都不敢問一聲,腳步不由自主地照著他的指示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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