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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5 被人壓在牆上 文 / 於蹊

    很多天之後,顏溪又看見了那個男人,那個曾與顏思在一起的男人。

    書卷般貴的氣質,俊美翩翩的風度,笑或皺眉的時候,都是一樣的淡泊與寧和。

    那時候,顏溪正在躲避著西門築家的追兵,從京城一路逃到了秘城。

    顏溪需要酒,只有喝酒,她的毒才能緩解,力氣才能有所恢復,這是她在和西門築新婚的那個夜晚知道的,西門築身上的酒氣讓她疲憊的身體暖熱,他唇上的酒,激發了她體內一股極大的力量。

    她喬裝成滿臉鬍渣的男人在酒坊買酒,感覺身上彷彿被目光凝聚,她抬起頭,那個男子的目光便與她相撞。

    她一點害怕都沒有,她相信自己的化裝技術,連她都差點認不出自己是誰了,別人又怎麼會察覺?

    但是——「阿溪。」

    男子薄唇輕啟,聲音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溫柔,他凝視她,快步走來。

    顏溪握緊手中的刀。

    「阿溪,跟我走吧,我會帶你去沒有人能傷害到你的地方。」男子目光清亮,宛如清澈的古潭水。

    「好啊。」顏溪輕挪唇,笑容明艷,一把尖刀卻冷不防地伸出,直指男人的心臟。

    她是三歲小孩嗎?他追殺了她那麼久,突然間用美男計來套她,她會輕易上當嗎?

    砰砰砰,桌子被掀翻,一場打鬥激烈展開,顏溪層層攻進,那人也提起刀來,架上的酒罈砰砰摔壞,酒水在地上灑落,空氣中瀰漫著熱烈的酒香。

    揚花簌簌,女子的招式清麗得好像舞蹈,格擋反彈,絕地反擊,一次次熱烈交鋒,酒坊裡充斥著人們的大叫,酒坊的老闆在得得得地撥著算盤,一邊哭一邊計算著損失了多少銀子。

    眼看一刀就要捅進男子的心窩,而這個時候一把長劍橫空而出,硬生生挑飛了顏溪的刀,那人扶住被顏溪重傷的男子,問道:「傾遙,沒事吧?」

    夏傾遙搖頭:「沒事。」

    顏溪還要再殺,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大叫:「王妃在那裡!」

    顏溪這才發現,她鬍子什麼的已經在打鬥中掉了,臉上的妝容也已經被汗水洗去。

    此地不宜久留,她抓起一個酒罈,向前衝刺而去。

    氣喘吁吁地跑到一個破廟,想著應該沒人在追了,顏溪這才在破廟中坐下來,打開酒喝著。

    「王妃?——你嫁人了?」

    顏溪才喝了一口酒,突然間冷不防一個聲音出現,她被嗆得咳嗽不止。

    抬眼,卻是那個叫夏傾遙的男人,這男人不是顏思的男人嗎?怎麼老對著自己做出一副癡怨的表情?吃錯藥了?!

    夏傾遙被顏溪重傷,渾身是血,整個人卻散發出一股巨大的戾氣,與他溫如玉的氣質完全不符。

    「你什麼時候嫁人的?」夏傾遙步步逼近,顏溪拿著酒罈子謹慎地後退一步。

    突然間男人迅猛而至,眼神裡帶著一團巨大的火焰,顏溪手上沒刀,拿著酒罈子狠狠砸過去,精準無誤地砸到了夏傾遙的額頭上,鮮紅的血花迸濺,夏傾遙卻像沒受到什麼影響似的,渾不在乎地擦了擦眼角的血,冷笑著快步逼近。

    顏溪後退一步,卻不防地面有洞,一腳踩空,眼看就要摔下去,男人的手適時地出現,待顏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落到了夏傾遙的懷裡,背抵在冷冷的牆壁上。

    男人的唇,帶著鋪天蓋地的血腥之氣,朝著顏溪的嘴唇狠狠壓下,輾轉啃咬,像一頭暴怒的野獸。

    「放開我!」夏傾遙突然迸發出那樣大的力氣,死死將顏溪壓在牆壁上,讓顏溪的身手毫無用武之地,她憤怒地掙扎著,眼裡迸射出巨大的殺氣。

    可是夏傾遙不僅沒有放開,反而還撕扯她的衣服。

    「嫁人了?你不是說只愛我一個嗎?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會讓你受到懲罰的!」夏傾遙狠狠地將顏溪攬住,雙腿間的火熱直直抵在顏溪的小腹上,顏溪剎那如遭電擊,而她胸前的衣服,已被撕得幾近破碎。

    「放開她。」就在一片混亂中,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在破廟中出現。

    風聲呼嘯,前來的男子一襲深紫色華服,眉眼狹長,面容如畫,透著一絲與生俱來的孤高淡漠,此刻眸子微瞇,在陽光下折射著深棕色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慄。

    西門築輕輕扣動著食指和拇指上的扳指,在他的身後,黑壓壓地站滿了侍衛。

    夏傾遙立刻放下顏溪,向著窗子拔腿而去。

    「殺了他!」一聲令下,侍衛整裝待發。

    「不要。」顏溪說道。

    西門築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淡淡地看向顏溪,目光間帶著一絲嘲諷,他勾唇道:「那放了他。」

    女子卻接著說道:「不,活捉他。」

    「嗯?」西門築目光流轉。

    「我有起碼一百種方法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顏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目光森冷,宛如一隻被惹的小惡魔。

    西門築笑了。

    「稟報王爺!那人已經逃去。」

    「飯桶!」西門築眉梢一挑。

    侍衛在心裡暗暗嘀咕著,怎麼著是我們飯桶了,

    是你一會兒要人死,一會放人,一會又要活捉人的,那人又不是傻子當然趁機跑了……

    「愣著幹什麼?還不跟上來。」西門築轉身說道。

    顏溪沒有動。

    西門築皺著眉走上去,將自己亮閃閃的華貴衣服解下來,包住顏溪春光隱現的身體,對著目不轉睛的眾人飛去一個凌厲的眼神,眾人再不敢看他們那邊,小心翼翼地數著地上的螞蟻……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顏溪毫不客氣地將西門築衣服穿上,帥氣地將衣服裡的頭髮撥出來,揚眉說道。

    「你準備再被人壓在牆上,再來那麼幾次?」西門築一哂。

    顏溪眉頭緊皺,冷聲道:「那也不關你事。」

    說完就大步一邁,往前走去。

    「攔住她。」

    「你……」顏溪看著黑壓壓的至少有一百號人的侍衛隊,拳頭緊握,轉身咬牙切齒地道,「你別太過分了!」

    某人笑,拽得很:「你沒有讓我別過分的資格。」

    「風水輪流轉,你等著!」

    是夜,一輪明月懸掛天空,冷冷的清輝灑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霜。

    室內,水汽裊裊,偌大的溫泉內,隱現女子優美的身姿,潔白如玉的膚,蓮花一般的足。

    顏溪慵懶地靠在石壁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烏黑的青絲披在身後的大理石地上,如錦緞一般順滑。

    「王妃,好了沒?」丫鬟的聲音在屏風後響起。

    「急什麼。」顏溪懶懶地道。

    您都泡了一個時辰了,您不急,王爺都急了。丫鬟在心裡嘀咕道。

    「讓那只種馬等著。」顏溪輕聲說道,隨意地撥了撥頭髮,慢慢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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