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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3 有什麼好笑的 文 / 於蹊

    「我皇姐她……」

    就在這個時候,響起敲門聲:「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告。」

    許昌的聲音聽起來很急,西門築對顏溪說了句「稍後就來」,就邁出門去了。

    「屬下已經查明齊巖的下落。」

    西門築眸色一沉:「抓住他後千萬不要讓他死了,就說念在他沒有殺本王的份上,只要他將事情和盤托出,本王可以考慮饒他一命……」

    「是,王爺。」

    他查過齊巖的背景,齊巖不過是席堇程麾下的一名不得寵的武將而已,無父無母,他不相信以他一人之力,可以調來這麼多武功高強的殺手。

    不知道齊巖背後,有一股什麼勢力在支撐。

    更令西門築疑惑的是,齊巖竟然沒有殺他和顏溪,連煞費心機叫來的席堇程,也沒動一根汗毛。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有什麼目的?

    西門築接著安排完一些歸國的事宜之後,已經是暮色沉沉的傍晚了。

    打開門,見顏溪竟然還在那裡抓著毛筆寫寫畫畫。

    她時而揉揉眼睛,彷彿很疲累的樣子。

    「還在寫那個什麼日記?」西門築皺著眉頭,走上前來,看到顏溪聚精會神到連燭光都沒燃,眉頭皺得越深,頗有幾分無奈地給她亮起了燭光。

    「這東西就這麼重要,值得你這麼廢寢忘食?」

    燈光拓印出融融暖意,顏溪擱下了筆,揉了揉十分酸澀的眼睛,動肩膀的時候感覺很僵:「啊,西門築,我肩膀好疼,給我揉揉。」

    恍惚的,西門築突然就有些善感起來,不久前,她對他還是怒目相向,置之不理的,現在她記起他來了,又回到他身邊了,又像以前一樣對他愛笑愛鬧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就像有一片潔白的羽毛在心裡頭輕輕撓動著,充滿了安心,也充滿了微漾的喜悅,更讓他無法不盈滿對命運的感激。

    出神的時候,一隻玉一般的小手在抓他的袖子,輕輕搖晃,清澈的眸子蓄滿幾分委屈與楚楚可憐,聲音甜而軟:「西門築,我疼,肩膀。」

    就像一個要糖的孩子。

    這丫頭,真是……西門築想說些什麼,終究只微微揚了揚唇角。

    很享受這種感覺,恬靜,溫軟,所以,不想說話,也不用說話。

    「背過身去。」寧靜稍許,他才開口道。

    「西門築你最好啦。」她相當滿足,笑起來的時候甜甜的。

    「傻氣。」

    西門築修長如玉的手,就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對了,你傷還沒有好吧?」

    「給你捏肩膀的力氣還是有的。」

    她訕訕一笑,時間寂靜了幾秒鐘之後,聽到他的聲音淡淡傳來:「西門築突發奇想叫我給他鋪被子,我沒鋪,他就說我好懶好懶,我說我忘記了,他就罵我是笨蛋,其實他才是笨蛋,我不鋪是因為……」

    「啊!西門築!你在幹什麼!」昏昏欲睡的顏溪越聽越不對勁,到最後才反應過來這廝是在念她的日記!

    不顧三七二十一趕緊蓋上,顏溪像寶貝一般把那本子捧在懷裡。

    「是因為什麼?」西門築饒有興趣問道。

    「沒什麼。」顏溪沒好氣地說道,「窺探別人**的人真是罪無可恕。」

    這丫頭倔得很,估計不會說,想到這裡西門築就沒逼問了,不過又想起什麼,轉念問道。

    「在我印象中,我只要你鋪過一次被子,還是在四年前,怎麼,不是日記嗎?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你都記起來了?你這笨蛋該不會把以前的也全部寫上了吧,怪不得今天用了這麼長時間,你真是有夠無聊的。」

    「要你管。」說她無聊……她沒好氣地說道。

    「好了好了,一點小事就生氣,別這樣了,真是的。」西門築無奈地笑了笑。

    「我用毛筆字寫得很慢的,都寫了這麼厚一疊了,可是還沒有寫完。」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臂。

    「誰讓你寫的,別寫了,寫這個也是打發時間,何必這麼辛苦?」

    顏溪想說什麼,低了低頭,沒說話了。

    「算了,反正你也不聰明嘛,不跟你計較了。」她好像突然相通了什麼事情一樣,搖了搖頭,明澈地笑了笑。

    「……」她到底想要說什麼?

    就在西門築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又想起敲門聲。

    打開門:「什麼事?」

    「屬下,屬下有其他事情要跟王爺說。」陳淳望了裡面一眼,西門築懂了他的意思,關上門隨陳淳去了書房。

    「關於王妃的?什麼事?」

    「屬下本來早就要跟你說的,可是那一天剛好被安排去搜查齊巖的下落,今天有了點眉目才回來。」

    「為什麼這麼多廢話?」西門築挑眉。

    「那是為了在王爺想要斥責屬下為什麼不早點說的時候,明白屬下情有可原,也不會認為屬下是在找借口敷衍。」

    「……」你可真有一手啊。

    陳淳也表示相當無奈,沒辦法,挨罵慣了,對策都是逼出來的。

    「說吧。」

    「也不知道王爺知曉與否,但屬下有必要向王爺報備,算盡了本分。」

    「……」這傢伙真像個女人,婆婆媽媽的。

    「王妃她,並沒有恢復全部的記憶,她並不記得那段不美好的記憶,她的記憶估計停止在四年前生出世子們沒幾天的時候……」

    「你說什麼?」西門築心情相當複雜,幸好他剛才沒有跟她解釋以前的事情,因為她可能會聽不懂,甚至又會產生一些什麼新的誤會……總之就算要說出真相,對這種不明狀態的人也要換過一種說辭……

    「你怎麼不早說?」西門築眼底有絲怒氣。

    陳淳相當淡定地回答道:「回王爺的話,屬下事先已經把理由交代清楚了。」

    「……」

    西門築有氣無處發,越發覺得陳淳這傢伙在偷笑,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瞇著眸子冷笑了一聲:「你今天衣服扣子扣錯了。」

    「哦,謝謝王爺提醒。」陳淳低頭扭著扣子。

    「衣衫不整,儀容不端,敗壞我大煌國威儀,你說你該當何罪?」

    「……」這,這也可以?

    「王爺,屬下,屬下不過扣錯了一粒扣子,您就要剁屬下手腳,還要挖屬下耳朵,嗚嗚嗚,屬下沒有功勞也要苦勞,王爺求求你放過屬下吧,求求你了……」

    「……」喂,腦子有病不成,我什麼時候說要剁你手腳挖你耳朵了?

    西門築感到無語時,突然明白過來什麼,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西門築你可真殘忍啊,不過扣錯一粒扣子就這麼對人……」顏溪轉眸對陳淳說道,「你快走吧,沒事,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愣著幹什麼?快走,我說沒事就沒事。」

    「謝謝王妃。」陳淳抹了抹無形的眼淚,離開的時候,露出了一抹偷笑。

    西門築:「……」

    這些臭傢伙真的騎到他頭上去了。

    今天晚上群星閃爍,傳來淡淡荷花的香氣,北地的夜晚還是有些微微的涼意,顏溪有點睡不著,拉著西門築坐起來說話。

    「你還記得啊。」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令西門築眉梢微挑:「記得什麼?」

    「記得我討厭青蛙的叫聲啊。」她笑著把頭靠在男子的肩上,「附近都沒有蛙聲,是你叫人把青蛙都除了吧。」

    「當然記得,又不是笨蛋,本王記憶力挺可以的。」

    看到顏溪低著頭又不想說話,他笑著攬住她的肩膀,精緻的下頜抵在她的頭上:「其實我是對某個丫頭的事情蠻上心的,就算全世界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那個丫頭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忘。」

    果然,他這麼一說,剛才還神態低落的她,立刻就多雲轉晴了。

    「我問你一件事情啊,當然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只是單純地詢問一下,你可千萬不要多想啊。」

    「什麼事?」他有預感她這次終於有勇氣說出憋了這麼多天的話了。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所以,不要以為我管的事情很多,也不要認為我有什麼不好的情緒啊。」

    「……」他順了順她的頭髮,「你說。」

    「嗯,」她清了清喉嚨,深呼吸了幾次,又醞釀了半天,才憋紅一張臉說道,「那個,小,小拂是誰?」

    「什麼小拂?」 「就是你之前說弦城歌姬館裡的那個,想要娶為妻子的。」

    西門築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笑出來了。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她醞釀了這麼久,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他差點還以為她有國家大事要和他談,原來,只是想問他這麼一個問題。

    「小拂是個不存在的人,我只是隨口一說的。」他唇角含著笑意。

    「是嗎?」她狐疑地看著他,又好像意識到自己的表情顯得太在意了,於是收住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可一點也不在乎。」

    「好,你不在乎,你什麼都不在乎,很大度,也根本不會吃醋。」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我都知道,行了吧?」

    「身體好些了沒有?」過了會,他的氣息在她耳邊響起。

    「你想幹什麼?」她縮了一下。

    「我想……」他狀似無害地一笑,「做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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