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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9 事情很快便會結束 文 / 於蹊

    一把刀猛的捅向顏溪的後背。顏溪的瞳孔猛然睜大。但是疼痛感卻止不住襲來。黑暗瞬間將她席捲。

    從皇宮趕來的侍衛們一進林間。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而散發血腥味的源地。一身是血的年輕將軍砰的一聲。把什麼重物踢下了高高的懸崖。

    「席將軍。你……」一個侍衛走到懸崖邊。看向一動不動的席堇程問道。

    席堇程挑了一下眉:「嗯。」

    「刺客呢。」

    「踢下去了。」

    「踢下去了。」侍衛重複道。

    「這是皇上的指令。」說這話的時候。席堇程的語氣很低。頭也略略低垂。第一時間更新侍衛愣了下。只看見席堇程的眼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細看。是眼淚。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好像在隱忍著什麼情感。

    侍衛還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席將軍確定刺客死絕了嗎。萬一留著後患恐是不好啊……」

    「混賬。」席堇程一個厲吼。高大的身軀好像在顫抖。眼眶通紅。「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對不起席將軍。小的嘴多。席將軍莫和小的見諒。」侍衛被席堇程嚇到。連忙道歉。

    一行人走出了深林。就快要完全走出的時候。席堇程的身體頓了一下。眼神飄向遠遠的懸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握住拳頭往前邁去。「走吧。」便是再也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山林間。只留下濃厚的血腥味。像是魑魅魍魎一般在行走蔓延。

    「他真的是這樣對你說的。」深夜。月光清冷。一襲明黃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問道。

    侍衛點頭稱是:「我試探他的時候。他突然朝我大吼。似乎我說的話很過分。侮辱了他對皇上您的忠心一般。」

    「他對刺客情感如何。我是說。有什麼特殊的舉動。」

    「也不知道屬下是不是看花了眼。總覺得席將軍要哭似的……」意識到皇上的眼神不對勁。侍衛下意識地顫聲道。「也許屬下真是看花了。席將軍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流血不流淚。何以淚在眼中呢。」

    「他一點反常的情緒都沒有。才是不正常啊。」蕭同殷說道。

    「他現在倒是狠。什麼都做得出來。」蕭同殷淡淡地說了一句。侍衛百思莫解。看著皇上轉身。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當中。

    因為前陣子顏溪流產的緣故。她一直不敢面對西門築。所以也沒和西門築在一個房間睡。雖然現在兩人間沒什麼障礙了。但還是一時沒改過來。兩人暫未同房。

    顏溪是因為習慣。西門築則是怕和這丫頭睡一時失控會對體虛的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為避免此類事情也沒提及。只希望她能好好養身子。

    西門築從夢中醒來。發現身子大半在外。沒被被子蓋住。寒露侵體。頓時透骨的冷。

    西門築拉好被子準備再次睡覺。可剛閉上眼睛。又立刻睜了開來。想到什麼。穿上鞋子披上外衫。推開門朝外走去了。

    真應該背著被子出來的。西門築冷得牙齒都在打顫。冷風還掀起他的褲腳。一股凍死人的寒意嗖的一下鑽入體內。西門築頓時很沒形象地吸了吸鼻子。

    緊接著。「阿嚏。」

    西門築揉揉鼻子。還是冒著寒風朝前走去。

    站在顏溪的門口。西門築停下腳步。輕輕地推了下門。沒想到門卻開了。他頓時皺緊了眉頭。這丫頭睡覺都不關門。萬一有些居心不良的人闖進去怎麼辦。至於想到居心不良的人時。西門築腦海中浮現的自然是席堇程的臉。

    切。闖進去了又能怎樣。這丫頭不還是我的。西門築又頗有些自大地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系列心理活動有多麼孩子氣。

    他進了門。心想這丫頭今天都沒關門。估計睡覺的時候也會蠢得踢被子。以前大冬天的她也隔山差五地踢。大半夜的他總要起來好幾次給她蓋被子。

    西門築不想弄醒顏溪。沒點燭光。摸索著輕手輕腳地往前走去。卻在隱隱月光的照耀下。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起床去如廁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不對。這床上的被子雖然鋪開但太整齊了。手摸上去。也是冰涼。沒有任何人體的餘溫。

    不好的念頭頓時竄入西門築的腦海。一顆心懸浮不定地動盪著。這個笨蛋到底幹什麼去了……

    黑漆漆的山洞裡。腦袋沉痛的少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突然覺得全身好冷。也就在這個時候。一件衣服蓋在了少女的身上。

    「醒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畔。顏溪點頭。隨後「嗯」了一聲。

    「我要回去。」顏溪撐著牆壁。站了起來。

    「你知道回將軍府的路。」席堇程在她身後低低說道。

    「不知道也要回去。第一時間更新不然……不然有人會擔心我的。」顏溪低聲地說道。

    「如果你想我死的話。那就光明正大地回去吧。」

    顏溪突然頓住了步伐。轉頭。眼眸睜大:「皇上知道那個刺客就是我。」

    「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救我。」顏溪顯得不可置信。轉瞬又想通了什麼似的。「和煌國是盟國的話。知道我身份的他讓你對我手下留情也很正常。」

    />

    顏溪沒打算再說什麼。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上。疼得很。一摸還流血了。她忍著痛。一步一步地往外面走去。突然又停下了步伐。肩膀在微微地顫抖。

    席堇程歎息了一聲。緩緩地走到她的身邊。微微的光芒下。站在她面前的他果然看到了她眼底的晶瑩。咬著唇。漂亮的眼睛紅紅的。像一個飽受委屈的小兔子。

    想抱抱她。卻還是覺得不妥。只看著她:「哥哥是什麼。哥哥生來就是來給妹妹欺負的。你以前不是說過這樣的話。不記得了。」

    她咬著唇。頭更低了。

    「我聽到了皇上想要滅掉煌國的話。而我剛好又是煌國的妃子。皇上完全可以把我當做刺客殺掉。事後煌國的人來問。也可以說以為我只是個大逆不道的刺客。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想要繼續理論也沒辦法。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因為是我先無禮地闖入皇宮的。」

    「皇上一定要你殺了我。對嗎。」顏溪終於抬起了頭。

    「聽著。」席堇程突然沉聲道。「我的命現在在你手裡。如果你依舊覺得蔚若是我殺的。那大可以告訴別人你沒有死的事實。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話。那就等風口一過。偷偷離開梁國。再也不要回來。」

    「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你犯下了什麼罪。欺君之罪可株連九族。」

    顏溪腦袋嗡嗡的。好像有很多蜜蜂在煩人地轉動。蒼白的臉上秀眉緊緊皺起:「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過兩天就和西門築離開這裡。」他只是沉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顏溪提高了聲調。「萬一我被發現了。你就會被處死。不只是你。還有小琳兒。將軍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你這個蠢蛋。你這樣值得嗎……」

    她好像著了火一樣滿臉怒焰。卻只換來他極為雲淡風輕地一句:「值得。」

    「我不會出事的。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出事的。不是嗎。」

    他的話讓她想起了他們在戰場的默契。不需要過多言語。多年的相伴完全可以洞徹到對方在想什麼。也完全地將信任交在對方身上。一如現在這個時候。他篤定地相信。她一定會妥善地隱秘好自己的行蹤。不讓梁國的人有發現她的可能。

    「可是就算如此。我也是要回煌國的。就算我有毅力躲一輩子。久而久之不會有人發現嗎。」

    「我沒打算讓你躲一輩子。」席堇程淡淡地說道。「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的。」

    「怎麼結束。」她疑惑皺眉。

    「你是蔚若在這世上最大的牽掛。她在臨死前還念念不忘地喚著你。你好好地活下去。就是對我和蔚若最好的報答。」席堇程答非所問地說道。

    「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小琳兒可是非常想去南風姨姨那裡。你給我好好照顧她。」不等顏溪說話。席堇程就邁著大步走開了。山洞間一股駭人的冷風霎時侵襲過來。捲起地上飛沙走石。

    「王爺。據小道消息說今晚皇宮裡來的刺客就是在這裡。被人殺死後丟下了懸崖。」一個護衛對西門築說道。

    因為焦急西門築眼睛赤紅。卻努力保持冷靜:「一行人四處找找。另一行人拿著繩子去下面看看。一定要瞧仔細了。」

    不會的。皇宮裡的刺客有那麼多可能性。沒道理一定是她。西門築安慰著自己。卻突然眼睛一滯。藉著明亮的月光。他看到了地上的一灘血漬。而血漬旁邊。有一個手鐲。

    深綠的絲線串聯起用乳白和田玉和淡綠翡翠雕琢的紫荊花。明硬的翡翠。溫軟的和田玉。那是他為她親手設計的。當今世上獨一無二的手鐲。

    「顏溪。」西門築看著那染血的手鐲。青筋暴起。大吼一聲。

    他朝著懸崖迅速跑去。護衛們見狀趕緊攔住他。力氣再大也難敵四手。在掙扎的過程中他也冷靜下來了。自己的舉動根本無濟於事。

    於是他朝著下面大喊:「我知道你沒死。我派人來救你了。你要堅持住啊顏溪。」

    傻瓜。要是我真在底下。這麼遠我怎麼能聽得到啊。

    高高的山巒上。一處不起眼的樹旁。一襲黑衣的女子抓著粗糙的樹幹。耳朵聽著男人著急的叫喊聲。眼睛卻望著遠處匍匐著同樣一身黑衣的皇家侍衛們。她的指甲狠狠地嵌進樹幹。一滴一滴的鮮-血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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