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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2 放過自己 文 / 於蹊

    蔚若看著西門築說道:「我真的會殺了她的。」

    西門築從腰間拔出來一把劍。匡噹一聲丟在蔚若的面前。沉聲道:「動手吧。」

    「或是你要我親手殺了她。」西門築眼眸淡淡。不起波瀾地問道。

    蔚若怔怔地後退一步。眼神閃現一絲茫然。突然間。蔚若似乎想通了什麼一般。笑了。

    「如果你想用這一招對付我。你應該先作沉痛狀。說自己多麼地愛她。多麼地捨不得她。但是自己卻為了一些更重要的東西。必須活著。不能死去。你如果這樣。我會如你所願地認為你是真的不在意她的生死。第一時間更新」

    言下之意就是西門築這樣淡然的態度都是裝出來的。他其實很在乎顏溪。但是認為這樣淡然的話。蔚若就會被他攝住。既然威脅不到他。可能蔚若一心軟。就會放了顏溪。

    而西門築這樣無情淡然的態度。顯得太過。太假。其實內骨子裡是相當不希望顏溪死去的。

    「是嗎。」西門築淡淡地抬起頭來。輕聲地說道。「我當然是希望她活著的。可是如果非要拿我的命換她的命的話。我想我還是不願意的。因為我愛她。所以我絕不會為她去死。因為我知道。我死了。她如果活著。會相當難過。相當內疚的。這樣的活著。比死去更痛苦。不是嗎。」

    蔚若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神棍的言論。一個人竟然能把貪生怕死說得這麼深情款款也是需要莫大的功力。蔚若看著西門築。這個人抱有這樣的心態。也就是他真的不在乎南風的生死。

    南風也聽到了吧。她就算再相信這個男人。此刻也知道。這個男人並非那樣值得她信賴吧。

    難過吧。無奈吧。心酸吧。

    蔚若心裡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的快感。

    「我似乎聽到你在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明明沒有聲音傳出。西門築卻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他眼神像是一面通透的鏡子。像洞悉了一切事物一般。看著蔚若。

    「你為什麼會笑呢。自然是因為開心。你為什麼會開心呢。因為你覺得顏溪也不是那麼被人愛的。顏溪也是和你一樣的可憐人。一直以來。你種種的報復行為。不是因為你真的那麼恨她。而是因為你嫉妒她。對吧。我可以為她付出很多。你嫉妒。席堇程心裡對她念念不忘。你嫉妒。小侯爺一直在追著她跑。你嫉妒。她的陽光可愛。積極向上。你嫉妒。她可以不顧世俗流言。活得坦蕩磊落。你嫉妒。她在軍事上有卓越的才華。完全匹配於你的席堇程。在軍中有那麼多投緣的朋友。她不是領袖。但若她有要求。絕對一呼百應。她就像一顆耀眼的明星。毫無缺點。像是上天的寵兒。你嫉妒她。是不是。」

    「所以現在你心理有了稍稍的平衡。是嗎。」

    蔚若帶著面紗。看不到臉。但額頭是蒼白的顏色。身體有些顫抖。

    「你不應該只感到平衡。你應該心裡產生巨大的優越感才對。為什麼。因為你是個把愛情看得比任何一切都要重要的人。我不可以為顏溪而死。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而席堇程可以為你而死。你不是應該感到莫大的歡欣嗎。」

    「堇程他不是為我而死的。」

    「他是。席堇程不是被顏溪害死的。而是被你害死的。是你讓席堇程沒有活下去的意願的。你知道嗎。在知道你沒死。從東棠皇宮回來的那一天。席堇程喝了很多酒。他用自己的頭往牆上撞。他在尋死。他口中一個勁地在說對不起。若不是顏溪將他打暈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這樣。」

    「你相不相信。他還哭了。」

    「我不相信。他從來都不會哭。既然你想要見顏溪最後一面。現在已經見到了。你可以走了。不要再跟我說話。」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你害怕聽到我說起席堇程的事情嗎。你害怕知道。與其說席堇程是因為傷了顏溪而自殘。其實是因為失去了你。人生毫無希望。所以才決定一了百了的。是嗎。」

    蔚若喘了兩下氣。她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我剛才說的這一些。我以我的生命起誓。絕不是胡編亂造的。但是既然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手段這麼厲害。應該可以知道。席堇程為了你。曾經想要殺掉梁國皇帝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知道對於這種縱橫沙場的將士最嚮往的是什麼嗎。是外攘敵夷。內效君王。是全忠義之名。他作為一個本該受人敬仰彪炳史冊的護國大將軍。差點為你弒君叛上。凌遲處死不足恕其罪。你以為你自己為他付出了很多。可你何曾知道。他待你也一片真心。」

    蔚若差點跌坐在地上。他說什麼。他說堇程為了她。差點殺了皇上。其實不必這麼驚恐。早就猜到了不是嗎。他一系列怪異的舉動讓暗中在觀察的她查到不對勁的地方了不是嗎。是的。她早就知道了他的意圖。可她不願承認。當時的她。就算他真的砍下皇上的頭顱她也絕不相信他是因為她而去弒君的。既然她在他心中佔有這麼重要的位置的話。他怎麼還會念念不忘懷別的女人。所以一定不是為了她。怎麼樣。她都不相信他是為了她。

    「你依舊不相信。」西門築像是有讀心術一般。看著蔚若說道。「男人跟女人有很大的不同。你全心全意對待一個男人。男人未必會一心一意地愛你。他可能會貪戀別的風景。但他心裡還是會有一個占重要位置的女人。也就是說。席堇程或許喜歡過顏溪。但那只是一時的迷戀而已。他內心真正愛的。還是曾和他並肩與共。相濡以沫的你。」

    「是你的苛求完美。才導致了席堇程的死亡。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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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你滾啊。不要再呆在這裡。」蔚若的聲音本來就沙啞得像個老人。現在這麼帶著哭聲的一吼。難聽刺耳。宛如鬼哭狼嚎。

    西門築紋絲未動。蔚若繼續大吼道:「死了這條心吧。我會殺了顏溪的。我不會放過她的。你別妄想我會放了她。」

    西門築勾起無情的一個笑容:「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現在就殺了她。」

    「我不會讓她這樣輕易地死去。我要讓她變得像我一樣人不人鬼不鬼。怎麼樣。心疼了嗎。」蔚若看了西門築一眼。眼裡浮現一絲詭秘的笑意。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既然心疼了。你何不把她帶回去。代替她去痛苦。」

    「這樣的蠢女人。我何至於心疼。」西門築表情涼薄地說道。「造成今天的這一切。實在是她咎由自取。我說了多少次。要她別再查下去。她卻非要跟我對著幹。她去淵承山莊。不僅什麼也沒找到。還讓自己腹中的胎兒流產了。差點害的我連命也一併丟了。她找來乞兒。問得小舞是東棠中人。就非要去東棠。我阻止她。她還義正言辭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她一定會讓自己姐姐的死沉冤昭雪。她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就連晚上做夢。說的夢話都是在那裡推理……」

    「不要說了。」蔚若顫著聲音打斷。

    看著蔚若。西門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沉聲地說道:「放了她吧。蔚若。也放過你自己吧。」

    「席堇程是愛你的。你有什麼好恨顏溪的。」

    「顏溪說她從小就沒有父親。她母親是一個傻子。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以前。你是錦衣玉食。有父皇疼愛的公主。而她只是一個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孩子。她的生活其實要比你差太多。她看似無憂無慮。其實也有很多煩惱。只是她不向別人說罷了。她的生活並沒有比你好多少。你又有什麼好妒忌她的。」

    「你應該知道她的性格。她是不會怪你的。就算你錯了。她也仍舊會包容你。她有時候很固執。有時候又傻得可憐。你很清楚的。不是嗎。」

    「不。我不清楚。我什麼都不清楚。我不會做錯的。我沒有錯。是顏溪毀了我的全部。就是她。我恨她。我厭惡她。我錯了。沒有。就算我現在殺了她。我也是沒錯的。因為是我曾經救了她的命。如果我沒有救她。她早就已經死了。既然她的第二次生命是我給她的。那我就有拿回來的權利。誰都無法阻止我。」

    西門築知道。看蔚若通紅的眼眶。或許。她已經開始捨不得顏溪了。她已經開始記得顏溪對她的好了。她開始後悔了。可是她仍舊不願意承認這一切。不願意承認席堇程是因為她而死的。不願意承認她心底裡對於顏溪的愧疚。如果仍舊守著以前的那些想法。不曾動搖。是不會那麼痛苦的。是不會覺得自己很罪惡的。所以當然不願意承認。

    這個瘋狂的女人要幹什麼。西門築眸心一緊。

    蔚若原先就用一根發黑的毒針抵在顏溪的手上。現在。她的眼神陡變陰鷙。看著那根銀針。好像要將銀針深入顏溪的皮肉裡。結束這一切。

    西門築所能料想的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既然和平的方式行不通。那就只好粗魯一點了。」西門築目光沉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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