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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9 想到你 文 / 於蹊

    小竹樓佇立在小溪邊.細碎的小花開在周圍.小竹樓在這裡充當的角色可以說是客棧.供一些人在此療養歇足.女子隨著小夥計往前走.致的樓梯出現在眼前.上面纏繞著一些籐蘿.女子優地提起長長的裙擺.隨著樓梯走上小竹樓.

    「什麼東西落在這裡了啊.」年輕的夥計將女子先前住的房門打開.對女子如是問道.女子一開始沒有理會夥計的話.直到她走進了房間.在四週一陣觀望.最終從床腳撿起了什麼東西之後.才說道.「是這個.」

    那是一個珠玉的小手鐲.上面還有花的圖案.夥計不算如何見多識廣.認不出來那是什麼花.卻覺得很漂亮.很是好看.精雕細琢晶瑩剔透的.一看就是上乘的飾品.

    但是夥計知道這個女子身上價值不菲的東西多得是.她說她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可以說去了的地方就不會再回來.可如今竟然為這個小小的手鐲再次來到這竹樓.夥計不由有些好奇這個手鐲的來歷.

    「這上面是什麼花啊.」夥計也不掩飾自己的好奇.朝著神情恍惚的女子問道.察覺到這個女子出神.夥計的目光也是停留在了手鐲之上.似乎想透過這個看到什麼令女子失神的到底是什麼.

    「紫荊花.」看著夥計還想知道些什麼的樣子.女子耐心地給他解釋道.「這玉白的是和田玉.淡綠的是翡翠.」

    「哦.」十五六歲的夥計點點頭.

    「這手鐲很珍貴吧.」

    「這是我的生日禮物.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女子笑笑說道.眼底呈現出溫柔之色.好像柔軟的江水一般.「我有時候冒失得很.東西也丟三落四的.這樣重要的東西也能落下.讓你見笑了.」

    「不.一點都不會覺得怎麼樣.」小夥計靦腆地笑了笑.「其實你能回來我很高興呢.哪怕什麼原因回來.」

    淳樸黝黑的少年的話讓女子愣了一下.她也沒去糾正少年所說的回來.這根本不是她家.不會是她停駐的地方.又談何回來呢.只是返程取一下東西罷了.又留不了多久的.

    這孩子.大抵是孤單了吧.在這樣偏僻的地方.也沒人說個話.好不容易遇到像她一樣能跟他說上話的人.一定捨不得她了吧.

    拿到了東西.似乎沒有必要再留在這個地方了.女子一邊往外走去.可是在長廊上停住了步伐.因為夥計叫住了她:「那個.姐姐……」

    「嗯.」

    「你又要走了麼.」

    「暫時不走.」女子本來想點點頭說是的.但是在看到少年傷感的眼神的時候.又有些於心不忍起來.於是這樣笑笑地說道.「我啊.陪小輝說一下話吧.其實也有些不捨小輝吶.」

    「姐姐……」少年眼睛裡溢出感動來.「想不到姐姐你記得我名字.我以為你不記得了的.姐姐也捨不得我嗎.」少年根本沒想到這樣天仙般不可觸及的人物竟然會跟他說出這樣一番話.就像中了頭彩一樣.欣喜的心情可想而知.小宇宙爆棚的他簡直想跳起來了.但在女子溫柔眼波注視著的時候.小輝還是感到有些害羞起來.瘦弱的少年臉紅地扭捏了起來.

    對了.姐姐說想陪她說話的……說什麼好呢.一定要說久一點啊.不然她又得走了.這一走.估計一輩子都遇不到了啊.

    「姐姐說是來這裡找人的.我可以問一下姐姐找的是誰嗎.我有點好奇……」敏感的少年察覺到顏溪的臉色有細微的變化.連忙慌張地說道.「我只是隨便問一下.姐姐不回答沒事的啦.」

    「就是送我禮物的人.」女子清秀溫柔的臉上流露出輕淡的笑容.搖了搖拿在手裡的手鐲.「這個.」

    「那個人是誰啊.男的還是女的.」小夥計看到顏溪似乎不介意問她問題的樣子.於是膽子也大了一些.就把心裡的想法也問了出來.他實在很想知道讓這個看起來清冷得什麼事也不在乎的姐姐總是出神的事情是什麼.他敏銳地察覺到應該跟這個送她手鐲的人有關.

    女子眸光流轉.可能是小輝的錯覺.總感覺女子在提起這個的時候.眼睛裡有濛濛的薄淚.一個目光就好像蘊含著很多的故事.可是小輝又想.是自己想多了吧.這個姐姐明明在笑啊.估計是陽光灑金她的眼睛裡.才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的好像有波光在流動吧.

    「是我丈夫.」女子望著遠處水天相接的湖面.風把她的聲音吹得有些不真實.「他離開了我五年了.我一直在找他.」

    五年……找了五年……小輝既感覺到震撼.又感覺到疑問:「他為什麼離開姐姐呢.」不應該啊.姐姐這麼天仙般的人……「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個負心漢.貪圖別人的錢財.就跟別人走掉了.把姐姐一個人丟在家鄉.好壞哦.」

    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頓時讓顏溪失笑.陽光彷彿悉數灑進她的眼睛裡.她笑容變得真實了許多:「如果他聽見你這話.估計會氣得活過來.」

    「活過來.他死了嗎.」敏銳的少年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他反應很快.問的問題也讓顏溪無法招架.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一時無法作答.

    偏偏這孩子還逼著問:

    「姐姐不是說在找他嗎.姐姐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找一個死人幹什麼.」他眉頭緊皺.「死人能找到嗎.五年骨頭都腐朽了吧……姐姐你怎麼了.」說到後面.少年發現顏溪臉色蒼白.像來了什麼病一般.頓時驚嚇得叫出聲來.

    「我該走了.」過了一會兒.臉色蒼白的顏溪笑著說著這樣的話.可是她的眼神很空洞.儘管她的笑容再溫柔.還是讓少年感到侷促不安起來.剛剛才覺得跟姐姐親近一點.怎麼一下子她又變得那麼客氣了呢.

    「姐姐後天再走好不好.」少年追上顏溪的腳步.眼神固執地看著顏溪.看到顏溪原本笑的臉上疲憊般地支

    撐不起什麼表情了.少年愣了半晌.固執的眼神變成了乞求.「明天這附近的街道上有一個花舞節.很熱鬧.姐姐在這裡玩一天再走吧.好不好.不然我會覺得對不起姐姐……都是我害得姐姐不開心.對不起.」

    「我沒怪你.只是我身體有些老毛病.會有些不舒服……」

    「既然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在這裡休息一天吧.」少年黑亮的眼裡躍出真誠的光芒.

    「可是……」

    「就知道姐姐還是怪我……雖然我不知道哪裡說錯了.但是希望姐姐原諒我.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歡姐姐.可是我笨嘴笨舌的不會說話……」少年的頭狠狠地低下去.簡直就要把頭埋進胸口了.

    「好吧.後天再走.」說完這句話之後少年立馬抬起頭.與此同時臉上掛上了大大的笑容.像太陽一樣無比的燦爛.哪裡還有半分猶豫內疚的影子.顏溪笑著搖搖頭.「真是怕了你們這些小孩子了.」

    許是因為自己得了便宜.小輝就沒反駁說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很大了.不然平時有人這麼說的話.是非要同他理論一番的.

    花舞節的那一天.果然如小輝說的很是熱鬧.少數民族的舞蹈很有風情.而且民風更為淳樸.沒有受過什麼約束.非常的熱情開放.是中原的一些所謂正統之地裡看不到的獨特風景.

    「姐姐你也跳舞吧.」少年高興地提議著.

    「可是我不會跳啊……」現在的街上有一種現代街舞的盛況.雖然跳的不是街舞.是少數民族的風情舞.街上很多人都在起舞.有些人跳的根本不成樣子.但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眉眼都是舒展的……顏溪不是完全不會跳.只是.沒有那個想一起跳的人.自從那個人走了之後.好像很多情緒都已經不屬於她了.那麼久了.她以為她會緩過來.可是她仍舊無法像以前那樣活潑愛鬧了.她不是故意封閉自己的個性.她就是覺得很多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了.

    要是以前.她一定會可高興地拉著那個人的手.管它跳得多難看呢.畏手畏腳幹嘛.

    「說到他妻子.真是幸福啊.十一歲的時候就跟泰戈爾在一起.泰戈爾教她讀書寫字.還特別風地給她取名『一朵荷花』.二十多年後妻子死了.泰戈爾就一直沒再娶過.這麼優秀又這麼癡情的男人真的好少.」

    「癡情.我看不見得吧.如果他癡情.還會對你說那種情話.」

    「他是一個人.我只是借用他的話.知道嗎.就像引用唐詩宋詞一樣.」

    「一朵荷花有什麼好聽的.風.」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也給你取個什麼花名好了.就叫『一朵菊花』.」

    「一朵菊花.你怎麼苦著臉啊.」

    想起了誰說的那一句.明明是不相干的事情.卻能拐個彎就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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