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7章 哭著滾回去！ 文 / 裊裊寂寞
「今日？…」夏陽的聲音帶著疑問，遂而緩緩揚了揚斗笠看了看向夕的天色，慢悠悠地道：「似乎太陽就要落山了。」
「啊！…」太史方傑哪裡還能忍受，撕咧紅腫的血嘴，仰天瘋狂地連連咆哮！
廣場中許多剛剛邁入虛道境的學子不忍微微摀住耳際，直接被這癲狂如凶獸的咆哮聲震得心血起伏…
「小雜種！」太史方傑突然止住暴吼，一低頭顱，怒目死死暴瞪夏陽，齟齬的血唇話語更狠毒：「老子今日不但要殺了你，更發誓有朝一日、滅盡你祖宗十八代！」
夏陽的拳頭倏地就是緊繃如鐵！…「畜生…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斗笠下的聲音突然冰冷如寒鐵！鏗鏘決絕，直接攜夾了一股殺天煮地的威懾，宛如天威！
許多人眼瞳狠狠一縮，直接看到夏陽的衣袖鼓鼓一動！這沙啞絕情的聲音更是聽得滿心寒冷，甚至連靈魂都有些莫名的顫慄！…好個殺機勝天！
偌大的場面甚至一時有些安靜…
滿場很不可思議的眼瞳怔怔地聚焦在場中那道單薄的身軀上，宛如看到了一股殺天碎地的氣勢！…此子，幻魂境的修為就令人如此顫慄，何等逆天！
太史方傑心中也是微微帶了個哆嗦！…這幻魂境的小子就讓自己觸碰到了被威懾的感覺？…
「哈哈！…找死！」一聲狂怒大笑，太史方傑終於拋開心中所有顧忌，眉心無比猙獰地一凝，十縷極金色的魂元因子穿出，暴殺向近在咫尺的夏陽！
天。…無數瞳孔再次生生暴爆！萬分不可思議！…這太史方傑太過卑鄙下賤！
如此距離，根本不能絲毫躲避！夏陽只覺得全身一涼，心中狠狠一個哆嗦，生命中又一次觸碰到了致命的危機！
既然你要找死，老子今日讓你死！一縷極青的電芒倏地劃過眼瞳，夏陽唯有徹底暴露！
卻是突然，夏陽感到東麵條石及東宬學院的建築都有無比恐怖的靈魂力鋪天而來！直接便是看到眼前一丈方圓的空氣凝結起了虛幻影亂的屏障，在極致的動盪之間融化旋舞成巨大的漆黑漩渦，太史方傑的十縷魂元生生被這漆黑無聲的空氣漩渦吞噬，宛如鑽進了無跡的黑井一般，瞬間蹤跡全無！
啊？…滿場遠近的所有人都清楚看到了這一圓漆黑恐怖的漩渦，跟著腦海靈魂不由自主地一個顫抖，均是將驚恐忌憚的目光微微乜斜，看向遙遙東面兩位長老的位置…
夏陽依然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場中，貌似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心中對於長老與東宬學院的老者出手並不意外，這粉飾著太平的交易會怎麼可能鬧出人命。
「若是再如此毫無教養，老身不介意當場讓你死。」一道道蒼老的聲音從東宬學院的建築內淡淡傳了出來，話語平淡卻是如剛硬的寒鐵一般不容置疑：「既然不想珍惜這次寶貴的交易機會，有心便與貴東道主的學子切磋一番，無心速度給老子滾回來！」
東面的七長老八長老聞言，各自臉色微微一抖，陰沉地面面相覷，沒有言語。
滿場帶了沉悶的寂靜…任誰也聽出了這話語包含的意境，他東宬學院丟了場子自然想找回去…眾人安靜中不知道如何言語，唯有將不知所措的目光看向了九方宏睿幾人身上…
太史方傑還在剛剛的心驚膽戰的回味中，抽搐的血臉錯愕而呆滯，遂而滿眼必死的殺機暴瞪著夏陽…一次次擊殺不成，反倒折了夫人又賠重兵！這小雜種的力道忒媽的太恐怖了，致使自己嘴臉受傷不輕，甚至浮腫得有些難以忍受，更斷了一根手指丟了納入所有的玄坤戒！…太史方傑甚至連身上的疼痛也忘了，愈想愈覺得憋屈難受，愈想愈難過地想要吼天哭嚎了！……哼！今日雖然在一個幻魂境的小子面前丟了顏面，但眾人有眼、這小雜種無外乎恬不知恥地趁人之危罷了，老子發誓一定找尋機會將他狠狠作踐擊殺！關鍵自己擁有了在眾人面前找回顏面的機會！忍！…情感交集而矛盾的心中似乎又逐漸泛起了隱約的怡悅，太史方傑終於將恨意滔天的目光緩緩撤離夏陽，無比陰厲地盯著九方宏睿，紅腫的嘴臉一抖，聲音緩慢嘶啞而有些變了音調：「料想你南門學院的人、也並非個個形如這奸詐下賤的小子這般悲催，那麼誰夠種先來跟老子比試速度！」
「什麼？你條畜生再敢犯賤一句、老子當場弄死你！」一聽這話，夏陽怒火沖的就是滿腔翻騰，直接指著太史方傑破口大罵！身體不顧一切地往太史方傑衝去！
天。…太暴躁了，太暴躁了！無數人的嘴巴頓時張得老大，目光閃爍著火熱的精光！…
「兄弟。」九方宏睿滿臉驚魂，慌忙拉住夏陽，急急道：「此事兒已有上級警告過，切莫衝動。」
「你小子想怎麼樣？夠種你來！夠種你來！」太史方傑一愣之後更是怒火攻心，嘶聲大吼間，也是拗不過心情往夏陽急衝而來！
「太史師兄，萬萬使不得！」西鄘東宬學院的幾位男學員頓時拉拽，死死拖著野獸發狂一般的太史方傑。
「怎麼？老子還不敢來了！你個小畜生兒！」夏陽把九方宏睿的手一推，腳步又是飛快邁出！
「小兄弟，等等…」九方宏睿幾人大驚失色，腳步同時移動，拚命攔拽住怒髮衝冠的夏陽。
「臭小子你再罵一句？老子當場搞死你!」萬眾矚目中，被一個幻魂境的小子如此叫罵！太史方傑硬是受不了了，狠狠捶胸揚腳，隔空作勢連連虛蹬著夏陽。
「耶…你個小烏龜兒還蕩漾起來了不是？」夏陽也完全不注意形象了，在幾人的拉拽中死命掙扎，手臂指指點點，也是揚腳隔空胡亂蹬蹬。
我的媽耶…無數人眼睜睜地看著場中像小孩子打架一般的虛張聲勢，眼瞳中貯滿了深深的迷惘…這也太假了吧！
「小烏龜兒？…小雜種！你說誰是小烏龜兒！」太史方傑還在瘋狂地掙扎著，恍惚的耳際萬萬也不相信，驚呆的瞳孔使勁兒遲鈍地眨。
「誰應老子就說誰，怎麼？你個小鱉鱉兒、小烏龜兒，小王八蛋兒！」
「小王八蛋兒？」太史方傑深深驚惶了，血絲的眼珠張得老大，撐大而紅腫的嘴巴一時不知道如何言語…理智終於瀕臨徹底喪失了，抖動浮腫的血嘴胡亂大吼：「小雜種，你是一隻小螞蟻、小螞蟻兒！老子一根手指也能按死的小螞蟻兒！」
「小畜生兒，你是這麼丟丟兒大的蚍蜉。」夏陽捏出一丁點兒指甲蓋兒，連連比劃著踐踏怒罵。
「你是塵埃、打爆眼都看不見的微粒塵埃！喔，真是悲哀！」太史方傑擦拭著眼睛，目光閃閃爍爍地東張西望，假裝沒有看到夏陽。
「從那你閃閃爍爍的目光。」夏陽冷聲作笑，既然自己帶著斗笠沒人認識，就好好搞一次了…突然間語速極快：「說明了你的**、靈魂、腦海、內心、神識、思想、人生、回憶、前途都是非常的骯髒！嗚呼，一何骯髒到了爆鳥！」
「你、你…」太史方傑身軀狠狠一抖，恍惚還沒有聽過來。
「你、你大爺！你這雞胸脯、狗肚子、水桶腰、大象腿、老鼠腳、蟑螂手…」夏陽決定不給太史方傑任何反嘴的機會了，諷刺的言語如玉珠滾滾落盤，氣也不喘地辟里啪啦爆炸：「還有兩隻螞蟻眼，經過種種種種的綜合統計，你前世今生都是怪物，大大的怪物！來到神門大陸純屬污染空氣和環境，賤貨！老子呸！」
「你、你、你…」太史方傑更是恍恍惚惚了，氣急地氣喘吁吁，眼珠狠狠突兀卻是口舌齟齬打顫，甚至急得眼圈深深泛紅！
「你你你什麼啊！老子坦白告訴你這個空氣終結者，你來到這個世界本來是你父母的深深不對，但你要死要活地出來晃蕩就是你這個賤苤的不對，賤人！偶，對不起，是賤畜生！噢，是賤怪物！算了、反正怎麼樣都好，總之你是一堆污染物！賤人們說你是卑鄙齷齪誕生的贗品，畜生們說你是黃鼠狼與雞走草牽窩的結晶，怪物們說根本不認識你，因為你是污垢遺矢內的小蛆蛆兒！多麼賤！滾吧！滾到你家的**底下躲著吧！哭著滾回家去吧！你的媽老漢兒正在望穿秋水呢，因為他們已經深深反省到了自己曾經逆天的過錯，期待你也能明白自己蕪鄙的賤命，回去好好做怪物…」夏陽轟轟烈烈地唾罵完畢，斗笠下的聲音流露了深深的悲傷，輕輕一揮手：「唉，可憐的孩子，我真的沒有看不起你，可是，為了你那含辛茹苦的衣食父母，容易嗎？把你喂得大條條的，容易嗎？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哭著滾回去吧，話說回頭是岸啊…」
滿場被冰塊凝結住了，只顧著張大嘴巴傾耳傾聽，所以一時間並沒有什麼動靜…
「我…我…」太史方傑身軀一直在狠狠地發抖，愈發變得慌亂的臉龐酸楚的狠狠地跳，終於，極度深紅的眼圈忍不住兩滴萬分酸楚的眼淚滑落，尤為委屈，顫抖而沙啞的聲音吐也吐不出來地解釋：「你…你…你是在誣陷我…」
「誣陷？」夏陽搖了搖頭，唉聲歎氣：「孩子，我是在同情你…六歲讓讀書你去爬桐子樹；七歲教你彈琴你對著牛整；八歲你學會了放牛卻是把全村的莊稼都糟蹋了、村民全體上訴到了司法機關，你悲哀地挨了九十大板；九歲讓你放羊你卻非要騎羊、栽倒崖腳下把腦殼栽了個缺缺、可憐到現在都還白癡；十歲吧、你在堰塘摸螺螄不用心，偷看**洗澡、差丟丟兒淹死，十一歲？喔呵，你居然和母豬染上了花柳！十二歲你在家躺了半年，後半年天天流著憨口水，癡癡地看著天上的飛蛾兒打旋旋兒；十三歲你媽到處低聲下氣地借錢將你醫好、我的天、可是你又和隔壁的**勾搭上鳥！十四歲、老天保佑、你終於成功修煉了、可是你聽說隔壁的**死了、哭著跑回家、質問你媽你今後的寄托……總之你的人生太瘋狂了，我已經不想一一闡述了，這不，又斷了一根指門兒…唉…你爸媽還在家等著你呢，回去吧，縱然後悔，縱然流淚，但我們都相信你已經學會了如何面對，孩子，看開點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別怕，哭著回去，我們懷揣著一顆純潔的心，會慢慢原諒你的。」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整個場面終於噴出了無比尖銳而高亢的哄笑聲，有振臂而呼，有撫掌大笑，有慷慨激昂…均是將無比悲憫的目光死死聚焦在不能自抑的太史方傑身上，那種種配合與玩弄的表情，似乎真的深深看透了太史方傑從前的人生…
「媽！…我想你了，我要回家！」太史方傑完全迷失了，瘋狂掙脫了眾人的拉拽，聲淚俱下地嚎啕大哭，血淚交集的身軀往交易場外飛馳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