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0章 看穿你眼睛裡的污點 文 / 裊裊寂寞
第260章看穿你眼睛裡的污點
李老漢兒直被周雄口中吐出的天文數字震得暈暈乎乎的…本就七旬古稀的容顏彷彿在這一刻更蒼老了許多，強行支撐著沒有癱坐在地，氣喘吁吁地擺了擺手：「周兄弟、沒錯，你我周李兩家是在五十年結下了樑子，事情也都過去這麼久了…如今你周家祖墳埋得好，出了個人中之龍，可如此以報舊怨，也未免太過分了些吧！」
「五十年前？」周雄故作疑惑地微微一笑：「李老頭兒、太久了誰都記不得了，何況那時候我周雄還未出生呢。也別說帶欺負你李家，既然這傻兒放牛將我周家的玉米地糟蹋了，某人只是在此要個公正的賠償，一百枚金幣，這就是我周家現在的世道。」
「一百枚金幣？」李老頭兒的臉龐忍不住狠狠地抖…「你周家的世道還真是得道升天了，一大塊玉米地的產量滿打滿算都不足一枚金幣，你何來如此大放厥詞？」
「呵！咱家聖兒現在可是神仙一般的修煉之人了，一百枚金幣可帶個事兒？」周雄譏誚不屑的臉龐揚起老高，點動著腳尖：「所以現在我周家的勞力可是帶著百倍千倍的翻倍！若是此事兒讓我家聖兒知道了，恐怕遠遠不止一百枚金幣這般簡單！」
「你、你傻啊！就、就算雞犬也不帶這、這麼翻得啊。」這話聽得一旁的李大傻也忍不住了，雖然笨嘴拙舌，但滿臉幾乎被氣炸了：「既、既然翻倍，那、那你還作踐勞力作何？」
「傻子！你說什麼！」周雄怒火一衝而起，三步並兩步奔奪到李大傻身邊，梆得就是一拳狠砸在了李大傻的團臉上！
咕嚕嚕！…猝不及防的李大傻直接被打下了田埂，栽梭到了下面的水田里了…周雄的身形本就較為壯碩，何況是起心暴打，李大傻就這樣堂皇地吃了個栽虧！…
一旁的李老漢兒眼睜睜看了個驚驚惶惶…怎麼也不會料到周雄直接動手打人！
「幹什麼！你周家憑什麼胡亂打人！」
李九妹從震驚中緩神，怒極地嬌呼中匆忙向院前的田埂間奔跑而去。
「唉…」夏陽微微閉上雙目輕聲一歎…縱然這周雄著實仗勢欺人了些，但自己時下已經很難出手參與這種凡人俗事的紛爭了。他們的生活，說白了自己不見得有資格左右。……所幸李大傻只是在滑落田埂間有些輕微刮傷，並無大礙。
夏陽舉目看了看天，夕陽落盡，天色已經麻麻黑。但貌似這一場栽贓嫁禍的鬧劇還輕易收不了場。
此時，已經有十幾人從坡上坡下匆忙趕來…雖然尚不明白事由，但當看到周雄那一張飛揚跋扈更誓不罷休的臉龐後，心中均是暗呼著不妙……
「周伯、我李九妹敬你是長輩。」李九妹將十分驚怕的李大傻從田里攙扶上來，倩臉冰寒更嚴肅：「雖然你周家時下得道升了天，但我李家並非怕事兒的軟篩子，今日出手拳打我大哥一事，你必須得給個交代！」
「交代？…笑話！」周雄陰笑間就是一聲猙獰凶吼…陰沉的臉無比的獷悍，兇惡地咬牙切齒：「這傻兒膽敢出言侮辱我周家，這點教訓著實便宜了他！想要交代是吧，打回我啊，你個黃毛丫頭來打我啊！」
「切…這是個什麼事兒？周雄怎麼能和一個小輩這般說話？」
「就是，忘了自己多大年紀了！」
「他周家現在很是不同了，誰都惹不起。」
「小點兒聲，沒聽說過睚眥必報的麼…」這一帶梯形的田埂間，遠遠近近圍聚的一二十個晚歸的農夫，背著鋤頭、趕著牛羊、吧著旱煙…見到不惑之年的周雄居然還如此凶悍無理，也是不忍唉聲歎氣地低低談說起來…
「自古天理王法，道德綱常。」李九妹的眸子中包含了極致的怒火，緩慢道出的嬌聲無比沉重：「我李家可不會帶著你周家的蠻橫恣肆。今日你周家事先誣賴我大哥亂奪賠償，而後更是目無王法拳打我大哥，此事絕不善了！明日我李九妹定一紙訟狀將你周家告上瀛水城衙門，誓與你李家對簿公堂！」
「呵！呵！…」周雄的臉色紅一塊紫一塊地變化，顯然很是心虛。斷續呵呵兩聲後，一臉更是無比的放肆：「我家聖兒已經是修煉之人，且不理會你在此一派胡言賊喊捉賊，又殊不知縣堂衙門從不善管修煉人的事兒…既然你李家執意不賠償這一百枚金幣，甭說對簿公堂，就是對上青天我周家也絕不會虛爾！」
一百枚金幣？！…這個無比敏感的詞眼兒，圍觀的農夫直接以為自己的耳朵聾了！張張驚駭的臉龐瘋狂地鎖定在周雄不可一世的嘴臉上…
「…真是做賊心虛！」對於周雄這般死皮賴臉的話語，李九妹真是大呼冤憤！
「九妹兒，崩說了。」李老漢兒幾欲被氣成了大病，臉色無比疲憊地擺了擺手，道：「冤有頭債有主，回去寫狀紙，我們明天去瀛水城公堂之上討要說法。」
「等等、等等…」見到冤大頭些就要走了，周雄可不會如此簡單鬆手，微微招了招手，滿臉陰笑：「事情是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的，聖人有雲、今日事今日畢，所以我周雄今日必須要個結果，是的，結果。一百枚金幣。」
啊？…聽到這句死咬著不放的言語，圍聚的人頓時感覺心裡一涼…麻煩大了！
李老漢兒、李九妹兒、甚至連李大傻都覺得有些沒聽清楚！萬分不可思議！……
「…老子不管你周家騙天騙地！」李老漢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老臉怨毒地嘶吼道：「我李家就是砸鍋賣鐵也籌不齊十枚金幣！去做你的黃粱大夢！」
「呵呵，沒有？沒有，很好。」周雄似乎心中運籌著預謀般的算計，陰鷙一笑：「我自然也知道你李家不會有，那麼，將你留下。」
「就你，今夜必須得去我李家過夜。」周雄微微抬手指著李九妹，陰陰一笑：「放心，只是為事情承擔個保證罷了，不會欺負你。明日就可以去你李家想看到的公堂了。」
我的天！…圍觀的人群無比面面相覷，唯見滿臉驚魂！…
天底下還有這種事兒？…夏陽依然沒有插手的想法，但也不忍搖頭苦笑…天下蒼生之事，還真是眼不見為淨啊…
「…你、你周家。」一向聰睿機智的李九妹也被這話帶得愕愕的…輕輕搖了搖螓首，惶惑道：「意思是你周家還帶著明著搶人來了？」
「可不敢。」周雄無所謂地攤了攤手，飛扈的臉龐輕輕一拉：「那麼，一百枚金幣？」
滿場寂靜！…對於這種將仗勢欺人揮霍到極致更不要臉不要命的人，眾人唯有深深無語…
不知不覺間，田埂間已經被淹沒在灰沉的夜色中了，不算很黑，模模糊糊的那種。然後許許多多的星星開始閃現在夜空中，很像靈動而神秘的眼睛，帶著溫和柔微的毫光。月兒也悄悄飛上了蒼穹，那一圈淡淡的暈，像七色的彩虹，那麼的迷人，似乎迷住了很多仰望的眼睛。
看著吧，睜大眼睛看著吧，你永遠只會看到你不想看到的種種……不知道是亙古的月兒還是孤獨羈旅的夏陽在這樣的想…這本是一種安靜的美麗，誰人有心無心，總會在清亮的瞳孔中鑲嵌上一點醜惡的瑕疵……
「是的，就是一百枚金幣！給錢還是給人？」見到眾人被自己給唬得愣愣的，周雄自然還得揭竿子上梁。譏諷的目光帶過怔怔出神的李九妹三人，遂而哈哈狂笑：「沒錢吧！那這人可是得跟著我走了！」
「一百枚金幣是嗎？」
突然之間，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愕神的眾人恍惚的心中怦怦一顫，齊齊回目看去。
恬淡的月光灑滿了田埂間的小路，溫柔熒亮。一位獨臂的青衣少年恬淡的臉龐上掛起更為恬淡囅然的笑，緩步而來……正是夏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