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節 平民的冒險1 文 / xianlihou
米隆老爹搖頭說:「我不懂你的道理。一般的領地所有能加速提升實力的物資都掌握在貴族手裡,而自由領的平民也要消耗掉一些這類物資,所以自由領的平民貴族實力提升的比較慢,高端戰力很缺乏。比如格魯曼領,最近數代已經再沒有一個突破到聖階的了。這一代的格魯曼大公,也只是勉強達到准聖階,下代大公,估計連准聖階都很難達到。當然格魯曼領也有自己的優勢,領地內實力達到四五階的比例遠比其他地方大,而且控魔師的位階和數量也超過別的地方。格魯曼大公的三兒子伊凡,就是罕見的三階控魔師,而且大有希望繼續提升,據說他是最有可能繼承領地的。」
「平民貴族不是自願封印了實力嗎?還能突破到聖階啊。而且我聽說聖階以上就不能輕易插手三族內部爭鬥了啊。這個有沒有聖階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第一代平民貴族是自願封印,他們的實力不能再突破,可他們的後代又不受這個限制。聖階以上的確不怎麼會插手三族內部爭鬥,但有沒有差別還是很大的。自由領無法學別的領地向某個國家效忠,背後少了靠山,有了高端力量別人就不敢打你領地的主意,沒有就會引來不少想打自由領主意的人。當年封自由領的時候,挑的都是條件優越的地方,雖然不能明搶,暗中下手的人一直都沒斷過。要不是這樣,當年的老領主也下不了決心拆除和外界的傳送陣。」說起這些往事,米隆老爹頗有些唏噓。
閉關自守只能落後挨打!華子良差點脫口說出這句地球上的至理名言,只是想想諾拉的情況與地球差異如此大,同樣的道理恐怕還需要其他的條件才能應驗,他又把話嚥了回去,轉口說:「那就麻煩米隆老爹盡快找好人員,咱們一起進叢林冒險吧。」
三天後,華子良隨著米隆老爹和另外五個村民,帶齊了裝備一行七人向艾格村附近的山林進發。離開村子的時候,許多村民聚集在村口相送,臉上竟然有種生離死別的表情。
華子良有些不托底,他自己是不在乎什麼危險,但要是因為陪他出去找路讓村民陷入危險的境地,華子良可沒有把握救人,真要出了事,他可沒法安心。所以離開村子一段距離後,華子良偷偷問米隆老爹:「米隆老爹,你不是說咱們要去的地方沒有比較危險的魔獸嗎?怎麼來送行的村民挺擔心的樣子?」
米隆老爹也不避忌其他人,用正常的語調回答道:「既然是冒險,怎麼可能一點風險也沒有?那些魔獸又不是咱們自家養的。不過你放心,這次幾個都是很有經驗的老手,再加上你這個控魔師,我有把握將這次的死亡人數控制在兩人以內。」
華子良嚇了一跳:兩人?那就是七分之二,不算自己就是三分之一!百分只三十三點三的死亡率,難怪送行的村民那個表情,真不明白米隆老爹怎麼會帶著驕傲的語氣說出這個推論。華子良猶豫了一下,問出一個在地球上非常普通的問題:「就不能零傷亡嗎?」就是,如今老美連戰爭都在追求己方零傷亡,今天只是去找條通往別處的道路而已,居然還要承受這麼大的死亡率,說話的人竟為此感到得意,華子良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米隆老爹還沒有開口,邊上的幾個村民已經帶著善意的嘲諷起來:「老爹帶出來六個人,能保證最多只死兩個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這還有一個更了不起的!」
米隆老爹制止住那幾個村民,對華子良正色道:「華子良,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種奇怪想法,或許是你上一次進入叢林幸運的沒有碰到任何危險的原因,讓你對叢林有些輕視了。我告訴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別的地方不說,冒險的時候,光格魯曼領每年死在叢林裡的平民貴族就有兩三百人,其中不少還是二階控魔師。」
華子良不解的問:「每年死這麼多人,為什麼還有更多的人去叢林冒險?」
「叢林是個大寶庫啊!光是咱們能去的那片山林,深入一些之後,能夠得到的魔法材料至少能滿足四階職業者的需要,而且數量極多,幾乎遍地都是。還有魔獸,很多比較有價值的魔獸,也生活在叢林裡面,村子周圍可抓不到。」
「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就拿生命去交換,是不是有些捨本逐末了。」華子良的思想裡,仍然是地球上「生命第一」的觀念占主導地位。而且他來諾拉後,接觸較深的幾個人,不管是龍靈仙,還是風葉鈴,談及生命,言語中流露出來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龍族甚至為了避免個體的意外死亡,乾脆放棄了在大陸與人屬三族的爭鬥,退回龍島。
所以在華子良看來,諾拉智慧種族對待生命的態度,應該比地球更加重視才對。現在猛然聽到米隆老爹以平平常常的態度說起冒險中的死亡現象,華子良還真有點轉不過這個彎。
「這怎麼是捨本逐末?沒有叢林裡的這些材料,三族無論如何也不是那些強大魔獸的對手,連生存都會變得很困難,還怎麼佔據現在的土地?」對這個問題,諾拉人屬三族都認識的很深刻,這次出言反駁華子良的,居然不是米隆老爹,而是另外一個同行的村民。
對方說得直白不客氣,華子良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瞭解情況就亂發表意見,結果又鬧笑話了。他連忙補救說:「對對對,我疏忽了這個問題。如果咱們能控制叢林,那就可以實現零傷亡了。」
米隆老爹笑著搖頭說:「控制叢林?這個主意挺有迷惑性,估計有不少人內心的想法也和你差不多。」
邊上有三個村民歎了一口氣,幾乎同時說:「是啊。如果能控制得住那當然好啦!」然後兩個村民默契的住口,那個口齒更好的村民繼續說:「可是妖族魔族的存在,讓三族大規模向叢林擴張變得不現實。可如果只是小規模侵襲的話,數量少了發揮不出智慧種族協同的優勢,反而是魔獸的天賦力量佔上風。你們說說,妖族魔族也是智慧種族,他們怎麼就站到魔獸那一邊了呢?」
米隆老爹看了幾人一眼,笑道:「你們幾個與華子良的想法一樣嗎?」
那三個說話的村民連連點頭,另外三個村民雖然沒有直接表示贊同,臉上的神情也是傾向於這個意見。
華子良突然有些不安,米隆老爹的話,十足就是一個先抑後揚欲擒故縱的架勢,看來自己剛才補救的話,應該也是貌似正確其實大謬不然的言論。
要說華子良自己,多考慮幾分鐘,絕對不會說出類似智慧種族應當控制非智慧生物的話來。那次他聽龍靈仙說起諾拉各族之間的平衡理論,當時就大加推崇,可不僅僅是奉承龍靈仙哄女孩子開心,而是有感於地球上的狀況真心實意的讚揚。
但剛才他衝口而出的要控制叢林,卻也不能說是違心之言,實在是地球上的生活經歷已經在華子良的思想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面對一個新問題時,本能的從過往的經驗和知識中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就比如三族冒險的原因,是叢林中有三族必需的資源,但叢林中又蘊藏著太多的危險,只能用這種死亡率較高的方式去獲得;換到地球上,同樣的情況,人類絕對會用佔據那片區域來方便的獲取資源,可不會容忍野獸盤踞在那裡,甚至還出現傷人的事情。
米隆老爹吊了一下眾人的胃口,然後才得意的一笑,說:「你們的想法其實大錯特錯!叢林的價值,就在於它是魔獸的地盤。三族需要的魔法材料,有多少是只能在叢林生長的植物?又有多少乾脆就是魔獸的皮毛骨骼爪牙?都讓咱們控制起來,把這些魔獸和植物都變成家養的,先不說能不能養得起,能不能養得活、養得住就是一個大難題。還是讓它們自己在叢林裡生長繁育,三族用冒險的方式來獲得更現實。」
眾人點頭稱是。華子良又問:「米隆老爹,村裡在冒險時死了那麼多人,難道就不會心懷怨恨嗎?」
「怨恨誰?去冒險的人都是自己決定的。呆在村裡當然安全,可是一年到頭的收穫也基本就是那樣了。進叢林冒險雖然危險,每次的收穫也遠比田地裡來的豐厚。這個大家都知道,有什麼好怨恨的?」
「對叢林呢?」
「叢林本來就是魔獸的地盤,魔獸傷人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們跑到人家的地盤上拿東西,付出代價也不希罕。其實,叢林也並非你們想像中那麼凶險,只要熟悉並遵從叢林自己的規則,冒險的時候實現零傷亡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