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節 樹欲靜而風不止1 文 / xianlihou
伊凡心裡得意，臉上可沒帶出來。誰敢保證龍靈仙受到額外的刺激，會不會再改變想法？這次侍從戰陣的事情，已經讓伊凡感覺有些焦頭爛額，薛西斯王國會有什麼反應還很難說，先壓下華子良他們這一頭，不要增加新的麻煩，再等著薛西斯王國出手，見招拆招吧。
不出伊凡所料。收兵回到薛西斯軍大營後，薩姆公爵立刻召集手下的部將，商討應對伊凡軍團的策略。今天的這場戰鬥，徹底打亂了薩姆公爵最初的計劃，他必須臨時做一些調整。
原本對戰的兩個軍團人數差不多。一開始薩姆公爵認為：自己的軍團憑借貴族的高端力量，六七階職業者的優勢，算起來是佔盡了上風。
但從巴雷特軍團返回的情報來看，伊凡軍團有了轉換魔晶的陣法，應該削弱了薩姆軍團的一部分優勢。先前薩姆公爵也考慮了這個情況，計算雙方的力量對比時，已經調高了對伊凡軍團的估計。對比之下，薩姆軍團仍然可以保持一些優勢的。
可現在伊凡軍團又擁有了可以對抗貴族戰陣的侍從戰陣，兩相對比，薩姆軍團居然處在明顯的劣勢。
不管薩姆軍團還是伊凡軍團，侍從的數量可是大大超過貴族（平民貴族）的。就算伊凡軍團那種能夠對抗貴族的侍從戰陣需要四五百人才能組出來，一個軍團隨便也能組出五六十個。這樣一算，別說薩姆軍團了，就是薛西斯王國最強的巴雷特軍團，也未必是伊凡軍團的對手。
薩姆公爵等並不知道伊凡軍團只有五千侍從會組那種戰陣，而且伊凡還自廢武功，決定不再訓練更多的侍從掌握那些戰陣。當然，即使薩姆公爵知道這些事情，他也明白自己的軍團不是伊凡軍團的對手。
帥帳內的氣氛很壓抑。薩姆軍團出戰之時，心氣還是蠻高的。雖然伊凡軍團用計輕易擊敗了巴雷特軍團，薩姆軍團上下全都認為，那只是巴雷特上了伊凡的當，選擇了三場比鬥的形式定勝負。結果給伊凡留下了可以利用的機會，伊凡軍團的勝利並不表明它的實力超過了巴雷特軍團。
吸取了巴雷特軍團的教訓，薩姆軍團根本沒打算走什麼捷徑，完全憑實力與伊凡軍團對撞。硬碰硬，看看誰更厲害。
此戰之前，薩姆軍團還是信心十足。可惜事實無情的粉碎了他們的希望：伊凡軍團甚至連平民貴族都沒有出動，僅僅以侍從戰陣，便擊潰了己方的貴族戰陣。很顯然，對方的實力在薩姆軍團之上啊！
看到自己的將領情緒低落，薩姆公爵笑道：「怎麼啦？今天只是輸了一陣，你們就失去信心了嗎？」
「可是，對方用的只是侍從戰陣呀！我們還損失了七名貴族，還有三名貴族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也落下了殘疾，恐怕沒有什麼戰鬥力了。」恩裡克開口說。在諾拉，戰場受傷只是小問題，只要別落下殘疾，用治療魔法很快就能恢復。當然，消耗的資源會比平常多一些。
現在恩裡克當然知道打敗自己的只是侍從戰陣。即使如此，他回過頭想想，假如今天那場戰鬥繼續下去，恩裡克仍然沒有信心用剩下的七個貴族戰陣擊敗對方。
薩姆公爵笑道：「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實力對比，我們確實處於下風。但是格魯曼領竟然敢使用能對抗貴族戰陣的強力侍從戰陣，只要把此事報告上去，王國受到的限制就會大大減弱。咱們輸了這一場，又有什麼關係？」
侍從戰陣不如貴族戰陣的機密，在薛西斯王國也不是誰都能夠接觸到的。至少，眼下這個帥帳內，除了薩姆公爵，還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聽薩姆公爵這樣說，機靈點的開始猜測伊凡軍團今天這個戰陣是不是犯了什麼禁忌，其他人還在那裡想侍從戰陣和王國受到的限制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薩姆公爵也不多解釋，記錄好影像卷軸派人送回王國。那些軍團的貴族將領們等了一會兒不見他有更多的安排，開口問道：「公爵，明天的仗，該怎麼打？」
「不用打，咱們就在軍營裡守著。」
「可是，這樣的話，時間不就耽誤過去了嗎？」眾將有些不解。
「大家放心。現在，這場戰爭的重點，已經不再是王國要來併吞格魯曼領了，時間絕對夠用。」薩姆公爵得意的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隨後一段時間，原本急著和伊凡軍團決戰的薩姆軍團停止了一切進攻行動，只安安穩穩的守著自己的營盤。這段時期喧鬧非常的戰場，竟陷入一種詭異的平靜狀態。然而在戰場背後，圍繞著最近發生的事情，你方唱罷我登場，好戲才剛剛開鑼哩。
伊凡自然沒有把侍從戰陣建功的事情瞞著格魯曼大公。那場戰鬥結束後第二天，他就派人把消息送了回去。
格魯曼大公得知消息同樣大吃一驚。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那些機密，甚至對機密背後的秘密，格魯曼大公也知道。所以，對此事後果的嚴重程度，格魯曼大公遠比伊凡認識得更深刻。
但伊凡已經做出了處理決定，甚至把決定告知了華子良等人，格魯曼大公也不好直接更改。他只能先預備一些補救措施，等到薛西斯王國對此事做出反應之後，才能採取相應的措施應對。
只是，格魯曼大公心裡很沒有底。格魯曼領當年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繫，可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公開的說法，為了避免外界對領地內的影響。其實，還有一個只有歷代格魯曼大公才知道的原因：為了避免領地對外界的影響太大，引發外界對對領地的干預。
當年平民貴族的存在，越來越顯得是貴族界裡的一個異類。不少自由領紛紛放棄了原來的堅持，領地裡的平民貴族逐漸轉變成普通的貴族。格魯曼領能一直堅持下來，
還是憑借了獨家掌握的控魔師訓練之法。
然而隨著其他自由領一個接一個的轉變，格魯曼領受到的外部壓力也越來越大。
起初，格魯曼大公希望能穩住幾個自由領，聯合起來大家一起分擔壓力更容易堅持下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完全是基於維護傳統的聯盟，在現實面前逐漸崩潰。其中在幾個自由領，為了爭奪影響力，格魯曼領還和幾個國家發生過不見血的政治*鬥爭。
雖然格魯曼領也取得過一些勝利，但最終，他們在那些自由領的影響力還是被排擠了出去。有好幾次，為了斷絕格魯曼領對其他自由領導的影響，數個國家曾經聯手發動過局部戰爭。雖說那些戰爭沒有把格魯曼領直接牽連進去，但格魯曼領的確有自己支持的一方。
最後的結果，還是格魯曼領支持的一方失敗了。為了避免戰火燒到格魯曼領，同時也是為了表明格魯曼領再無意影響其他人，那一代的格魯曼大公斷絕了和外界的傳送陣聯繫。
自那以後，格魯曼領漸漸淡出了世人的視線。到現在，稍微遠一點地方的人，根本不知道有格魯曼領的存在。就這樣，才把平民貴族在格魯曼領保持了下來。
然而因為龍靈仙的懸賞找人，把世人的眼光一下集中到格魯曼領。找人的事情算是完結了，但格魯曼領還想恢復與世隔絕卻的狀態也做不到。所以，與外界聯繫的傳送陣，再次出現在格魯曼領。
幾代人過去了，格魯曼大公決定和外界斷絕聯繫時，曾經猜想的情況——那些背棄了自己傳統的自由領，經過一段時間吃到苦頭就會恢復自由貴族制度——完全沒有發生，反而是貴族與平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這樣的狀況，讓歷代格魯曼大公越來越喪氣，也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正確。
只是，領地裡實際發生的情況又讓幾代格魯曼大公堅定了信念：如果沒有平民中遠比外界高的四五階職業者的產生率，甚至危險程度低的叢林就是靠平民去維持冒險權的，格魯曼領的控制區域內，恐怕有一半就要變成人屬三族不得進入的禁區了。
對於這種內外有別的結果，幾代格魯曼大公也試圖探尋其中的緣故，但到最後，他們也只能把根源歸結到自由領與外界社會環境不同的理由上。
可這次格魯曼領開通了聯繫外界的傳送陣，格魯曼大公也明白：他們再想影響外界卻沒什麼可能，反而是外界會對自由領裡產生無法忽視的影響。
或許，這次不得不重新開通聯繫外界的傳送陣，就已經預示著格魯曼領保持著的這種平民與貴族之間的關係無法再維持，平民貴族再也無法繼續存在下去了吧。
即使如此，當代格魯曼大公也不想輕易的放棄自己家族數十代人一直以來的堅持。和這種局面比起來，伊凡軍團的侍從戰陣惹出的麻煩，也就不算是什麼了。
所以，收到伊凡送來的影像卷軸，得知這場戰鬥的來龍去脈和伊凡的處置方法後，格魯曼大公只是詢問伊凡是否需要支援，安排後續軍團準備接應，並沒有深入追究那些侍從戰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