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節 樹欲靜而風不止4 文 / xianlihou
實際上,格魯曼領加入三族共同長老會的高手一直就沒斷過。長老會雖然不干預各國內部的事務,但給各國傳遞一些消息,告訴大家一些外界的規矩還是很平常的。
總之一句話,格魯曼領並沒有因為拆除了傳送陣就對外界一無所知。
何況,格魯曼領拆除傳送陣的時候,三族長老會與國家的分化已經基本完成,那些最根本的社會秩序已然建立。人屬三族的高端力量集中在長老會,國家只是管理日常事務,更高效的集中資源的常設工具而已。
說實話,諾拉社會的國家政權,無非是放大一些的家族統治,而管理國家的貴族從實力上來說,明顯又低於長老會。這就造成了各國的統治者在長老會面前低一頭的局面。
如果不是各大家族找機會發展出了家族長老會,為自己的家族爭取到了一部分獲得資源的話語權,貴族階層根本別想保持住和長老會這種表面上的平等地位。
當然,貴族和長老會的矛盾在三族生存延續的大前提下,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激烈。但這種矛盾在諾拉大環境下,還是對社會秩序的形成發揮了相當的影響。別的不說,在貴族階層內部,所謂仗勢欺人、以強凌弱的事情,長老會不會允許,貴族界內部,也不會接受。
王國的力量肯定比公國強,帝國的實力又遠超王國,可那有怎樣。帝國不要說併吞王國,就是想去併吞公國,甚至是不屬於自己的領地,都會動搖貴族階層的內部團結,引發整個貴族階層的反對。
至於國家之間的附屬關係,其實並不能改變相關國家的獨立性,這種關係甚至還比不上地球藩屬國與宗主國之間的聯繫那麼緊密。要知道,地球上的藩屬國還要向宗主國進貢,王位更替名義上也要宗主國認可。在諾拉,根本沒有這種事。
當然,被依附的國家可以向附屬國提出一些不過分的要求,附屬國滿足這些要求後,也會得到相應的補償,只是價值不可能相等。這或許是附屬國唯一需要盡的義務。
回到薛西斯王國併吞格魯曼領的事情上。前面已經說過,薛西斯王國能公然來併吞自由領,那是因為它剛從帝國降格為王國,有這麼一次特權。否則,薛西斯王國根本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出兵。
然而,薛西斯王國有出兵的特權,卻不能超過王國實力的限制。即使剛組建王國的這段時間內,它實際仍具有帝國的實力。
所以,超階實力的薛西斯王肯定不能出戰,因為王國的國王應該是聖階。而且每次出動的軍團,也只能有一個聖階統帥。
八個聖階,組出的屠龍戰陣絕對可以橫掃格魯曼領。而且,只要他們別針對格魯曼家族進行屠殺,格魯曼家族的家族長老會也不會插手。
然而,這種運用了超過王國界限實力的行為,可是觸犯了貴族的內部規則,就算他們能橫掃格魯曼領,也不可能實現併吞格魯曼領的目的。等到整個貴族界起來干預,薛西斯王國還是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去,把領地還給格魯曼家族。
華子良等三人不懂這麼複雜的貴族內部關係,他們聽那個平民貴族驚訝的提到對方出動了八個聖階的公爵,還以為這些人是害怕對方的實力太強,格魯曼領抵抗不住。
華子良正要說話,另外一個平民貴族已經高興的說:「那我們還打什麼,直接退兵好了。八個聖階,就算他們不一起出戰,但同時到達戰場,也可以認定是違反了規則吧。讓領主跟他們理論去。」
伊凡歎了一口氣,說:「不能退兵。咱們用的那些侍從戰陣犯規在前,薛西斯王國出動八個聖階,恐怕不會引發貴族們的干預。」
伊凡早知道那些侍從戰陣會帶來麻煩,當然他沒估計到麻煩會這麼大,但帥帳內的其他人不知道。那個提議退兵的平民貴族不解的問:「那些侍從戰陣怎麼啦?他們沒本事排出那樣的侍從戰陣,難道還不讓別人用嗎?」
「其實,能對抗貴族的侍從戰陣,嗯,這個這個,並不像大家想像的那麼難。」伊凡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把這個秘密公開。
帥帳裡的一眾平民貴族集體噤聲。格魯曼領平民貴族與平民的關係融洽得多,而且平民提升到四階五階實力的比例也遠比外界高,兩者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也更緊密。這些平民貴族先是知道能對抗貴族的侍從戰陣犯忌諱,再瞭解到這種戰陣其實很普通,哪能猜不到其中必有奧妙?
只是,這樣的奧妙顯然是為了限制平民呀!帳內的平民貴族都是六七階,倒沒幾個是直接從平民提升起來的。但他們的親戚朋友裡頭,可有不少和平民有直接的聯繫。猜到了這一點,大家對格魯曼領也實行這樣限制平民的政策,多少都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
伊凡看到眾人的神情有點兒不自然,也知道大家猛一得知此事心裡肯定有疙瘩。只是他也沒辦法,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再把這個秘密瞞著大家,自己的軍團可真沒法子應對接下來的戰鬥了。
他咳了一聲,勉強給眾人解釋說:「這個秘密是貴族界共同遵守的規則,格魯曼領雖然與外界隔絕了一段時間,但在這個問題上,也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現在怎麼辦?要把那五千侍從交出去平息此事嗎?」那些平民貴族很快想明白了:諾拉社會的現實就是如此,格魯曼領的選擇並無特別之處。若非如此,恐怕格魯曼領早就被別人併吞了,根本無法堅持到今天。
既然格魯曼領沒有抗衡貴族特權規則的實力,眼下的問題就集中在那些侍從戰陣上。雖然華子良、龍靈仙和安格爾同樣掌握著那些侍從戰陣的組陣方法,但他們都是貴族。以前或許是他們不
知道這種貴族內部的規則,現在知道了,只要以後不再觸犯,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然而那五千學習過這些戰陣的侍從,恐怕就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去了,必須用一些措施保證他們不把戰陣擴散出去。這事若在平常時節,當然可以由格魯曼領內部控制,但眼下,既然已經鬧到薛西斯王國出動了八個聖階來彈壓,此事就不得不給對方一個交待。
提出這個建議的平民貴族未嘗沒有犧牲那五千侍從,以換取格魯曼領一線生機的打算。交出那五千侍從的舉動,可以表明格魯曼領遵守貴族內部規則的態度。這樣很有可能挽回局面,使得薛西斯王國也不得不遵照貴族內部的規則,撤回七個聖階,回復到只能一個聖階領軍出戰的狀態。
雖然交出那五千侍從之後,伊凡軍團的實力被削弱了很大一塊,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即使面對一個聖階率領的軍團也堅持不了多久。但這樣來來回回耽誤的時間,也勉強和伊凡最初的計劃差不多了。
只要再拖一段時間,薛西斯王國的特權也就到期了。而且王國老一代高手進入長老會和家族長老會,新生代接手國家政權,內外交困之下,絕對沒辦法繼續併吞格魯曼領。
那個平民貴族的提議一出口,伊凡軍團中的幾個反應快些的將領已經微微點頭表示贊同的意思。伊凡愣了一下,皺起眉頭緩緩說道:「這,或許是一個辦法。」
此言一出,原先只是被眾人當做帥帳內點綴的華子良突然開口說:「這是什麼鬼辦法!那些侍從也算是為格魯曼領立了功,難道你們一遇到強敵,就要把自己的人出賣掉嗎?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還想以此讓敵人開恩,做夢!」
安格爾也跟著說:「把侍從交出去的問題,我也覺得不妥當。」
華子良以前所受教育形成的人生觀,讓他對被自己人從背後捅刀子的事情,有著一種很純粹的痛恨。而且他在地球時還沒有真正走上社會,並不理解什麼權宜之計、權衡利弊之類的道理。
來到諾拉之後,華子良總算有了一些確實的社會經驗。可帶著他經歷這些磨練的都是什麼人呀!龍族,精靈,魔族,最弱的也是人屬三族社會的上層貴族,哪裡能瞭解到那麼多生活的艱辛與無奈啊!
如果不是親自經歷了這場戰爭,諾拉世界在華子良的心目中,恐怕還是蒙著一層夢幻般的玫瑰色吧。他主持拍攝的那部比克大魔王的魔法影視就是明證。
所以,剛聽到有人提議出賣自己人以換取對方的讓步,華子良已經出離的憤怒了。等伊凡對這個意見也表示了認可,華子良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熊熊怒火,立刻出言駁斥,話說的還非常不客氣。
幸好這時安格爾受到華子良挺身而出的鼓勵,接下來也打破了沉默站出來說話。要不然,華子良下面的意見,非把諾拉社會攪翻天不可。
因為,華子良緊接著就要提出:既然格魯曼領想放棄那五千侍從,那麼就把他們交給他好了,讓他帶著那五千侍從打出一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