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大吃一驚。要知道,泰坦村的村民身上的衣服都不簡單,像那些調節體溫排汗透氣的基本魔法陣,他們衣服上都不會缺。能讓身上的衣服變成這樣,他們得流多少汗水呀!
福列娜不比安格爾,這樣的情形她見得多了,她自己從煉體陣裡出來,模樣也未必能強到哪裡去。稍一辨認,福列娜就看出那幾個狼狽不堪的人裡恰好有魯迪和迪福。福列娜笑著跟他們打了聲招呼,說:「今天輪到你們兩個進煉體陣呀。怎麼樣,有沒有達到自己的極限?」
魯迪穩重一些,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迪福則衝動一些,有氣無力的啐了一口說:「真倒霉,我們煉體的時間間隔已經縮短到十天了,卻還看不到極限在哪裡。也不知道巴米松那個混蛋是怎麼選的,為什麼就把我們排除在大帝直系血脈之外!」
魯迪輕輕搡了迪福一把,笑罵道:「虧你還有臉說!早幾年福列娜就是每天煉體了,和她相比,巴米松把咱們排除在外那也正常。再說,像福列娜一樣天天煉體,你能堅持多久?」他不是累得沒有力氣,只是煉體的痛苦勁兒,讓他根本不想用力。
迪福並非不知道這個理兒,只是剛剛被煉體陣折磨了一番,而且這個苦難歷程還看不到頭,見到已經脫離苦海的福列娜,忍不住發發牢騷而已。
福列娜可沒在兩人面前炫耀自己已經上岸的心情,勸慰了幾句之後,就讓魯迪和迪福趕緊回去休息。等兩人走後,她才給安格爾解釋了一下剛才三人對話的意思。
其實,這個煉體雖然痛苦,倒也不是漫漫無期的苦熬。要擺脫這個煉體之苦,還是有幾條路好走的。
最好的一條路,就是象福列娜這樣,被巴米松認定為通過考驗的大帝直系,這可是名利雙收的大好事。看看福列娜,就知道走通了這條路以後的收穫是多麼巨大:大帝遺留下來的海量財富和裝備可以隨意挑選,巴米松俯首貼耳,只要願意,將來執掌圖坦卡蒙一族…哪一樁,都夠泰坦村的每一個人羨慕不已。
可是這條路也最不好走。迄今為止,也只有福列娜一人走通。安格爾雖然沒有細問妻子這條路她是怎麼一直走下來的,但從魯迪和迪福對話時帶出的支言片語中,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艱辛:早幾年就每天煉體!早幾年福列娜完全還沒有成年吧,能把每天煉體堅持下來,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福列娜猜到了丈夫的想法,微笑著給他解釋:「我的天賦好一些,可以大大緩解煉體的痛苦,要不然我也堅持不下來。要得到巴米松的最後認可,那是要把每天煉體堅持三年的。」
好吧,就算有天賦減輕痛苦,福列娜也承認:每天煉體那個罪,還真不是人受的!如果時間再長一點兒,她也未必能堅持下來。
這結果最好的一條路太難走,另外次好的一條路,就是達到個人極限了。
這個達到個人極限,並不是說把每個人的發展潛力都給壓搾了出來。而是每個人經過煉體陣的磨煉以後,實力增長的速度固定了下來。最明顯的標誌就是進入煉體陣的時間間隔穩定住不再縮短。
某人到了極限以後,巴米松就會放鬆對這個人的壓迫,不會逼著他不斷提升實力,然後在磨下來。一般每年只需要進一次煉體陣即可,持續的時間也大大縮短,痛苦程度也減輕了不少。
最後還有一條路,那就是被巴米松認定為所具有的大帝血脈已經隱藏得非常深、毫無培養價值的村民。這些人被封印以後,巴米松給他們劃分的資源相當少,三四年也攤不到進一次煉體陣。圖坦卡蒙家族需要推出去幾個子弟來維持對封地的控制權時,也就是從這些人裡隨便挑幾個踢出去。
按說這第三條路最舒服,少受罪是一個方面,將來還有機會成為名符其實的貴族,泰坦村的村民應該更希望朝這條路努力才對。但實際上,每一個村民從心底裡都不想走第三條路:在村裡的顏面和地位倒在其次,真要淪落到沒有培養價值的地步,後代的發展道路可就被限制窄啦!
安格爾聽了,對別的事情倒沒太在意,只注意到其中一個細節:被巴米松認定沒有培養價值的子弟,踢出去以後,居然都是貴族。他想了想,問:「福列娜,泰坦村這些人,看起來不超過三階,其實都是貴族嗎?這是怎麼判斷的。」
福列娜搖了搖頭,說:「那些連十歲都不到的小孩子,就算解除封印,絕大多數也突破不了四階,進了煉體陣也沒什麼難受。至少要到十歲以後,才會逐漸衝擊封印,在煉體陣裡也沒那麼舒服了。」
十歲!安格爾嚇了一跳。他問的其實不是這個,但福列娜的回答,無意中讓安格爾對這些村民的天賦咂舌不已。
安格爾自己是到二十四五歲才接近突破四階的,後來還是得到了那根魔杖才跨過了四階的門檻。當然他全無那麼多家庭*,以平民來說,這個資質算很優秀了。但即使是那些大家族,能在十五歲以前突破到四階的,也是屬於第一流的資質。圖坦卡蒙家族,難道都是天才嗎?
看出丈夫的驚訝,福列娜還是有些得意的,但她仍然老老實實的告訴安格爾:並非圖坦卡蒙家族都是天才,關鍵在於那個封印和煉體陣。按照變形金剛的解釋,這個封印和煉體陣模擬了生物進化過程中,身體積累魔力和能量的過程,而且將其加速。這樣一來,圖坦卡蒙家族的成員,就可以用比別人快幾倍的速度積累實力。
當然,用這個方法積累實力的副作用也很明顯。非常痛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實力積累與身體成長髮育的不協調,也會在解除封印時產生一些影響。
當年福列娜僅僅解開了第一重封印,將實力提升到七階,就對身體產生了那麼大的傷害(其實,那次她同
同時施放三個四階技能反而緩解了一些傷害),要不是吃了那顆樹精果實,福列娜的發展潛力還真就受到不可挽回的損害,將來能不能順利提升到超階巔峰真不一定。
說著說著,福列娜突然想起一事,自則的輕呼了一聲:「哎呀!我怎麼忘了這個問題呢?走,咱們去找巴米松。」說完,她拉起安格爾就跑。
巴米松在泰坦村的地位特殊,本可以佔據最舒適的住處。但他一個構裝生物又不講究這些,平時就呆在煉體陣附近的一處宅院裡。這處宅院,同時也是圖坦卡蒙家族最重要的物資倉庫。
福列娜和安格爾來到的時候,泰坦村的村長也在。村長叫墨菲斯特,男性人族,毫無疑問,他也是三階。墨菲斯特找巴米松,是來領取村民的修煉物資的。
泰坦村屬於圖坦卡蒙家族的封地,生產出來的貴族物資歸家族支配,不用交出去。而且圖坦卡蒙家族的封地位置很不錯,周圍的樹林裡也有不少特產。泰坦村的村民夠強,甚至可以進入叢林獲取一些物資。所以,村裡可用的貴族物資還是很充足的。要不是這樣,光憑封印和煉體陣,泰坦村也供不出這麼多家族子弟。
一般的生活物資,巴米松是不管的,他控制的只是專門用於修煉的魔法材料和魔晶。與其他的家族大不相同,泰坦村沒有誰挖空心思的想從巴米松這裡,或者從負責分配物資的墨菲斯特手裡多撈一些修煉物資。
一來,巴米松**鐵面無私,這樣做很難得手。二來,多要了修煉物資加快實力提升速度,那不是自己往連煉體陣裡鑽嗎?巴米松逼迫著大家煉體那是沒辦法,但誰也不肯主動增加進煉體陣的機會。吃苦不說,到最後還是三階,那還有什麼動力呀!
所以,墨菲斯特的工作其實很簡單。他只要按照巴米松指定給每個人的消耗量領取物資,然後在分發給大家,沒有誰會嫌他給得少了多要的。
福列娜拉著安格爾闖進來的時候,墨菲斯特已經收拾好了今天要領的物資,並當場分袋裝好證明無誤,打算要離開了。嗯,這可不是他小心,怕巴米松給的少了回去分不清,而是吃一塹長一智。
有一回墨菲斯特沒當著巴米松的面把物資分好,而是回去一邊發一邊分,結果到最後,居然多出來了一些。這多出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是巴米松一開始就給多了,還是發的時候不小心給某人發少了呢?發多了人家不願意,發少了可沒誰會吭聲。
結果排查到最後,墨菲斯特也搞不清問題出在哪裡。他要把多出來的物資退回去,結果巴米松說什麼也不同意,硬是逼著墨菲斯特自己把多出來的物資使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