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節 戰爭背後3 文 / xianlihou
洛倫佐也不謙讓，站起來說：「大家知道，我掌控的暴巖領剛剛吃了一場敗仗。這其中，確實有族長所說的情報不明、疏忽大意和急切出兵的原因。但是，」洛倫佐語氣一變，說，「對方的有意陷害，起了最大的作用。」
下面的聽眾席傳出一陣嗡嗡聲，顯然有不少人把洛倫佐的言語當成了他推卸責任的辯解。諾拉的戰爭雖然不像地球上那麼無所不用其極，但交戰雙方鬥智鬥力也屬正常。只要沒違反那幾個交戰規則，你鬥智鬥不過別人，怎麼能怨別人陷害呢？
洛倫佐等下面的嗡嗡聲稍稍平靜了才繼續說：「我這次出兵，從約戰到進入戰場，間隔了五天。進入戰場當天沒有開戰，對方要求第二天進行全面決戰，只用了一天，我的軍隊就全面失敗，輸掉了這場戰爭。」
「這才幾天呀！正常的話，連侍從的戰鬥應該都沒有打完吧。洛倫佐也太著急了些。」下面的聽眾驚訝了，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洛倫佐不理會下面那些人的反應，繼續說：「我回軍途中只走了兩天，就碰到了族長派來的信使，通知我對手的情況有異，暫時不要開戰。而這個時候，我已經打完了，輸掉了這場戰爭。大家聽出什麼問題了嗎？」
「你的動作太快了，快得家族都來不及進行調整。」一名積極的主戰派大聲配合洛倫佐。
「沒錯。但這個快，可不是我自己想要的。而是泰坦領在知道理查德家族僅僅出動了一個暴巖領，有意引導我落入的陷阱。好吧，戰場交鋒暫且放在一邊。可戰後的賠償更讓我感到心驚。」
「什麼意思？他們居然敢多要戰利品嗎？」那個捧角不失時機的湊了一句。
「泰坦領沒有多要戰利品。其實，在這件事上，是我用了個小花招，專門挑了遠離泰坦領方向的幾個村子割給他們。本來我是想用這個方法，使他們管不到那些村子，最後還要被暴巖領收回來。可結果卻大大出乎我意料。」
「嗯？出了什麼意外嗎？」這下子，不止是那個配合洛倫佐的人，其他聽眾也來了興致。洛倫佐的這一手看似簡單，卻很難化解。村裡又不通傳送陣。如果隔得太遠，名義上屬於泰坦領的村子他們管理不到，實際還是暴巖領的。
「確實出了意外。」泰坦領拿那些村子置換土地的事情，洛倫佐回到家族特意沒往外講，就是要用在眼下的場合，「泰坦領用那些村子歡了他們周邊封地貴族的土地。現在他們控制的地盤仍然是完整的一塊兒，我的小花招根本沒發揮作用。」
「那些封地貴族怎麼會跟泰坦領換？他們不是有仇的嗎？」在場的人都是一驚。
捨伍德子爵組織聯軍兩次攻打泰坦領（那時候還叫第一根據地），理查德家族已經打聽到了。甚至泰坦領原本占的就是周邊封地家族的村子的事情，花點兒工夫也被打聽了出來。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泰坦領與周邊家族之間，不說勢不兩立吧，至少應該是有不仇隙才對。那些家族怎麼可能配合泰坦領調整地盤呢？一塊飛地究竟有多難管理，大家都清楚。何況按照洛倫佐的說法，割給泰坦領的飛地，中間還隔著暴巖領，泰坦領的人想過去，那就更難了。
洛倫佐繼續爆料：「現在回想起這次出兵的事情，那些封地貴族的可疑之處還有不少。他們雖然提供了家族要求的物資，卻沒有一家跟著出兵的。而本來這次我去攻打泰坦領，是這些封地貴族收回自己村子的最好時機。」
「沒有人出兵？」理查德公爵突然插了一句話，隨即用傳音魔法問了另外一個家族成員一句。
族長來了口，洛倫佐便停了下來，等著他的下。
理查德公爵與那個人交流了片刻，轉過來提了幾個封地家族的名字，問洛倫佐，這幾個家族是否提到要出兵助戰的意思。
洛倫佐搖了搖頭，再次明確的說：「沒有一個家族那怕是暗示要出兵助戰。」
封地不是控制在本家族成員的手裡，**性其實是很強的。即使第一第二代封地主對分封他們的家族有很強的歸屬感，多過上幾代也就淡漠了。
但某些情況下，不分封還不行，因為分封封地，是對效忠於自己的貴族的最高獎賞。家族大了，效忠於家族的外來貴族肯定比家族成員更多。該封不封，很容易導致人心渙散的。
當然，家族之外的貴族獲得封地的條件很難，而且家族還有很多辦法慢慢收回封地。但能夠保住自己封地五代以上的封地貴族，基本就穩定了，除非發生大的變故，即使有些小調整，他們的封地都可以一代代傳下去。
這樣的封地貴族除了每年向分封他們的家族提供一些物資財富做為賦稅，偶爾應要求提供一些貢奉，維繫著名義上的隸屬關係外，基本就是另外一個**的家族了。
理查德公爵剛才提到的那幾個，其實就是理查德家族當年分封而又沒能收回的封地。那幾個封地家族名義上還屬於理查德家族，但除了收取賦稅的家族成員知道，其他人根本就不清楚。理查德公爵自己，也要問過以後才知道。
聽洛倫佐斬釘截鐵的說沒人提出助戰，理查德公爵沉思了片刻，突然笑了一下，說：「洛倫佐，你繼續。」
洛倫佐這才開口道：「我的對手是泰坦領而不是第一根據地的事情，那些封地家族應該是瞭解的。但我在和他們的交談中，不只一次提到第一根據地，他們卻從來沒有糾正我的錯誤。綜合這一切可以看出，那些家族已經完全倒向泰坦領，理查德家族在地方上的影響，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下面的
聽眾再次騷動起來。理查德家族與影響力僅限於帝都的科曼家族不同，他們的根基，可有相當一部分在地方上。
科曼家族可以只憑帝都範圍內的貧民窟，支撐起一個頂級家族，理查德家族可是需要地方上提供的大量物資，才能供得起這一個大家族呀。實際上，理查德家族從地方獲得的物資，有很大一部分正是賣給了貧民窟，通過貧民窟強大的生產能力，轉化成產品銷售給包括理查德家族在內的消費者。
正因為如此，理查德家族在地方上的影響才那麼根深蒂固。不這樣不行呀！泰坦領所在的地方，並非理查德家族傳統的勢力範圍。他家分封的那幾個封地貴族又不是自家子弟，當年就是挑了家族控制區域的偏遠地帶分封的，丟了也不可惜。
丟了那幾個封地後，從那裡再向內圈一些，才是理查德家族勢力範圍邊緣，間或有一些控制在家族手裡的封地。
可那裡雖然不是理查德家族的勢力範圍，但也不是其他頂級家族的呀！那裡已經相當於三族腹地的邊荒地帶，要把家族勢力範圍延伸過去，頗有幾分食之無肉、棄之可惜的雞肋感覺。
而頂級家族的勢力範圍之間總要有些緩衝地帶。現在有一個隱世的古老家族要貼著理查德家族的勢力範圍重新崛起，甚至已經取得了一定的影響力，這怎麼能讓理查德家族的成員平靜的接受？
洛倫佐見聽眾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自己也慷慨激昂的說：「所以，我們絕不能妥協，讓泰坦領有發展壯大的機會。必須調集起他們無法抗衡的力量，一舉把他們拔除掉。而我們動作越快，家族需要集中的力量就越少，現在我們還能輕易調集出相應的力量，如果等他們再發展壯大起來，家族需要調集的力量就會越來越多。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後悔沒有及時做出反應那就晚了。」
「出兵！出兵！出兵！」一些主戰派不失時機的呼喊起來，不少原本立場就不明確的家族成員，看起來也開始贊同他們的意見。
洛倫佐微笑了一下，說：「我的話講完了。」說著，他略帶挑釁的看了弗雷德曼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理查德公爵仍然是不動聲色，很平靜的示意下面安靜，隨後轉向弗雷德曼，說：「你現在要發言嗎？」
弗雷德曼點點頭，說：「是的。我要發言。」
洛倫佐的話確實有些出乎他意料，通篇都沒提這次敗仗對家族威望的影響，而是摳著一個新勢力的崛起對家族勢力產生的損害，完全從實際利益出發。而家族的實際利益，本來是他準備反攻主戰派的觀點呀！
那幫主戰派，一開始不是只叫囂家族威望受損，無法震攝宵小之類的話嗎？威望什麼的，哪有確實的實力管用？何況要恢復威望，又不是只有戰爭這條路。
所以，洛倫佐發言之前，弗雷德曼並沒有把主戰派的言論太放在心上，只是想著怎麼把自己的發言組織得更好。
可洛倫佐的發言打亂了他的計劃。其實弗雷德曼還可以按照原先的計劃發言，強調和平能給理查德家族帶來的利益。只是洛倫佐已經用過了這個策略，他再用效果明顯會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