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修行之士 文 / 放開那個禽獸
全場一片死寂。尤其是那與劉凡同來的四人，更是面如死灰。他們清楚地感受到了這股氣息所蘊含的磅礡力量。只有築基期之上的武者才能擁有。而且這還是陳月經過壓制使出的力量。他還不想現在這麼快便暴露金丹境的修為。
被稱為宗門頭號廢物的傢伙，居然進階築基期。所有人都感到不太真實。但是事情卻確確實實的發生了。能夠一招戰敗練氣六層的劉凡，還能接著一招廢掉其修為的，只有築基期以上的武者才能做到。
「他不是被稱作宗門有史以來的頭號廢物嗎？怎的進階築基了！」
「我一定是在做夢。」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若是別的弟子進階築基還沒什麼好奇怪的，也不可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只因，這個進階築基期的人，是入宗八年還在煉氣境界徘徊的陳月。一個被叫了八年廢物的傢伙。這個幾乎被長老斷定今後不可能突破築基的廢物，被判定了武道死刑的傢伙，居然進階築基了！
而且絕對不止是前期。這些圍觀弟子中。不乏築基期的武者，甚至金丹境的高人也有幾個。自然能看出，這陳月的真氣波動，絕對不是築基前期能夠發出的。要知道，那劉凡也不是弱手。赤符弟子中鮮有其對手，是被認為下次擂台戰最有希望進階橙符的弟子。就算是築基期前期，也不可能這般輕鬆自如的打敗他。何況還是一招。在場任何一個築基前期都自問決然做不到。
「至少是築基中期！」一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答案簡直令眾多弟子都感到不太現實。
「怎麼可能！上次擂台戰時，他不過才煉氣三層。這才幾日時間，他就達到了築基中期。哪裡可能有這麼快的修行速度！」
這完全超出了這些弟子的認知。按照常理，想從煉氣三層進階到築基期，就算是天才也少說得數月時間。到中期則時間更長。而從上次擂台戰到今日怎麼也不到半月時間，他卻硬生生從煉氣三層到了至少築基中期的修為。
「這真的是那個陳月嗎？他要是有這麼快的修行速度怎麼會八年時間都窩在赤符弟子中飽受屈辱！」並不是這些弟子不願意相信，實在是這太過驚人。一個早在數年前便被判定不可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人，卻忽然展現出如此變態的修行速度。換了誰也不可能一時間便相信。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過，有些武者便是如此。他們天生修煉天賦不如人，但是卻有堅韌毅力。這種人要麼不爆發，要爆發絕對震撼世人。我看，這陳月或許便是這種人。」一書生打扮的人說道，對同樣一身書生氣的陳月頗有好感。
「可就算如此，他可早就被長老斷定是有暇根骨，注定了不可能在武道有何突破的。」另一人懷疑道。
「那便不得而知了。」那作書生打扮之人也無言，若說忽然間爆發還有所解釋的話，那麼在修行界近乎無解的有暇根骨，便真的說不出所以然來。根骨這東西天生注定。一旦被判定為是有暇根骨，便決定了與武道無緣。終生不可能有所寸進。這一條可並非是某個人隨意揣測出來的。而是經過修行界無數年來的前輩經驗得出的結論。
那就是，有暇根骨注定無法修行。就算拚命修煉，付出他人十倍的努力，也難以換來他人一成的收穫。這也是導致陳月八年來一直在煉氣期徘徊的重大原因。
有暇根骨，注定了是武道廢物。這是一條真理。
但是今日，這條真理卻彷彿被某個人給推翻了。至少築基期的修為眾人皆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做不得半分假。眾人如同看妖怪一樣的看著陳月，不到半月時間便從煉氣六層達到了至少築基中期的修為。從此之後，哪個還敢說他是廢物？
陳月面無表情的掃視了四人一眼，冷淡說道：「今日便放你們一馬，別讓我在外面碰到你們。」
言罷，逕直朝執法殿走去。沒有理會身後眾人震驚的目光。那四人咬了咬牙，這般恥辱，他們還是第一次。也不去管地上昏死的劉凡，灰溜溜的離開了這裡。眾人依舊難以相信，畢竟陳月廢物之名深入人心。從未有一人能如他一般。八年還在修煉氣，這畢竟太過驚人了些。如今一下子到了至少築基的境界，眾人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此事之後，在小範圍內漸漸傳出了頭號廢物陳月進階築基的消息。雖然這天親眼所見陳月發威的弟子竭力保證，但是畢竟是少數。況且陳月的廢物名頭實在是太過深入人心。根本無法動搖。如果落陽宗有一個廢物榜，陳月排第二，絕對沒人敢排第一。
這樣一個廢物能進階築基？開什麼玩笑！
多數人只當這是一場笑話，一場由那個可悲的廢物編織出的可笑謊言。甚至有人在說，那陳月該不會是腦子出了問題，才會幻想自己進階築基期。
由此，陳月所遭的白眼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愈加增多。卻都離他遠遠地，都以為這個廢物是想突破想瘋了。陳月倒是沒感到有什麼。罵吧，罵吧。已經達到金丹境的他，自然不會將這些謾罵放在心上。一切用言語去說都是無用的。只有自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待到擂台戰，便是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刻。
他要讓一切看不起自己的人，統統都踩在腳下。八年的恥辱生活，磨練了他的意志。他已然深知，武道一途本就是由血與骨鑄成。自己唯有踏著所有敵人的頭顱上，一步步攀上那最高的巔峰，品味那只屬於最強者的寂寞。古來能在武道上有所威名之人，無不是心狠手辣之輩。武道險惡，單從落陽宗這名門正派便可看出些許端倪。武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是落陽宗有規定宗門之內，弟子不得自相殘殺。但是仍舊不時有一名弟子殺掉另一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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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陳月也見了很多。有好多次，他都是險些身隕。好在自己運氣還不錯，才能一直活到現在。
宗門也好，武道也好。都只有一個鐵則，強者為尊。強者掌控全部，制定規則。而弱者只能乖乖聽候調遣。每一個踏入武道之人，都有著成為強者的夢想。
「總算是回來了。」
望著眼前生活了八年的小屋子，陳月一陣唏噓。幾年前剛剛入宗之時，可謂意氣風發。世俗中官途上的一帆風順，使他以為在武道之上同樣會如此。但誰曾想，打擊回來的這般快。入宗後不久，宗門下發修行的功法典籍。
修行的第一步先是弟子們冥想，感知天地靈氣。這本是最為簡單的一步，尋常弟子根本不用費力便能做到。大多數人只是瞬息間便能感知。
而陳月，卻足足用了七日。
第一個月的擂台戰，他是唯一一個沒有修為的弟子。自然是慘敗而歸。但他不曾氣餒。一次失敗算得了什麼？
他仍舊是拚命修行。別人一天就能做到的事情，我花十天三十天也要拚命努力做到。但是事情並沒有隨著他的努力而稍有改觀。上蒼也似乎沒有被他的努力有所感動，後面的差距只是越來越大。直到同期的大多數弟子都達到了煉氣期的高層境界時，他才堪堪達至一層。終於能夠感知靈氣。
陳月當時別提有多興奮。感知靈氣，淬煉身軀。這是他多年以來夢寐以求的武道之途。但打擊卻接踵而至。不久之後，同期的弟子要麼升入更高的層次，許多都被宗門內的高人收為弟子，邁向更高的前程。他卻還在原地踏步。他依舊未放棄。
「堅定本心，我並不比他們差。」他始終都相信，自己絕不是廢物。
入宗的第三年，陳月煉氣二層。同時入宗的弟子，已經有成為青符的。甚至聽聞有一人，已然身為紫符的元嬰高人。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但是羨慕終歸沒用。莫說紫符元嬰，就是橙符，都是自己所仰望的。
就是這一年，有長老為他診斷出，他是萬中無一的有暇根骨。天生與道無緣。
晴天霹靂！
長老這簡簡單單幾個字，讓他如墜萬丈深淵。他拋棄世俗中的富貴榮華，拋棄那萬貫家財。不顧親友勸阻，執著入了落陽山，成為這武道門派的小小外門弟子。為了什麼？只是為了自幼時便充斥心中的武道天途。武道難求，並不是誰都可以修行的。
也便是在這個時候起，宗門內開始充斥著大量的對他侮辱之語。他的廢物之名漸漸傳開。並不是以前並未出現如陳月這般的人。有暇根骨雖然稀少，但是並非沒有。大多數人都在第一步發現無法感知時便已退出。如陳月這般，還是頭一個。
無數的譏諷、嘲笑，接踵而至。他只能選擇充耳不聞。只能選擇漠視。廢物已然成為了他的代名詞。所有人都知道，宗門內有一個傻蛋。天生便是不適合修行的有暇根骨。不安安穩穩的當個凡人，偏偏要做武道的夢。原本就是個廢物，偏偏還不自知。
但是誰都知道，道緣難求。每一個能求到落陽山入山資格的人，都是經過了千難萬險。歷經坎坷才至。想要入落陽宗，不是誰都可以。首先，需有大毅力。落陽山與世俗隔絕。平常人想尋到絕非易事。陳月也是查探了數年才找到。
且就算找到了，要攀上山巔，也是一件大難事。落陽山高千丈。只有一條崎嶇登山路。想入宗，便要登這千丈高山。只要踏錯一步，便是粉身碎骨。陳月只是咬牙，以一介書生之軀，硬生生登了上去。
但，這只是第一道考驗。
第二，要入宗，需有人看中。落陽宗雖每年都開山收徒，每次的數量都不一定。但不是每個來人都能拜入。只有被前來收徒的長老或弟子瞧中，才算是收入其中。陳月是足足在門前跪了七日。差點昏死過去，才被一名長老給帶入宗門中。
至此，他才算是進入了武道之中。
經歷了如此多的考驗磨難，誰會輕言放棄。若非是真的被判定了無修行資格，誰也不願輕易放棄艱難得來的武道機緣。
在第三年之時，他便被已被斷定了有暇根骨。不可能有突破煉氣期的希望。他就算終生不間斷的修行，最高也就是煉氣四五層。六層都不可能達到。根本不可能有一睹築基風采的一天。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絕望。
陳月不信。他只是悶頭一個人努力。一年、兩年、三年……在第七年，他終於達到了煉氣三層。到了第八年，他光榮的完成了連敗八年擂台戰這前無古人後也不會有來者的記錄。他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放棄的念頭。
他的信念，第一次產生了動搖。也怪不得他，就算是心智再堅定之人。在經過了八年的不間斷打擊，他人的不間斷嘲諷之後，也很難再堅持下去。
好在。不久前的擂台戰後，他得到了改變他這一生機緣之物。魔神獻祭之法。
他在心裡知曉這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別無選擇。哪怕這個交易的最終結果是將自己的靈魂永久的賣給那魔神，他也絕不後悔。
終於，他用了八年的等待，換來了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困擾他許久的有暇根骨，在一瞬間便被魔神解決。脫離了根骨的桎梏，陳月一飛沖天。再沒有可以阻擋他的東西。
煉氣六層、築基期。築基前期、中期、後期。金丹境！
在短短的不到半個月時間內，他從煉氣三層，達到了他夢中渴望不知多久的金丹境。他碾壓了過去他
無法戰勝的對手。他親手殺死了欺辱自己多年的仇人。甚至，他戰死了號稱天才的李天。
再次回到這間小屋，他再不是過去那個任人欺辱的廢物。他是一個真正的修行之士。
不久後的擂台戰，便是他立威揚名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