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偏聽奸人計 文 / 馭風
佔領海城之後,這批灰衣人將馬知縣和鞏將軍的頭顱割下來吊在城樓之上,然後將最後戰死的官軍屍體吊掛在城牆之上,想給這裡的百姓來個下馬威;同時,他們將海城最大的酒樓飄香樓給強佔了下來,每天都上街搶奪漂亮的姑娘,然後帶到飄香樓,使得這裡夜夜笙歌不停,終日不歇,百姓們,特別是姑娘們都不敢上街了。但是,饒是這樣,也不能阻擋灰衣人的搶掠行徑,他們除了派出幾小隊人馬在城樓輪流巡邏之外,其餘大部分灰衣人白天都上街燒殺搶奪,無惡不做,縱然百姓們閉門不出,他們也會破門而入,看到漂亮姑娘就往外搶,遇到姑娘的家人們阻攔,他們也不多說,直接揮刀相向,簡真把這裡變成了海城百姓的人間地獄一樣!如果遇到百姓要逃離出城,守城的灰衣人直接把他們當作間諜給殺掉,使得百姓們城也不敢出,有苦也只能咽到肚子裡,大氣都不敢出,真是苦不堪言。
朝廷中心,京都大街上依舊有很多難民湧入,呂少傑設在京都的幾個招兵處也都爆滿依舊,大街上往來行走的人流量比數月之前也要好了許多,交通雖然不能與太平時期相提並論,但是與數月之前相比已經不擁堵了,騎個馬什麼的勉強還是可以的。
一騎絕塵駛京城!被海城馬知縣派往京都送信的捕快在騎死三匹快馬,於沿途耽擱了些時日之後,終於在三天三夜後到達了京都,看到京都往來人多,他在心中感歎道:「還是京都繁華,往來行人都這麼多,這景象縱然是在海城最最熱鬧的時候也不能相提並論啊!」然而此刻,他卻無心去感歎這些,只得沒命地騎著快馬往前飛奔。
策馬奔入大街之後,看著熙攘的人群及空出的狹小通道,捕快不禁開始集中精力,不敢有絲毫分心,要是飛馬撞傷或撞死了路邊百姓,那罪過可不少。
往前飛奔一小段路之後,捕快明顯感到跨下之馬已然開始隱隱顫抖,這是駿馬疲勞所致,也是駿馬即將倒地的前兆,更是他日夜兼程騎死三匹快馬所感悟出來的,正當他心中大呼不好,想要停下之時,只聽見馬兒一聲悲愴的呼聲,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坐在馬兒身上的捕快也被重重地甩了出去,遠遠地落在地上,連夜毫無休息的趕路加上剛才那重重的一摔,捕快兄已然快承受不住了,但是,自己既已身在京都,不管發生什麼事,就算是死,也要把自己的使命完成,將信報與皇上知道。捕快這麼想著,心中也毅然決然地下定了決心,他強撐著身體,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始終爬不起來。
恰巧有隊換班的招兵軍士從此經過,看到如此場景,就跑過去扶起捕快,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捕快兄見到軍士之後就感覺親切了許多,他用盡全身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快……去稟報皇上……海城遇襲了……」說完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木板床上,窗外大亮,他一轉頭,看到一個身著樸素衣物頭戴小方帽的人坐在床邊,只不過他此刻正以臂為枕靠在床邊睡著了。
「這究竟是哪裡啊?」捕快心中疑惑道。
「不行,得趕快面見皇上,將海城之事具以相告,要不然,這後果可不堪設想!」想到這裡,捕快想趕緊起身,一不小心,驚擾到了正靠床而睡之人,他一抬頭,看到捕快醒了,馬上就衝出門外大喊道:「翁公公,他醒了,翁公公,他醒了……」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華麗服飾頭戴方帽之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就來了捕快所睡之地,他看了看捕快,問道:「英雄,你休息得怎麼樣了?」
捕快見此人衣著如此華麗,身邊又跟著這麼多人,說話的聲音這麼陰陽怪氣的,剛才又聽到先前看護他的人喊的是「翁公公」,於是不禁想到,這人該不會是皇帝身邊官最大的太監吧,要想見到皇帝,又一定要通過他,那就免不了要與他好言相對,虛與委蛇一番。想到這裡,他趕緊擺出一副笑臉道:「多謝公公要救,卑職傷已無大礙,只是……」
翁公公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搖搖頭,道:「看英雄的穿著,應該是在官當差之人,但是看你的言談舉止又不像是我京都之人,不知英雄到此處卻是為何?」
見翁公公已經點破了話題,捕快兄便答道:「實不相瞞,卑職乃海城縣衙捕快,姓李名小刀,前幾日,海城遇到不明分子襲擊,官軍已抵擋不住,海城知縣馬大人特派卑職前來京都報訊,好請皇上速速派兵以解海城之圍!卑職見公公衣著談吐不凡,必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所以卑職懇請公公帶卑職見皇上一面,卑職不勝感激!」說完就要下床給翁公公行跪拜之禮。
翁公公馬上拉住他,道:「皇上每天日理萬機,連雜家想見他一面都難足登天,更何況是你呢?」看到這位自稱李小刀的海城捕快面色漸漸黯淡之後,翁公公又提道:「想見皇上也不是不可以,雜家想了想,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聽到這裡,李小刀黯淡的神色馬上就消失不見,兩眼開始放光道:「不知公公所說是什麼辦法?」
翁公公笑了笑,道:「你且附耳過來,雜家將方法說與你聽。」
李小刀附耳過去之後,只聽得翁公公輕聲說道:「等下雜家將你帶到皇上的御書房,你到了之後只需如此如此即可,明白了嗎?」
李小刀聽得很真切,點頭道:「卑職明白,此番還真多謝公公了!」
翁公公也笑了一笑,道:「你先穿好衣服,然後馬上隨我入宮!」說完,翁公公心裡笑道,如此良機,這次定要讓你這黃毛小兒長長見識。
御書房內,帝正在潑墨揮毫,近看之下,一幅牡丹圖已然成形,只見畫中牡丹栩栩如生,華麗多嬌。放下畫筆,帝又反覆觀看此畫,看看哪裡還有沒有需要改進之處,入神之時,連翁公公推門進來都沒有發覺。
看到帝興致高昂,翁公公
心喜道:「今天皇上興頗高,這事兒準成!」然後,他走近書桌前,看到帝所畫之牡丹,便輕聲道:「皇上所作之牡丹,傾國傾城,畫工入木三分,恐怕這世間再沒有比這幅畫上的牡丹畫得更好的了!」
聽到翁公公在他耳邊誇讚,帝也笑道:「翁卿,你過獎了,今天前來有什麼事麼?」說話間,也沒有抬頭看他。
翁公公接話道:「皇上,我朝內前幾日出現了一樁奇事,今天奴婢特來稟報!」
「哦!」帝抬起頭看向翁公公道:「什麼奇事,說來聽聽!」
翁公公說道:「這樁奇事奴婢也是聽人提起,今天奴婢就把當事人給請過來了,等下還請皇上聽當事人自己說吧!」
帝坐下道:「此人現在何處?」
翁公公用手一指門外,道:「此人現就在門外,如若皇上肯召見,奴婢馬上宣他進來。」
帝點了點頭,翁公公馬上朗聲道:「宣趙小刀晉見!」
話音剛落,只聽門聲一響,李小刀就快步走進了御書房,然後跪拜道:「卑職海城縣捕快李小刀,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正聲道:「愛卿請起,不知今日你有何奇事要與朕講?」
李小刀站起身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前幾日,海城縣確實發生了一樁奇事,有一夥自稱東洋武士的灰衣人闖進了海城,然後大開殺戒,只要見到人就殺,見到漂亮姑娘就搶,海城知縣馬知遠馬大人與城防營鞏誠鞏將軍正率兵與他們抵抗,但是,那些灰衣人武藝高強,個個都武藝精湛,恐怕也快支撐不了多久了……」說著說著,李小刀的聲音就變得哽咽起來。
帝聽著聽著,這奇事怎麼會是這樣的事情,還輪到不明來歷的東洋武士侵佔到自己領土上來了,真是豈有此理,他不禁惱羞成怒,一掌拍在書桌上,大聲道:「什麼?還有這樣的事?他們是怎麼進來的?海城的東海水師哪裡去了,真是豈有此理?」
兩人見帝發怒了,都呆呆地站在那裡不敢吭聲,不過,李小刀為了完成馬知縣所交付的任務,還是斗膽說道:「皇上,目前海城形勢危急,還請皇上派兵解圍,要是晚了,還真怕馬知縣他們支撐不住了。」
翁公公也在旁附和道:「是啊,皇上,我們的領土被一群號稱是東洋武士的人給侵佔,真是奇恥大辱,還請皇上思量之下早做決斷。」
帝聽著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講海城危急,心中猛然道:「想不到,我太祖皇帝拚死打下的江山,我卻弄成了這樣,如今朝內叛軍四起,朝外的不明勢力也急劇入侵,先前朕已知重商輕武的舉措是錯的,可沒想到造成的後果竟然會有這麼嚴重。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帝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但是,他又想到,現在不能太過於衝動,還是要想個辦法盡早解決此事為宜,於是,他問道:「翁卿,你可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翁公公搖搖頭,道:「皇上,奴婢一向不理朝政之事,只想服侍好皇上,這等軍機大事奴婢實在不懂。」
帝歎了口氣道:「也罷也罷,那李愛卿可有什麼辦法?」
李小刀想了想,道:「恕卑職愚笨,沒有什麼好辦法,但是卑職可力薦一人,只要此人出馬,定可力挽狂瀾,救海城於水火!」
看李小刀說得信誓旦旦的,帝便問道:「不知李愛卿所說何人,竟有如此本事?」
李小刀語氣堅定地說道:「此人乃前定山王之孫,現為平亂大將軍的呂少傑呂大將軍,此人一出馬,必定馬到功成!」
一提到呂少傑,帝心中大喜道,我怎麼把這人給忘了,但是,如果要調動呂少傑,那東北一片該怎麼辦呢?
想了想,帝說道:「呂少傑固然是一員福將,但是他目前在東北,東北與海城相隔甚遠,如此調動也甚為不便,如若大軍從東北行至海城,千里奔襲必須疲憊,若敵趁大軍疲乏之時進行偷襲,那豈不是損失更為慘重?」
李小刀不願機會就此錯過,斗膽進言道:「卑職素知呂將軍年少有才,治軍有方,遇事沉著冷靜,計謀良多,並且他武藝高強,技藝精湛,卑職曾看那群東洋武士與官軍交過手,他們個個都是武藝精湛之輩,除了呂將軍,卑職實在想不出何人才能將那些東洋武士給打敗!」
「可是事隔千里,這該如何是好啊?」帝開始猶豫道。
見帝的話語之中已經有些猶豫,翁公公見時機快差不多了,便說道:「皇上是不是怕呂將軍不肯帶兵遠征,奴婢有一計,定教呂將軍歡喜出征,大勝而歸!」
帝看翁公公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便說道:「說說看,怎樣之計?」
翁公公便將心中所想之計一五一十全講了出來,帝聽後神色也歡喜不少,便下令道:「翁卿,快去寫一道聖旨,即刻下達呂少傑,然後帶李愛卿同行,速速快去!」
翁公公與李小刀聽到帝的旨意,心中皆是大喜,只不過兩人所喜之事不同,李小刀心中所想,乃是終於有救兵了,而翁公公所想,則是今日起,便有你呂少傑好看了!
擬好聖旨之後,翁公公帶著李小刀及一干隨從,急忙向東北蛇王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