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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誰敢一戰 文 / 倚樓觀雨

    全場一片寂靜!

    始畢可汗生生止住步伐,望著那血腥的場面,忍不住彎腰作嘔。剛剛吃下的水果全部吐了出來。

    眾人全部驚呆了。

    台上高高挺立的那個少年,做到了他的承諾,將突厥第一勇士生生撕裂了!

    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

    已激發出血性的李玄,額頭青筋暴露,面色冷酷無情,挺立在高台上,目光來回掃視著各國使者,大喝道:「大隋李玄霸在此,爾等誰敢與我一戰!」

    吼!

    一時間,隋軍聲勢大作,人人吶喊,聲音有如龍吟,氣吞山河!就連遼河對岸的高句麗人也被驚動,他們感受到隋軍吶喊聲中散發出的驚天氣勢,膽戰心驚,急派出斥候打探情報。

    始畢可汗面色萎靡,心膽俱裂。他距離李玄最近,後者身上散發出來的可怕殺氣,讓他不寒而慄!

    各國使者也不好受,他們被李玄的犀利目光一掃,面容皆變,心中惴惴不安。大隋有此子在,此次征遼必勝,他們還是乖乖派兵來協助的好,否則惹得大隋天子一個不高興,派兵討伐,可就得不償失了。

    同時,他們看向突厥始畢可汗的眼中充滿了同情。不自量力,竟然妄圖迎娶大隋國的公主,而且還敢當眾挑釁中原人的尊嚴,這下不僅賠上了一個百年不遇的勇士,還得罪了大隋,看你如何收場?

    始畢可汗有苦自己知,他好不容易將肚子中能吐的東西全吐出來後,氣喘吁吁地靠在桌上,強提勇氣指著李玄喝問:「本汗命你住手,你為何還要下殺手?」

    李玄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狀道:「生死之戰豈能說停就停?況且我在與這頭野熊交手時聽到一聲命令,讓我殺了他,我只是依命令行事罷了!」

    「你……」始畢可汗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那道命令本是他對僕骨豹所發,讓其殺了李玄,怎料竟成了僕骨豹的催命符,他鐵青著臉,厲喝道:「來人,將僕骨豹的屍體抬下去!」

    李玄揚起一隻手,高聲道:「慢!」

    始畢可汗怒道:「你還要作何?」

    李玄撿起僕骨豹的戰斧,走到他屍體旁,揮起一斧頭將他腦袋砍下,丟給台側的一名侍衛,道:「這顆頭顱便擺在麥將軍的墳前,讓他走得安心!」

    那名侍衛平素頗受到麥孟才的照顧,接過頭顱,熱淚盈眶地對著李玄便拜了下去,哽聲道:「多謝公子!」

    始畢可汗怒急,卻無可奈何,大聲咆哮著讓手下快些將僕骨豹的殘軀收走。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李玄滿身是血的朝自己走來,不由連連後退,驚恐地叫道:「你……你想幹什麼?」

    李玄笑了笑道:「不幹什麼,只是想讓你兌現先前的承諾!」

    始畢可汗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答應過,若是僕骨豹敗了,他需要給如意公主磕頭,並且喊三聲姑奶奶。

    他之前認為僕骨豹必勝才應下,怎會想過會敗?他堂堂突厥可汗,若是向大隋的一個乳臭公主下跪磕頭並喊她姑奶奶,丟的可不僅是他一個人的臉,還有數百萬突厥人的臉;不僅如此,他這麼一喊,大隋國的皇帝豈不成了他的祖爺爺,漢人豈不成了突厥人的祖宗?

    想到這裡,始畢可汗身子扭扭捏捏,心頭一萬個不願意。

    但眾目睽睽下,他又不好抵賴,況且面前還站著一個殺神,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始畢可汗想了想,賠笑道:「可否寬限幾日,本汗今日身體有些不適。」

    李玄逼上前一步,斬釘截鐵地喝道:「不成!」

    始畢可汗身後立刻冒出兩名魁梧大漢,一左一右攔在了李玄身前。

    李玄冷笑一聲,突然衝上前去,兩隻拳頭同時轟了出去。

    拳帶萬鈞之力,從下往上勾起,速度驚人,轟的一聲砸在兩名大漢的肚子上,將兩人砸得口噴鮮血,龐大的身軀高高跌飛出去,躺在地上哀嚎,半天爬不起來。

    「你是想磕頭呢,還是希望這個下場?」李玄揚了揚兩個拳頭,冷冷說道。

    「磕……磕頭……」始畢可汗顫聲回答。

    在李玄的逼視下,始畢可汗戰戰兢兢地走到楊夢瓊面前,當著大隋武百官,以及各國使者的面,朝楊夢瓊緩緩跪了下去。

    始畢可汗動作緩慢,一雙眼睛不時地偷瞄一眼大隋皇帝楊廣,希望他能夠看在自己是突厥可汗的面子上阻止這丟人的一幕。

    怎料楊廣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絲毫沒有要阻止他下跪或是磕頭的意思。楊廣此時心中正偷著樂呢,這突厥最近越來越不安分了,在邊境經常劫掠隋人,正好借此機會煞煞突厥的威風,又怎會去阻止?

    始畢可汗一臉憋屈,一邊朝楊夢瓊磕頭,一邊喊著姑奶奶。

    堂堂突厥的可汗當著大隋數十萬人的面給大隋公主下跪磕頭,台下的一眾將士很給他面子,爆發出一陣陣嘲笑聲。

    楊夢瓊從頭至尾都沒拿正眼瞧過始畢可汗,他是殺死孟叔叔的罪魁禍首,若有可能她願意親手斬下他的狗頭給孟叔叔陪葬。

    李玄殺了僕骨豹,算是替她出了一口惡氣,因此楊夢瓊看向李玄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感激。

    待始畢可汗磕完頭,他已是滿臉青紅,向楊廣告了聲罪,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命人將座位往後移

    了移,靠近犄角旮旯,他實在沒臉面坐那麼靠前了。

    始畢可汗這次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本想挑戰大隋國威,借此機會向各國宣佈他突厥已經崛起,卻沒想到出師不利,不僅最勇猛的武士戰死,更是當眾給一個小丫頭下跪磕頭,突厥人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看到始畢可汗丟臉,楊廣十分高興,從胡床上坐起,雙手向下壓了壓,暫時止住了眾人的歡呼。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台上的李玄身上,笑著道:「唐國公李淵三公子李玄霸為國爭光,你且上前來,朕要好好嘉賞你!」

    「唐國公教子有方,也一併上前聽封!」楊廣此時心情大好,笑著下令。

    李玄殺了僕骨豹,逼著突厥可汗下跪,見目的達到,便將全身的殺氣收斂,此時的他看上去便像是個剛從深山裡走出來的淳樸少年。

    聽得皇帝陛下親詔,他愣了一下,這才低著頭徐徐上前,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這由不得他不緊張,面前坐著的可是千古一帝隋煬帝,是個能輕易決定他生死的存在。

    李玄在十步外站住,卻見他的便宜老爹李淵領著李世民已是大步走到他身邊,對著楊廣躬身拜了下去,嘴裡高呼:「微臣李淵(李世民)拜見陛下,吾皇萬歲!」

    「微臣李玄霸拜見陛下,吾皇萬歲!」李玄急忙躬身一拜,學著李淵的樣子高呼。他的話和動作都比李淵慢了半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現學現賣。幾個大臣被他笨拙的動作逗得忍俊不己,卻沒有人敢在聖駕面前發出嘲笑。

    「撲哧!」如意公主楊夢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一直盯著李玄,見他那滑稽的模樣,頓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瓊兒,不得放肆!」楊廣瞪了愛女一眼,又將目光放在李淵父子三人身上。

    「三位愛卿免禮!」楊廣倒沒有怪罪李玄的意思,微笑著頷首。

    「唐公李淵,不僅護糧有功,還替朕及時送來了李玄霸,打敗突厥勇士,揚我大隋國威。諸位愛卿,你們看朕以何職酬謝李卿之功?」

    這句話雖然是對眾人而問,實際上有回答權力的卻僅僅限在左詡衛大將軍宇述、納言蘇威、內史侍郎虞世基等幾位大臣。

    李淵平素為人低調,與這幾個大臣倒沒什麼矛盾,交情也算一般。

    唐公李淵是皇帝的表兄,早先也曾恩寵一時,但自從民間傳出「桃李子,滿天下;楊氏滅,李氏興」的歌謠後,楊廣便不再信任李淵,只讓他擔任一些不太重要的後勤工作。想到這些,宇述率先出列,朝皇帝行了一禮,建議道:「臣以為,唐公長於民事,勤於庶務,勞苦功高,當補司農少卿之缺,總督此番征遼所需糧草、軍械等一切物資!」

    「老臣附議!」納言蘇威屬於見風使陀之人,立馬大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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