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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0章 至死不渝 文 / 望霓裳

    於江海動用一切能夠動用的力量和關係,正好望天中有特工在美國執行任務,再加上美國方面特工朋友的幫助,他馬不停蹄的朝張鋒所報告的孤島方向趕來。想到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邊還不時傳來驚雷聲和槍炮聲,他的整顆心漸漸倏地沉入到底。

    茫茫黑夜中,在這座位於華夏國、膏藥國和棒子國領海交界處之外的公海這座不知名的孤島上,張鋒正帶著藍箭部隊的經營特戰隊員們護著方宏遠的屍體,和數倍於己方的膏藥國殺手們進行著殊死搏鬥。萬幸天色漆黑、再加上叢林作戰,膏藥國也沒有強大的後援支撐,雙方這才一直處於僵持階段。

    張鋒隱藏在一棵濃密的大樹樹幹背後,隨手幹掉地方一個探頭探腦的殺手,便急忙一個就地打滾躲到另一棵樹後面,就在此時方纔他所隱藏的位子頓時響起一陣「噠噠噠」的槍聲,那棵粗壯的大樹依然千瘡百孔,他暗罵一聲真他娘的晦氣,這夥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朝身後不遠處的兩個戰友做了一個「斬首」的姿勢,將方宏進的屍體用厚厚的樹葉蓋住,悄悄潛伏到了陣地前沿。

    兩位戰友跟著他也是身經百戰、配合的親密無間,領會的點點頭,呈扇形散了開去,慢慢的摸向敵人兵力最為薄弱的側翼,他們知道張鋒是要親自幹掉對方的頭目,而他們兩個人的任務就是負責拖出側翼的敵人,不讓他們對張鋒形成合圍,再加上身後幾名戰友掠陣,他們對張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這伙敵人雖然勢力強勁,甚至遠超之前交過手的膏藥國間諜,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之間的配合好像並不默契,而且很多殺手都沒有那種一往無前、殺身成仁的信念,再加上實力最強的幾名殺手已經被方宏遠擊殺,現在的頭目也是臨時任命出來的,而己方雖然人數少,但是個個實力超凡、配合親密無間,再加上張鋒這個藍箭部隊新的王牌,如果不是要護著方宏遠的屍體,他們早就衝上去和膏藥國這些雜碎們大幹一場了。

    張鋒悄無聲息的摸到方才被膏藥國殺手們用手雷轟炸過的地方,藉著濃密的樹蔭和如簾雨水潛藏好身形,凝神觀察著對方的動靜,心中的疑惑卻愈發濃烈起來。

    他今天晚上帶著二十多名特戰隊員原本是執行一個華夏國通緝犯的,結果一路潛行到這個孤島附近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槍聲,竟然還夾雜著膏藥國人的怒罵,他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吩咐5名特戰隊員在一個班長的帶領下繼續尾隨這個通緝犯,伺機抓獲口,他則帶著其他十多名特戰隊員悄然潛上了這個孤島。

    這一觀察張鋒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一道受傷的身影在膏藥國殺手們的槍林彈雨下東躲西藏,偶爾回身竟然能夠準確擊中敵人,而且還是一擊斃命,他頓時吩咐隊員們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時準備應戰,待到受傷的身影來到跟前的時候,他頓時嚇了一跳,這個中年人赫然是於江海的師父方宏遠。

    張鋒曾經在於江海的婚宴上和方宏遠碰過一面,在部隊的時候經常聽於江海說起他的一身功夫大部分都是這個如父親一般的師父所傳授,對方宏遠早就起了敬佩之心,今天見到他被膏藥國殺手們圍攻,便毫不疑遲的下達了戰鬥命令。

    然而這個時候方宏遠已經被膏藥國殺手們圍攻已久,他雖然擊殺書名膏藥國殺手中的高手,無奈身中數槍依然失血過多,被張鋒等人救下沒多久就已經死去,臨死的時候,方宏遠從貼身的口袋中摸出一個精心雕刻的小木人,慎重其事的交到張鋒手中,用最後一絲力氣告訴他一定要親手把這個木人交到於江海的手中。

    張鋒看到方宏遠渾身傷痕纍纍,流血汩汩,唯有這個小木人完好無損甚至連一滴血水都沒有染上,便知道這一定是一件對方宏遠來說十分寶貴的事物,當下毫不猶豫的答應方宏遠的要求,並迅速聯繫上於江海,告訴了他這個驚天消息。

    張鋒努力的回憶著方纔的遭遇戰,悄然觀察著對方的反應,驀然察覺到這些殺手中除了膏藥國間諜之外,竟然還有其他國家的殺手,而且他們雖然個個實力不俗但是配合起來卻沒有什麼戰術章法,很多時候都是各自為戰,更像是一群烏合之眾,難道說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伏擊方宏遠、恰好被自己撞到了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到底是誰和方宏遠有如此深仇大恨呢?正思忖間,突然看到前方人影一閃,他正準備舉槍射擊的時候人影又倏地消失,他的腦海中驀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頓時大吃一驚,這傢伙可是世界上著名的僱傭兵殺手,向來喜歡獨來獨往,怎麼和膏藥國的殺手們攪合在了一起?

    心中疑惑陡增,張鋒倒不忙著進行剛才定下的「斬首」計劃,向身後的戰友們傳遞暫時撤退的信號之後,就悄悄的潛了回去,帶著眾人一路往上岸時候相反的方向而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白色,距離告知於江海他們的位置時候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卻還沒有等到於江海到來的消息。

    對方在深夜中不敢貿然發動進攻,他們十幾個人還能玩捉迷藏,但是這個海島充其量也就幾平方公里的樣子,一旦天色大亮他們將毫無藏身之地,那個時候必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他張鋒死了倒沒有什麼值得可惜,這麼多年死裡逃生了無數次,可是身後的戰友們怎麼辦?方宏遠的重托怎麼辦?都是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近處的海域上空突然傳來直升機轟鳴的聲音,張鋒正自疑惑間就見到飛機上噴射出一道耀眼的火蛇,貼著低空海域掠過,不偏不倚的落在海島東南處的一角,如果按照方才偵察員的報告,那個地方正是膏藥國殺手們的臨時大本營,他頓時心中一喜,就看到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落在附近不遠處的叢林裡,那身影和風采像極了於江海。

    頓時心中大喜,也顧不少倏忽來去的美式武裝直升機,向身後的戰友們一揮手,朝於江海降落的方向聚攏而去。

    膏藥國殺手們早已經被這突

    突然到來的小型火箭打蒙了,而張鋒這邊心中狂怒無比的於江海更是如入無人之境,毫不留情的大開殺戒,五十多名「聯軍」不消片刻竟然已經傷亡過半,張鋒等人更是如下山猛虎一樣,在於江海的帶領下衝向這群烏合之眾,十幾人竟然對三十多人形成包圍之勢。

    這種殺手本就沒有保定必死的決心,張鋒這邊添了有生力量之後他們就已經動了逃跑的心思,眼看著局勢陡轉直下,竟然真就扔下受傷的同伴們逃之夭夭,讓張鋒等人大呼不可思議。

    於江海這個時候可不管對方是傷兵還是俘虜,毫不留情的均是一槍爆頭,以洩心頭之恨,待到他將槍瞄準最後一個俘虜的時候,這個傢伙突然扯下面罩,露出一臉大鬍子,跪在地上用英語叫起了求饒。

    於江海看清大鬍子的臉之後,頓時心中如遭重錘,猛然想到一種極其可怕的可能,眼中頓時噴射出憤怒的火焰,恨不得將眼前的大鬍子燒死,原來這傢伙赫然是英國的多面間諜希爾貝克那。

    張鋒急忙命令兩名隊員將希爾貝克那控制起來,今天的事情有太多的疑點,他要好好問清楚再說,不能讓方宏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座孤島上。

    於江海想到那個可怕的可能之後反而鎮定了下來,看著師父一動不動、血跡斑斑、已經堅硬的身體,看著他臉上那滄桑中竟然帶著解脫般的笑容,只感覺恍如隔世,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師父對自己的嚴厲教誨和厚重關懷,甚至他在自己和方玉兒婚禮上也只是倏忽來去,如閒雲野鶴,但是卻一直把自己當成親生兒子一樣。

    然而從今以後,那種默默的關懷便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最痛苦、不能堅持的時候也不會再有這麼一個人給自己鼓勵和幫助,在自己頻頻遇險的時候更不會有人暗中幫助、遇難成祥,更不會有人告訴自己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

    往事歷歷在目,卻已經物是人非,於江海雙膝一軟跪在方宏遠的屍體前,以頭碰地長跪不起,這個堅強如斯、身經百戰、九死一生的男人,一日之間竟然兩次留下傷心欲絕的淚水,那歇斯底里的哭聲,令周圍的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一陣淒苦。

    張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用他那結實寬大的手掌拍了拍於江海不住聳動的肩頭,從懷中掏出那個雕刻精美的木質小人兒遞到他的面前,慘然道:「這是你師父臨走之前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讓我轉告你不讓你傷心難過,這輩子有你這樣一個徒弟他已經很滿足了!」後面的話卻是在安慰於江海。

    於江海下意識的抬起頭,空洞的眼睛看到張鋒遞過來的小木人的時候才放出兩道異樣的光芒,急忙一把將小木人抓在手中,回憶著很久很久以前、那段在他心中已經模糊的時光。

    小時候經常跟著師父一起村西邊那座並不高大的小山,師父經常會在那處修葺整潔的墳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撫摸著墓碑上面他不認識的字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只有偶爾拿出這個小人兒一刀一刀雕刻的時候,於江海眼神中才會放出感興趣的光芒。

    漸漸的長大後,他認識的字也多了,學的武功也多了,懂的事情也多了,才知道村西頭那座墳裡面埋的是師父方宏進的未婚妻、也就是自己的師娘薛紫嫣,那時候他總是纏著師父問為什麼把師娘埋在墳墓裡,而不讓她出來和他們一起過,他是多麼希望有一個和師父一樣疼愛自己的師娘啊!

    再後來他知道了什麼是生老病死、什麼是愛情,可是師父還是十幾年如一日的,每天早出晚歸,在師娘的墳前一待就是一整天,知道那年他被齊魯軍校錄取、又被藍箭部隊挑中,轉業回來的時候,師父才向他吐露了心中所有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像師父一樣,找到一個相愛的女人、攜手一生、至死不渝啊!

    然而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成為一段讓人心傷的回憶了,那個嚴厲卻慈祥、如父親般的師父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一聲痛苦的悶哼把於江海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他身子驀然一震從地上一躍而起,用足以殺死人的額目光盯著希爾貝克那,冷冷的道:「是你自己說、還是我逼你說?」

    希爾貝克那雖然是雙面間諜,但顯然是一個沒有骨氣的間諜,看到之前於江海殺神般的樣子之後,哪裡還有一絲充英雄好漢的膽子,當下就竹筒倒豆子般將他所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招了出來。

    於江海聽希爾貝克那說話,頓時咬牙切齒的道:「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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