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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鏡像 文 / 三閒月影

    張義山在這封家信裡提到了他曾經繪的那幅地圖,這對我們很重要,現在關於這張地圖的謎團已經完全解開。張義山家族和圖中的那些其它墨點都是同一支上古家族的遷徙痕跡,由一支分成多支散居全國各地,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成吉思汗家族也應該和張義山家族一樣,是源於五六千年前的同一支,不知何年何月北遷到了蒙古草原,這才是老林所說的張義山家族從表面上看雖然和黃金家族兩不相干,但事實上卻是黃金家族旁系的原因,他們之間其實是同一個上古家族的兩個分枝。

    張義山最終半路放棄了完成這幅圖譜,語氣中好像還有些自嘲這種作法毫無意義,暫時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越來越相信,張義山這一支家族的最大隱密,就是他們作為有著先知血脈的一支後人,以復活周元王為使命,直到出了張義山這麼一個曠世奇才,才算功德圓滿,而張義山雖然明白盜用國庫將不得好死,信的語氣裡還是明顯有一種完成了任務之後的解脫感,也讓人唏噓不已。

    那麼問題來了……周元王的陰謀跨越了幾千年,既然轉到顧光明身上,我先前關於顧光明有先知血脈的預想實際上就差了一層一捅就露的窗戶紙,假如先知產生於史前明時期上古家族遺留的血脈,周元王最終選擇復活在顧光明身上,就一定意味著顧光明有問題,顧光明也是這個龐大家族的後人,而且血統上非常特殊,很可能……

    我的這些分析並沒有說出來,顧光明和大頭的表情看上去也沒深入到這個方向多琢磨,在最後的障眼雲霧沒有撥開以前,我實在害怕這個問題的答案,這不僅是關乎顧光明的,再向深挖,一定也會牽扯到我。

    默默奇怪地瞥了一眼顧光明,然後低下了頭輕咬著嘴唇,現在彼此都很熟了,我知道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心裡不由「格登」一下,這妮子太聰明,她已經知道了周元王的特殊能力來自於特定的家族血脈,並且周元王打算借用顧光明復活,就一定也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我趕緊把話頭岔開,問向沉思不語的高童,「張義山這封信最後那段的意思,是不是這墓室裡還藏著什麼秘密?」

    高童「唔」了一聲,「張義山提到了一個未解之謎,也是和他們這個上古家族有關的,和他們『同族』,卻不是一支,對於他這樣的奇人來說,臨死還不能解開謎團未免遺憾,看他信裡表現出的意思,是要把這秘密帶進自己的墳墓裡,並不期望後人能發現並且解開,這只是張義山自己的不甘心。」

    我和高童兩個人的對話把他們幾個從思考狀態拉回到眼前的問題,張義山究竟留下了什麼?現在的情形和前幾天在龍淵山墓地時一樣,所有的線索都擺明在這間簡單的墓室,只看我們有沒有猜出這個謎語的能力。

    高童站直了身子,先是拿了一把小鎬敲著墓室的四壁,一邊敲一邊仔細地看著磚壁間的縫隙,我們幾個會意,也都開始嘗試尋找有沒有牆壁後的暗室之類,直到一個個累得手腳發軟,這衣冠塚的四壁和頭頂腳下,一塊塊厚實的墓磚壘得緊緊挨擠在一起,磚與磚之間的縫,窄的連刀片也插不進去,更別說拔出一塊了。

    大頭一擰身又盯向了棺材下的棺座,每個人都覺得希望渺茫,張義山要是那麼簡單就不是張義山了,可不得不試試,一起把厚重的棺材挪開,結果當然也不會意外,折騰了這麼半天除了一個個氣喘如牛,什麼也沒發現,只好又把棺材周周正正地挪回了原位。

    席地一坐,我點上煙抽幾口慢慢平緩了呼吸,看著一個個陷入沉思的表情,發覺人的懶惰歸根結底還是頭腦的懶惰,這墓室裡其實也有很多的蹊蹺,只有逼得沒辦法了,我們才會去思索。顧光明回頭掃了一眼我們走過的墓道,當先說道:「那些潛龍飛昇的壁畫為什麼不畫在甬道的兩側,而要繪在頭頂?」然後一抬頭看向墓室的頂部,幾個人下意識地跟著看去,墓室頂部稍有些凹凸,倒沒有過份值得注意的東西。

    默默這半天也和我們一起幹著體力活,這時輕輕擦去鼻尖額頭沁出的幾滴汗珠,扭頭看了看旁邊倚著的棺蓋,說道:「棺蓋上繪的青龍白虎方位,變成了西青龍東白虎,這特別的寓意恐怕才是解開謎題的鑰匙。」說著走了幾步,挨到棺蓋近前,俯身仔細地看來看去。

    顧光明皺著眉頭也遠遠盯向那個立起的棺蓋,小聲嘀咕了一句,「要是故意全部顛倒成反方向的話,為什麼左右是反的,上下反而是正常的?」

    「鏡像……」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鏡像」這個詞,似乎連大腦都沒經過,直接就反應了出來,說完以後我才意識到的確在鏡子裡看到的自己左和右才是反的,其餘四個人眼睛卻都是一亮,高童「唰」地盯住了我,目光變得有些期待,將信將疑地道:「繼續說下去。」

    我愁眉苦臉地撓了撓頭,雖然不想讓任何人失望,可實在沒法把事情想得圓滿,憋了半天,臉都快憋紅了,訕訕地說道:「沒了。」

    顧光明和大頭同時「唉」了一聲,被點燃起來的興奮又被我一盆水澆滅,我只是說出了左右相反這種現象有可能代表了一種鏡像,卻分析不出本質,其實和沒說一樣。

    大頭輕輕嘟囔了一句,沒聽清,大概意思是說「笨」之類的,我心裡未免憤憤不平,剛想回擊讓他說個不笨的我看看,嘴張了一半,默默突然抬起了頭,眼睛裡煥發出了異樣的光彩,說道:「等一等,左右顛倒好像還有另一種可能……」

    果然還是智商的問題,同樣靈光閃現的瞬間,我不能把握住這靈感深入進去,而默默就不同了。從他們幾個看向默默無比信賴的眼神我也能讀懂傻子和聰明人在別人眼裡的差別,那簡直是赤/裸/裸的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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