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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7唱戲?觀戲? 文 / 沐斂之

    這廂聶新月慘白著臉,正糾結著自己的清白,那廂沐楚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他起身行至門前,抿著笑輕咳一聲,「我不所隨便說說,你竟是當了真。要這些死物開竅,沒有萬年的光陰哪裡能成?即便是用靈氣精血養著,也要耗得千年時光。」

    聶新月磨牙,「與你說正經事,你卻來耍我。等我被人廢了修為,被攆出山門,受眾人唾棄時,你不妨也接著笑,反正我與你也沒有半個銅子兒的關係。被你們害得這樣慘,大不了今生回不去家,來生投個好胎,不再受著生別離的苦。」說罷,她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改為盤膝而坐,輕輕瞇起眼養神,不再理他。

    沐楚正推開門要走,聞言回過頭,明媚的陽光中泛起笑容。「相信我。」語畢,走了出去,門便自動關上了。

    一絲暖意順著心牆裂開的縫隙鑽了進來,於心房間默默流轉,氳起不知名的裊裊霧靄。

    柴房內聶新月睜開眼,不自禁的揚起嘴角。然而她嘴角的弧度還沒有成形,門,就被再次打開了。

    看來,她今日注定消停不下了。

    陽光將來人拉出一條長長的陰影,與那人魁梧的身材顯然不符。那人反手關了門,隱了鋒芒,露出一張只假意關切的表情。

    看過沐楚那張清俊溫和的臉之後,再看林至斌的這張臉,心裡突地生出厭惡來。反反覆覆,明明白白的算計著別人,卻偏又想著別人是傻子,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若不是念著他對程祈雯確有幾分真情,在紫雲監又是司著長執事之職,她早就一巴掌把他扇走了。

    百事不順,她心情甚是不愉。心想著林至斌必是有所圖謀,加之眼前的處境,她便也沒有心思與林至斌虛以委蛇了,看見不喜歡的人,自是給不出好的臉色。「林大哥屈尊前來,有何貴幹?」

    「只是來看看他們是否有虧待了新月妹子。」

    聶新月閉目養神,對著林至斌流露出幾分絕望來:「對一個殺人的嫌疑犯自然沒有什麼好的待遇。不嚴刑拷問,已是幸事。」

    「妹子說笑了。有容司業和沐掌理撐著,他們豈敢動你分毫?」

    「林大哥也說笑了,今日殿上你也親眼見了的,容司業鐵面無私,沐掌理愛莫能助,他們哪個能為我撐著?我看倒是只有林大哥對我關心的緊,可以為我打點一二。」

    林至斌呵呵乾笑兩聲,「為妹子打點一二自然是應當的,應當的。可我再怎麼打點,又哪能比得過沐掌理一句話管用呢。」

    今日這林至斌與她說話,一句都不離沐楚,想來他的算計是與沐楚有關了。聶新月打了個哈欠,故意把話題扯到沐楚身上:「這又與沐掌理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甚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聶新月琢磨著,林至斌也該上正題了,於是張開雙眼,露出幾分好奇來:「哦?」

    林至斌把手負於伸手,略略沉吟,方才猶猶豫豫地道:「程蘭於紫雲監中,不過是個伴讀的丫鬟,平日裡安守本分,少與外人接觸,更不要提矛盾了。除了與你……有些誤會。她這樣一死,案子連個調查的方向也沒有,三日時間能查的出什麼?最終,司業也只能說一句證據確鑿,一切按門規處置。我翻來覆去,想了許久,才想到只有一個方法能救得你。」

    見他終於提及案子,聶新月打起精神,倒是真的好奇起來林至斌的法子來:「是什麼法子?」

    「尋人替罪。」

    聶新月微微詫異,沒想到他會將話說得如此露骨,不禁皺了皺眉:「此番飛來橫禍,令我蒙不白之冤,心中很是鬱鬱。推己及人,我不想連累他人。」

    「新月你要想明白,這次死的只是個婢女,殺人之事可大可小。你應付不來,不代表旁的人也應付不來。若是有人肯替你出頭在掌門面前擔待,此事與你私入禁地也沒什麼不同。」

    聽話聽音,廢話了這麼久,只有這一句是說在重點上。人家都給出先例了,再不明白人家說的是什麼那不是傻麼。他是要她將沐楚也扯進來,換取自己的平安。當然,很有可能即使她扯了沐楚進來,她也平安不了。

    聶新月身體往後一傾,靠上牆,抬起眸子,瞥了林至斌一眼,便又將視線移開,滿臉儘是絕望:「林大哥好意新月心領了。新月孤家寡人,連為自己爭取個昭雪的機會都不行,又怎會有什麼有頭有臉的人替新月在掌門面前說情?」

    「這倒也未必。其實……」林至斌頓了一頓,方才有些痛心疾首的道:「若非顧及漠北林家的家族聲望,又恐損了與江南程家的世代交情,我倒真有心助新月妹子躲過這一劫。可惜有心無力,實在是有些對不住新月妹子了。」說罷,又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那廂戲演得情真義切,聶新月只好一人分做兩個用:一個游離到身體之外,冷冷看著一切;一個留在身子內,陪著林至斌唱大戲。「林大哥不必自責。依林大哥看,該找何人替我頂罪?何人又肯替我頂罪呢?」

    見聶新月口風鬆了,林至斌眼中溢出一絲喜意,但又很快的將那歡喜遮掩了下去:「這就要得新月妹子自己好好思量思量了。我不便在此多留,妹子自行保重。」他信手一抱拳,便逕自走了。

    聶新月深深呼出一口氣。

    從理論上來講,林至斌說的替她脫罪的法子並非不可行。只是……只是這替她頂罪的人,即便不被逐出門去,不至於傷筋動骨,也少不得掉一層皮。至少,五監府的職務是保不住的。

    很顯然,林至斌在尚業殿上為她說話,拖得這三日時間的目的,就是想讓沐楚成為真兇。無論是用陷害的,還是像

    這樣用騙的。

    他絕不會,到此為止的。

    聶新月將胳膊肘支到大腿上,托起腮幫,再度歎了口氣。

    該怎樣提醒沐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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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很久沒說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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