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7敦厚之人 文 / 沐斂之
聶新月回轉身子，就見周敦被兩個人左右架著，雖然受了傷，炯炯的眼眸中卻綻放著興奮的光芒。他咧開嘴：「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嗯？」聶新月歪過頭，有幾分不解的看著他。難不成還想再打？
周敦眼睛轉向別處，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剛剛要是有什麼得罪的，你可別見怪。我本以為紫雲監都是花瓶，中看不中用的。可你的本事是真的沒話說。我是想，是想……怎麼也得知道你叫什麼，以後要是技癢了，也好找你不是。」
受到別人的表揚，自然要客套幾句：「像你這般純厚的金靈氣，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過是僥倖贏下，謬讚了。至於名字……」至於名字，礙於紫雲監內那些不堪的流言，她本是不想留下。可這樣不小心重傷了周敦，連他這點要求也不滿足，她心裡又實在過意不去。聶新月想了一想才苦笑著道：「本也沒什麼好瞞的，說出來你或許你也聽過。我姓聶，雙字新月。」
話音剛落，人群裡就傳出來一聲低呼：「聶、聶新月？就是和容司業那個那個的那個聶新月？」
不過這低呼聲音也實在太高了些，聶新月都離開人群有五六步了，還聽得一清二楚。額角上劃下一道黑線，聶新月翻了個白眼。靠之，想不到低估自己名聲遠播的實力了。
這話自然也逃不過周敦的耳朵，他往人群裡瞥了眼，才轉正了頭對聶新月一笑：「久聞大名，今日一見卻實在……與傳言裡有些不同，想來那些傳言也多是不可信的。日久見人心，別人的嘴你又管不住，所以有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敦的話算是說到聶新月的心坎裡了，至少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不分青紅皂白的。某些人儘管能隻手遮天，卻還有指縫在，總會有些遺漏的地方。她頷首向周敦致意，突然想起那女子的事，這才發覺那女子早就沒了蹤跡。
人盯丟了，現在這個情況下，她又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問關於那個女子的事情，只能再找機會了。「今日失手傷了周兄實在過意不去，改日登門謝罪。」
周敦一愣，又撓了撓腦袋，紅著臉傻呵呵的「嘿嘿」一笑：「謝罪就不必了，還是等我傷好了再去找你切磋。我住的地方……和你那裡不太一樣，你來不方便。」
聶新月聽罷，臉唰的一下子燒到了耳根。
她怎麼給忘了，五監府除了紫雲監，弟子們都是將男女分開，一間屋子裡睡兩三個人的。她說要登門謝罪，豈不是說要進男生宿舍？
慌忙乾咳兩聲，聶新月趕緊接道：「那就等周兄傷好，我再好好款待周兄。告辭了。」
說完她趕忙轉身就走，那速度不亞於跑。直跑出了青木監，聶新月才把步子慢下來。心情鬱鬱的，打不起精神。
「喂，你賠我的劍。」隨著這聲音落下，從後前竄出來個藍錦弟子，張開雙臂擋在她的面前。看他面相是弱弱的，可一雙手卻起著厚厚的老繭。
「你那劍不過只是普通鐵劍，斷了再領便是，何必追著我呢？」說完，聶新月直接繞開他，繼續走自己的路。
那弟子鍥而不捨的追上來：「我不管，你用壞了我的劍，你就要賠。」
聶新月十分無奈的歎了口氣，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喝涼水也塞牙縫。「我去領來還你，總行了吧？」
「那怎麼行，兵器庫的劍與我的不同。我只要我原來的劍，你若是還不來，就賠我十兩銀子。」男子理直氣壯，說的話卻與土匪無異。
靠之，這也忒坑爹了。一柄破鐵劍要十兩銀子，不如去搶算了！
聶新月深深地吸入一口氣，以防自己忍不住把這個男人踢飛。她停下步子，狠狠地盯著她：「你這人好生無賴。五監府弟子的普通佩劍都是在兵器庫領的，都是一個樣子的，怎麼就你的偏偏與旁人不同？」
「《劍經》有云：劍本凡鐵，因執拿而通靈。那劍我用的久了，自然與我有了默契，當然與別的劍不同。廢話少說，賠我！」說完，他就沖聶新月伸出手。顯然，聶新月的眼神對他沒有半分的殺傷力。
聶新月心中哀歎一聲，豎起三個手指，「三兩。再多一分，你就沖掌理要去吧。」言下之意，便是再多要，就與他去找青木監、紫雲監兩監的掌理評理。
藍錦弟子想了想，一臉認栽了的樣子，痛徹心扉似的道：「好吧，三兩就三兩。」說完了他還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真摳，還是紫雲監的呢。」
聶新月一臉黑線，不情不願地從袖子裡掏出三兩銀子。敢情這是把她當富二代、冤大頭了啊！心中一個聲音安撫道：破財免災破財免災。另一個聲音大呼：這真是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三兩銀子，三篇章的錢這就沒了！看來，她需要另闢蹊徑尋找財路了。若是能找回之前丟失的錢……對了，雖然跟丟了那女子，可眼前這不就有個能問路的麼？
她眼珠子一轉，剛要交到那人手中的銀子一下子又收回到手心裡。「我突然不想給了，此事最一開始，挑事的不是我。一掌拍斷你劍的也不是我。我看我們還是去找掌理們評評理吧。」
藍錦弟子的眼珠苦大仇深地隨著聶新月手裡的銀子轉了一大圈，眼饞的差點沒把口水流下來，聽罷她這話才望過來。「你說話不算數！」
聶新月十分天真無辜地點了點頭，彷彿這事根本不是她做的。
那人抿著嘴咬牙切齒的盯住聶新月。
聶新月這才揚起唇，捏起那銀子在前者眼前一晃而過，「你看，足足三兩銀子哦。」
男人
伸手一抓，聶新月馬上有把手縮了回來，讓他撲了個空。「其實，給你也不是不行。你回答我幾個很簡單的問題，我保證給你。」
那藍錦弟子急切的問：「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