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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5殿上相爭 文 / 沐斂之

    就在聶新月和沐楚、翠翠在靈墟鎮看燈的時候,五監府出了大事。

    說是大事,其實倒也不嚴重,只不過是平常的一語不合,兩相出手而已。此次事件之所以嚴重,只是因為事件涉及到紫雲、青木兩監府,並且出事地點是在靈墟鎮上,造成的影響太過惡劣罷了。

    因此作為當值執事的聶新月次日一醒,就被人帶去了尚業殿。

    尚業殿沒什麼大的變化,因著是冬日的關係,比往日裡看起來更加冷清。殿首正座上,坐著的仍舊是冷血的容止水。換了身份,聶新月依舊是站在殿下。

    她抬眼望了眼容止水,又快速的低垂下眉目,冷淡的施禮後,便退至一旁。

    容止水的眸中掠過一絲黯淡,可轉瞬就被他托起傾入口中的茶盞掩藏於後,等那茶盞放下,那抹黯然卻再也尋不見了。

    容止水下首,坐著一個紫冠青年,從聶新月進來時就是閉目端坐,神情肅然。直至聶新月推到一旁,他才攏了攏眉,有些不滿。

    「將人帶上來。」見紫雲、青木兩家主事的都到了齊,容止水也不想多費時間索羅,便直接切入正題。

    犯事的兩人被帶了上來,跪在地上。聶新月一眼就認出跪在離她較遠的那邊的人是言清清。言清清身上倒是沒有多少傷,反而與她交手的人傷得慘烈的很。與她交手的,也是聶新月認識的。此人正是她入五監府時,那個坐在山門口接待新人的子循。

    一個藍錦男弟子。被個白錦女弟子打得頭破血流,聶新月都替他難為情。

    「為何動手?」容止水言簡意賅。冰冰冷冷從殿上發出聲響。

    凜冽的聲音駭得子循身子一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半句話來。一旁的言清清倒是義正言辭,毫無懼色。「司業容稟。是他先出言不遜,出口謾罵我青木監,弟子聽不過去,這才動了手。弟子與他動手時,他身上還有酒氣。」

    子循一聽,就瞪大了眼睛:「你、你胡說!明明是你先罵我是……」

    言清清轉頭惡狠狠的盯著他,挑釁道:「我罵你是什麼?」

    「是……」被她這一激,子循是字出口時還頗有氣勢。說到重點時又猛地頓住,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他頓下來,磨了磨牙,終於道:「是草包。」

    言清清鄙視的白他一眼:「事實證明,我所言非虛。」

    「你!」

    「我怎樣?再者說,你當時渾身酒氣,擺明了是來挑事的。」

    「你不要曲解事實!我去那兒只是吃麵的。再者說,紫雲監哪條規定說不許弟子正月十五喝酒助興?」子循也被說的急了,也不怕了。大聲的反駁起來。

    「閉嘴!」容止水冷冷打斷這場沒有終結的爭吵,緊攏的眉頭顯然不悅。

    聶新月也皺了皺眉。吃麵?看來子循是去計叔那裡吃麵,才會在靈墟鎮上遇到言清清,因言語不和而動手。本來不是什麼大事。若不是因為影響不好,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

    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聶新月上前一步。拱手一揖:「司業,依二人所言。雙方皆是有錯的,不如就一併罰緊閉吧。」

    誰知容止水還沒開口。他下首的那個男子便冷冷開了口,眼睛卻仍是閉著的:「言清清不過替五監府教訓一下不守規矩的弟子罷了,和錯之有?聶執事莫要仗著身後有人撐腰,便想扭曲事實,拉我青木監一同下水。」

    一聽這話,聶新月就火大。從他所坐的位置,說的話來看,此人應是青木監趙掌理無差。她本意是息事寧人,可趙掌理這話說的,好像這錯全是紫雲監弟子子循的,而她聶新月有意針對青木監。

    她直起身,抬頭望向趙掌理:「五監府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是子循真有錯,言清清也不該不顧五監府顏面,於靈墟鎮中動手。何況錯的就不一定子循。就如同紫雲、青木兩監,就算平日裡有些恩怨,也不該搬到這尚業殿來解決,何況沒有。不是麼,趙掌理?」

    「放肆!」趙掌理狠狠一拍座椅扶手,同時一聲呵斥,呵斥罷了,又怒道:「何時輪到你一個黃毛丫頭來教訓我?即便你們紫雲的掌理不管事,可還有長執事在。就算長執事也不在,總還有比你資格老的執事。讓你一個黃毛丫頭出來主事,是欺我青木監無財無勢,還是你們紫雲監無人可用了?」

    聶新月微微垂下頭:「新月斷無教訓趙掌理之意。趙掌理也休要欺新月是個萬事不懂的黃毛丫頭。歷年春節探親假,五監府便是自小年起休滿一個月整,如今還沒到假滿的日子,沐掌理與眾執事不在也是應當的。今年新月當值,探親假期間,紫雲監理應新月主事。」

    那趙掌理被憋聶新月憋的無話可說,只得冷哼一聲。「即便是他二人都有錯,也不會錯的多少都一樣。如今你既然替紫雲監主事,那你倒是說說看,他兩究竟是誰錯的多誰錯的少,又該各禁閉多少日子?聶執事,可莫要偏心紫雲監。」

    聶新月攢緊拳頭。這該死的趙執事,臉上明明就是寫著:此事兒不分出青紅皂白,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偷瞟容止水,只見他悠閒地吃著茶,完全沒將此事放在心裡。心頭又是一氣,繼而生出一計。

    明眸轉動,聶新月笑了笑:「新月人輕言微,經驗有限。目前雖主事紫雲監,卻只不過是暫時代理的。愚見早已說明,可趙掌理並不認可,再說多少恐也不能令趙掌理滿意。何況……」她頓了一頓,對著容止水一拜:「司業大人心中早有定論,何必再看著弟子出醜?」

    容止水停住用杯蓋抿開茶葉的動作,抬起眸子,望

    向聶新月。

    冰冷的視線正對上聶新月狡黠的笑容,容止水有幾分好笑,又有幾分無奈。明明是一場好戲,卻要被拉下水。

    只是,若是再不出手,這場戲,可就要無休無止的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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