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 憐月（2） 文 / 落語
憐月居然在他們手中。
神洛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縱然知道憐月對他很重要，卻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反應。
展揚呼了口氣，冷靜下來，問：「她在哪？」
魔帝看著他，沉默了片刻，說道：「就在隔壁房間，不過，你要有心裡準備。」
心理準備？
展揚一怔，這是什麼意思？他臉色變了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神洛道：「這件事要從五年前說起，五年前，我們突然有了獨立之念。由於我們的勢力一直處於西方，就算是神君，亦無法干涉，且很少踏入，正因如此，**讓我們迷失，讓我們野心狂漲。正在我們商議之時，鬼帝找上了門。」
展揚心中一顫。
神洛道：「鬼帝約魔帝聯手，進入惡靈谷，自然，他們與我們一樣，在進來後便分散了，帝君在惡靈谷呆了兩年，然後來到了這裡，見此地離中心地帶較遠，且很少有人來，便動了在這裡發展的念頭。接下來你應該猜到了，帝君殺了以前的王，取而代之，為了隱瞞身份，將宮殿內所有人都驅趕了出去。」
「這些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憐月怎麼會你們手中。」
「因為他們是為你而來。」
「為我？」
「沒錯。」
展揚臉色募然陰了下來，冷聲道：「說下去。」
「半年前，帝君突然感覺惡靈谷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而那時，帝君正好在中心城鎮，他見一男一女正遭到瘋狂追殺。」
展揚身子一抖，聲音微顫：「是、是他們？」
「正是憐月與幽天。」
「繼續說下去。」展揚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他雙目泛紅，強忍著暴走的衝動。
神洛道：「幽天為了讓憐月逃生，獨自擋下了所有人，憐月趁機逃離，碰巧，她遇上了帝君，可惜，最後，憐月已是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
展揚一呆。
魔帝道：「傳聞中，鬼帝應該已經死在你手中，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除了鬼帝，我想不出誰有這種能力。」
展揚搖了搖頭，再問：「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自然是為你。」
「為我？」
神洛點頭：「這只是我的猜測，當年你為救他們，不惜叛出組織，且在豐都山大開殺戒，最後，你讓他們逃離，自身卻生死不明。後來，或許因為他們二人又去過豐都山，找不到你的屍體，也找不到你的武器，所以……」神洛抬起頭，看著他，道：「對方稍稍做些引誘，兩人怎能不上鉤。」
「是誰？」
「是誰我不知道，但想來當年鬼帝門下，並沒被你趕盡殺絕，或許……」神洛呼了口氣，「或許是鬼帝本人也說不一定。」神洛說完便沉默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展揚，只要他有異動，必將其制服。
展揚眼中泛著冷光，全身都在顫抖，呼吸急促。
好半晌，展揚心緒才平靜下來，輕聲道：「帶我去見她。」
神洛勸道：「你最好還是……」
「馬上帶我去。」展揚大吼，打斷了他。
神洛呆了片刻，無奈點頭。他看了魔帝一眼，魔帝對他點了點頭，他只好起身。
展揚跟在他身後，看似神情恍惚，卻沒有人察覺到，在走出門之際，展揚眼睛餘光，冷冷掃了一眼與大山交談的魔帝。
出了房間，神洛道：「左邊住著的是大飛，右邊是憐月。」
展揚沒有一絲猶豫，大步邁向右邊，伸手打開了房門，卻是一愣，房間空蕩蕩的，哪有人影。
神洛搖頭，走了進去，站在床一側，指了指。展揚疑惑，走到他一旁，順著他手指看去。
募然一怔。
隨即大驚。
「這是……」展揚驚呆了，地上蹲坐著一個年齡與展揚相若的女子，披頭散髮，遮掩著腦袋，且衣衫襤樓，破破爛爛。
神洛歎息道：「你看到了。」
展揚回過神來，連忙蹲下身子，雙手握住女子雙肩，令她扭過頭來。
猛地，展揚再次呆了，瞳孔逐漸睜大。
那是人臉嗎？
那醜陋至面目可憎的容顏。
神洛解釋道：「他們人抓住過，施以酷刑，想來這張臉是被毒氣與鋒利刀刃所毀。」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憐月狀如瘋癲，扭動著身子，睜開了展揚的雙手，不斷後退，蜷縮在角落，念叨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嗡！
展揚再也忍不住，一股燥虐的殺意兇猛的狂湧流轉，屋內捲起一道狂風，所以東西都跳動起來。他雙目泛紅，呼吸急促。
神洛大駭。
吼吼！
展揚喉嚨發出一聲不似人的低吼，
「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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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洛大叫一聲，手探了過來，然，當他碰到展揚身體時，卻被震飛了出去，撞擊在一面牆上，轟的一聲響，牆壁層層龜裂。
噗嗤。
神洛噴出一口鮮血，心中大駭，這傢伙實力到底深到什麼層次？與帝君一戰後，竟還有這種力量，真是可怕的人物。
不過。
也就在這時，展揚慢慢冷靜了下來，殺意進去，他跪在地上，身軀微微顫抖著，怔怔望著那身影，眼淚如泉眼般流出。
為什麼？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看著那蜷縮在角落的身影。
展揚眼前浮現出段段畫面，嬉戲、玩耍、笑鬧、開心、痛苦等等交織在一起，種種景象，彷彿昨日般。
神洛走上前，擦了擦嘴角血跡，解釋道：「她腦海中神經混亂，應該是被人強行切斷了神經脈，真不知道當初是什麼樣的意志，令她片刻清醒逃出來的。」
展揚依舊無言，看著那身影，彷彿那便是他的整個世界。
神洛搖頭一歎。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展揚何等人物，竟也被感情牽絆。
神洛走到一個桌前，拿起一根黑色短棍，然後，走到展揚身邊，放在了展揚一旁，道：「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為了這個，你的武器，弒魂。」
展揚依舊無語，嘴角卻有些發顫。
神洛歎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走出了房間。
為了我？
為了我嗎？
你怎麼那麼傻，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我都死了，武器又有什麼用。展揚淚流不止，手臂向前伸出，可伸到一半，卻停在半空，只因憐月眼中，閃著濃濃懼意。
看著憐月那副樣子，展揚心中又痛又憐，他好想過去，好像緊緊抱住她，哪怕是一刻也好。
可是……
展揚的心在滴血。
良久！良久！
展揚伸出的手，漸漸握成了拳，眸底深處，流轉著滔天殺意，低低自語：「我展揚對天起誓，此仇不報，天誅地滅。」
嗖！
募然，他拿著黑色短棍，站起身來，看著那身影，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放心，我會將幽天救出來，我會找到醫治你的辦法。」
展揚深深凝望了片刻。
大步走出了房間。
暴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