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6章 入沙漠（2） 文 / 落語
當雷玨告訴展揚得到的消息，法言濕漉漉地走了出來。
展揚一陣沉默。
照這樣看來，葉鈞、神洛應該是找到了線索，或許，甚至找到了具體位置，這讓展揚心中升起莫大不安。如果真讓他們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古鬆動作停了下來，看展揚，道：「你要想清楚，你雖然不會死，但是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到那時，我一定不會再插手，我會即刻返回幽靈客棧，至於青帝等人……你明白的。」
展揚一怔，低下了頭。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既然知道了，難道要放任不管？」雷玨眉頭擰在了一起。他孤疑地看古松，當年的神君，他想不出神君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
從邏輯上看，神君應該與展揚是對立的關係才對，是什麼原因讓古松做到如此地方？
法言道：「我贊成古松的看法，魔界與人間通道打開，確實會發生恐怖的事，但是，那又怎樣，有我們在，還怕無法擊退他們？」
「什麼意思？」雷玨問。
「身體是本錢，我們三人耗損過度，如果強行去了，或許因為靈力不足死在那裡。當然，如果我們恢復過來就不一樣了，你說呢？」
雷玨捏著下巴，沉思道：「聽上去有道理……可是……」
「如果魔界生物大肆覆蓋世間呢？」展揚冷漠地看兩人。說的不錯，身體重要，但是，若是錯失機會，等回過神來，一切就都後悔了。
古松沉默無言。
雷玨道：「我已經訂了機票。」
展揚將脖頸上毛巾取下，放在桌子上，看了看兩人，說道：「你們留下吧，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我來辦好了。」
兩人皺眉，又在逞強了。
法言怒：「你看不起我們嗎？」
古松歎了口氣，從兜裡掏出煙和火，放在桌子上，道：「要活著回來。」
「喂。」法言大叫，什麼意思？這傢伙不去？他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古松。雷玨亦是不解，不明白古松怎麼想的。
展揚嘴角勾抹出一絲笑意，拿起煙與火，抽出一根，點上吐出了一個煙圈，道：「你也一樣。逆天之戰前，我們都不能死。」
「我怎麼可能會死？」古松瞪眼了。
展揚哈哈大笑。
法言莫名其妙。
展揚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也留下。正如古松所說的，如果我們都死了，誰來善後。再說，我只是消失，不會死，但是你們就不同了。」
法言一怔。
當反應過來時，展揚與雷玨已經出了門。
古松意味深長地道：「還不懂嗎？他將整個大後方交給了我們。」
「呃？」
「呼呼！」古松呼了口氣，解釋道：「所有人都在為逆天之戰做準備，但是你可知道什麼叫逆天？」
法言搖頭。
「所謂逆天，是逆的法則，是逆的命運。天道無常，變化莫測，自科技發展以來，已經沒有人相信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可是，它卻真實存在著，便如空氣一樣，雖然看不到摸不著，但你不能否認它的存在。」古松瞇起了雙眼，深邃的瞳孔閃著異樣的光芒，「我們要做的第一步，是滅掉太上，也就是天道幻化出來的實體，亦是天。」
法言震驚。
……
……
展揚與雷玨離開，直接打車去了機場。車上，雷玨扭頭看他，心中很是疑惑，古松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跟來，或許會成為一大戰力，可是，為什麼不跟過來？展揚為什麼不勸說？
難道真如展揚所言是為了善後？
可是，如果古松跟來，解決了葉鈞等人，那不就不用善後了嗎？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展揚懶得理他，閉眼養神。
到了機場，兩人登機。
飛機上，雷玨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喂，你們到底打算做什麼？」
展揚迷迷糊糊睜開了眼，道：「睡覺。」
「你妹！」雷玨一拳捶在他腦袋上，展揚痛的險些大叫起來，他摸了摸腦袋，怒道：「你要幹嘛？」
「這句話應該我問。」
「小聲點。」展揚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睛瞥向四周，卻是因為兩人的動作，乘客們紛紛側目看來。展揚呼了口氣，一扭頭，嘿嘿陰笑一聲，一拳砸在雷玨肚子上，雷玨險些叫出來。
展揚輕輕一笑，道：「有些事不便告訴你，這是為你好。」
「你……」雷玨咧了咧嘴，愣是沒有叫出來。
雷玨瞪了展揚一眼，不再說話，閉上了雙眼。
……
……
下了飛機後，按照雷玨所言，他們租了一輛車。
這種活自然是雷玨來幹。雷玨見他那麼虛弱，也沒有多說什麼，雷玨一邊開車一邊從鏡子裡觀察著他的情況，皺眉道：「又想睡？」
「嗯。」
「現在沒人，應該告訴我了吧。」
「什麼？」
「沒，你休息吧。」雷玨想了想，還是止住了心中的好奇。
展揚問：「就我們兩個人？」
「當然不是，其他人早已經趕去等候，若不是你，我根本不會留下。」雷玨說著似乎還有些氣憤，似乎耽擱了時間。
「留言不就好了。」展揚毫不在意的說道。
雷玨歎息搖頭，從兜裡掏出了手機，遞了過來，道：「要不要給古松打個電話，讓他看看有多少留言？」
「……」展揚語塞，「不用了。」
雷玨收起手機，默然片刻，道：「展揚。」
「嗯？」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以前自認為天之驕子，對高森寬不滿，可是，當我真正身處其位才明白這個位置的艱難，如果可以，讓頭回來的。」雷玨幽怨道。
展揚暗笑，這段時間雷玨確實是累壞了。
外人都以為雷玨呼風喚雨，光鮮無比，卻沒有看到雷玨有多忙，這幾年來回過家沒有，休過假期沒有，有過一頓安安生生的飯沒有，甚至，拋棄了談戀愛的權利。
這些人的苦與累，誰又真正體驗過。
展揚淡淡道：「會有那一天的。」
「真的？」
「嗯。」展揚點頭。有句話說，不要吝嗇給別人希望，哪怕是不能實現。展揚沒有給確切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高森寬會不會出來。
這一路還算平坦，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他們進入沙漠中，在進入那一刻，他們便棄車了。
灼熱的氣浪，彷彿火燒一般，刺激著他們神經，灼燒著他們的皮膚，兩人身穿夾克，饒是他們強橫，依然汗流浹背。
雷玨抱怨道：「該死的天氣。」
「喂，我們一沒準備水，二沒有食物，也沒有代步的工具。」展揚仰天哀嚎起來，「我現在可是一個普通人，老大，你是讓我來送死的嗎？」
雷玨撇嘴：「是你要棄車的。」
「……」展揚瞪眼了，「剛剛那片地是泥沙，陷進去我們都完蛋。」
「我有能力啊，我可以用能力扛過那片區域的。」
「……」展揚張大了嘴巴，這點怎麼沒想到呢，「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
「混蛋。」
「哈哈哈。」雷玨得意大笑，「很難看到你憋屈的樣子哦。」
「幸災樂禍吧你。」
「好了。」雷玨走了過來，將他拉了起來，「前方便是其他人等我們的地方，走吧。」
「多久？」
「差不多一個小時吧。」
「我要殺了你。」展揚大叫，撲了過來，雷玨大笑，一個閃身，身軀已經出去幾米遠，展揚呆了呆，這才醒悟，無奈的捏了捏額頭，自己人，動什麼氣啊，我忍。
兩人繼續向前走。
他們不敢脫掉衣服，怕灼燒壞皮膚，但是，這樣更受罪，更熱。
漸漸地。
兩人動作慢了下來。
他們口乾舌燥。尤其是展揚，數天的佈陣，加上睡覺，這麼多天，僅僅吃了一點早餐。換做以前便罷了，可是現在……他肚子早已經在抗議了。
雷玨大口大口喘氣，道：「就在前面了。」
展揚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此刻，他不過是下意識的跟在雷玨身後，至於方位，早已經模糊不清了。這個時候，展揚心裡確實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應該讓古松用萬念歸元將兩人送過來，哪裡有這麼麻煩。
漸行漸遠。
不知不覺間，展揚失去了意識。
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了。
當他甦醒過來時，便見毛一航、聶飛等與一些生面孔，雷玨抱著自己，張著嘴，大喊大叫著。展揚茫然，他聽不懂，他眼睛睜大了。
所有人臉色露出了喜色。
毛一航拿過一壺水，一點一點倒入展揚口中，展揚喝過後，神智漸漸清晰起來，也能聽到聲音了，聶飛道：「你怎樣？有哪裡不對？」
「還、還好。」展揚說完一怔，因為，他聲音竟是如老者般沙啞。
其他人歎息，低下了頭。
展揚忙問：「怎麼回事？」
雷玨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跪在了沙地上，道：「對不起，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帶你來，你就不會……」
「到底怎麼回事？」展揚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他追問。
毛一航歎道：「喉嚨因缺水，被灼傷！」
「灼傷？」騙誰啊，老子又沒吃沙子。
轟隆隆！
就在這時，就在展揚還要追問時，陡然間，沙地顫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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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