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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要嬰的捉弄 文 / 黑天鵝王子

    要不是這十來天,對要氏技藝已經有了一些瞭解,我絕對會認為自己是夜半時分遇見鬼魂了。

    我不敢再眨眼睛,而是藉著燈光,定定地端詳著眼前的這個帥哥,唯恐認錯了人。

    要嬰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臉上陰晴不定,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

    「真的是你是啊!」我激動地大喊起來,這潔白的牙齒留給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讓我由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和我抵頭同眠了十幾天的要嬰。

    「你不就是希望我是這副形象嗎?」要嬰開口說話了,確切地說,是我聽見要嬰開口說話了。

    因為我眼前的要嬰,卻根本沒有動嘴唇,難道是他會腹語嗎?

    可是,我怎麼覺得,剛才聽見的聲音,是從門外傳進來的,也就是說,我聽見的聲音,是要嬰隔著木門跟我說的。

    而要嬰明明就在我的面前坐著啊。

    我的思維模式再次被眼前的一幕顛覆了,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我拚命眨著眼睛,面前還是那個公子哥似的要嬰,沒錯,就是他!

    但是我的大腦似乎已經不太相信我的眼睛所看見的一切了。

    要嬰仍舊是似笑非笑的,用一種譏諷的眼神看著瀕臨崩潰狀態的我。

    「你這個傻瓜,你就不會上來摸我一把嘛。」

    仍舊是外面那個要嬰在跟我說話,眼前這個要嬰仍舊沒有動嘴唇。

    我再也受不了了,大叫一聲就向要嬰撲了過去。

    可是……我抓到的是什麼呢?好像是一團氣體,還是根本就是虛無,我什麼都沒抓到。

    我正愣神著,忽然聽見門外傳來要嬰的笑聲,我大吼著踹開木門,卻什麼都沒看見。

    我猛地一回身,就看見西服革履的要嬰,笑吟吟地坐在我的床上看著我,那就是我剛才坐的位置。

    我終於崩潰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覺得頭暈目眩,大腦根本想不成事情,只能閉上眼睛,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你這小子智商實在太低,讓我很懷疑你能不能寫好我的故事。」要嬰的聲音又冒出來了,這回好像不是從門外傳進來的,而是就在我的面前。

    我被嚇了一激靈,睜眼一看,要嬰仍舊坐在我的床上,仍舊是笑吟吟地看著我,只是又變成了那副蓬頭垢面、破衣拉薩的摸樣。

    我使勁地眨了眨眼睛,沒錯,真的是要嬰,那個一直在我家喝酒吃肉的要嬰。

    但我還是不敢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猶豫著是不是應該過去摸摸他。

    要嬰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拿起爐子上的酒缸,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又捻起一塊牛肉大嚼著,嘴裡嘖嘖有聲。

    「你這個人啊,既然給我準備了這麼多酒肉,又等了我這麼久,就不怕我把桌子上的好吃的全收拾光了。」

    我這才如噩夢初醒般地,掙扎著站了起來。

    這回我不敢再去摸他了,而是伸出手去,向他索要手裡的酒缸。

    酒缸遞過來了,裡面還冒著熱氣,酒香四溢,直衝我的鼻孔,弄得我只想打噴嚏。

    奇怪的是,此時屋子裡的熱氣似乎越來越濃,逐漸瀰漫開來,使得對面坐著的要嬰也變得有些模糊了。

    我剛想接過酒缸,要嬰突然把手一歪,熱騰騰的酒水灑了我一手,登時把我燙的跳著腳的喊了起來。

    「**的到底想幹什麼?」

    我暴跳如雷地抓住要嬰的棉大衣前襟,毫不費力地把他提溜了起來。

    手剛一用力,我就覺得不對勁,要嬰怎麼這麼輕呢,好像我提溜起來的只是一件棉大衣。

    我定睛一看,果真就是要嬰的棉大衣,聞起來仍舊是我熟悉的那股不知道多少年不洗的餿臭味。

    可是,要嬰的人卻又不見了。

    我回頭去找,卻只見滿屋子籠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水蒸氣,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求求你,別再給我耍把戲了好不好?」

    我知道這肯定是要嬰搞的鬼,這傢伙實在是個小心眼,不就是下午非要讓他穿得體面點再出去嘛,至於這麼捉弄我啊。我的話音剛落,要嬰的聲音就在我後面冒出來了。

    「你居然敢說我是小心眼!」說著一個爆栗就敲在了我的後腦勺上,緊跟著又是一腳踹到了我的屁股上。

    我連滾帶爬地坐到了床上一角,忽然發現屋裡的蒸汽消失了,要嬰正坐在桌子前,啃著一隻雞腿。

    還是那副破衣拉薩的德性,只是原本身上穿的棉大衣,現在我的手上。

    要嬰斜睨了我一眼,吐出一根細小的雞骨頭,「你是不是聽我講故事聽煩了,就琢磨著自己弄點什麼故事出來。」

    「我哪兒有什麼故事啊——只是覺得咱們在小屋裡待得太久了,身子都發霉了;」我指了指窗外的藍天白雲,「就琢磨帶你出去逛逛,捎帶手的再給你買幾件新衣服換換。」

    「我不想換。」

    「不想換就不換,你跟我急什麼啊。」我把手裡的破棉大衣往他身邊一扔,「我可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沒來由的還把手給燙了一溜包——現在還疼著

    著呢。」

    「對不起啊。」要嬰說著,突然伸出左手把我燙傷的右手抓住翻轉過來,然後用右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一撫,我只覺得一陣清涼,幾個水泡霎時不見了。

    我對要嬰這種魔術般的手法,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磨嘰著坐到他的對面,兩個人又開始喝酒。我這回學乖了,打定主意,這傢伙不開口說,我就絕對什麼也不問,省的沒來由地又招來一頓爆栗。

    沉默著喝了許久,要嬰終於吁了一口氣,「按照要氏家族的規矩,像我這樣的解決人,除非到了死的那一天,才能換上家族規定的衣服。」

    「還有這規矩——也太不通情達理了吧?」我衝他那身乞丐般的服裝努努嘴,「就你這身破衣服,怕是穿了不止一年兩年了吧,你就不難受嗎?」

    「何止難受,簡直是忍無可忍!」他憤憤不平地喝了一口酒,「還有這身臭味,當初我在一個餐館的泔水桶裡泡了大半夜,前後吐了不下七八回,連腸子都要嘔出來了。」

    一聽這話,我差點沒把剛吃的一塊雞肉給嘔出來,強忍著噁心,硬是較了半天勁才算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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